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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霓霓阿,离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连外婆都瞒着呢?”
苏霓怔了下,掌心又是一紧。
她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结婚也好、离婚也罢,又或者是这五年的冷漠和委屈,都一个人咽下了。
偏偏到了这时,老人家也没有怪她,甚至连一句询问都没有。
“你那样的喜欢他,外婆老早就看了出来。所以当初你瞒着我嫁给他,我也不说什么。”
“但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当真闹到你要离婚的地步,得受了多少委屈?”
“你怎么,就从来没给外婆说过呢!”
她没给任何人说过。
苏霓咬紧唇,鼻尖阵阵泛酸。
许多被深深压在心底的情绪,忽然往上涌。渐渐蔓延开的情绪,将她整个人吞没下去。
她摇摇头,哽咽起来、说不出话。
好在老人家总是理解的,也不责骂她,就这么紧紧抓着她的手,用那布满了皱纹和沧桑的手掌护着她。
苏霓忽然有种感觉,哪怕面前的老人那样瘦弱,可她身上仍有万钧之力。
等了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外婆,我不委屈。”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委屈呢。”
“嫁给他我从没觉得自己委屈,现在离了,也是顺其自然。外婆,你别担心我。”
老人家挑眉,无奈又深沉的。
她上下看着苏霓,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一番,粗糙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来来回回摩挲了几下。
“不委屈就好。”
“我们家的女人,从不会让自己委屈!”
外婆轻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起身往窗口走去。
苏霓不明所以,却也跟上。
楼下,一辆黑色汽车正停放好。
她一眼便能认出这辆车属于谁,而下一秒,男人拉开车门出来。
颀长的身躯出现在她视野内。
仰起头的时候,正好与她相对。
那灼灼的目光,像是嵌在一汪深潭里,隔着长远的距离,就这么落在她身上。
他就楼下。
她在二楼窗户。
不过几米的距离,在渐渐昏暗的光线下,苏霓甚至还能看见他唇角的蠕动。
“我来了。”
他这么说。
修长的腿迈开,那好看的身形被一身得体的西装衬托着,在日间昏黑的光线下,衬得有些迷蒙。
仿佛只是错觉。
可苏霓分明能看见,那透在男人眼底的灼热!
“叩叩叩。”
大门很快被敲响。
苏霓蹙了蹙眉,并不打算去开。
可身边的老人家却轻哼一声,已经朝门边走去。
猛地拉开大门。
“谁这么不懂礼貌,没人开还拼命敲我家门?”
“外婆。”
陆长铭半点脾气也没有,被吼了也只是露着笑,缓缓往里头探去。
苏霓站在窗台旁没有离开,但男人醇哑的声线却隔着不远的距离飘了进来。
“谁是你的外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她说着便要关上门,仿佛打开就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可陆长铭依旧和颜悦色的,“外婆,让我和她说说话好不?您看,今天的事闹的这么大,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是不。”
陆长铭是知道的。
外婆一贯的脾性好,对他也很有好感。
然而这回,他越是嬉皮笑脸,老人家的脸色就越难看。
到最后重重一哼,“别扯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你和苏霓的婚、离是没离?”
离了。
陆长铭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没敢回答外婆的问题,而是朝里头探探头,隐约瞧见了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
“外婆,让我亲自跟她说。”
苏霓就在里头,他万分确定。
只是她或许并不想见自己。
陆长铭拢起眉,眉宇之间皱成深深沟壑,连放在身侧的双手都握紧,斟酌了许久才开口,“是,我们是离婚了。但没人规定我们不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老人家倒抽一口凉气,以往对陆长铭的温和礼貌,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哪来的勇气说重新开始?!我们家霓霓嫁给你五年,你怎么对的她,嗯?现在知道要和她重新开始了,以前干嘛去了。”
“我可告诉你,霓霓现在是单身,谁都有追求她的权利,可不是你说重新开始就开始的。”
陆长铭嘴角抽搐了下。
他脸色铁青,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可偏偏就算有了脾气,也不敢发作。
只好垂下眸,用力掐着拳头,沉沉道,“外婆,您昨晚还在戳和我们的。”
他小声提醒。
可老人家显然不吃这一套。
想到自家外孙女昨晚可能又被他吃干抹净了,还是在两人离婚之后。
老人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
苏霓只听见一道闷哼声,至于外婆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但紧接着响起的呵斥声,总那样明显。
“我的霓霓在你那受了多少委屈,你还敢来这?当年要不是她趁着我不在跟你结婚,我怎么可能同意!你们家的人害死了我女儿还不够,现在还祸害我外孙女。”
“你你、你回去告诉她。我外孙女以后,跟你们家没啥关系!”
苏霓愕然。
外婆不经意说出的字眼,似乎另有深意。
她是知道的,当年那场惨烈的事故,可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人害死?
害死?
苏霓有些着急,连忙走过去。
“你来干什么,走远些走远些!”
老人家轻推开她,挥手又示意陆长铭离开。
而后者,却只幽幽扬起眸,里头深黑的视线直勾勾凝在她身上。那有如深潭一般的瞳仁里,藏了太多情绪。
苏霓多看了他一眼。
还是白日里的那套衣服,今天也不知奔波了多少个地方,风尘仆仆的。连早上她为他系的领带,也有些凌乱。
外婆一直在推他,可男人就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像是被人立下的雕塑,就这么生了根。
良久,老人家也累了。
这才扔开扫帚,缓缓靠在门边。
“苏霓”
男人隔了很长时间才唤出她名字,紧抿的唇角和下颌僵硬的线条,在在显示出他此刻的紧张。
那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格外的好看。
在已然昏黑的天色下,苏霓只能瞧见他唇畔那抹笑,和不住摩挲着袖口的动作。
“让我进去,嗯?”
她笑了。
清清冷冷的。
却格外的好看。
可红唇轻启时,吐出的字眼却仍是拒绝,“别来了,陆先生。我不方便见你。”
不方便?
陆长铭微怔,“怎么不方便?”
这下,苏霓倒没有立刻开口。
楼下再次响起停车的声音,两人的脸色不约而同有了改变。却又很有默契地站在原地不动。
便就对视而立,在外婆点亮的灯火下静静伫立。
直到脚步声靠近。
有人从楼梯上来,脚步略重,但十分沉稳。
他很快就出现在两人视线内,扬起的脸上布满笑容。
在瞧见苏霓的瞬间,还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东西,镜片后的眼神清澈明亮,“我来晚了,买这东西耽误了下。”
陆长铭只听见声音,却也知道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而在他面前,那原本对自己冷着一张脸的女人,忽然展露笑容。
灿烂、
温柔,
唇畔梨涡淡淡的,莹白的脸被灯光照射而下,像是泛着光,又有些虚无缥缈。
但那瞬间,却比昙花骤现的时候更要对比鲜明。
前一刻还冰冷的脸,在下一刻便展露芳华
陆长铭心口猛地一窒,指尖动了动,想伸出手去碰碰。
但不知怎的,有些畏惧。
陆长铭发誓,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挫败过。
在瞧见那笑容满脸地越过自己朝身后男人走去的身影时
第七十六章不过是,又一次失望而已()
“我要的料不好买,你跑了挺远吧。”
“是不是累了,上来吧。”
苏霓清脆的声音就在耳边,甚至还带着些欢呼雀跃的,就这么在他耳畔一次次响起。
陆长铭仍旧僵硬地站在门边,身上漆黑如墨的西装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格外笔挺。
那浓密的眉,深冷却迷人的五官。
原本,他哪怕站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敢靠近。
可此刻,那只着了白色毛衣的女人,却拉着单泽奇,旁若无人似的从他身侧走过。
像是当他不存在似的,身上遗落下的清香气息,还久久地残留在他鼻尖。
陆长铭几乎是反射性地伸出手,指尖似是触及到她手腕。
但就在那瞬间,苏霓又迅速避开。
她脚步微顿,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陆先生,您看,我有客人,不方便见你的。”
苏霓指了指走进厨房的单泽奇,后者此刻正和外婆一块收拾酱料,他在这屋子里,甚至能十分随意地寻到围裙和各类物品。
男人眼睛骤然眯起。
顾不上考虑其他,便将苏霓狠狠往怀里拽,“砰!”的一下将门甩上。
两人被关在门外。
“苏霓?”
单泽奇自是瞧见了这一幕,提步便要出去。
可身边,老人家却拽住了他,那有些浑浊的目光,此刻格外清明,“算了,让他们呆着吧。霓霓会处理好的。”
单泽奇这才打消了念头,可耳朵却伸得长长的,恨不得能将外头的一字一句都听进去。
到了走廊,温度似乎在瞬间下降了许多。
苏霓被他紧紧拽着,也不敢用力挣扎。
可只穿了毛衣的身子,总也忍不住的颤抖。
她有些烦乱不安,甩开他的手。
“你不让我进门,就许他进去?还说不方便见我。”
“苏霓,你当自己和他什么关系?!”
陆长铭声音冷冷的,他连门都进不去,而单泽奇,却已经能登堂入室,那熟练的动作也不知曾来过这里多少次。
在这之前,他从来都只觉得苏霓是故意气自己。
可到现在,真见着她对其他男人温温柔柔的样子,心底那紧紧压抑着的怒火,在瞬间便汹涌燃烧起来!
“我和他的关系?”
苏霓本是垂着眸,视线一直落在他的皮鞋上。
还是他平日里常穿的牌子,大气、奢华。
可这话一出,她便立刻扬起脸笑了下,“单医生和我的关系,大概会比我和你之间,要更亲密些。”
一个是前夫,另外一个却是
她说亲密倒是没错。
可男人的脸色却骤然沉下,手上力度不住加大。
他只将人困在那方寸的天地间,恨不得一辈子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再说一遍!”
苏霓扬起下巴,莹白的脸上落了些许光华。
她没有半丝畏惧。
就这么直直迎上对方的目光。
清亮、
澄澈。
“我们以后还会更亲密。”
苏霓轻轻开口,嘴里呼出的气在冷空气里凝结,变成淡淡的一层白雾。
白雾飘走的时候,她又淡淡开口,“陆长铭,你以前没有做到的事情,他会为我做。”
“你不曾给过我的,他会给我。”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心底酸涩难忍,“你恨不得抛开的,他会护着。我没欠你什么,也不希望你来干涉我的生活。早早之前就说过,我们已经”
“那昨晚算怎么回事!”
男人冷斥,径直打断她的话。
他实在不愿再从她嘴里听见这些,甚至恨不得能将这些话全都塞回去。
可苏霓,却只张张唇,轻笑,“能是什么呢。”
不过是,他眼睛里透着的光又让她心动。
不过是,他嘴里说的情话,又让她生了希望。
然而也不过是,又一次的失望和绝望,让已死的心彻底尘封而已
她于是轻叹,“那不过一个错误而已。”
苏霓笑,眼底古井无波,她顾不上男人呆滞的模样。在大门打开的时候挣脱开他的束缚。
转身,被人用大衣紧紧裹覆着,用那温暖的气息将她拥在怀里。
“说完了就进去吧,外头冷。”
陆长铭有些不敢置信,他仰起头就看见那站在门边的女人。
正侧脸望着单泽奇,薄扇一般的眸光晶亮,里头藏匿了许多温柔的情绪,仿佛
像当年看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