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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个警告呢?”李江沅摇了摇头,“也许,他们这是在试探于我,想瞧瞧我们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也未可知啊。”
“在苏岚给我回了那样的一封信之后?”苏阮却是登时神色便有几分变化,似是隐怒,又似是嘲讽,“苏岚说什么来着,不是谁都配称为苏家的姑奶奶。我想,既然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或许苏家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陇西李氏,和平共处吧。起码在这个括隐的节骨眼上,他们并不肯让步。”
“玄家和苏家,却也未必真就是铁板一块。两家之间,未必没有分歧。”李江沅难得的摇了摇头,“我们还需得想想,若是这户籍属实,段元到底做过什么就很是关键了。而显然,这个名字背后的事情,一定是能将他一击即倒的事,绝非小事。”
“三十多年前,段元化名买了房子又买了地,为此不惜给自己弄了个假户籍。”苏阮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缓缓道,“你可知道,高阳郡守,段胥多大岁数?”
“三十岁,方才管家也说到这事。可这有何联系?”
“侯爷或许不若我们女人家或是内宅里头的人的想法。请您想想,若是您什么时候会背着家人,行如此之事?”苏阮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脸上带了几分可以称得上是娇气的神情,全然不似个三十有六的妇人,“而且,这件事,做的思虑周详。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相反一定是攸关重大,不得不为。”
“若是我,怕是要在外头养个心爱之人,起了金屋藏娇的心思,才会如此做。”李江沅脸上露出个微笑,一双眼瞧着苏阮,缓缓道,“甚至还生出了,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干脆和这人过上一辈子算了。至于旁的,也不要了。而且,有了户籍,便能养育子嗣了。”
李江沅说完这段话,却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那柔情似水,顷刻便僵住。他的目光倏地便看向苏阮的,一双眼里,俱是问询之色。这般模样,叫人不难瞧出,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甚至已经确准,却实在不敢相信。
苏阮却是极轻地点了点头,道:“恐怕真的被您猜中了。”
“那我宁愿相信,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李江沅苦笑一声,看向苏阮,“我已经在思考,要不要舍弃这颗棋子了。”
“或许,他们就是想叫你舍弃这颗棋子呢?可不要贸然便上了他们的当啊。”
“清理掉段元有很多种方法,若这是真的,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法;可若是假的,那便是费力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你说,是真还是假。”
*
“陛下,臣自那日朝会之后,便叫人去仔细查阅了这段胥的户籍,发现倒是颇为有趣。”沈毅站立说着,便双手将裹在绸缎的几页户籍呈了上去,“您瞧,段胥的户籍是在两岁的时候,才写进了段元的户头。您知道的,咱们楚国的规矩是,六品以上官吏的档籍都存在户部,其子女亲眷,都需得一一向户部呈报。如段元那时,做到了郡守的,基本上都会在子女一岁之前,便登记完毕,不至于落到这时候。”
“你的意思是,段胥的户头有问题。下面这个,段子仲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苏峻苏大人提醒了臣一句,臣便多心去查了查,其他的档籍,竟是发现了这段子仲。段子仲置了房子和地,还生了个孩子。那孩子的户籍,如今却只有一份。也就是说,本来还应该有一份,却被人抽了出去。这种情况,需得是这人死了。可是,这个孩子不是死了,就是凭空消失了。”
“这个,母王氏。是段子仲的什么人?”
“是个良妾。”
“景行,你也不必和朕兜圈子了。直说吧,这是什么意思?”
“臣已经确准,这段子仲就是段元。而这个凭空消失了的孩子,就是段胥。”沈毅微微一笑,“臣已经得知,段胥出生的那一年,段元只回过一次老家,就是祭祖的时候。其他时候,他夫人都独自在老家。臣倒是好奇,这个次子是怎么生出来的。陛下也可以使人去查查,三十年前,他的夫人为何要与他和离,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朕想先让你告诉朕。”
“段元当年有了个外室,他夫人强势,出面将这王氏给打发了。后来,段元在外做官,夫人则在老家。不知怎么的,这个外室,就又被段元带在身边,疼爱有加。后来,这王氏怀了身子,段元便以权谋私,做了这户籍,就为了这个孩子能顺理成章地落个户头。可是,最后臣却也不知道,这个外室生的段胥,是怎么成了嫡子,还在不到而立之年就做了高阳郡的郡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举官()
“景行,你可知道,你这已经是在弹劾一个已经致仕的三品大员?”纳兰瑞听着沈毅这一段话,从头到尾,脸上笑容都未曾变过分毫,说这句话时,语气也轻飘飘的像是玩笑一般,“这事若不是真的,你倒是该被弹劾了。”
“微臣不正是怕在朝堂上出了洋相,才特地跑到陛下您这,先交个底。”沈毅倒也是温和一笑,缓缓道,“陛下听了,若觉得有趣,才好叫人去查啊。臣哪里敢贸然就在朝廷上,直接说出来。”
“景行你既然开了这个口,你便继续去查。需要谁帮你,你现在便跟朕讲。”纳兰瑞摇了摇头道,“你来之前,阿峻刚刚离开。替玄汐倒了好大一口的苦水,现下,你这表弟,可全靠你了。”
“陛下。”
“朕给你三日的时间,去好好查查,把这件事坐实了。记住,在朝廷上拿出来的时候,要一击即中,才有用。”
“臣明白了。”
*
“这一次青岩书院举官的事,到此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高州六月的晚上,万丰凉爽而叫人觉得通体舒畅,正是这城池一年的佳绝之处,枕上的院落里,点着昏黄的灯笼,上头镶着的牡丹花纹,投在地上,好看的很,“先生这次来了,先不急着往扎鲁赫去,且在这高州多停上几日,为我细细地理一下这票号的生意。”
“既然您开口了,我便多在这休息几日。”晋容微微一笑,拨弄着博山炉,嗅着那刚刚烧起来的香块的味道,“这味道很是干净,倒像是茶香。”
“正是,三月里的桃花和红茶烧在一处制作的,没想到,这无心之笔,倒颇有几分妙处。”苏岚点了点头,“只是这举官的结果,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叫我有些叹息。”
“您喜欢的柳叔荃被外放出去做个郡守,虽是农桑富庶之地,可到底起步在外头。”晋容将那玉勺放在一边,一边给苏岚倒酒一边笑着道,“相反,倒是沈灵均得了燕景云的青眼,倒是留在他身边,做了个东宫冼马。这天下间如今就是这般的奇怪,有真才实学的,反而不得重用。而这于国于家不过尔尔之人,却是得人赏识。”
“是啊。我做了燕景云这便宜先生,得他真心实意的敬重,却屡屡蒙骗与他,其实心里,倒是有几分难得的愧疚的。这次举官,我虽是知道他大概不会选上柳叔荃,而这也正合我意,却仍是在心里有那么一点希望柳叔荃能得大用。不为柳叔荃这个人,却是为了燕景云。可他最后还是同我预想的一样,更喜欢沈灵均。我倒是说不清楚,我是心头失落一些,还是欣喜一些。”
“您心头对他还怀有几分慈悲心,因而,有些不舒服。不过,不论是站在莫梓苏还是苏岚的立场,如今这局面都是最好的。”晋容和她碰了碰杯,才放下酒杯,缓缓道,“于国,燕国弱您才更容易筹谋,于私,莫梓苏可以赚更多的钱,苏岚也可以借着燕国得到更大的权势。”
“你说的对,倒是我看问题狭隘了。”苏岚叹了口气,自嘲一笑,“我给过燕景云机会了,他自个不抓,我也没法子。”
“正是如此啊。”晋容又是呵呵一笑,“您此时与其费心思琢磨燕国的事,倒不如想想如今的雍州和正在举官的白鹿书院吧。”
“我记着你倒是资助了好几个白鹿书院的士子,这一年,可见着有什么好苗子?”苏岚点了点头,便问道。晋容在明面上的身份,倒也是颇为光彩,在楚国出入达官贵人府邸的大商人,从不自个当东家,却是战无不胜的大掌柜,放在现代,便是绝佳的职业经理人。他如今依着自己的身份和财势,也资助了不少书院的学子。
“您别说,还真有几人。”晋容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举官之事,我瞧着您倒是不必费心,他们几个都应当没什么问题,虽都比不上您相中的那个顾淮。对了,倒是有个人,我希望您能去打声招呼,就莫叫他举官了。”
“这是什么道理,你竟然不希望人家被选上?只听说过,托门子去求官的,倒是没见过托门子不想做官的。”苏岚挑了挑眉道,“怎么说这事?”
“那人叫隋良,于商业一道,颇有头脑,是我物色给您的大掌柜的。可听说,乔安亭有意叫他往太府或是户部历练。这倒也没错,颇为适合他。只是,那样他就得去做朝廷的小学徒,倒不如来我这做个小掌柜的。”
“呦,你这可是公然撺掇一个三品大员去挖自个朝廷的墙角。”苏岚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记下了,这个人你可得好好带着,叫人家损了仕途,最后还没当成你那大掌柜,我看你怎么交代。”
“一个寒门学子,就算是去了户部或是太府又能怎样?经世致用的本事再强,也比不得出身。熬了三十年,连个三品都不一定做得到,您呢,冠礼都没行,就是三品了。与您这样的人一道在朝廷里,他们这样蝼蚁般的小卒子,又能有什么出路。倒不如跟着我,好好用上这一身本事,兴许真能有番大作为呢。”
“你说的倒也对。”苏岚点了点头,倒是不去计较,晋容话里头的意思,只问道,“陇西那边,高阳郡郡守,不出几日就会被拉下马来。我已经递上去话儿,叫顾淮接任。你可有得用的人,送去和他搭个伴,也成。”
“主子的意思是,您如今便是想重用顾淮了?”
“顾淮脑子清楚,又有胆色,是个好苗子。我不说重用与否,倒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上来就扔到陇西去,无外乎两个结果。一个是一鸣惊人,从此平步青云;另一个是,仕途直接在此结束,兴许性命不保。”
“就像是你方才说的,他们出身不如我,若再没有胆色,那如何出头?”苏岚摇了摇头,“出身这东西,怨不得人,上天注定罢了。可是,若是自个有力气有勇气,未必不能走的更好。我身边有邵徽,既是榜样,又能吸引着更多的他这样的人,来聚拢到我身边,所以说道重用,那一定是邵徽。”
“我斗胆猜想,顾淮若是在陇西能出头,下一任高州刺史,十年之内一定会在他头上。”
“晋先生真是聪慧的很,与我所想,分毫误差。”
“可主子想过没,高州只会一日比一日重要,当今楚皇那样的君主,怎么可能任它握在您的手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查证()
“可这是何等奇怪的事情。”苏岚看着晋容,微微一笑,“回到楚国四年,不知不觉,我竟有了这样的念头,就是,如我们这样的人,此生似乎都不必为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而担心,不必担心从高处坠落,或是失去权利。”
“我知道这个想法,可笑又不切实际。权力就像是一个装着炭火的手炉,权力越大,里头的炭就烧的越红。可不是炭越红,就越暖和的啊。到了后头,可能,会把自己灼痛甚至是烫伤也未可知。”
“似乎,自从今上登基以来,我便不像是苏岚了。我被这胜利蒙住了眼,麻痹了感觉。即便是面对着一个日益复杂的朝廷,我也总觉着,苏岚啊,是绝不会失败的。”
“您今儿,怎么和我说起这样的话了。”
“有人给我写了一封信,一个我从没想到的人。”苏岚笑了笑,“方才你问我,能否十年如一日的握紧高州,我忽而又想起了他。也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转眼成王败寇,哪里说得准呢。”
*
太和殿上一片沉寂,只有刚刚出列的沈毅,仍旧站在大殿中央,一张年轻的脸上,挂着浅淡笑容因而显得意气风发。
“怎么都不说话了?”御阶上的纳兰瑞缓缓道,“诸位臣工,有何想法,大可畅所欲言啊。”
纳兰瑞这话这话一说出来,前头还扯着脖子同沈毅争论的几个御史,便都低下头去,脸上皆是躁得通红,不敢说话。
“前日,朕去给太上皇请安,说起了这个段元。太上皇对他倒是有几分赞誉,可提到了景行这道折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