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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大人?”那人上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高州刺史邵徽,似是不认识他一般。
“江源,你可知罪?”王维安冷冷地说。
“我何罪?”江源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即便是有罪,也不劳刺史大人带兵前来捉拿。”
“王将军。”邵徽面带三分笑意,极是温和,“话说的还有些早,江大人也是一方大将。不过江大人,我们深夜前来,虽是唐突,却是事出有因,还请江大人也配合一些,免得新春之夜,咱们闹的众人皆知,倒是坏了高州难得的喜庆。”
塞上新年(3)
“刺史大人,好个事出有因,江源自问忠心为国,虽是难免得罪小人,却想不到自个能有什么罪过。”江源冷冷一哼,眉间已显出了几分杀机。
“江大人可还记得咱们李督军。”邵徽语气依旧不急不躁,“李督军之死,确有蹊跷,可下官迟迟未能查证,可巧,昨天王将军意外抓了个周国的舌头,没想到,问出了这件事,还截下了周国敏王司徒岩若的信笺。今儿个,下官起身,却有人来私下见我,竟是索要那个舌头和这信笺,下官本没有看,这一听,心下起疑,便打开了书信,那里面的内容可真是骇人。”
“下官见此,不敢自作主张,便与王大人商量,未免打草惊蛇,所以特意过府一趟。”邵徽笑着说完,“既然话都说明白了,还请江大人允我们入府。”
“若我不让呢?”江源这话一说,他身后的卫士便皆已手握于剑上,场面一时杀气腾腾。
“那,就得罪了。”王维安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便已“唰”地拔出长剑,冲向大门,邵徽轻轻巧巧地退了几步,笑着看着双方士兵纠缠在一处。
“江大人,这若是没什么,又何惧我们搜查,若您无罪,邵徽自会辞官向您赔罪。可若您真有事隐瞒我们,现下还抵抗,过后,可是要罪加一等,明日苏侯爷回来,还不知如何发落呢。”邵徽的声音依旧是一派悠闲,就好像他现在说的是,明年收成大抵不错这样不痛不痒的话。
“他俩怎么这么慢。”楼上的郑彧嘟囔着,却忽然看见邵徽扭头向这里看过来,郑彧隐约看到他唇边似乎有三分笑意,虽是浅淡,却是真真切切地入了眼里心里。郑彧再细看,邵徽却又收回了视线,似乎刚才那一眼也不过是错觉。
“你着什么急。”苏岚笑着说,“邵徽是太子的人,投到了咱们这一边,他比咱们急。”
“我看他可不急。”郑彧笑着说,“这不紧不慢,风仪尚佳,当真是咱们邵刺史的模样。我倒觉着,跟太子那头另一位颇有些像啊。”
“咱们那位文华盖世的太子不就喜欢这样的吗,否则,邵徽怎么能年纪轻轻就是一州刺史,这在大楚历史上都是第一个,没人捧,能这样吗?”苏岚笑着说,可郑彧太清楚,苏岚这不过是玩笑罢了。
“可咱们邵大人也本事不错。”郑彧缓缓地说,“太子还风光着,他就懂得弃暗投明,若不是他识趣,咱俩这棋哪会这么顺当。”
苏岚心里小声地呸了一句,这个邵徽可不傻,这一次投诚,明里暗里要了多少好处,况且两人同在高州这一片地上,给了他好处,就是从自个嘴里吐肉,自然心疼。
喊声大振,士兵如潮水,涌入江府,江源的手下仍在抵抗,可惜王维安亦是精兵精甲,且人数多于江源的府兵,江源的手下自然处在下风。
“这可有失水准。”苏岚看着楼下的动静,“传到三爷那,我又得挨骂了。”
“谁让太子爷又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地说三爷呢,你挨骂也正常。”郑彧缓缓地说。
“你以为这事就牵了一个江源就会结束吗,不,这把火,是要从这开始烧,借着这北风,烧到京城去,太子爷想置身事外,只怕是都不能啊。”苏岚笑的很是狡猾,郑彧却是眼皮一跳,心知苏岚的算计,绝不会只是抢了高州而已。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江源的府兵已全数被歼灭,邵徽这才踏着尸首走进江府,白色衣袍上沾染血迹,却丝毫不影响他那书卷气的优雅。
“江大人,府上邵徽不熟,烦请带路吧。”
不多时,里面的士兵便揪出了一个人,扔在地上。“这是何人?”邵徽问道。
“问你话呢,快说。”一旁的士兵狠狠地踢了这人一脚。
那人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江源,江源也被看的一头雾水,厉声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难道认识你?”
“奇怪,这人是您府上搜出来的,您岂会不认识?”邵徽一脸的疑惑看着江源,表情真真切切,丝毫没有演戏的样子。
江源想要辩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地上那人却说:“江大人,您不能翻脸不认人!”
“我不认识你!”江源大吼一声,却写满了做贼心虚这四个字。
“江大人,我家主人”
“你给我住嘴。”话未说完,江源又是厉声打断。
“江源。”邵徽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你让他说话。”
“凭什么?”江源狠狠一瞪眼,“邵徽,你就让一个宵小之徒公然在此羞辱我一个三品大将吗?”
“江大人,你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地上那人又大喊一声,“你翻脸不认人,我也不必给你情面。”
“我杀了你!”江源作势就要拔佩剑,却被王维安一个石子打中手臂。“江大人,你杀人,可是要灭口啊?”
“来人,把这人给我带下去,严加审问,让他把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邵徽冷冷地吩咐手下人,好脾气的温雅隐在冷厉目光之下。
“江大人,还请您跟我去府衙吧。”邵徽又转向江源,“其余人把这府里所有带字的的纸都给我拿走,所有银两珠宝,也都给我拿走,一件不许落!”
“是!”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便退出了江府,当先的便是邵徽,王维安和其他士兵依旧在严密地把守着这座府邸。
“大人,请吧。“邵徽抬头看了一眼那天空,西方还是浓重的黑色,东方却已是微微的亮,远处的雪山在夜色里泛着银光,隐在背后却是一片的阴影,这天啊,可不就是这世道时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苏岚来信()
“孙儿只是觉着,这事情出现的有些诡异。当时朝上猝不及防,回来的路上,我慢慢理顺,才发觉,这事情有些蹊跷。”苏峻也不瞧苏晋的神色,便自顾自地说,方才的询问,也不过是个开场白而已,“陛下乃是温和而胸有城府的性子,这般操之过急的样子,绝不可能属于今上。今上,太过反常。您知道,他不是任性之人,亦明明白白地知道,自个登基才不到半年,如今便和陇西动手,实在是不理智的。可他为何,还是要这么做?”
“你以为,陛下的目的并不在括隐本身。”苏晋听了苏峻的话,一霎时便抓住其中重点,缓缓问道,“那你说说,到底在什么?”
“孙儿以为,反常则妖。”苏峻缓缓道,“陛下若是如此行事,必然有其道理。陛下反常之处,在于两点,一则是亟不可待地要去对陇西下手,二则任用谢眺为括隐官。若有何深意,也必然在这两者背后。”
“对陇西下手,不难理解。陛下此举未必是真想也不可能动摇陇西四姓在陇西的根基,可敲山震虎的作用,却是轻而易举地便能达到。”苏晋顺着苏峻的话,缓缓眯起了眼,“可以说,这是在传达某一种讯息吧。陛下不满于陇西专横,不过仍是再给他们机会,若是抓住了,便可各退一步,又恢复先前相安无事的境况,若不退。”
“上场的人,可就不是谢眺这般从无背景,极好拿捏的人了。”苏峻亦是微微一笑,缓缓接过了苏晋的话头,“只是,祖父您对于这事,到底如何看?您又是如何看待咱们与陇西,陛下与陇西的关系?”
“我如何看?这并不重要。”苏晋却是倏地张开了那微眯的双眼,一双眼里,满是精光,“重要的是,苏家该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家族面前,从没有个人。个人的全部情感,都微不足道,不是吗?”
“或许如此吧。但家族,难道不是一个个人组成的吗?”苏峻唇边仍是温和笑意,周身的凌厉,此时只剩下低眉顺眼的和顺,仿佛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在尊敬的长辈面前一样。
“阿峻。”苏晋的目光落在苏峻那张年轻而轮廓清晰的脸上。苏峻生的与父亲苏胤极像,年岁愈长便愈是相像。在这一刹那,苏晋竟然觉得,自己恍惚间,似乎从他的脸孔之上,读到了苏胤的影子。
苏峻低垂着眼帘,仍是那副模样,静待着苏晋的下文,却久久未曾听见,只有一声浅浅的叹息,从耳边缓缓划过。
“那孙儿,就先告退了。”
“走吧。”
*
“可有二爷消息?”天色仍旧是黯淡,连日头都瞧不起清楚,青纱帐里苏峻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翻身起来,才披着外衫给自己倒了杯茶,朦胧间看到郦青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头,便低声问道。
“这几日爷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有没有二爷的信。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听见薄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峻缓缓转过身去瞧她,那一张脸上的冷峻线条,倏忽便温柔起来。一双苏家标志性的凤眼,此时满是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一般。
“我亦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可还是吵到了你。”苏峻低低一笑,那温柔而又低沉的嗓音,叫外头站着的郦青,都是一个激灵,刚到了嘴边的话,都猛地噎了回去,“这外头还黑着呢,不过四更多些,你且睡吧,不必担心。”
“可是二爷出什么事了吗?”薄氏摇了摇头,也踩着鞋下了地,走到苏峻的身边,缓缓握住他执着茶盏的手,眼底结出一片担忧的神色。
“并非如此。”苏峻拍了拍她的手,柔和的眉眼一片安抚之色,“倒是不必担心她。只是,如今遇见一件事情,或许只有她,才知道内情。”
“哦?”
“论起揣测上意,似乎还没人比的过她。”苏峻唇边的微笑,在这晦暗的内室,虽是瞧不清楚,可薄氏却仍是能清晰地想象的到他此时的神色。眼底含笑,睿智而又精明的人,却叫人仿佛如沐春风般。
“吭。”屏风外传来郦青的声音,似是含着笑声,倒像是打趣一般,“爷,今儿,有二爷的信。一早便送来,是咱们的额心腹之人,亲自送回来的,千般嘱托,尽快亲手交给您。属下这才特地赶着来给您送。”
“既然如此,您怎么不早说?”苏峻从伸过屏风的那只手中接过信封,语气都有几分冷厉。
倒是薄氏低低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不是你都没给阿青说话的机会吗?怎么反而怪罪上他了,小心咱们家阿岚回来和你生气。”
“多谢夫人。”郦青的声音里,此刻笑意更是清晰,缓缓透过屏风,传入内室。
另一边,苏峻却是已经展开了信,坐在了内室的圆凳之上,借着那一盏昏黄的烛灯,看了起来。薄氏叹了口气,又从妆台上拿起另一盏烛台,缓缓点燃,放在了他面前。
这一盏烛火亮起时,将苏峻的眉眼,刹那间便照亮。低头紧抿嘴唇的男子,脸孔有着出奇好看的弧度。坚毅却不凌厉,冷淡却不默然。即使偶有阴鸷,仍是赏心悦目。
薄氏坐在他身边,瞧不清苏岚到底在信上写了什么,只能瞧见苏峻,先是紧紧皱起眉头,却又缓缓舒展,最后整个人的五官都舒展开来,虽是不曾带着笑意,却是这几日来,第一回露出如此轻松的模样,仿佛是,如释重负,恍然大悟一般。
“原来如此。”苏峻不由自主地便低声道,缓缓将苏岚的信,小心翼翼地凑近那火焰,顷刻之间,那薄薄的信笺,便被那火苗吞噬,化成飞灰散落,室内却是一阵淡雅檀香的气味飘散开来。
“阿岚仍是如此风雅,传个信,竟然也用绿檀纸。”薄氏低低一笑,倒是缓缓道。
“她信上所书,确实对得起,如此郑重的纸张。”(未完待续。)
【玄汐番外】小楼昨夜又东风()
冬日里的长平,最爱下雪。
玄汐幼时有个乳名,叫做六出,正因他生在冬日雪时。
他出生前的一夜里,长平曾雪落满街。他生的那一刻,忽而放晴。玄昂没有写快雪时晴帖的雅兴,却仍是以雪为名,给长子取了个乳名。
而他这一生际遇,最后竟阴差阳错的都与这雪夜有关。
无论是大雪纷飞,或是瑞雪兆丰。
这世间有人是黑,有人是白,可大多数人都是黑与白交织。所谓的黑白,不过是那边多一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