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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良文中的“梁”字是不能随便使用的,只能用于皇姓之上。因此伊良文中的房梁写作“本架”或“空架”,脊梁写作“直体”,桥梁写作“过接拱”,因为伊良文字形成的时候,伊良人普遍使用拱桥。
“年轻时的我一直很好奇,所谓的支撑者指的到底是我们梁家,还是百姓。书籍典故中都说是我们梁家支撑着天下,但那时的我却觉得,支撑着天下的是百姓。”
青石宫的会客厅内,伊良帝国的新皇帝梁贲以慵懒的姿态坐在贵宾席上。这位年过六旬的新皇帝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头乌黑,脸上连点褶子都没有,显然是认真保养过的。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还真是年轻幼稚。这天下无所谓支撑不支撑,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天地尤在,日月仍存,这天下没有改变。人所谓的天下,指的不过是活在世上的人而已,和苍生、天地没有关系。可人却总是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骗自己说,我对这世界是尤为的,世界缺了我就不行。人说要改变世界,实际上只是想改变生活环境而已,说到底为的还是自己。这样一想,人就成了天地间至贱至脏之物,只知道骗人骗己,还乐于活在欺骗之中,愚蠢至极。”
这个被伊良帝国先帝称作“怪人”的男人,在即位后就把他的兄弟姐妹,连同亲族屠戮一空。他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又杀了儿子和女儿,以及他们的家人。在这之后,他将死者定为叛党,伪造了他们篡权的证据,然后为死去的人举行了规模宏大的葬礼,还在葬礼上大声的为他们哀哭。
生不逢时——每位死去的皇室成员的墓志铭开头都是这句话。梁贲为每位亲人写了墓志铭,写的都是“此人若是生在被的时代会如何如何”之类的言语。
梁贲的所作所为整个定安城为之震动。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皇帝,只敢在私下里称他为“弑亲禽兽”,或“疯皇帝”。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没有人反对这位“疯皇帝”。因为他在弑亲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给贵族和百姓带来了诸多好处,而这些好处都是从死去的皇室成员那里得来的。人们一边骂他“弑亲禽兽”和“疯皇帝”,一边他,还嘲笑那些反对他的人。
“平衡——它对人类而言至关。”
梁贲摊开双手,突然改变了话题。
“我喜欢‘拜伦斯’这个姓,因为它‘平衡’。先皇以前总是给我讲大道理,说什么世界需要改变。我觉得先皇说的没错,世界需要改变,但不是先皇说的那种改变。人类需要的只是平衡,仅此而已。你付出一点,我付出一点,大家都付出一点,做出一点点让步,世上就没那么多糟心的事了。家与家是如此,国与国也是如此。”
他放下双手,慵懒了抓了抓后脖颈。
“至于欺骗,那种事情怎么都好。既然他们喜欢,就随他们去吧!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如果他们喜欢互相伤害,那就随他们去吧!你要是不喜欢看,那就不要看,眼不见为净。那些被你们当成是‘不正确’的东西也是这样,随他们去吧!那些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也和我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他像是说够了无聊话似的打起了哈欠。
“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如果他们侵害到我们的利益,就把他们干掉。如果世上有两只狗,只有一根骨头,就必须有一只先死,这就是游戏规则。我们没必要一群蠢货浪费脑筋,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却一点朝气也没有,一看就是被那群蠢货给害的。虽说你和我想要的东西不同,但我们需要的东西是一样的,那就是实力。只要掌握了压倒性的实力,我们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麦尔深深的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着梁贲所说的话。梁贲活动了几下脖子,说道。
“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大老远的到这里来,不是来给你提建议的。我是来和你谈判的,我的想法是,你拿你想要的东西,我拿我想要的东西,如果咱们能各取所需,我就和你们结盟。如果不能,咱们就只能战场上见了。”
“您想要什么?”麦尔严肃的问道。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梁贲的头微微下垂,“如果你没听懂的话,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我——”
他突然抬起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麦尔,一字一顿的说道。
“朕要做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成为这世界的规矩。”
乍一看,梁贲的想法和麦尔过去的想法差不多,实际上却二者完全不同。麦尔的想法是分界而治,想要拯救一部分人。而梁贲却认为世上没人需要拯救,他想要权力和实力,只是过他想要的生活。他身居高位不是别人,只是自己。
由于理念是完全冲突的,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绝无可能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但如果只是暂时联盟的话,双方还有谈判的余地。
“那您现在想要什么?”
对于麦尔的提问,梁贲只是嘲然的一笑。
“看来,你是想打咯。”
“呃,我并无此意——”
“不,你就是想打。”梁贲耸了耸肩,“不要给我弄那些弯弯绕。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未来也好,我想要的东西都不会变,你也是这样。就算我们暂时结盟,之后还是要打的,而且到时候我肯定打不过你。与其傻乎乎的跳进你的圈套,不如现在就联合起你们的敌人,和你们大战一场。”
就目前的总体态势而言,就算梁贲把拜伦斯家的敌人都联合起来,最终的赢家依然是拜伦斯家。但可以肯定的是,拜伦斯家前期会因为准备不足,多承受不少的损失。但是双方的综合实力摆在那里,不论是人力,物力,还是科技水平,泰容妖精都能吊打全世界。只要泰容妖精还麦尔,拜伦斯家就不可能输。
“我不是在威胁你。”梁贲说,“这世上有**的人不止你和你父亲,你们可以凭着自己的**行事,凭什么其他人就不能?我承认,你们拜伦斯家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它对于全人类而言没有坏处。但你们拜伦斯家能多久呢?一百年?二百年?五百年?在那之后,人不还是变回老样子吗?”
梁贲的语气很平淡,仿佛他说的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算不看未来,只看过去和现在,你们拜伦斯家做的事和我做的事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你们说是理想而战,可归根结底,这不还是一部分人杀死另一部分人吗?只不过你们眼中的‘一部分人’比较多,而我眼中的‘一部分人’比较少而已。我知道,就算把你们的敌人全都集合起来,我们还是会输。但就算是输,我们也是理想而死,算是死得其所,和那些为你们和你们的理想而死的人一样。”
“在我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敌人,也不是对手。我们只是因为思想不同,又身居高位,有改变世界的实力,所以才站在了对立面。如果你们拜伦斯家再晚出现三十年,我根本不会给你们崛起的机会,这样我就不会多出一个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了。”
“我曾经讨厌这种被命运摆布的感觉,所以我讨厌神,因为那时的我认为命运是由神掌控的。后来我才现,神只是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人类,从始至终,人类的命运就是由自己掌握的。人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一切事,但他们终究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或是祸害自己,或是祸害他人,或是祸害子孙后代。”
“我曾经想要毁灭世界——准确说,我想让人类灭亡。我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好人,人都是该死的。直到我在打猎时救下几只泰容妖精,我才直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如此美好的生物。这个世界应该是属于她们的,不是属于我们的——当我这样和她们说的时候,她们却认真的对我说,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
“在那之后,我和你们一样,开始思考改变世界的方法。我顺着你父亲的轨迹向前走,观望前面的路,看见的只有惨淡的未来。在你父亲销声匿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放弃了。从那时起,我就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起初我到处巡游,现人们总是‘苦啊苦啊’的叫,却什么也不做。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们‘苦啊苦啊’的叫声只是抱怨,他们根本就不期待所谓的好生活。如果他们真的期待好生活,就不会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还不满足。”
“看看你的国家吧。你给了他们那么多好东西,他们可曾满足过?如果让你的监察会严格审查每一个手下人,你就会现他们十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胆子够大,可以带着你的臣子们离开一年,看看一年后你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你和你的臣子现在不离开,你们又能看管他们多久?人终究是要死的,你能保证你的儿子,和你臣子的儿子继承你们的意志吗?”
“说到底,你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当前,和我做的没有区别。我想要的,不过是天下置于股掌中,翻手为云覆手雨,众人皆醉我独醒,笑看人间沧桑事,仅此而已。时间不会停止,只要人类没有灭绝,他们终究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与其费心费力的做那些无用功,不如痛痛快快的活完这一生,这也算对得起这条命了。”
梁贲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稍微休息了几秒钟,然后一脸认真的问麦尔说。
“朕再问你一次,你是想打,还是想结盟?”
梁贲说了这么多,其含义只有一句话:放弃吧,你们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
其实梁贲的这番话指出了一个很,也是拜伦斯家极其不愿意提到的话题,那就是他们给世界带来的改变能持续多久。如果格瑞和麦尔只顾今生的事,他们完全没必要做这么多麻烦的事,以他们的能力,想把世界暂时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并维持到他们生命结束,有很多方便快捷的方法可以用,而且完全不用计较什么牺牲。
如果他们想要青史留名,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他们现在就可以动统一新世界的战争拜伦斯家成为第一个统一新世界的家族。虽说准备不充分,但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反正最终是能打赢的。
但是他们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从根本上改变这个世界。如果在若干年后,世界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么毫无疑问,他们失败了。
我个老爹口口声声说是神,人类,但是归根结底,我呢吧也只是在顺从自己的**做事而已,和他做的事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麦尔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无奈的笑容。
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试一试。
失败的可能性很高,但万一能成功呢?
麦尔轻快的吐出一口气,微笑着对梁贲说。
“准备开战吧。”
第九十二章 梁贲()
其实从定安城出发之前,梁贲就已经料到了麦尔的选择——准确说,他在即位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些事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还杀掉了的亲人,然后在他们的墓志铭上统一写上“生不逢时”。
梁贲的父亲还在位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拜伦斯家的实力不只他看到的这么简单。拜伦斯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傲视群雄,如果他们还有没有露出来的底牌,那他们的实力就强到不可战胜了。
梁贲很尊敬父亲,因为父亲是个好人。他尽心教导每一个孩子,想将他们引上正路,可惜除了梁贲以外,其他的皇子都是阳奉阴违。表面上说着“谨遵皇命”,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算计,等离开皇帝面前就原形毕露了。
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梁贲反复思考,他觉得是皇室奢华的生活摧毁了他们的意志力。他们都是很有才华的人,可是他们没有一人把才华用到正地方。要么太子之位勾心斗角,要么**形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责任心可言。
如果他们生在大灾变之前,这样过日子也没什么。可是他们却活在拜伦斯家的车轮下,拜伦斯家的马车滚滚前行,永不停歇。他们的安逸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他们会被碾在车轮下,失去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毫无疑问,他们会成为拜伦斯家的敌人。等拜伦斯家真正行动起来,他们就会联合贵族推翻梁贲,带领伊良人对抗拜伦斯家。无数的人会因为他们的自私和贪婪丧命,这些牺牲毫无意义。不论他们如何抵抗,拜伦斯家都会取得胜利。
如果麦尔见过未即位时的梁贲,他就会知道梁贲在他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梁贲的父亲把他称作“怪人”,可是他表现的却一点也不怪,最多只能算是思想偏激,一心追求**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