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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银时一副“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出息”的语气:“那等我一会儿再来叫花子好了。”
被窝里的姑娘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屋子外一直很安静,雪莱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她顿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下一秒一条银色的流星便滑出了古朴的和室。
这个小混蛋竟然没叫她?!
蹿到院子里之后雪莱直接冲到了平时他们上课的地方,可是却没看到什么人。心里顿觉不好,银色的蛇首昂起,探查着周围的气息。
到底是怎么……
“醒了啊。”
雪莱听到书本合上的声音,还有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过分沉稳的脚步声。猩红色的竖瞳在看到黑发小少年时眨了一下,紧绷的身体缓了下来。
“临时发现材料不够用,松阳老师就带着银时和假发去镇里了。”高杉猜出了雪莱的疑惑,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今天留我看家。”
雪莱甩了甩尾巴,叹了口气。
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了呢。
“你怎么不跟去。”雪莱变了回来,顺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不是最喜欢跟在松阳身边的吗,高杉。”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有什么不好,虽然我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高杉眼睛亮了一下:“就是觉得太吵闹,让人没办法平心静气——这样是没办法好好读书和修炼的。”
热茶入口,温度像是一瞬间在身体里炸开一样,平复了刚刚因为紧张带来的疲倦。雪莱往后一倒,伸了个懒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啊,高杉。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像是老头子一样。”
“这句话请恕我不能接受。”
“我倒也没期望你跟阿银和假发那样熊,就是觉得……”雪莱挠了挠头发,看起来和某个银头毛小鬼特别同步:“……少了点朝气啊。”
黑色刘海后的红眸平静如水。
“是吗。”
“总感觉你平时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好奇心,”雪莱翻了个身,用手臂撑着身体:“除了松阳教你的之外,这个院子里的和院子外的事情,你都没有特别注意过吧。”
“为什么雪姬会这么觉得。”
“春天的花什么时候会开,夏天的蝉什么时候会出现,秋天的玉米什么时候丰收,冬天的初雪什么时候降临。”雪莱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天空:“现在你抬头看到的璇玑为何永远指着北边,还有为什么山里的河水永远只有表面一层结冰。”
对上小少年有些意外的视线,银发美人托着次下巴:“的确这些都是平时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但是啊……对这些东西表现出来的兴趣和求知欲,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人是不是有趣的标志啊。”
“是……这样啊。”
“倒不是说你这样老成不好,只是太让人省心了,久而久之被打上标签想犯错就不行了啊。”雪莱往高杉那边蹭了两下:“就不说阿银了,假发那家伙还时不时犯蠢呢。就这点看,这两个人比你狡猾多了。”
“嗯?”
“因为会犯错,所以松阳就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他们为什么会犯错、怎么犯错、如何预防犯错上。”雪莱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这么看的话,你这个好孩子是不是就要被慢慢地放到不那么中心的地方了?”
黑发小少年像是在思索,而雪莱就干脆趴在了地板上。
“就比如这次,没有对热闹的人群抱有探索精神的你被留下了,或许之后每次都会被留下哦。”
一杯热茶被小少年放在了雪莱身边,银发姑娘抿了抿,半天发现对方没动静,抬头看了看。
就看到了对方那满是深意的,让人心里没底的眼神。
“我说错了吗?”
“半对半错……吧。”高杉好像心情不错,抬手挽起了一绺银发,慢条斯理地梳了起来:“毕竟说全错了的话,雪姬要不开心吧。”
“诶?!”
银发姑娘想要爬起来,奈何自己的头发还在小少年手里,就只能暂时先乖乖地俯卧着。她背对着高杉,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只是能从发根的感觉猜测出这熊孩子在玩她的头发。
兴趣还挺特别的啊。
“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头发会被我弄得很糟啊,雪姬。”
“你的话不会,如果是阿银我连碰都不会让他碰的。”雪莱在银时不在的时候还不忘让他躺枪:“他一个不小心估计能拔掉我一般头发。”
高杉笑而不语,继续手上的动作,最后将一绺发丝别到雪莱耳后。
“好了。”
白皙的爪子径直往脑袋上摸,小少年在她即将毁掉好不容易挽好的发髻时抓住了雪莱的手腕,放了回去。
“看在我辛苦了很久的情况下,麻烦还是让它保存久一点吧。”
雪莱只觉得脑袋上有点重,以及——
“如果我发现我现在的形象很奇怪的话我会咬你的。”
茶杯被骨节分明的手拿走,续上了一杯茶。
“我妹妹也经常这么梳。”
“妹妹?”
高杉第一次说起他家里的事,雪莱抬了抬眼皮:“兄弟也有吗?”
“我是长子。”
“啊……怪不得。”雪莱撇撇嘴:“压力很大吧,怪不得长成现在无趣的模样。”
“总被这么说我也有些不满啊。”
高杉意外地躺了下来:“不喜欢总是在外面乱跑,或者因为一些有的没的弄脏衣服就算是无趣吗?”
“倒也不是,但是我不知道啊。”雪莱想起还没变成人的时候总是在屋子里看书的高杉:“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人这种事只有神仙做得到,我就是个蛇精。”
黑发小少年看了雪莱一眼,嘴角微弯。
“我曾经在仲秋的时候,做了。”
他身边的那双兽瞳“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有趣……”
“算算算!”
【节操呢。】
当香甜的桂花茶入口的时候,系统突如其来的一句让雪莱一下子咳了起来。去拿茶碗的小少年进门看到银发姑娘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样子,将茶碗随手一放,拍了拍她的背。
系统你这个王八蛋。
眼泪都咳了出来的姑娘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喝得太急了。”
高杉也没说什么,在一旁跪坐好:“那就慢点。”
他就好像能感觉出雪莱刚刚咳起来是因为别的事情一样,用冲开。木勺子在茶碗里搅了搅,黄色的花瓣在昏黄的灯光下漂上沉下。他红色的眼睛此刻说不上带着什么情绪,雪莱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忽明忽灭的眼神。
“说起来,我最近又学会了新的东西。”
雪莱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指在高杉眼前晃了晃。红眸转来,银发姑娘纤长的食指绕了绕,“噗”地一声,一小团火焰浮于指尖之上。
“……这个是?”
“火啊。”雪莱的手指动了动,那一小团火焰也随着手指的移动而移动:“好玩吧?”
“可是蛇不是怕火吗?”
“成精了就不怕了呗。”雪莱随口胡诌了个答案扔过去:“不过你这追根究底的性格还真讨厌诶的好感要被你这一句话弄回去了,不过高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东西来着?”
“只是觉得可能而已,因为上次的姜汤里很多糖。”
高杉笑笑:“结果被我猜中了。”
“那你不喜欢吃甜的,为什么还要弄这些啊?”
“这个……”
“难不成是因为阿银喜欢吃甜的,所以弄了点送给他吗?”
“毫无根据地臆测。”高杉一本正经地说:“这个送给雪姬了。”
“我不叫雪姬。”
刚要走的小少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雪莱喝着,抬眼看了下半个脸都在阴影里的高杉。
“不过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名字,我就大发慈悲地允许你这么叫我。”
过了半晌,小少年转过了身。
“那还真是……多谢。”
第十八训()
【870。】
当迎接新年的小朋友们正欢快地用木槌捶着石臼里的糯米,一旁的懒蛇窝在暖炉旁的垫子上无聊地打瞌睡得时候,系统成功地唤醒了她。
【你要滚蛋了诶。】
是吗。
银色的尾巴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因为打哈欠而留下的眼泪,毫无生机的蛇眼睁开些许,打量着由于打年糕而发生了不大不小冲突的小少年们。
“假发你太用力了,黏黏的白色的东西被你弄得到处都是。”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好吗!还有不是假发是桂!”
这台词真糟糕。
银色的蛇身翻了一圈,敞着肚皮。眼前的景色一倒,银头毛和飘柔少年依旧对于谁太过用力才将糯米浆弄到地上而争吵不休。
“明明说对打年糕很感兴趣,怎么结果一直在睡。”
雪莱甩了甩尾巴,然后装死。
高杉坐在她旁边,顺手将多出来那块毯子叠过来盖在雪莱身上:“最近松阳老师总是外出啊。”
“可能是有事情吧,过年嘛。”
雪莱变了回来,那块在她还是蛇时候的小毯子就只能盖在膝盖上:“要忙的事情也很多的。”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高杉说话的时候玩着雪莱用过的茶杯:“和天人有关吧。”
雪莱不答话,算是默认了高杉的说法——据以前松阳说的,现在天人已经和幕府达成了和谈,但各地得知了情况的武士对于幕府的并作为感到愤怒,并且民间已经开始了反抗。这些事情在脑海里盘旋过后,雪莱隐隐觉得事情会很不好,而且松阳……
总觉得松阳和这些事情分不开。
“雪姬对天人的事情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姑娘把茶杯抢了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吹了吹杯子上氤氲的热气。
“我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
【你怎么不顺着他说话。】
系统抱怨了起来:【如果这样的话你就能破900了。】
雪莱抿了抿茶叶,一丝丝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那不讨喜的味道让每颗味蕾都像是在受刑,粉的姑娘却像是无所谓一样笑了笑。
“我乐意。”
“喂花子。”
年糕打累了的银头毛在不远处呼唤她:“我们都弄得差不多了,花子要不要来试试看?”
欢欢乐乐地将年糕弄好,并且奋力阻止了银时想要用年糕糊在假发和高杉脸上的举动后,雪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精疲力竭——她没想到的是就打了几下年糕就已经有点腰痛,这让她破碎的玻璃心又更加开裂的趋势。
“疼啊……”
蛇化之后趴在垫子上,兔子毛厚厚一层,多少能缓解点痛苦。雪莱甩了甩尾巴,长叹一口气。
系统曾经说的那个快来了,指的就是天人吧。
【嗯。】
自顾自地搭话后,系统又开始了说教:【一会儿快点去跟高杉说些打气的话,然后你赶紧通关离开,这样对你比较好。】
‘系统你很害怕天人吗?’
【鬼才怕那种像是混了八十八代近亲的东西啊!】
‘那不就好了。’银蛇无力地嘶嘶两声:“本来就是这个世界里设定好了要出现的东西,我在它出现在我面前之前或者之后通关有什么区别啊。”
【……】
这阵沉默弄得雪莱不是很舒服,尤其是白天高杉和她的对话,总让她像是心里被塞住了一块。
现下天人还没普遍出现在民间,所以一般人还能过上正常生活。一旦天人的存在被曝光,到时候这群日本人说不准又要搞出什么勤王攘夷来。看松阳的架势他是摘不干净了,那剩下这群小鬼……
要不要这么烦啊!
雪莱呲牙咧嘴地简直想要咬死松阳,这是拉门会“哗啦”一下推开,一双死鱼眼下一秒出现在她眼前。
“呜哇!”
过了一会儿银头毛才敢于直视雪莱的脸:“这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莱眯着看了银时一会儿,然后趴下不理他。
“喂……跟矮杉吵架也不要连累到我啊,我今天可是一直老老实实干活来着。”银头毛在怀里掏了两下,然后将东西往蛇首旁边一放:“院子外面开了花,我就摘下来了。”
鲜红欲滴的花朵连着花萼一起放在了那里,由于暖炉的烘托,雪莱甚至能闻到清幽的花香。
“不要跟我说摘花什么的花会疼啊。”小少年盘着腿坐好:“我只记得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什么的。”
雪莱吸了吸鼻子,用尾巴将花推到自己边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