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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的茶喝了可以缓解头疼。”
更不想去伸手了怎么办。
系统有没有回城卷轴啊!
【没有。】
系统凉凉地补刀:【不听胖子的自己作死,有困难才知道找组织,脸要不要。】
“其实我本来也不太想管这些,但是雪莱,你昨天晚上一边抱着枕头哭一边打滚,让人实在没办法不管。”墨黑色的眸子定在书上:“毕竟我不是一个人住,吵到同伴不太好。”
“……所以……呢……”
“第三次的空间念能力,用掉了。”少年倒是没像上次那样用像债主催债的眼神的眼神:“换了二十四个小时的空间封闭。”
这反倒让雪莱有些不安。
“于是……你以后都不能用念能力了?”
这简直喜大普奔啊!
“嗯?”察觉到雪莱眼里的喜色,库洛洛清了清嗓子:“抱歉,只是搜集的这一个没用了而已。”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嘟囔了一句。
“明天得去杀掉。”
“杀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雪莱想追问,但被一个软钉子打了回来。
“雪莱很关心吗?”
上帝保佑她怎么可能会关心他。
她只会关心怎么弄死他。
到后来那杯茶雪莱也没喝,而是扛不住头疼倒回了床上,被子蒙着头打算再睡一会儿。她估摸着四个小时之后起床回去应该没问题,喊了系统一声麻烦定个时钟。
【我要去升级了。】
“……啥?”雪莱揉揉眼睛:“等我睡醒再升级呗,要不然你回来没准我已经被库洛洛弄死了。”
【那我要放鞭炮。】
“……”
【没跟你闹,系统要升级。和你下个世界相关,大概要两三天的时间。】
雪莱闷了一会儿,点点头。
“早点回来啊。”
系统就悄无声息地去升级了,雪莱脑内呼喊了好几次都没有声音,只能蔫耷耷地躺着。
“虽然我不知道‘升级’和‘早点回来’是什么含义,不过雪莱,我想我是不会弄死你的。”
“……”
雪莱有点痛苦地蜷成了一团。
“自言自语是我个人爱好,麻烦当做没听到吧……”
这话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因为我很爱护自己的收藏。虽然很可能第二天就没有兴趣了。”
雪莱把被子一推,坐了起来。
“你是想来打架的?”
红色的眼睛满是不耐烦,抬起来的手心隐隐有着红色的流光。只要她想,下一秒就能烧掉她视线范围内的一切物体。
不过想到派克跟他住在一起,雪莱还是决定为了刷分机器委屈下自己,准备打开窗户跳出去。
虽然难看了点,但总比跟背后这个阴仄仄的小鬼待着好。
天知道为什么刚刚她想再睡一会儿。
可是窗子拍不开。
“二十四小时的空间封闭,从现在开始算,还有起码八个小时。”说话的人八风不动,像是完全听不到另一个人磨牙的声音。
“我本来也没想让雪莱因为我照顾了你一晚上而对我有所感谢,毕竟这算是我多管闲事,虽然放着雪莱不管或许你身上就多了几十刀。”他合上书:“但看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待在这里的份上,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聊聊天。”
雪莱扫眼了一眼书柜。
“你喜欢看书啊。”
这在流星街倒是不多见,就她知道的那些人来看。
“雪莱很讨厌我吗,因为我将你带到了集会上?”
“我觉得你接下来会说很多我不爱听的话。”赤眸眨了眨,野兽本能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和危险:“可以请你闭嘴吗?”
少年挑了挑眉,又打开书看了起来。
雪莱慢吞吞地窝了回去,看着昏黄的灯光和天花板出神。
“如果我没有发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就会变成卡拉奇的收藏品,最好的下场是被他圈禁着摘果子挣钱吧。”她还是伸手喝了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最差的下场我没想过,想了我会睡不着。”
库洛洛合上书,看向雪莱。
“和你认识也没多久,说到底如果你不再来我也就忘了,结果你天天来。脸一旦认得之后难免会有点自来熟,你天天蹲在那里我总觉得或许你是真的想看看树精还是别的。大概是……对你有了点别的期待。”
第一眼就觉得他是派克说的那个人,所以就算心里小白脸小白脸的吐槽,终归还是要高看一些。她一直想着要离开流星街,不知不觉就有了点对他的指望。
比如能告诉她些有用的情报之类的。
“本来也不指望你有多大用处,但也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坑我来的。我没费尽心思坑过人,所以我恼羞成怒了。”
“原来是这样啊。”
库洛洛将书扔到一边:“看来如果我早点直白地讲清自己的想法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种不详的预感又来了。
“本来想抓只树精的,不过蛇精也不错。”
看起来很轻柔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眼前人的下巴,刚刚温和的眼神被狠戾涤荡一空。另一只手臂撑在床头,少年带着微笑问了一句。
“为什么雪莱不多想想看,卡拉奇就那么轻易地被你杀掉了?那可是忍辱负重多年,才爬到典狱长位置的人。”
然后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我偷走了他的念。”
“从一开始派克到那边去,再到后来集会,全部都在按我的计划走。”少年掐住了手中纤细的脖颈:“嗯……除了你在集会的时候的非凡表现,不过倒也很有趣。”
“话说回来,”少年凑在雪莱耳边:“在监狱玩得高兴吗?雪莱。”
握着他手腕的双手瞬间被火焰包裹,但被猛地一挥一扣,两只手便被摁在了床头。
“雪莱,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他有商有量地问:“告诉我,除了会飞和会点火,你还会什么?”
雪莱摇了摇头。
“作为回报,我也来告诉雪莱,我的念吧。”一本书具现化在了雪莱的头顶:“条件是一:亲眼看过对方的能力;二:问一个问题,得到对方的回答;三:将对方的手放在书的封面上。”
这算是……什么处境。
她的能力,应该不是念的吧。
系统!!!
“手已经凉了啊。”似乎对雪莱的反应很满意,少年继续讲着条件:“那么如果不想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把雪莱的能力偷走,剩下的时间里,可以请你乖一点吗?”
雪莱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么,雪利是谁?”
“……我弟弟。”
“为什么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他……在家。”
“地点。”
“远东。”
库洛洛好像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不过他的乐趣并不在此。温热的手指缓缓梳理着银色的发丝,将一缕送到唇边。
“有些青草和树叶的味道。”
然后伏下去,摘掉了蓝色的耳饰,丢在一边。
含住了莹白色的耳垂。
第30章 冷静×反击×陷害()
好像被狗舔了一口。
这个想法是不是侮辱了狗雪莱并不知道,但她晓得的是耳垂上湿漉漉的感觉让她身体刹那间就开始生理性地感到一股恶心。
说起来她也不是那种特别在意生存条件的人,就好像当初是蛇的时候黏了一身树浆也没怎样,但现在为何会有这种奇妙的体验呢。
仿佛陷入了思考一样,刚刚还有些颤抖的身体陷入了平静。耳垂下有呼吸的气息流动,而松开了她耳垂的家伙轻声笑了一下。
“比我预计得要早啊,放弃了反抗……什么的。”
垂下的眼皮微微抬了起来,赤色的兽瞳看向他。
“你想看的是什么呢。”
“我在想,或许,雪莱会在我低头的那一瞬间变成蛇来着。”库洛洛的声音比他平时说话更低,听上去就好像在熟门熟路地调着情——鬼知道为什么连中二的年纪都没到的家伙能这么驾轻就熟,而无论是什么原因,雪莱也只会认定一件事。
流星街真是个鬼地方。
“你会掐死我吧。”
在一天之前,或许雪莱还会有天真的关于以库洛洛为首的小型性质不明的组织的一点幻想的话,那么到现在已经被库洛洛自己粉碎。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雪莱作为一条保留了野性的蛇的直觉。
她可能随时随地被他杀掉。
“是这样没错,因为我肯定会恼羞成怒,错手杀掉不听话的收藏品。”
黑发黑眼的小少年笑容可掬地说着很危险的话,在雪莱转了转手腕的时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谢天谢地的是他的年纪还没到可以一下捏碎她腕骨的地步,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雪莱觉得他一定会这样做。
“为什么……要收藏我。”
“因为有趣啊。”
伸出手挑了一绺银色的长发,库洛洛漫不经心地回答雪莱:“不知道本来是人还是其他生物,这一点,就很有趣。而到后来,应该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像是称赞一样地说:“空下来的时候逗一逗应该不会无聊吧。”
雪莱觉得心里一梗。
就好像有无数头神兽在心中飞奔而过的一样。
“就……这些?”
“念能力的问题也是一个方面,不过让我最感兴趣的是雪莱的态度,比如明明知道派克是我的同伴,还能放心大胆地让飞坦自由进出监狱,甚至要让派克陪着你……这样的举动总让我有种被小看了的感觉来着。”
倒也不是这样。
雪莱想着自己没把飞坦扔出监狱的原因其实是当初想让蓝毛矮子自己尥蹶子不干,结果没想到他就那么安安生生地一直干自己的活儿。据胖子讲,蓝毛矮子似乎将工作当成了兴趣爱好,时常加班不说,还很乐意分担同事的工作。
而在最初胖子在她问起飞坦的时候,还曾经担心过一阵子要是雪莱真的弄死他,大家工作量骤升罢工不干了怎么办。
至于派克……
“我觉得你好像想太多了,库洛洛。我没有小看过你。”
雪莱觉得自己眼角在抽。
“……是吗。”
“是的。”
雪莱很真诚地看着他。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正眼看你啊。”
话音未落,火焰骤起!
黑发小少年向后一跃,略带惊讶地靠在门上,皱起了眉。差点将他烧到的银发姑娘坐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耳朵,将耳坠捡了回去重新戴好。
“刚刚在你说话的时候,我抱着很大的决心在你那本书上试着摁了下手印。”
她看了看自己冒着火苗的手指。
“失败了哟。”
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红色的火苗,库洛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雪莱站起来走到窗边。
“我对你这次冒进的勇气表示赞扬,因为很少有人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惹我了。”
雪莱颇带着怀念的语气,回头看着一身戒备的小少年,扬起眉毛。
“说真的,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被你半真半假的话吓到了那么一点点。”
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还真是可惜。”
“我真高兴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
她靠在窗边,敲了敲玻璃:“那么现在,如果不想被我试试看是不是杀掉你这个空间的封闭就能被解除,可以请你乖乖地浪费掉它吗?”
“没有问题,只是……”库洛洛似乎有些疑惑:“我哪里有破绽吗?”
“我都说了,反派死于话多。”
银发姑娘不耐烦地说:“再废话我真动手了啊。”
从窗子里跳出来到飞回监狱,雪莱都没有什么表示。但直到泡澡时,她终于觉得有一阵后怕。
当时的场景再回忆一遍,能够稍微以反制姿态出来,全凭的还是她当时单纯的“就试试看到底会不会被偷走”的一股冲动。
如果真的不能点火了……
雪莱看着自己指尖的火苗,叹了口气。
“在我最水深火热的时候偏偏就跑了。”
热水漫过下巴,雪莱吹皱了自己眼前的水,抱怨起了去升级的系统。知道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在流星街的处境。
没有血浓于水的雪利,没有可以交谈和依靠的朋友,连所谓的下属都是由于她曾经展现出的武力值而归顺的。
而当给她这一切的依仗的系统不在了之后,那种无往而不利的底气便瞬间消失。她刚刚冷着脸面对库洛洛说话时心里的状态与往日截然不同。
那种不同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