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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穿越几条小道,终于走到内室。
“辅国公世子夫人到。礼部侍郎陈夫人到,通政司参议石夫人到”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林宜黛倒还是第一次见,林府虽富贵,却也不敢越过皇室。长公主乃雍庆皇帝嫡长女,宠爱程度不必多言。
第七章 长公主府()
丫鬟将林府众人带进堂前,拜会长公主。
主位正坐一女子,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林府三房夫人皆有品级,只向长公主福身“长公主万福。”
长公主浅笑抬手“不必多礼,你们便权当作家宴了,自在一些。”
“阿敏,本宫与你有好些时日未见了。哎?这玉娃娃便是你的女儿?当真是宝贝得紧,连本宫都是初见。”
“长公主说笑了,这明明是个小皮猴子。从前她体弱,总不见好,未曾带她出门。如今病已大好,才堪堪带她出府。”
“那本宫岂不是第一位见过这娃娃的,倒不枉本宫与你相交一场。”
林氏捂嘴轻笑,“长公主可别打趣我了,黛儿,快拜见长公主。”
“你与本宫何时如此生疏了。”
长公主转头看着林宜黛“本宫与你母亲总角便已相识。情谊自是非同一般,你便叫本宫一声媱姨罢,皇兄那些小崽子总称本宫皇姑母,实在无趣的紧,这称呼倒是新鲜。”
“长公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她一个孩子,这福气万万受不住,且坏了规矩礼法。”
“你从前都唤本宫的名字,如今倒左一句长公主右一句长公主。连这小孩子也不叫本宫亲近,本宫说受得自然受得,便如此称呼。叫声媱姨且听听。”
林宜黛听着林氏与长公主的打趣,不想二人交情如此之好。长公主也是极爽利的性子,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感觉就是一位亲切的长辈。也不再拘束,该有的礼却也不少“媱姨安。”
长公主听着这清清脆脆的声音,只感觉心都要化了,浅笑颔首。
“许嬷嬷,将本宫准备的见面礼取来。”
许嬷嬷立即从旁边的屋子里取来一个小匣子,呈到长公主面前打开匣子。
长公主拿出一八宝璎珞项圈,如意卷云纹金锁,缀于珠宝晶莹的璎珞深藏于内,锁面上錾着“长命百岁”四个字。亲自为林宜黛戴于颈上“黛儿,媱姨准备的见面礼可欢喜。”
林宜黛看着这项圈也是喜欢得紧,虽是小孩子戴的,但这项圈十分的精致,哪位姑娘不爱美,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矜持清贵“谢媱姨赏,黛儿很欢喜。”
林宜黛那点小心思长公主又何曾不懂,看着她强忍着欢喜装得矜持越发觉得这小姑娘得她的意。
又吩咐许嬷嬷将匣子里其余的礼物赏给林府众小姐。林宜雅向来爱拔尖,从前林氏未带七妹妹出府,其余姐妹也相差不多,她父亲官职虽不高,她却也是林府嫡出小姐,如今她们与七妹妹却高低立现。七妹妹稳稳的压众姐妹一头,虽得了长公主的礼,心里却越发不顺。
林宜秀看着林宜雅脸色不好,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她向来能够认清自己处境,自知七妹妹的身份不是她可以比的,又得了长公主的赏,看着林宜雅吃瘪,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时辰尚早,前些时日别庄送来几盆菊花,开的潋滟,各位夫人随本宫去院中上一赏。”长公主道,众夫人自不会拂了长公主的兴致,纷纷随行。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菊花、宝相,一带水池。
“许嬷嬷,这院中的菊花捡几样不凡的与众夫人品鉴一番。”
“各位夫人请随老奴来。”
“这类菊花状花匙瓣,间有平瓣,多轮,排列整齐,花瓣内曲,合抱呈球形或外轮下垂。盘状花稀少,盛开时不外露。名“仙露蟠桃”。”
“双色的有表里不一的为“金背大红”和雪青花瓣上有白点的“梅花鹿”。”
……
林宜黛原本看着这颜色绚烂的菊花还有些兴致,时间一长就兴致全无。心中却谨记林氏出门前的交待,不敢四处走动,只退至众人身后稳稳跟着。
心中无趣,突然感觉脚下有东西在动,低眉望去,乃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狗,黑宝石般的眼睛滴溜溜直转,林宜黛心都要化了,她最喜爱猫猫狗狗,从前家里嫌麻烦不让养,这时看到如此可爱的小狗,顿时心中郁气全无,俯身逗弄小奶狗。小狗舔着林宜黛的手心,林宜黛知道它是饿了,一时却没有可以喂它的。
一双素手伸到林宜黛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块糕点“这是我娘为我准备的,可以给它吃。”
来人声音轻轻巧巧,嘴唇微抿,眼眸却不看林宜黛,有些害羞。
林宜黛伸手接过糕点一边给小狗喂食,一边浅笑对着来人,表示自己的友好“我乃辅国公府七小姐,名宜黛,你可愿与我相交。”
“我自是愿意的。我是礼部宋尚书之女,名夕照。”
林宜黛起身拍拍手,抖落手中的残渣。
宋夕照很多年后忆起那年中秋,残阳如血,清风袭袭,林宜黛迎着落日,余晖照在她脸上,明艳动人。嫣然一笑,向她伸出了一只素手。她虽有些怔仲,亦缓缓抬手相握。
外室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不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寒暄热闹,歌舞升平,却是平常宴会不常见的。
驸马主持晚宴
“今日才俊甚多,中秋佳节,何不举行一赛诗会,在座各位以此赋诗一首,前些时日机缘巧合之下,本侯得到五柳先生诗集的孤本,正所谓英雄配宝剑,本侯便将此孤本设作彩头。”
在座好书之人纷纷跃跃欲试。
“松竹,这文人笔墨之事实在繁琐,随我到园子里走走。”该男子一拢青衣,玄纹云袖,却显得干净利落。
林宜黛挨着林氏坐下,林氏忍不住责怪,娥眉轻蹙“娘出府前便于你说不可随意乱跑,娘说的话你是不是不放在心上。”
林宜黛因逗弄小狗原地停驻,林氏转头便发现已不见她的身影,心中急切,忙谴了婆子前来寻她,幸得离得不远,不久便将她带回,听她解释缘由后心中依然气闷。林宜黛自知理亏,也不敢回嘴,拿着她的小手帕在手里绞,低头不敢看林氏。
“宜黛。”
有人唤她?林宜黛抬头便看到不久前交的朋友宋夕照。可以躲过林氏的碎碎念,林宜黛眼中闪过异彩“娘,这是我的新朋友,是礼部宋尚书之女,这宴会着实无趣,我想同夕照一同去园子里逛逛。”
林氏看着林宜黛机灵俏皮的样子无奈又好笑,思及囡囡从未有过闺中密友,不忍拂她的意“去罢,去罢,早些回来。”
第八章 初遇()
林宜黛本想与宋夕照一同到院中寻那只小奶狗,她与夕照离席前还用各种的绢帕包着吃食拿在手中。林宜黛本想着给小狗带些肉食,不想小狗却不在,反而弄得两手都是油渍。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转头看向宋夕照“这一手的油可有什么法子,我们俩的绢帕却又被占着”说着向她摊了摊手心。
宋夕照也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林氏本来是叫了丫鬟婆子跟着他们,但是林宜黛却带着她却偷偷地溜了出来。这时出了事情却无人在身边能够使唤。
宋夕照低头想着法子,林宜黛却起了玩耍的心思,用指尖在夕照鼻上一点,一鼻油光,闪闪亮。宋夕照呆愣了一下,随即佯作生气“你居然将我的鼻子当作绢帕,我可饶不了你。”
“来呀,我可不怕你,这两手油可就是我的兵器。”
两人打闹作一团。
不远处,假山中却走出一位青衫公子。两人浑然不觉,仍旧嬉笑打闹。
松竹被青衫公子远远落于身后,这时看公子停下来,以为公子觉得无趣,赶忙追上来
“公子,这长公主府也实在无趣,尽是些花儿草儿,哪像我们府上……”打闹中的两人听到声音,立即停了下来,未曾想过这院中居然还有人。
青衫公子本欲悄悄退去,不欲打搅。看见两位闺阁小姐打闹,他虽习武,未有寻常文人那般多的规矩,却也觉得冒犯。未想这松竹如此不合时宜,恨恨道“松竹,闭嘴。”
松竹被突然训斥,低着头心中有些委屈,却不敢忤逆公子“是,公子。”
吸吸气振作一番又抬起头,看着院中眼睛亮了起来“公子,前面还有两位小姐呐。”青衫公子对松竹彻底失了言语。
林宜黛与宋夕照突然被点到,越发觉得臊的慌。林宜黛寻思片刻,如此也不是个法子,拉着宋夕照打算转过身来与来人见个礼,毕竟她们不满髫年(七岁),也不必顾及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
宋夕照的手捂住了脸,死活不愿转过身来。林宜黛好歹是个现代人,倒不像宋夕照般羞涩,只有些被撞破窘态的尴尬。此时却不能过于失礼,勉强不得夕照,自己强作镇定转身向青衫公子福身“小女子与好友在此间嬉戏,却不知公子明明身在外室,如何来此,何时来此。但总归是我们二人年幼无知失了分寸,失礼了。”
青衫公子听着这小姐明着虽在道歉,实则却谴责他身为嘉宾却擅自离席,看到她们嬉戏却不自觉离去,一句年幼无知将她们二人撇得干干净净。
顿感这小姐实在伶牙俐齿,情理竟全叫她占了去,不过他年长几岁,也不欲与她相争。
身体稍前倾,弯腰抱拳“是在下冒犯了,并不知小姐也在此处,外室举办赛诗会,在下不精诗词,来院中走走。”
林宜黛只觉得此人确为谦谦君子,不似他那不知情识趣的小厮,抬眸望去
男子面如冠玉,却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高高绾着冠发,只簪一只玉簪,龙章凤姿。身着青衫,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腰间一枚白玉佩。有匪君子,不可谖兮。
林宜黛不可否认她被惊艳了,林家男子以她爹爹生得最为俊逸,相貌比起眼前的男子自是不差分毫,但两人气质却截然不同。她爹爹温文尔雅,淑人君子,青衫男子却剑眉入鬓,须眉男子,不同于她在古代见过的所有男子,少了些儒雅的感觉,多了几分男儿血性。
“小姐可乃辅国公世子之女?”
林宜黛分外疑惑,林氏与她说过从未带她出府,这男子为外男,更不会见过她。“你如何知晓?”
青衫公子一派淡然,嘴角上扬“在下虽不才,幼时便与父亲母亲参加宴会,却未曾在宴会上见过小姐。听闻辅国公世子之女从小体弱,未曾出门,而近日病已大好,这次中秋宴世子夫人携其女出席,便有此猜测,未料竟被在下猜对了。”
“公子不必谦虚。如此,我便也猜猜公子的身份,才显公正。”青衫公子微微颔首,这小姐当真是半点也不让步,但也好奇她会如何猜测。
林宜黛右手虚扶在左手上,略略思忖,半响,用手指点了一下脑袋。“听闻威远将军府大公子芝兰玉树,七岁便与其父上阵杀敌,如今年方十岁,却精通排兵布阵之法。适才公子又因诗词之事离席,与这大公子倒是对上号了。”
方定远有些惊讶,也佩服于她“小姐果然聪慧。在下万万不能及其一二。”
“你我顶多算是打成平手,你猜出我,我也猜出你,谁也不差谁。”林宜黛表面淡定,只道寻常,心中却不由暗喜自己总算扳回一成。
“林小姐闺阁小姐从未出门,方某却常年在外,对京中之事了解甚多。方某万不及林小姐。”
林宜黛也不是什么虚头巴脑之人“方公子谦让,本小姐便却之不恭了。”
“方公子,便有缘再见。”这人实在有趣,再见他也不知何时。
方定远只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