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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光下,阿冲看到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这根本不是一张人脸。
荆无面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伤疤,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完整的,每一道伤口都是深可见骨,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筋肉。这等惨状连阿冲见了也不禁动容。
“呵呵呵,北野冲,跟我相比,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悲惨!”
荆无面声音里饱含着悲楚,缓缓地说道:
“在我8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了,家里只剩我跟5岁的弟弟。丧事还没办完,亲戚们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分光了,丢下我们兄弟两没人肯要,谁也不想带着两个吃白饭的累赘。我们的房子也被债主给收走了,我和弟弟被赶出家门,只得靠在大街上捡菜叶充饥。夏天还好说,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能当床,冬天天冷,我们只能在桥洞底下抱着流浪狗取暖。
直到有一天,我们遇到了张教授。教授把我们带走,送到了一个有饭吃、有床睡的地方,那个地方让我印象深刻,几十个跟我们一样没有家的孤儿。周围都是冷冰冰的器械、冷冰冰的面孔、冷冰冰的灯光。
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叫做生命改造研究所。我跟弟弟在那里做了很多手术、吃了很多药,每次手术都是痛苦异常,他们说这是身体改造,这会让我们变得更强,不会再被人欺负。
跟我们一起接受身体改造的孩子有很多都没活下来,但是我跟弟弟一起撑了过来。
本来,我以为身体改造的过程是最痛苦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身体改造完成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秘密基地,在那里我们接受了基本的格斗训练。几个月后,教官给我们一人一把刀,让我们捉对厮杀。
教官说:‘只有胜利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这句话成为训练营的格言,也成为了我们生存的唯一法则。
你能想象吗?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第一次品尝到了杀/人的味道。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来困扰,因为接下来是更残酷的训练。
教官说,最终能走出训练营的人,只有十分之一。在这之前,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你的竞争对手。
为了活着走出去,我跟弟弟拼命训练。在这之后的几年,我们顺利地渡过了几轮生存挑战,每次挑战过后,身边的孩子都会少一半。眼看离训练营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只要再经历一轮生存挑战,我们就可以走出这个死亡训练营了。我和弟弟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或许,我们可以活着一起走出去。”
荆无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但是,在最后一轮生存挑战里,我跟弟弟被分到了同一组……”
讲到这里,荆无面慢慢举起双手,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不会想知道这个过程……我就是用这双手,亲手杀掉了我的亲弟弟,我现在都忘不掉他临死时的眼神。我不知道那是痛苦还是解脱,是绝望还是……”
荆无面说不出话,捂着脸竟然哽咽起来。
阿冲愕然地看着他,“影子武士”这个名字他只是偶尔听说过几次,作为张教授手下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影子武士从来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没想到他们的训练和选拔竟然是如此的残忍。
荆无面慢慢止住了哭泣,仔细地打量自己的双手说道:“杀掉弟弟以后,我顺利地从死亡训练营毕业了,成为能活着走出去的几个幸运儿之一。但是,我永远摆脱不了那里给我留下的阴影……
直到现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能梦到弟弟的眼神,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不知道他临死之前看到的是什么。但是那时的我,肯定看上去非常可怕……我痛恨自己,我恨自己这张脸,我不敢照镜子,每次内疚的时候,我都会用刀子割掉自己一块脸!”
荆无面深吸一口气,看着阿冲说道:“北野冲,你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亡魂,不知道什么是地狱?呵呵!我亲手把自己的弟弟变成了亡魂!我每天都活在地狱里!”
荆无面握着拳头嘶吼着!
阿冲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虽然自己还未出生的时候父母就死了,但是在梓杨父母和村里人的照料下,他的童年有温暖,也有友情。
而面前这个人,从小就饱尝人间痛苦,被整个世界抛弃,连唯一在乎他的弟弟也被他亲手杀死了。
“北野冲,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你们生下来就天赋异禀,教授小心呵护着培养你们,就像对待温室里的花朵儿一样——而我们这些没有天赋的孤儿,就要像畜生一般自相残杀,直到留下最强的那几个人!
教授把你们当弟子,把我们却当做工具。现在他手下最犀利的工具要杀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哈哈哈!”
荆无面又仰天狂笑起来,脸上伤口里的肌肉不断抖动着,看起来十分可怖。
阿冲知道这个人已经心智失常,仍是忍不住劝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摆脱教授的控制,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相信以你今天的能力,做到这一点不是难事。”
“躲起来?为什么?”荆无面纳闷地说道:“我现在很享受这一切啊!每次看着目标在我手里倒下、咽气,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
我告诉自己,每个死在我手里的亡魂,都是我的奴隶,我送他们去阴间服侍我的弟弟。
北野冲,我听说你还没生下来爹妈都死了,是个纯种的鬼童子?难得难得。我想,弟弟一定对你的魂灵很感兴趣。”
荆无面摇头晃脑地说道,似乎对杀掉阿冲很有把握的样子。
一听到荆无面提到自己父母,阿冲脸上不禁寒气大盛,踏前一步说道:“我念你也是个苦命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就杀了我?”
荆无面打断阿冲的话说道,“你先仔细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荆无面侧耳听着营地方向,阿冲转头看去,只见营地里突然冒出一股火光,隐约有两声微弱的枪声传来,心下不禁大惊!
“你,你有同伙?”
“啊呦,不好意思,我忘了,突然想起来,我确实有个搭档。”荆无面故作夸张地掩口说道。
“混账!你骗我!”
阿冲转身就要往营地奔去,荆无面身子一晃挡在他前面,嘿嘿一笑,张嘴说道:
“傻瓜,我当然有同伙啦,不然你以为我跟你嘚吧嘚吧聊半天是为什么?你以为是在跟你敞开心扉啊?不把你引开,我同伙怎么有机会下手呢?这么大年纪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看荆无面挡在面前喋喋不休的样子,阿冲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怒声喝道:
“闪开!你要寻死,就怪不得我!”
阿冲气凝右臂,蓄势准备攻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荆无面,否则营地里的人恐怕会遭殃。
看到阿冲的阴阳臂突然鼓胀起来,荆无面神情也严肃起来。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是荆无面对阿冲还是非常忌惮,当下手中暗暗捏着冰魄毒针,随时准备防御阿冲的惊天一击。
“北野冲,你知道吗?上面给我的命令不光是杀掉你,帖木儿那个老头儿、还有他那如花似玉的闺女也要一并清除掉,他的族人一个也不留——就算你身手再厉害,恐怕也只能保得住自己,你却没办法保得住他们……”
荆无面嘴上仍然不依不饶地说着话,试图扰乱阿冲的心神。
阿冲突然暴喝一声,身子迅疾地飞起,右手直拳砸向荆无面的脸上。
荆无面早有准备,右手一挥,掌中一点寒芒刺向阿冲的胳膊。
这一招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是他有把握逼得阿冲不得不防,只要阿冲后退,他后面还藏有更厉害的杀招。
他跟阿冲在帐篷里交过一次手,知道阿冲拳脚的厉害,所以采取了被动防御的战术跟阿冲缠斗。
阿冲记挂营地里的众人,不敢恋战,必然会贸然出击。
只要拖的时间越长,阿冲的心神就越加慌乱,这样就会被他抓住破绽。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过阿冲,但是荆无面相信,自己的冰魄毒针用来防守的话足以自保。
眼看那一点寒芒即将刺到阿冲,谁知阿冲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冰魄毒针刺进自己的阴阳臂。与此同时重拳也砸在荆无面的脸上。这一下力道用足,荆无面半边脸都被打的凹了进去。
荆无面惨呼一声,仰天往后跌去。人还未倒下,肋部又遭了一脚扫踢。整个人像只风筝一般高高飞起,直直地跌到雪地里。落地之后仍旧余势未尽,接连翻滚出十几米远。
荆无面须臾之间连挨了一拳一脚,这一下不死也得重伤。阿冲一击得手却并不趁势追击,他心里牵挂着营地里众人的安危,顾不得上去检查荆无面的生死,提气往营地中奔去。
耳边闻得呼呼的风声,阿冲心中不断懊悔: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愚蠢大意,这么轻易地被人骗了出来,还听荆无面啰嗦了半天都没有提高警惕。
他现在担心的是,攻击营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果身手也跟荆无面一样的话,娜雅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第三一八章:雪夜奇兵()
阿冲赶到营地的时候,枪声已经停息,营地里的火光也灭了。月光下只见所有马车都围在帐篷边上,形成一个方形的掩体,帖木儿正指挥着众人在后面躲避。
看到阿冲回来,娜雅飞身跑了过来,激动地扑在阿冲的怀里,紧紧抱住地他:“冲哥!你回来了!我以为你……”
阿冲见娜雅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前辈他们……都还好吗?”
他看到雪地上有几滩殷红的血迹,看样子有人已经惨遭毒手。
“阿爸没事,是两个在外面巡逻的人中枪了,还有几匹马也被打死了。”
娜雅牵着阿冲的手把他带到掩体后面,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看到帖木儿抱着阿日斯兰坐在那里安然无恙,阿冲的心稍稍安了一些。
“知道是哪里开的枪吗?”阿冲问道。
帖木儿摇摇头说道:“是我们自己人开的枪,我们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原来,娜雅回到营地之后,就跑去帖木儿那里告诉他荆无面来挑战的事情,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犬吠之声,娜雅跑出去查看的时候,见到两名在外面巡逻的哨兵已经倒在血泊里。
帖木儿也走了出来,看到雪地上的尸体怔住了,两人正发愣的时候,只听得耳边嗖地一声轻响,营地里的一匹马突然倒在地上。
帖木儿毕竟经验老道一些,一看就明白是有狙击手在伏击。当下吩咐娜雅小心隐蔽,大声将族人全部喊起来。
这时嗖、嗖两声,又有两匹马被击中倒下,似乎这个狙击手目的并不是杀人,他对杀马更有兴趣一些。
晕头转向的族人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只得举枪朝四周胡乱射击。
帖木儿心知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再这样一群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话,不到天亮人马就要被狙击手一枪一枪地干掉。当下吩咐众人把火把全部灭掉,然后把马车堆成一圈,指挥众人躲在掩体后面。
那狙击手似乎并不着急攻击,看众人摆好防御阵势之后,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苏日勒和克跟岱钦等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按耐不住性子,带了几个人骑马出去追击了……
看着满地的血迹,阿冲皱着眉头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倒了三个人,还有五匹马,都是被子弹命中头部,一枪毙命。”帖木儿神色黯然地说道。
他终于意识到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对方的战术非常明晰,狙击手的首要目标并不是人,而是马匹。马匹被杀掉,他们就失去了机动能力,剩下的这一群人在雪原上跑又跑不了,躲又没处躲,全部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而他们莫名其妙地打了半天,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阿冲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夜色正深,视力范围有限,只能看到雪地上有一串散乱的蹄印洒向远方,应该是追击出去的岱钦他们留下的。
“我出去看看!”
阿冲担心苏日勒和克他们再遇到伏击,牵过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顺着苏日勒和克他们留下的蹄印追了出去。
奔行了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影影绰绰的几骑人马——看轮廓应该就是苏日勒和克和岱钦他们。
阿冲加速奔了过去。
“是我!阿冲!”
看到骑马过来的是阿冲,岱钦等人把举起的枪放了下来。
“你刚才跑哪里去了?”岱钦不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