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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星木然的看着顾夜流冷峻严肃的脸,心中渗出止不住的悲凉。顾夜流向她轻轻挥动的手,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宁可顾夜流厉声呵斥自己,也不想看到他这副对自己失望透顶的样子。
她向顾夜流欠了欠身,向后退了出去。手刚刚搭上门把,她便怔住了,怎么可以就这么坐以待毙?于是她收回手,交叉叠放在身前,转过身,面向顾夜流鞠了一躬,“对不起师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门被轻轻关上,空旷的办公室终于又恢复平静。顾夜流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如水般沉静,又似是墨水般漆黑,遥遥的看着那扇门,过了许久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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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haper 4。5()
毫无察觉的,天气便开始回暖。
校园里的梧桐树悄悄的冒了新尖,嫩绿的一片,在灰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鲜艳。
乔伊回到寝室,把课本摆在玄关的鞋柜上,搓着冻红的双手凑到陷在沙发里吃水果的白纯身边,神秘兮兮的开口:“你们听说了么,法律系请了一位海归律师来演讲,时间定在下周五,据说多金又帅气,很多女生已经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比你们的顾师哥还帅?”在客厅地毯上做着瑜伽、刚刚把腿掰到头顶的萧来轻描淡写的问道。
“那倒没有,师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没有人比得上。”乔伊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
白纯作为顾夜流的脑残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万分赞同。
“我有个同乡师姐在法律系,到时候可以拜托她留几个位子。”乔伊挑挑眉,兴奋的说道。
萧来换了个姿势,深深地舒了口气,“我是法盲,对这个没兴趣。”
而事实证明,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这个定理是百分百正确的,所以当萧来被迫在美好的周五夜晚被连拖带拽的走进礼堂,看到台上衣冠萧萧面对在场学生侃侃而谈的陈栗时,她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心情也许并不都是喜悦。
“天啊,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挤了进来,还好他没有让我失望。”乔伊托着腮,痴痴地望着台上举止谈吐温文尔雅的陈栗说道。
萧来冷哼一声,“见异思迁,这么快就把你们的顾师哥给忘了?”
白纯摆摆手,“师哥在我们心里是神圣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台上的这个就不一样了,明显更接地气,更易上手。”
萧来皮笑肉不笑,“祝你成功。”
“哦不,我还是更中意师哥,”白纯撇了撇嘴,痛心疾首道:“可他这么高冷,从不参加这类活动。”
萧来看到陈栗心情不佳,连敷衍白纯逗弄她玩的心情都没有了,“就算他参加,千万人之中,他也注意不到你。”
“那也不一定呀,万一师哥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哪样?”萧来看向她,眼神里充满着“谁给你这么多的自信”的不屑,摆了摆手,“我一法盲,对这个没兴趣,先走了。”说完便抓起包向后门走去。
“后门的那位同学,”当萧来的手刚刚搭上门把的时候,陈栗如同招魂般的声音透过话筒在空气中传播开来,很显然,他没有打算放过她,“是我讲的不够生动还是魅力有限,刚坐下就要走吗?”
萧来对他的敬而远之没有得到显著成效,却招致他的变本加厉,甚至公然利用老师的身份让她当众难堪,她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屈服的打算。
爷不招惹你,你来招惹爷?很好。
萧来转过头看向他,眼神里写满了“你就只剩这种低级的方法了么”的不屑,她得体的笑了笑,大声说道:“老师,我家后院起火了,这会消防队都快到了,我不回去,不合适吧?”
陈栗的双眼越是紧紧盯着她,她就越是凌厉,含沙射影的提醒着他当年的火灾,跟他划清界线,完全的压制让他在这种状况下没有半分辩解的可能,他点了点头,在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说了句“注意安全”,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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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星站在顾夜流的办公桌前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从门口经过抻长了脖子想探究一二的老师和学生的数量都能组成一个连。
“说吧,”顾夜流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扔,抬头看着她,“所有人的作业都交了,又只剩下你了,许如星。”
许如星皱着眉,斜眼睨着门口来往的人群,很想站出去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没交作业的么!”
“师哥,这次我真的写了,可是”许如星扁了扁嘴,小声说道:“我找不到了。”
“小学生都看不起的借口,你用的真是得心应手。”
顾夜流摸着衬衫上的袖扣,双眼紧锁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失望。
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然后被扔进了隆冬季节的大街游行。
“我手写的,没备份。”
“没电脑?”
“有”
“回去重写一份,下周一之前把电子版发到我邮箱。”
“哦。”
灰蓝色的天空,像是落满尘埃的彩纸。
太阳升到了头顶,驱散了大片乌云。
透过云层洒下的光,像是雨后的秋风,扫清了所有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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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纯看着从课本里掉出来的一沓信纸,站在屋内发愣。
顺着窗户拉开的微小缝隙被吹得散乱的信纸一张张在地上铺开,清秀的字体认真的誊写满每张纸,尾页署名的“许如星”三个字像是盛夏刺眼的阳光扎的她睁不开眼。
她蹲下来一张张的捡起,自言自语道:“诶?什么时候夹在我书里的。”
这时许如星推门而入,把包随手放在了餐厅的桌子上,白纯听到声音,拿着信纸从屋里走了出来,“如星,是你么?你的作业在”
“是啊,师哥他让我重写是啊,我手写的完了完了,他肯定把我当成不会用电脑的外星人了怎么办啊来来?”许如星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沙发上,闷着头给萧来打电话,完全没注意到白纯的出现,“什么叫又一次被抓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印象分,这回又全用光了,怎么办啊来来不行,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你怎么能帮我写?我什么写作水平,哪儿能瞒的了他这只老狐狸啊”
白纯捏紧了手里的信纸,在门边站了一会,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去了卫生间。
水龙头发出的水声,遮盖了许如星打电话的声音,白纯低着头,站在洗手台前,镜子中映出的脸,却像是一株食人花,充满了欲望与恶毒。
她甩干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许如星还在打电话,依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被水浸湿的信纸碎片,安静的躺在垃圾桶里。被水洇开的墨迹,蔓延着爬过纸张的纹路,毫无规律蜿蜒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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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haper 4。6()
“ipo”、“a股”、“期货”、“外汇”以及顾夜流那张严肃俊俏的脸在许如星的眼前飘来飘去,她崩溃到想要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透过窗户,毫无留恋的直接抛到楼下。
“天哪”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
许如星没有文字天赋,这从幼儿时代开始就已经初露端倪。
当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都捧着三字经、唐诗三百首摇头晃脑背的昏天黑地、滚瓜烂熟的时候,她还只是停留在“人之初,性本善”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水平,而且是连问她“性相近,习相远”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背不出她会背的前两句的水平。总之她宁可抱着一块七巧板或是一只魔方,都不愿意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到了中学时代,考试时的语文作文永远都是整张卷子扣分最多的部分。语文老师恨她恨的咬牙切齿,数学老师却恨不得把她次次满分的考试卷列印一百份,分给学生传阅,挂在展览框里展览。
这算不上污点,但也绝对不算光荣。
她对数字和图形的敏感程度像是被揉进了眼里的沙子,明显的让人不能忽视。她对金融行业的敏锐触觉,在国外的几年里就有所展露。不局限于钱生钱的古老套路,她总能在期货和股票市场玩出新花样。
所以,当许如星看着word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很想大声告诉顾夜流,不管她对数字多么敏感,让她写论文的难度却不亚于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她经过两个通宵的奋战,在时钟跳到星期一00:00之前,终于把冒着秃顶和内分泌失调的危机赶出来的论文发到了顾夜流的邮箱之后,却在周一的讲台上看到了刚刚结束产假归来的、金融系三班真正的辅导员,并从她的口中得知顾夜流已经停止助教职务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时,她心中五味杂陈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一罐陈年老醋,同时也偷偷的窃喜——除了顾夜流不喜欢她这件事,大概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了。
幼稚又无知的想法在此刻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霎时间淹没了她所有饱含理智的神经。像是烧断了钨丝的灯泡,一瞬间被黑暗笼罩。破土而出的种子,在黑暗中生根发芽。理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黑暗缓缓下坠。
而黑暗的尽头,是柳暗花明?还是万劫不复?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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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许如星心悸的午后,凛冽的风吹得路边梧桐树枝“沙沙”作响,行人们裹紧了衣衫行走在凛冽的寒风中,喧闹繁华的中央广场中的一间遗世独立的咖啡屋里,白纯正坐在窗边,用巨大的墨镜遮住自己大半的脸,在人烟稀少的咖啡屋的角落里,一边小口抿着咖啡,一边翻看着手边的一张张照片。
她微微的笑着,嘴角的弧度好看却怨毒,被墨镜遮住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看见猎物时危险的光芒,她从包里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推向对面,“这是定金,想拿到尾款,就给我好好盯着,有任何情况随时通知我。”
交待所有事,她向对方轻轻挥了挥手,看着他快步离去,然后倚进沙发里,做回那副慵懒的不谙世事的样子。
窗外的行人依旧忙忙碌碌络绎不绝,无数隐藏在黑暗里的肮脏和怨恨,在此刻肆意的滋长开来,暴露在阳光下,像是炎炎夏日里的黑色沥青,粘稠的,焦灼的,涌动在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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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渐增多的雨水,柳叶开始抽芽,梧桐树叶也开始翻新,经过了阴雨连绵的一个礼拜,终于迎来了阳光灿烂的一天,同时也是南临大学举办文化体育艺术节暨春季运动会的日子。
过去的半个月里,许如星快被白纯折磨疯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白纯利用班长的职务之便在牺牲许如星个人利益的前提下为班级谋取集体利益。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许如星还可以理解,但她不理解的是,白纯为什么要让她去参加女子三千米长跑和4*100米接力呢?在她看来这不是为系里谋福利,这是在拖系里后腿啊!
于是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白天没黑夜的摆事实讲道理企图劝导白纯改邪归正,放弃让自己参赛的想法,但都被她巧妙的一一反驳了。
比如——在许如星痛心疾首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是如何年年在考试中垫底,惊险的擦线而过时,白纯是这样回答的:“咱们系狼多肉少女多男少,能用上的女生不论高矮胖瘦全都上了,我只是让你跑个步,你就哭天抢地,可我还要去跳高扔铅球呢,不然咱俩换换,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扔铅球的时候,砸到自己脸上是小,万一脱手不小心砸到了裁判,你后半辈子怕是会多个爹要养了。”
比如——许如星蹲在墙角无奈的哭泣画圈圈,威逼利诱白纯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从出赛名单中剔除,否则她万一在比赛中晕倒,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白纯听后拨了拨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亲切的拉着她站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说:“没关系,我是有资质的急救员,如果你晕倒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对你进行抢救,但如果我在比赛,你放心,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我一定会让班里的那个黑胖小土豆对你进行人工呼吸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晕倒哦。”
再比如——许如星招数用完,抱着白纯的大腿,哭的梨花一枝春带雨,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白纯却只是随手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在她脸上抹了几把,冷声道:“你就算泪流成河水漫金山,我也不会把你除名的,输人不输阵,就算你累死在跑道上,金融系也不能无人参赛,所以你还是打起精神好好练习,哦你要记住,千万不能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