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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常板着脸、惜字如金、重点是不够温柔和善平易近人这些都算是社交障碍的话——”许如星捋了捋自己被他揉乱的刘海,神秘兮兮的凑到了他面前,说:“你就是。”
“平、易、近、人——”顾夜流像初识文字的小学生般一字一句地重复这个词,他把喝完的易拉罐捏扁扔到一旁,“不适合我。”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顾夜流垂着眼看着脚边的影子,没有说话。
“试过?”她眯起眼,看着他低垂的眼帘,在只有一丝微弱光源的封闭黑屋里,在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大门前,寻找一把直通心房的钥匙,“那我能问问吗,那个让你做出改变的人是谁?”
“重要吗?”他问。
“不重要吗?让一个生性凉薄的人变得平易近人,不觉得苛刻吗?”
“没有人要求我这么做。”他的声音忽然冷了几个度,冷过凛冽的寒风,带着冰碴笔直的戳向许如星的心脏。
她冷笑一声,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eon——没有辗转悱恻的爱情故事起码得有励志的友情亲情吧?这种良心发现的说法说给刚认识你时候的我听或许我还会相信,现在的我,”她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不信。”
“生活不是连续剧,让你失望了。”他抓起一把沙子在手心摊开,沉声说道。
“改变是积极且需要勇气的,千人千面各有不同,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我依然觉得苛刻,如果没有——冒犯了你,我很抱歉。”许如星垂着眼,低声喃喃。
回忆的画布被叫做时光的利刃裁剪的破旧不堪,泛黄发皱地挂在长满青苔的木架上,在风中凌乱的飘扬。画布上隐约可见的青春印记,被年轻的自己亲手缝上,融进生命的骨血里。
年少的旧时光,记忆里的鲜活画面重新在眼前翻腾跳跃,被自己亲手缝进生命里的那些人和事,挥动着手臂,向自己问好。
一丝不苟整洁笔挺的校服,束在头顶的马尾,还有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扬起的校服裙摆每天和太阳一同出现的少年少女们,并肩走在长满了梧桐的宽阔马路上,看着梧桐树叶从无到有,从绿到黄,淡淡的青草香里混着他们身上干净的肥皂香味,路边的石板路都是他们青春时代的重要见证。
可以抹去吗?用那把叫做时光的利刃,把自己想要忘记的一切从骨血里一刀一刀剜出来。把那些变质了的,统统丢进深不见底的焚烧炉。
海的那面闪烁的灯光被凉薄的黑夜分割,在海面上破碎的摇曳,过去的他们振臂高呼着渐渐模糊,他知道,他们的十五岁,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还有那些,美好与苦痛并存的,青春年少。
顾夜流看着远处,眼底细碎的光影逐渐变得黯淡,他仰起头,冷风顺着衣领灌了进去,冻得心尖都在都在颤,对着天空眨了眨眼,眼角的冰晶闪烁着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他转过头看向许如星,嘴角牵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礼貌又不失礼节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没有冒犯,最起码我现在知道,比起平易近人,冷静自持更适合我。”
就算他不断否认,也改变不了许如星此刻心里的怀疑和嘲笑,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舍弃顾夜流这样的人。不知为什么,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总是和鲜红奥迪r8一同出现,身穿红色短裙的女子的脸,那张明艳妖娆,充满了世俗风尘之气的脸。
会是她么?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
心底有一个声音正在不停地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另一个声音却又在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坐以待毙,不要坐以待毙
于是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迎上了他眼底如同夜色般凉薄的目光时扬起了笑脸,轻轻地说:“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
“没有期待,”顾夜流笑着说,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我对未来。”
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对未来毫无期许的人,究竟还有没有机会与自己来日方长?
“除非你认为你以后遇见的人,不会比她更好。”远处破碎的光影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碎片,一下下的剜在她的心上。
顾夜流眼底的光影在许如星的话脱口而出的那一个瞬间突然变得炙热,像是燎原的星火,噬人的火光几乎要烧光她残存的理智,而他忽然黯淡的目光和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将她泼醒。
只见他摇摇头,轻轻一笑,“不会再有了。”
像她那样,单纯美好,笑起来像是盛开了整个夏天的姑娘。
真残酷,面对这样一个心照不宣的事情,把自己的心剥开在他面前凌迟。
许如星看着他孤寂落寞的脸,呆滞了许久,忽然就笑了起来,明媚热烈的笑颜,像是初升的太阳。
“你会后悔的。”
许如星拢了拢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眼底燃着炙热的光,她看向顾夜流,对他轻轻说道。
*******
海面上弥漫起了沉沉的雾霭,像是细密的白纱,与天空中绵密的白云紧密连结,从海平面升起的太阳,撕碎了夜晚破碎摇曳的海绵,渔船出港,水波摇晃,被阳光洒上了金粉的海面,翻涌着靠近陆地,浸湿沙滩。喧闹城市一整天的繁华就是从这里开始。
即使闭着眼睛还是被刺眼的阳光晃的眼球发胀,许如星瞬间睡意全无,在环绕海边的观景台喧闹的晨练人群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57章 haper 5。10()
她靠着顾夜流温热的肩膀,左手搭在他常年健身得以拥有的健壮胸膛上,掌心下是他强健有力充满节奏的心跳,鼻腔里充斥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凛冽的薄荷气味,她不敢抬头看他,既紧张又兴奋,心脏像是打着鼓点一般震动的飞快,然后她偏了偏头,悄悄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醒了,”顾夜流在她的头顶缓缓开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头顶的碎发,随后轻轻地笑了,“别装了,我的胳膊麻的快要没有知觉了。”
许如星猛地睁开眼睛,撑着他的胸口慌张地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师哥”她抱歉的看向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要不我帮你揉揉吧?”
顾夜流用另一只手撑着沙滩坐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又甩了甩手臂,说:“不用,稍微活动一下就好了。”
“真的是太抱歉了。”许如星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昨晚本想坐一会就送你回去,没想到却睡着了,”他揉着肩膀,嗓音有些微微沙哑,“你就该把我扔下,被抓到夜不归宿,怕是有口难辩。”
*******
“许如星,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辅导员敲着桌子,严肃的看着她。
“家里临时有事,来不及请假就回去了。”许如星面不改色的扯谎。
八百年才查一次的事居然被自己赶上了,顾夜流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辅导员对这个平时基本不上课成绩却好到令人发指的学生的背景一无所知,此时诧异的看向她,问道:“你家是本市的?”
“是,”许如星淡定的点了点头,应付老师是她的强项,从小到大经验丰富,从不怯场,“就在半山那边,老师您有空去那边玩,担心找不到路的话我可以给您指路。”
没有顺利完成产后恢复身材计划的辅导员抬起她肥胖的手,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瞥了瞥周围的其他同事,确认他们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之后才继续说道:“不用了,谢谢你,许如星同学。”
虽然她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去过半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半山别墅区在这城中的名气,是连中央花园这类的工薪阶层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档小区都无法相提并论的,在那些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老式别墅群里居住的,多半都是上数三代都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南临土著。
徐老师有些头痛,自己并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没有顾及她家世背景的必要,但她不得不思考一下,为了这样一件在大学生活中很常见的小事小题大做甚至有可能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究竟值不值得。
她想了想,无法摆脱“教师”二字为她带来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学生会突击检查,就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和严格校规校纪,你虽然成绩好,但也不能罔顾校规校纪,按照规定,你”
话没说完,便被一阵短促有礼的敲门声打断,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浅低沉的男声,“徐老师,您好。”
“顾师弟,”她笑眯眯的看过去,向他挥了挥手,“快进来快进来。”
顾夜流一只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踱进来,在许如星身边停下,“许久不曾来探望师姐,真是抱歉。”
“这是哪里的话,”徐老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我都还没谢谢你帮我带班,你反倒还抱歉起来了,这是故意嘲笑我?”
“怎么会?林老开口,我不能驳了他和师姐的面子。”
“最近怎么样,”徐老师笑着问他,“在忙什么?”
“毕业论文,”他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你知道林老有多难缠。”
徐老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问道:“所以你今天是来交论文的?”
“不是,”他看了眼一旁低着头的许如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他的眼神在柔光里泛着金黄色的光,“我来替她求情。”
“求情?”徐老师诧异的看向他,欲言又止,“你们?”
顾夜流看向垂着眼帘的许如星,“我和她二叔是朋友,昨晚是许先生托我来接她回去。”
徐老师正襟危坐道:“那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顾师弟,既然是家里有事,为什么不提醒许同学过来跟我报备一声呢?还好没出事,万一有点什么问题,谁来担这个责任?”
顾夜流点头,“是,师姐,我也有错。”
“那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徐老师合上了手中的记事本,“但检讨还是要写,下周一交给我,”她看向顾夜流,笑着说道:“你监工。”
*******
“怎么办?我欠你的人情好像越来越多了。”许如星和顾夜流并排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走,慢慢的说道。
“昨天的事怪我。”顾夜流眯着眼,配合她的脚步也慢慢的走着。
“怎么能怪你呢?”许如星迈下一层台阶,转过头仰脸看向他,“我是自愿的。而且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跟你走。”
顾夜流挑眉,“你想跟我去哪?”
“去哪都行啊,”她甩着手臂,语气轻松的说道:“就像昨晚那样。”
“可我不想次次给你求情,”他瞥了她一眼,“要脸。”
“喂,”她一个迈步跳到他面前站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呢——徐老师可说了,检讨你得监工。”
“我拒绝了?”顾夜流反问,他看了愣住的许如星一眼,轻轻笑了笑,然后绕过她,边走边说道:“1000字,周六之前发给我。”
清冷的声音融进初春的暖风,钻进了许如星的耳朵里,像是细细密密的雨滴,缓慢落进春天的泥土里。她回过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融入到嫩绿树木的阴影里,斑驳的光影让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像退了潮的海水,缓慢消失。
春天就这样来了。她抿着嘴,安静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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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haper 5。11()
顾夜流像是春天里润物细无声的细雨,在许如星把和他的第一次突破性进展的海边独处载入史册之后,彻底消失在了需要他滋养的泥土——她平淡乏味的生活中。
而她的平淡和乏味很快便被校园中的庆典般的热烈气氛所冲散,因为囊括了学校从主持到歌舞表演的优秀学生代表的校园文化艺术节决赛——笼罩着血雨腥风的没有硝烟的战场——在六月的第二个礼拜六正式拉开了落幕之前最后的盛大序幕。
比赛当天,白纯在乔伊的陪同下,凌晨五点便赶到了中央广场六层的vip美容室,换上演出用的黑色小礼服,以高出平日五倍的价格做了一个相得益彰的发型和妆容,赶在十二点彩排之前回到了演出现场。
舞台已经布置好了,灯光师在调试灯光的同时,音响师也没闲着,礼仪队在一遍遍的电音舞曲和难忘今宵的交替中,不断的彩排嘉宾引导和颁奖流程,礼仪队队长是一个大三学姐,她身穿旗袍混在所有人中间,如果不是她洪亮的嗓音和激烈的言辞,这些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姑娘们,亲生母亲来了都不一定能准确的指出哪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