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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从窗上跳下去，反正我也活腻了！”秦彧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恶狠狠地说道。
“要死也换个地方，”顾夜流毫不在意，“报社的天台就不错。”
他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说道：“正好他们闲的没事做，你去给他们找点事做做。”
“做什么？”秦彧昏了头，居然顺着顾夜流的话说了下去。
“给你——”顾夜流勾起嘴角，笑得十分诡异，“收尸。”
“老大！”秦彧彻底败下阵来，他有气无力的坐到椅子里，看着顾夜流，愁眉苦脸的说道：“你饶我一条命吧，我实在不想英年早逝啊——”
“是你自己要死的，”顾夜流收回笑容，皮笑肉不笑，“关我什么事？”
“我还不是被你给逼的？！”秦彧愁眉苦脸的看着顾夜流，“花季少男就这么命丧黄泉，你不觉得于心有愧么？”
“花季少男？”顾夜流清了清喉咙，“你恐怕对这个词有误解。”
“你就说，这么多年我有没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么多年我为你、为嘉麓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秦彧没有回答顾夜流的话，只是看着顾夜流，仿佛要把他会的所有成语都用在这里，表情悲壮的说道：“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我到底怎么你了？”顾夜流昨晚几乎没睡，又因为吹了风，可能有些伤风，他现在头痛欲裂，根本没有心情和秦彧开玩笑，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让外面的人听到，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还嫌不够烦。”
第602章 haper 14。10（）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许如星已经不太记得了，像是记忆出现了断层，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后面发生的事情。
她最后的印象，是她狠狠的推开顾夜流，抓起外套和包包，冲出病房的瞬间。
慌乱之中她扫过了他的脸，他的表情隐忍又莫测，是那种类似于受伤，又或是悲伤，又或是疑惑结合在一起的表情，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停下来，问一问他：“嘿，你怎么了？”
可他是顾夜流啊。
百毒不侵，铜墙铁壁，铁石心肠的顾夜流啊。
怎么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悲伤来呢？
想到这里，许如星坚定的转过身，毅然决然的拉开门，离开了他的病房。
她快步离开，走过拐角之后，她忽然停了下来，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斜上方的天花板。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她平静的想。
每一次在她以为自己和顾夜流会有新进展，即使不是重修旧好，起码也是可以结束每次见面就针锋相对的局面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新的，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然后就是反反复复的拉锯，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真的，太累了。
再深刻的爱与依恋都抵不过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迟早有一天这最后的爱与依恋，都会在这无穷无尽的推拉和伤害中消磨殆尽，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和生生世世痛苦的回忆。
她闭了闭眼，不停的用自己的后脑撞向墙面。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永生永世都和他纠缠，深陷苦痛的泥沼，永远不能翻身。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许如星从回忆里悄然惊醒的时候，展柠已经站在车旁，敲了半天车窗了。
“boss？星星？许如星？hello？”展柠站在冷风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敲窗，换了无数个称呼，闭着眼睛靠在座椅里的许如星依然置若罔闻，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展柠刚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睁开了眼，抬手解开了门锁。
“真是冻死人了，”展柠拉开门，迅速钻进车里，她甩上车门，把手放在胸前上下搓了搓，看向许如星问道：“你想什么呢？这么久不开门，真的是想冻死我么？”
“去哪？”许如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她，问道。
“你问我？”展柠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反手指了指自己，“是你说要带我出去的，我放着上面那一堆没有处理完的事情跑下来，你居然还问我去哪？”
“是么？是我么？”许如星问。
“boss，你怎么了？”展柠歪了歪头，指着她的嘴唇问道：“你嘴唇怎么了？”
许如星下意识的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没怎么。”
“又红又肿的还没怎么？”不明所以的展柠伸出手，扳过她的脸，想要一探究竟，“好像还破皮了。”
“我没事。”许如星偏过头，避开她的手，轻声说道。
展柠见她不愿意多说，只是耸了耸肩膀，问道：“所以我们到底去哪？”
*******
临近中午时分，南临西路的餐厅和酒店开始变得异常繁华，许如星把车停在一间连锁hotel正门的马路对面，盯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口说道：“到了。”
“我没看错的话，这里是酒店吧？”展柠俯了俯身，“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吃饭？应酬？”
她顿了顿，忽然抬起手，捂住嘴巴，大惊小怪的说道：“难不成是捉奸？”
说完她又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开始自我否认：“不对啊，顾夜流在医院住院，你要捉奸应该去医院，也不应该来这里啊？而且你不是刚刚才从医院里出来吗？”
许如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对面，开口说道：“标书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展柠松了松安全带，有些为难的说道：“为了让白筱柟相信我是真的背叛了你，决定加入她的阵营，我把第一份标书当作见面礼直接送给了她，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所以这份标书只能pass。”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项目组的所有人又把关注点都在第二套方案上面，根本没有空闲去思考其他更多更好的方案，所以、情况不是很乐观。”
许如星挑了挑眉，问道：“时间来不及？”
“时间太紧张了，只有不到两天时间，就算大家不眠不休，也只能做出个大概，”展柠的表情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而且因为最近这两个项目的连续进行，项目组的成员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我担心”
“成员们状态不佳，想不出更好的方案？或者他们有怨言？还是其他什么？”许如星的视线一直锁在酒店的大门口没有移动过，“合约上写明了项目结束之后的假期和奖金，我也不是无良老板，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不如一次通通告诉我。”
“是，我承认，你是个好老板，项目组的优待也很诱人，但是要我们在短短几星期的时间连续想出三个方案，我觉得还是有点过了，”展柠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而且我说句真心话，没人会想为了这些钱搭上性命，即使这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所以呢？”许如星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你一直隐瞒真相，竞拍失败的事情极大的挫伤了成员们的锐气，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翻工整改，项目组的士气已经十分低迷了，”展柠的表情十分凝重，“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仅拿不出好的方案，连他们几个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了。”
“只剩两天，这也忍不了？”许如星看着窗外，轻声问道。
“你要我们在两天之内拿出一个全新的方案，前提是盗取第二个方案的人不是项目组成员，不然的话不论我们准备多少种方案，都会被出卖，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盗取标书的人。”
第603章 haper 14。11（）
展柠掏心掏肺的话，没有在许如星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她把手肘搭在窗框上，托着下巴，不在意的说道：“那你找到了么？那个盗取标书的小偷。”
“如果找到了，我怎么可能还和你坐在这里，我现在肯定在警局做笔录，”展柠懊恼的把头往椅背上撞，“要不是总裁办公室这层楼的监控录像坏了，我肯定早就把那个小偷揪出来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侧过身子，看向许如星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办公室的监控录像是什么时候坏的？整层楼的监控录像都坏了，洛蓝怎么不找人修理？她是怎么做事的，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和你提醒才会去做吗？连这样的自主意识都没有的人，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把她换下来了？”
许如星轻轻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是问题宝宝吗？”
“我还没问完呢，你别打断我，”没等许如星说完，展柠就打断了她，继续开口说道：“还有，还有昨晚，你为什么要在秦彧面前，说标书放在哪里？”
“怎么，你怀疑秦彧？”许如星勾了勾嘴角，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那倒不是，”展柠摇头，“他昨晚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没空去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很反常。”展柠眯了眯眼，笃定地说道。
许如星觉得很有意思，兴趣忽然被提了起来，她抬了抬手，说：“说说看。”
“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像标书这种类型的机密文件，你居然那么大声的，就在外人面前说了出来，这还不够反常？”
车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氤氲出的热气附在车窗上，把车窗外的景色变得慢慢模糊。
许如星抬起手，抹了抹车窗上的雾气。
展柠顿了顿，看着许如星的侧脸继续说道：“而比这个更反常的是你事后的态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报警调查就算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你竟然连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还带我来这里，你带我来做什么？兜风啊？”
许如星轻轻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你压力太大，有空的话，建议你多出来走走，集团不是给你配了车么？不满意的话，让行政部再去置办就是。”
面对这么财大气粗又体恤下属的老板，展柠真的有一肚子的气都无处发泄，再加上许如星无所谓的态度，每一分每一秒都折磨的她快要抓狂。
“我没那么多空闲，”展柠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愿意少给我惹一点事情的话，我可能还会有那个时间。”
“这件事情结束，我给你一个长假，”许如星敲着方向盘，“巴厘岛怎么样？我帮你安排。”
“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么？”展柠莫名其妙的看向她，“我发现你真的很奇怪，就拿白筱柟这件事来说，从她要诱导我背叛你，让我把标书偷出来给她开始，我就摸不透你的想法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补充道：“其实我完全可以直接拒绝白筱柟，不需要像这样假意迎合她，还把我们的标底泄露给她。”
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展柠头顶，她越想越觉得，许如星对自己隐瞒了太多的事情，而她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理由，不管是办公室长久失修的监控录像，还是让自己接触白筱柟，这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目的，而这些目的造成的分支，总有一天会汇集到一起，成为引爆炸弹的计时器。
展柠抿了抿嘴唇，说道：“如果你只是因为恨她，才让我接近她，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我们的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筹码，正面迎战不一定会输。”
她叹了一口气，“而且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会真的背叛你，和她一起，把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么？”
“你认为呢？我应不应该担心。”许如星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
“我说了，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所以——”展柠摇了摇头，直白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会。”
“白筱柟第一次联系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手段极其肮脏的人，我也说过，你玩不过她，而事实上，我和她的私人恩怨，的确不应该牵扯到你们，但你已经被卷了进来，就算我想让你抽身，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除非你不再是我的特助，不再与我有关。”
许如星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车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你假意迎合她，把第一个方案当作见面礼送给她，无非也只是想让你拖延时间罢了，等我这边进行的差不多之后再收网，才能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不然的话，像她那种人，向来是能杀一个绝不放过，你觉得被她知道你是假意迎合，她会放过你么？”
“所以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多担心一下自己？”展柠的表情不由得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可我更担心你，毕竟她真正的目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