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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生便拍了拍他随身带着的医箱。
宋以歌顿时就轻笑起来:“许兄真是会开玩笑,哪里会麻烦了,倒是宋某担忧许兄难得跑。”
“能为侯爷请平安脉,这是许某人的荣幸。”许生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的,他笑着将身子往旁一退,“请。”
于是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宋以歌不得不同许生一同回了府。
“呀。”萧长烟裹着厚厚的斗篷一下子就坐在了院子中的凳子上,脚下全是湿滑的青石板,“天这般冷,你怎么还出来了?”
阿雪听见声音后,笑的眉眼弯弯回了头:“在屋里等得太久了,所以想出来瞧瞧。”
“没想到,竟然这般冷。”阿雪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萧姑娘,怎么也出来了?”
萧长烟打了一个呵欠:“同你一样。”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太过冷漠,便又问道,“你那夫君可是喝了药又睡下了?”
“是啊。”听萧长烟提及他,阿雪稍稍显得失落,“不过他都是老样子了,我也早就习惯了。”
“既然是个病秧子,为何你一开始还要选择同他成亲?”萧长烟不太明白,“瞧他那样根本活不了几年,你嫁给他,不是守活寡吗?”
阿雪耸耸肩,无奈的一笑:“家里订下的。”
第152章 醒来()
宋以歌带着许生回府的时候,雨势渐大,滴在脚边,溅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凌晴生怕她被淋着,特地撑了一柄伞在影壁那接她,当她瞧见了跟在她身边的许生时,有些不耐的拧了眉。
说起来,她同许生也算是故识,毕竟许生那般频繁的出入凌府和公主府,她就算是不想认识都难,可也正因为这样,她十分的不喜他。
其中不乏凌雪的缘故。
原先她也算是同凌雪打过交道的,自然也对她和许生之间的事,知道一个七七八八,虽说凌府许多人都在指责凌雪不知廉耻,可唯有她心中跟明镜似的,若非许生他先撩拔得凌雪情不能已,又如何会让凌雪那般不管不顾。
比起凌雪,她对眼前这人更没好感。
只是无奈,宋家的两位公子姑娘都同他的关系不错。
她倒也没有为凌雪抱不平,毕竟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个外人可没什么插足的余地,只是她不愿让许生同宋以歌搅和在一起。
“许太医。”凌晴冷冷淡淡的福身。
许生回礼:“宋夫人。”
凌晴颔首之后,便快步走到了宋以歌的旁边,亲昵的伸手挽住了她的臂弯,接着又不着痕迹的将她往她的身边一扯,低声道:“你怎么会和许生搅和到一块去?”
宋以歌按住她的手,低声回道:“你许是忘了,外祖母让许生来给我请平安脉的事,前些日子他有事不曾来,是以我也将此事给忘了。”
凌晴依旧扣着她的手:“你是女儿身,如何能让他诊脉,他一旦摸到你的脉搏,岂不是全都露馅了吗?”
她说的这事,宋以歌如何不知。
只是事到如今,她唯有赌上一赌。
“无事。”宋以歌平静的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许生看瞧去,“许兄,里面请。”
许生眉头在瞬间舒展开,笑道:“侯爷先请。”
说话间,许生不着痕迹的往凌晴那瞧了眼,见着她依旧是一脸戒备的瞧着自己的时候,他不由得笑着眯了眯眼:“宋夫人这般瞧着在下做什么?难不成是许久不见,已经记不得在下了?”
宋以歌暗中扯了凌晴的衣裳一下,她立马敛眸,温煦道:“许久不见,许太医依旧是爱说笑。”
许生颔首之后,便将目光从凌晴的身上给移开。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走到清风院。
等着快要进院子的时候,许生却又突然开口:“怎么不见七姑娘?”
宋以歌扭头:“歌儿生病了,如今正在院子中歇息了,许兄要去瞧瞧吗?”
许生笑:“我与七姑娘也算是旧识,原先的时候她的身体也一直都是我的调理,如今她病了,我自是该去瞧瞧,就是不知侯爷是否能带个路?”
“自然。”宋以歌笑着,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许兄,这边请。”
“有劳。”
日出天晴。
萧长烟将手中的青竹伞一扔,那伞就像是有灵性似的,稳稳地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墙角。
阿雪一脸仰慕的瞧着她:“萧姑娘可真是厉害,曾经我娘亲给我说过,像萧姑娘这般人物,必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阿雪姑娘实在是太会说话了。”萧长烟微微笑着,只是那笑容在阿雪看来,怎么都有些虚伪,“我不过是个风尘女子罢了,可当不起阿雪姑娘这般赞誉。”
阿雪又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萧姑娘有何必妄自菲薄。”
对于阿雪的称赞,萧长烟眯着眼一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转了一个话题:“你先前同我说,你与那位是家中定下的,你不愿,可为什么后来你家中悔了亲,你又要与他私奔了?”
阿雪万万没有想到萧长烟竟然又绕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她伸手用衣袖掩着在自个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之后,眼中极快的便有泪光溢出,眉眼盈盈的瞧着她,半响之后,她才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这事说来话长。”
慕容本来在后面擦拭着手中的刀刃,听见她们又在叨扰陈年旧事后,不由得瞥了眼,抿了一下嘴角,抽身就走了。
他脚尖一点便直接跃上了屋檐上,他将剑搁在他的身旁,仰头望着澄澈如洗的碧空。
萧长烟自然对身后的风声,有所感,她眯着眼转身,刚好瞧见慕容飞身爬上屋檐。阿雪欢快的声音紧接着从身后传来:“慕容公子好生厉害。”
“这有什么好厉害的。”萧长烟扭头,见着阿雪一脸跃跃欲试,便又急忙道,“阿雪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又要同他私奔了?”
阿雪一愣,万万没想到萧长烟竟然会这般执着于这个问题,她嘴角边的笑容一僵之后,便又说道:“其实倒也没这么多为什么,我原先的确是嫌弃过他的身子差,可后面接触过之后,我觉得郎君他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除了身子差些,其他的都很好。”
“原来如此。”萧长烟若有所感的点点头,欲要发问的时候,只见阿雪急急忙忙的从凳子上起身,充满歉意的行了一礼:“萧姑娘,我不太放心郎君,先进去瞧着了。”
萧长烟颔首:“姑娘请。”
等着阿雪一进去,萧长烟立马就抬头看向屋檐顶,纵身一跃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慕容的身边。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半响之后,这才伸脚稍稍一踢,让慕容将目光转向了她。
慕容拧着眉,没有说话,可萧长烟能发现从他此刻心情不愉。
萧长烟干脆一撩袍子便在他的身侧坐下:“你刚才听见我与阿雪姑娘说的话了吧,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不知道。”慕容冷声道。
“我觉得没什么可信度。”萧长烟一点都不介意慕容的冷面,沉默了半响之后,又说道,“你说,我们真的要带着他们一同去金陵吗?”
慕容转头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有始有终。”
“我明白,可是我心中”萧长烟捂上心口的位置,“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别瞎想。”慕容道。
萧长烟叹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了阿雪的尖叫声:“郎君,你终于醒了!”
屋顶上,两人对望一眼,默契的翻身而下。
自打她易容成了宋以墨之后,徽雪院她几乎便没有在涉足过。
如今陪同许生过来,瞧见一个与她身形相似的姑娘顶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时,宋以歌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别扭的情绪来。
许生瞧着躺在床面上的人,原先还算舒展的眉头顿时一紧,他拧着眉看了半日之后,才问道:“她这是睡着了?还是在昏睡之中?”
宋以歌接过绿珠递来的热茶喝了口,将身子暖和了些后,才道:“这之间有什么差别吗?总归都是睡着了。”
许生眯着眼睛看向站在身后的宋以歌,也不知是不是他判断出了问题,他总觉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那人并不是真正的宋以歌。
可话又说回来,那人是与不是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许兄不帮歌儿瞧瞧吗?”宋以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开口问道。
许生扣着手指,面上舒缓:“自然是要的,只是瞧着七姑娘这般了无生气的模样,许某怕诊断出来的结果,不尽人意,侯爷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歌儿自幼便福缘深厚,想必没什么大碍的,许兄尽管诊脉便是。”宋以歌说道,携了凌晴的手,便在后面的凳子上坐下,她将声音压低了些,“你且等着,放心,会没事的。”
凌晴尽管心中担忧,可还是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
正在弯腰的许生,倏然就直起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宋以歌:“侯爷的嗓子怎么了?”
“坏了。”宋以歌回答的一脸坦然,好像的确如此。
许生听后,便道:“侯爷既然嗓子不太舒服,不若让下官先看看如何?”
“不必。”宋以歌直言拒绝,“歌儿的事要紧些。”
许生拈着手中的金线,倒也没在强求,而是在她床沿边坐下,将金线系在了她的手腕上,认真的看起脉象来。
宋以歌牵住了凌晴的手,将她往屋内带去。
廊下,风声急切的拂过耳廓,偶尔还伴有檐下滴落在雨水。
宋以歌垂眸看她,温柔细致的伸手替她将鬓边的碎发别再了耳后:“这也没什么事,你便先回清风院歇息去吧,等着一会儿我将许太医送走,便回来。”
凌晴急切的将她的手握住,她借着他的力道,攀着他的身子踮起了脚尖,凑近到宋以歌的耳边,外人瞧着,便像是一对恩爱有加的交颈鸳鸯般。
宋以歌担心凌晴跌倒,便伸手扶住她的腰,轻声道:“何事?”
“小心许生。”凌晴说道,“他不是什么好玩意。”
宋以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侯爷。”许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宋以歌转身看去,就见那人站在门边,眉眼含笑,“下官知你,同宋夫人正是新婚燕尔,难免腻歪了些,可这儿到底是在七姑娘的闺房,侯爷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是宋某孟浪了。”宋以歌拱手,后又对着凌晴道,“这儿也不用你,你便先回去吧。”
凌晴福身:“妾身知道。”
第153章 他们像夫妻吗?()
目送凌晴离开后,宋以歌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便回了屋。
许生便站在门槛那,瞧着宋以歌走进来后,便笑着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的暖气在瞬间消融浑身的冷意。
宋以歌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便侧目朝着许生看去:“何事?”
许生摇头,可那双眼却笑得眉眼弯弯的。
宋以歌自然也瞧见了许生的不同寻常之处,她眯了眯眼,警惕的将身子往后移了几步,同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后,才说道:“不知舍妹如何?”
“诚如侯爷所言,没什么大碍。”许生作揖一笑,可在低头的那一霎,鼻尖却不经意的动了动,似乎刚才那股甜香依旧萦绕在心头,轻盈的拂过他的鼻尖。
他可从来不知,一个男子竟然会熏这般香甜的香。
思至此,他心头不可避免的又带了几分愉悦。
“是吗?”宋以歌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还不曾谢过许兄,今儿真是麻烦了。”
“不麻烦,我同七姑娘本就是交情在,如今她在这儿昏睡不醒,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了,只是七姑娘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侯爷还是被打搅七姑娘歇息了。”许生笑眯眯的说道。
宋以歌虽在那人的身上做了些手脚,可听着许生的言辞,也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假的厉害,好像许生应该是什么事都知道了,可他就是不说,偏生等着她去猜。
她心不在焉的转身,没有留意到脚下竟然有一物什,正好挡了她的路。
她往前一踩,整个人顿然就失去了重心朝着前面跌去,宋以歌瞧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地面时,心一横,便将手升起来刚想捂住头的时候,一双手臂已经先她一步,准确无误的缠上了她的细腰。
接着腰间力道传来,宋以歌顿时就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药香浅浅,却也十分醒神。
宋以歌的手撑在许生的手臂上,她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那双画得有些凌厉的眉毛在刹那便拧巴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