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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她的下裙就快要被他给扯下来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凝神片刻,正要将烛火吹熄时,虚掩着的门一下子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他甚至是来不及跑,就被人一脚踢翻在地。
胸口传来痛意,接着便是喉咙间涌上了鲜血。
他将头一歪,便将血从喉咙中吐了出来。
刚吐完,他感觉又有人重新扑到了他的身上,那拳头恶狠狠地一次次的落下,打得他脑中都没了什么的知觉。
“真是——”光影昏暗间,他转头看向被人小心翼翼了搂紧怀中的姑娘,脸上露出讥讽来,可不等他将话说完,一个拳头再次落下。
他不由得咳了声,一口血再次吐出。
——
那厢,傅宴山已经将人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中。
他用大氅将她整个人都裹住后,便抱着她走至了他的跟前:“将他的面具给摘了。”
“装神弄鬼的,做什么了?”
许生已经被揍的没力气反抗,他只好仰面躺在粗粝不堪的地面,看着逐步走近的男子,皎皎若月的青年,可那双眼却宛若深渊般,黑沉不见底。
揍他的人,俯下身去,手指刚挨着他的面具时,许生眼睛一眯,藏在衣袖中的手一下子扬起,手中也不知是带了什么药粉,刚接触到,便难受的连忙后退,借此机会,许生一骨碌的爬起来,对准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扇撞去。
在他撞开窗扇时,外面的雨一下子就被风给刮了进来。
傅宴山敛眉小心翼翼的护着怀中的姑娘,冷声道:“去追,务必要将此人找到。”
“是。”
傅宴山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将这儿四处打量一番后,感受到怀中姑娘的体温实在是低得不正常,也顾不得那人找没找到,便连忙抱着人连夜冒雨下了山。
等他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破晓。
傅宴山面色沉冷的抱着宋以歌往府中火急火燎的赶,刚跨过门槛,就瞧见宋以墨一下子就从里面跑了出来。他紧张的瞅着他怀中的人儿,问道:“歌儿没事吧?”
“让人立马去备热水,在叫大夫来。”
“主子。”风覃上前,想要从他的手中将宋以歌给接过去,却被他转身给避开。
“去备热水!”他低吼着,嗓子已然有些嘶哑。
风覃十分愧疚的转身吩咐着下人,将此事安排妥当之后,他便又凑到了傅宴山的跟前,“主子,您腰间的伤口还未愈合,昨又淋了一夜的雨,恐怕那伤口又要裂开,不若主子先去休息,属下唤几个婆子来帮七姑娘清洗换衣。”
听他这般说,宋以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傅宴山的情况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
他气息不稳,脚步也没了之前的稳健,而是蹒跚又踉跄。
只是他的脸色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
宋以墨静默不语的在暗中观察着他,又想起他在过年之前,才回府,而且还是躺着被人给送回来的,想必那时候就伤得不轻。
他嘴角抿了抿,正想说将人带回府时,就又听见傅宴山开了口:“我不放心。”
“我不亲眼瞧着,我总觉得她又要不在了。”傅宴山紧紧地抱着怀中人儿,眼中全是失而复得之后的庆幸。
任由风覃在如何劝说,都不肯松手半分。
最后,风覃劝不动自家主子,宋以墨这个当兄长的也不管,便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傅宴山衣不解带的在宋以歌的床跟前照顾了两天后,腰间的还未愈合的伤口,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他撑不住,也跟着倒在了一旁,被风覃给拖了回去。
——
天边的夕阳渐渐沉落。
灯火燃上,庭阶外光影柔和,就连那满地的大雪,也多了几分烟火气。
宋以歌醒来时,整个屋子空无一人不说,就连屋内的陈设也与她的闺房大不相同。
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头已经痛得厉害,最后的事也记得模糊不清,只隐约忆起有一截很好味的香气,袅袅的将她身上所厌恶的药味如数包裹住,然后取而代之。
她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就听屏风外,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不多时一个妇人便从屏风后绕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
她凝神瞧了瞧,觉得颇为不可思议:“奶娘?”
“姑娘可算醒了。”奶娘瞧着她醒了,一下子就笑开了,眉眼舒展着,坐在她的身边,搅了搅碗中的汤药,“姑娘若是再不醒,老奴可就要担心死了。”
宋以歌嘴角微动:“我这是在”
奶娘笑道:“姑娘是在傅府,那日将军将您给救回来后,您便一直呆这儿。”
宋以歌原先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垂下眼皮子,又问:“将军在哪?不是说他身上还有伤吗?”
“具体的老奴也不知,姑娘您应该知道,将军不喜人服侍,我在这儿,也只是在后厨打打下手罢了。”奶娘用手指试了试碗身的温度,觉得适宜之后,便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她的嘴边,“姑娘快些将药给喝了,药喝了才能好,若是姑娘担忧将军,那一会儿等姑娘喝完,老奴去帮你问问。”
宋以歌张嘴喝下,苦涩的药味尽数将她的唇齿弥漫,她缩在被褥后的身子打了个激灵,掩在被褥下的手,也死死地拽着,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适,同奶娘笑道:“那就麻烦奶娘了。”
如今她只要一闻着这药味,就会想起那夜,那人伏在自己身上,那恶心的触感。
奶娘笑得温柔又慈和,她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沾了药的嘴角:“您作甚同老奴这般客气。若非姑娘,老奴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受苦了。”
一碗药,很快就喂完。
就在奶娘正要放宽心出去替她打听傅宴山的事时,就见那好好地人一下子就伏在床边,将刚才所喝的汤药尽数给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她便安安静静的趴在那,也不见她起身。
奶娘吓得将手中的碗一摔,将人扶正之后,就连跑了出去,命人将大夫给唤了过来。
宋以歌恹恹的闭眼躺在那,纵然如今她已经在傅宴山这儿,可只要她闻着这味,就好像自己还被困在半山腰的那间茅草屋中。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如晦。
屋内只有她与许生,两两相对。
第199章 我能见见他吗()
大夫来得很快。
就像是随时都在府中候命一般。
大夫来得时候,正好月娘将她扶了起来,重新躺回去,心疼得握着她的手:“怎么就一段时日不见,姑娘便消瘦的这般厉害?”
“无事。”宋以歌无力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便恹恹的闭了眼,将头往旁边一歪。
月娘本想将她叫醒过来,谁知却被身后的大夫一把就拉住了手:“姑娘既然不舒服,那你让她休息便是,剩下得交给我便好。”
月娘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也明白自己在这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又想起自家姑娘先前一醒来的问话,便也只能忍着心疼,对着她说道:“那姑娘在这儿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帮您打听打听将军的情况。”
听见月娘的话,宋以歌原先昏沉又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几分清明,就像是有一道光,刺穿了重重的黑暗,洒在了她的眼前。
她紧闭的双眸略微睁开了些,看向围在床边的一群人,纤长的睫毛,扑簌了几下,格外的招人怜。
也是托先前的福,她倒是记起了在那间茅草屋,傅宴山去了之后发生的事,不过也记得不算全,只隐隐的知道,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都能闻到傅宴山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宋以歌朝着月娘点了点头。
月娘见着她终于回应了自己之后,激动地一抹泪,转身就跑了出去。
宋以歌这时才转头看向了落坐在一旁的大夫,她乖巧的将手伸了出去,声音细弱的说道:“其实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有些闻不惯那药味,这才吐了。”
大夫诊脉,过了会儿,乐呵乐呵的说道:“七姑娘的确无碍,只是身子虚,那日又受了寒,等老朽再给姑娘开几服药,不过姑娘这次可别在吐了。”
宋以歌只是动了动嘴角,算是应了他的话,却并未再多言什么。
大夫走没多久,月娘便急匆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风覃。
“姑娘若是有什么想问,那就问问风覃大人吧,他可是要比老奴清楚得多。”
宋以歌的眼神自然也从月娘的身上转移到了风覃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风覃模样变了些,比起在守岁那夜见着的时候,这人消沉了许多,看向她的目光,多少也是带了别样的情绪。
风覃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宋以歌的目光,他站在床沿边上,拱了拱手:“七姑娘。”
宋以歌让月娘扶着她坐了起来,虽说她如今的身子还有些娇弱,但也比先前使不上丁点力气要好上太多,等她坐稳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们家将军如何?”
“回七姑娘的话,将军无事。”风覃冷声回道,只是身上多少都有些怨怼。
这一点,宋以歌倒是能理解,如果傅宴山不是为了救她,又怎么会受伤。但她不知道,其实风覃这些怨怼,并非是冲着她,更多的是对着自己。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日他去接人的时候,将人看好了,他们主子又何止于会冒险进山救人,弄得自己一身伤。
宋以歌暗中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牙齿,又问:“那我能见见你们将军吗?”
第200章 隐秘的心动()
风覃没说不准,但也没说要带她去见傅宴山,自个站在床边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抱着剑转身走了。
在她身后,宋以歌鼓了鼓腮帮子,看向月娘:“他这意思是,我可以去见见傅将军吧?”
月娘也有些拿捏不准,听见她问,也只能含糊的应了句:“大人许是这个意思。”
“许是这个意思呀。”宋以歌低喃着,一弯腰便将被褥全都拥进了怀中,直差没有将自己裹成蝉蛹。
月娘又道:“那姑娘打算多久去见?”
“多久呀。”宋以歌背对着她抿着嘴角,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等一会儿便去吧。”
这么一等,便直接等到了日暮西山。
她其实也说不太清心中的感觉,有些想去,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又或是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意。
她很清楚自己心中放不下沈檀,但又不可避免的对同他相似的傅宴山上了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一开始见着傅宴山时,便回避又回避,可谁知不管在如何回避,这命运呀,总是喜欢同她绕圈子。到了最后,她还是无法避免的对着那人上了心。
就在那一夜,他披星踏月,顶着瓢泼大雨,不畏艰险跋山涉水而来,将她拥入怀中时,那沉寂了许久的心,终究是不甘寂寞的,跳了一下又一下。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等她鼓足勇气走到他院子中时,夜色阑珊,檐角的灯笼轻晃,在庭阶上投射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风覃正抱剑守在门口,见着宋以歌走过来,就朝着她颔首,也不曾说上一句。
冷风呼啦啦的从她身侧一一吹过,等她站在门前时,风覃已经将怀中的剑给别到了腰间,他伸手将她面前的门帘给卷起来后,才低声道:“如今主子还在昏迷之中。”
“多谢。”宋以歌声音细弱的道谢后,便白着一张脸,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门槛。
屋内被药味充斥着,就算是在角落中薰了檀香,也无法将整个屋的药味给驱散。再加之如今又是冬日,傅宴山卧病在床,又不能开窗让其四面通风。
是以在宋以歌进来的刹那,她便低头用袖口掩了掩嘴鼻,避免自己一个没忍住,又吐了满地。
她凝神绕过屏风后,就见着了躺在床内的傅宴山。
他闭着眼躺在那,许是还未醒来,这个脸的线条都被柔和了许多,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眶上,时而静止一动不动,时而扑簌几下,差点让宋以歌以为,他下一刻便会立马醒来。
她鬼使神差般的就在床沿边坐下,低头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个透彻。
平心而论,沈檀和傅宴山两人其实长得并不相识,一个眉眼瑰丽如这大好的山河浩荡;一个面目清雅如苍穹之下的皎皎明月。可一旦这人睁眼,那些细微的神色,小动作,却又像了个十成十。甚至是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这人到底是傅宴山还是沈檀。
又或是,如她一般。
虽是披着旁人的皮囊,可里面的芯子到底是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