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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衫看着铜镜中的大红嫁衣的自己,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歌儿,你说我好看吗?”
宋以歌站在她伸手,双手扶住了她的肩:“不管什么时候,唐姐姐都好看,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指的大抵便是唐姐姐这样的美人儿。”
唐衫拉住了她的手:“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在打趣我?”
“唐姐姐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这屋中的姐妹,瞧瞧我这话儿说得可对?”宋以歌娇娇一笑,对着身后的绿珠一招手,绿珠便立马乖巧的将手中的锦盒给呈了上去:“姑娘。”
瞧着她要将锦盒打开,唐衫立马就压住了她的手:“你这个丫头,非要这般破费不是?你都给送了多少东西了,怎么还要给我?”
宋以歌反客为主的握住了她的手:“唐姐姐,这东西可不是我的,是妹妹我代为转交的,这只是他的一点心意罢了。”
说完,宋以歌便将锦盒中的一只金步摇拿了出来,递到了唐衫的面前:“他让我恭祝唐姐姐,新婚之喜,也祝你和严公子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唐衫目光倏然凝滞。
宋以歌笑颜不改,心中到底是有几分唏嘘的。
今儿她出府的时候,冷不丁的就被一人一马给拦截下来。
那人少见的穿着一身红衣红袍,将冷冽的面容都削弱了不少,他打马而来,身后是空空如也的长街,好似天地孑然,唯他一人行于此间。
极是悲凉。
她端坐在马车中,两方人马对峙半响,宋以歌这才伸手卷了帘:“庄大人。”
见着她从马车的窗框中支出个头来,他抿着嘴角策马而上,行至她的马车旁,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将一檀木的锦盒拿了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仰面瞧他。
“那日我知道你在,多的话我不愿再说。”庄宴淡淡道,“你帮我将此物交给她吧,我祝她与那人白头偕老。”
宋以歌刚接过,眼前这人便一拉缰绳,绝尘而去。
绿珠在一旁看得有些糊涂,随道:“姑娘,庄大人这是何意?”
宋以歌垂眸,伸出手指在檀木盒上一拂:“不过是痴儿罢了。”
她瞧见了那位严公子,他执着红绸的另一端,将唐衫从唐府中牵了出去。
那人眉眼姣好,有种书卷气,很温煦,同庄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想,纵然唐衫无法同他琴瑟和鸣,想必也能做到相敬如宾吧,在这个世间,你的夫婿,能敬你,怜你,便已是莫大的欢喜了。
从唐府回去,无意间路过了曾经的林府,如今却已然颓颓败落。
见着宋以歌郁郁寡欢的模样,绿珠担忧道:“姑娘你怎么了?”
宋以歌摇头说:“你觉得严公子同庄大人相比如何?”
“他们?”绿珠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后,“各有千秋罢了,不过严公子一瞧便知他温文尔雅,待人温和,不过像他们这种男子,最是多情了,庄大人虽然模样凶了些,但确是个良人。”
“是啊,就是不知,将来谁会将”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罢了,他如何又与我们何关了?”
绿珠打量着她:“今儿姑娘好像不太对劲。”
在得到庄宴的消息,是在十日之后。
唐衫回门归宁之期已过,许生登门为她请平安脉的时候。
许生同她唠嗑着家常,说起近日来金陵城中有趣的事时,倒是稍稍提点了一句:“庄宴近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主动请缨去了边关。”
“你说他庄家一家老小,可全都指望他一人了,若是他在边关出了什么事,一门孤弱,届时又该如何自处?”
宋以歌漫不经心的神色一紧:“你说什么?”
许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庄宴参军啊!这件事,在金陵是传的风风雨雨的,难道你还不知?”
宋以歌摇头,手却撑在了桌沿边上,似乎想要从罗汉床上下去:“庄大人什么时候走?”
许生道:“许是明日吧,他这人一贯冷傲,金陵中他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大概明儿一早,自己背着一个包袱,便走了吧。”
“宋七姑娘,你怎么突然间就关心起了庄宴来?你们很熟吗?”
宋以歌将自己浮动起来的心思压下去:“庄大人曾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于情于理我都该送他一程的。”
许生却摇头道:“算了吧,你就算是去送他,他也不会领情的。”
谁知,在这件事上宋以歌却是出人意料的固执:“我想去送送他。”
许生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半日,也不曾见她脸上有分毫的大喜大悲之色,只是稍有动容罢了,以过来人的经验来说,这种动容无关风月。
他稍稍安了心,又道:“你若是要去便去,不过我明儿在宫中当差,可没办法陪你。”
“无事,我自个去也是一样。”宋以歌道,“有些事,我想当面谢谢他。”
十日之前,庄宴当街拦了她的车驾。
十日之后,她在城门口带人将庄宴堵了一个正着。
所以说,有时候命运可真奇怪。
庄宴坐在马背上俯视着她,好一会儿才认命的翻身下马,走至她的面前:“宋七姑娘。”
宋以歌福身:“庄公子。”
庄宴道:“不知宋七姑娘来此所谓何事?”
宋以歌道:“听闻庄公子,有意远赴边关,便来相送一程,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呀。”
“宋七姑娘有心了。”庄宴拱手,他眼角有些往下耷着,忍耐半响,又问了句,“不知近日,她过得可还好?”
“夫妻和睦,家宅安宁,庄公子无须担心,倒是公子你,战场之上,刀剑无情,还请庄公子万事小心为上,毕竟庄家一门孤弱,若是公子去了,庄家便也就倒了,此间万种缘由,还请庄公子务必放在心上。”
庄宴瞧着面前水灵灵的小姑娘一本正经说这些的时候,他低头苦笑着了,觉得唇齿之间都充满了涩意。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没想到今儿竟然让一个小姑娘耳提命面的,但有些有时候,真的是万般不由人。
他往后退了两步:“若是姑娘无事,庄某便先去了。”
“等等。”宋以歌急忙上前,唤住了他,见着庄宴转身过来,宋以歌从袖子中摸出了一枚平安扣来,递到了庄宴的面前,“此物还请庄公子收下吧,全当一个念想。”
庄宴刚要摇头拒绝,便听见宋以歌又道:“此物并非是以歌所有,这是当年璎珞姐姐的物什,她为将军所求,只是后来将军去了,林氏满门皆殁,璎珞姐姐只留了这个来。”
“你是璎珞姐姐师兄,此物赠你,最为适宜。”
“也愿庄公子,身处边关,能时刻记着金陵之事,你庄家一门,林家一门,全系于公子一人之身。”
“儿女情长虽是缠绵动人,可这世间并非只有此情记得公子记挂。”
庄宴看着宋以歌手中那随风而荡的平安扣,愣了半响,终究是一言不发的伸手将它接了过来,紧紧地攥在手中。
凉意浅浅。
宋以歌往旁边退了几步:“此次一别,关山千重,不知何时再见,望君珍摄。”
第76章 纠缠()
风烟扬起。
一人一骑已经绝尘而去许久。
宋以歌站在原地许久,抬眼,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苍茫,似乎没有任何的边际。
城门口人来人往,那些热闹的,充满了烟火味的声音,重新充斥了她的耳,刚才的寂静仿佛不存在一般。
绿珠心疼自家姑娘站在风口上,就算如今正值炎热的夏日,她也觉得自家姑娘娇弱的好像吹一吹风,便会病倒。
她从马车上取了一件素色的披风来,小心翼翼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姑娘,别着凉了。”
宋以歌静静地瞧着她,沉默了半响,终究还是身上将披风拢住,低低的应了声,语气低落。绿珠只道:“姑娘,这又是何必,庄大人若是留在这个伤心之地,触景生情,日子更是煎熬,去了边陲之地,虽说苦是苦了些,却又是另一片新的天地,他不但可以忘记金陵城中的事,还能建功立业,姑娘应该高兴地。”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想起庄府的情形,与我们府中一般无二,不免生了几分悲凉之感。”宋以歌说道,“这世间风月无边,唯有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绿珠道:“姑娘既然明白,又何尝对庄公子说那些话。”
宋以歌转身拉住了绿珠的手:“可有时候,这世间并非只有情爱,才叫人魂牵梦萦。”
“姑娘说的这些,奴婢都不懂,奴婢只是要跟着姑娘一辈子的。”绿珠笑得欢快,眉眼弯弯的,笑靥清甜,“姑娘在哪,奴婢便在哪,绝不会离了姑娘半步。”
宋以歌道:“陪我走走吧,我都许久不曾见过金陵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便沿着城门口走了会儿,再往里走的时候,瞧见了一处茶楼,宋以歌刚巧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就带着绿珠走了进去。
因为只是想喝茶解解渴,宋以歌倒也没有要二楼的茶室,而是坐在了大堂之中。
大堂中人声鼎沸,虽是吵闹,却胜过清寂万分。宋以歌盯着面前的茶壶,出神的想着。
也不知坐了多久,茶水已经从刚才的烫手,慢慢的冷却,日头也渐渐地偏西下沉。
绿珠小声在她的耳边提醒:“姑娘,时辰已经不早了。”
“嗯。”宋以歌点点头,由着绿珠将她扶了起来,还未曾走上两步,就见大堂中的楼梯下,极快的走下了两个人来。
女娇男俊。
而且都还是老熟人,宋以歌步子一顿,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里,拉着绿珠稍稍往墙角一避,本意是想要等着了两人出了茶楼再说的,谁知凌月竟然径直就朝后院绕了过来。
从她认识凌月初识,就从未见过凌月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而另一位,慌慌张张的,在追着凌月的时候,还不小心被椅子给绊了一跤,他却顾不得自己出糗,他站起来,将袍子一撩,又立马跟着跑了过去。
绿珠虽然识得凌月,却并不认识沈州,她拉着宋以歌的衣袖:“姑娘,那位爷是谁?为何要追着凌姑娘不放?”
宋以歌拍了拍绿珠的手:“你先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绿珠虽是不太明白自家姑娘这样的安排有何用意,可还是依言在这儿等着她回来。
宋以歌也不太明白凌月怎么就自个曾经的小叔子纠缠在了一起,她望着两人的身影,又想起了今儿才送走的庄宴,抿了抿嘴,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也没跑多远,就在廊下,沈州揪住了凌月的手,似乎在哀求着什么事,她隔得太远,听不太清。
只瞧见凌月的嘴角紧紧地抿着,整个人似乎十分抗拒同沈州接近,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虽是冷硬,却又有几分绝望。
沈州则将姿态摆得极低,她也算同沈州认识有不少的年头了,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就好像他就将要失去他此生唯一的珍宝般。
宋以歌慢慢的将身子缩了回来,折身而去。
绿珠见着她来,有些紧张的望了望她的身后:“姑娘,你不去将凌大姑娘带过来吗?”
宋以歌拉过了绿珠的手,同她一起出了茶楼,交代道:“今日之事,你别再任何人的面前提及,包括大姐姐,我们就当没有见过她。”
“可是,为什么?”
“这种事,只有他们两个才理得清,我们这些旁观者又何必去插手,若是就此毁了一段姻缘了,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宋以歌微微一笑,登了上马车。
绿珠道:“可是奴婢瞧着,那位公子好像是在欺负凌大姑娘。”
“绿珠,有些事不能用眼睛看的。”宋以歌握住了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希望大姐姐能同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落得和唐姐姐一般。”
“可奴婢觉得唐大姑娘嫁的挺好的,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绿珠几近天真的睁着眼看着宋以歌。
“傻丫头。”宋以歌摇头,“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这有什么好的。”
见着绿珠还是不太明白,宋以歌也只是笑,却不愿再开口说上一字半句的。
许是曾经历过那些繁花锦簇的事,得到过,便不愿在失去。
这事绿珠并未在同她提及,她也就当风一样,吹过了,也就散了。
却万万没想到,在事隔了半个月之后,凌月毫无预兆的连个帖子都没递,便直接登了门,正在算账的宋以歌听见凌月如今正在影壁那处等候的时候,着实是有些惊讶的。
她将手边的账本和算盘一推,便飞快的从罗汉床上飞奔下去,带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