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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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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侯府唯一的嫡女,为何要同自个的庶姐共侍一夫?”

    宋以歌沉默着,也垂下了眼睑:“兄长,此事祖母自然是有祖母的考量,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再言我如今还小,及笄还有些年头了。”

    “你及笄也就是明年的事了,哪里还有些年头。”宋以墨不赞成的反驳了一句。

    宋以歌依旧还在笑:“好了,哥哥再过些日子,便是你的大婚了,你该多想想高兴的事,就别来操心我了,我的事我自个会处理好的,再言父亲马上就要归家了,我的婚事如何,还不是得看父亲吗?”

    听见这话,宋以墨倒是隐约想起前些日子接到的信,淮阳候的确是快要回金陵了,到时候这些事自然是有人做主的。

    他略微松了口气,将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也是,那就等父亲回来,我在同他好好商议商议,若是祖母坚持要将四妹许给子瑕兄,我便做主,让你同时彦定亲。”

    “虽说四舅出身不怎么好,可待你却也是一心一意的疼爱,你若是嫁过去,有几位舅舅和外祖父外祖母的撑腰,时彦可不敢给你气受。”

    宋以歌心头纵然不以为意,可还是笑着应允了他的话。

    转眼间,秋闱开始。

    再一转眼,便到了放榜的时候。

    放榜的那日,宋以歌正在屋内穿着鲛纱织成衣裳,腰带松松系着,半露着一双香肩,凝脂如玉。

    她用手倚着头,窗扇大敞,却无风送来,而此时她的手边更是摆着一碗冰镇过的莲子羹,入口清爽微凉,甚是怡人。

    绿珠将账本和算盘一同抬了过来,放在了她的面前:“姑娘,这是这个月的账本。”

    宋以歌懒洋洋的支着头看了眼,说道:“听说今儿是放榜的日子?”

    绿珠捂着嘴笑:“是呀,姑娘您今儿都问了第三遍了,咱们派出去的人,如今正在凌府中候着了,一旦有了消息,便会立马传过来的。”

    “当然要立马传过来,我必须要知道这次表哥到底考了多少名,若是太差了,指不定祖母那又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宋以歌撇了撇嘴,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

    “对了,最近湘水那个丫头如何?可还算乖巧?”说起宋老夫人,宋以歌倒是想起了另一个被人遗忘在了徽雪院中的人儿。

    绿珠听宋以歌问起她,她想了会儿,这才道:“奴婢听说,自从湘水入了姑娘您的徽雪院后,那可是安静得很,一点幺蛾子都没有折腾出来,想来也是个识时务。”

    “不过姑娘,奴婢总觉得那位湘水有些许怪异,不太像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虽然琴棋书画她都会,像个大家闺秀一般,可奴婢就是觉得不太对劲。”绿珠拧着眉头,也没什么遮掩,将自己感知到的事一股脑的全部说了。

    宋以歌低头用勺子舀了莲子羹,送入嘴中,等着吞咽下去后,这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你的直觉挺准的,湘水的确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不过我留着湘水有用,你好好教她便是。”

    绿珠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自家姑娘留着那人到底有什么用,可也没有多嘴的去问。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院子中这才来了些风。

    宋以歌惬意的闭着眼靠在那,浑身犯懒,什么都不想动:“最近成婚事宜筹备的如何?”

    “管事们都在盯着,就连大公子那也派了人出来,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的。”绿珠道。

    “看来他真的是对我这位小嫂子上了心。”宋以歌懒洋洋的睁着眼,同绿珠刚说了声一句后,就瞧见院子口,有一个丫鬟极快的冲了进来,嘴中还不断地在高声嚷嚷着:“姑娘,姑娘,大喜,大喜!”

    宋以歌转头,眯着眼睛莞尔道:“什么大喜?”

    “凌五公子大喜!”丫鬟许是一路跑过来的,因为激动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整个人就连出气,都变得气喘吁吁的。

    她半弯着腰,双手扶在膝上,纵然有几分累,可还是掩不住她满面的喜色:“姑娘,凌五公子中了!”

    “中了?”宋以歌还没回过神来,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是是是!”丫鬟拼命地点头,喜色溢于眉眼,“凌五公子,是此次的第一名。”

    “第一名,那不就是——”宋以歌一下子醒悟过来,睁大了眼,拍手一笑,“解元!”

第84章 我想退婚() 
窗扇外是柳树蝉鸣,屋内是丫鬟们的欢声笑语。

    宋以歌让绿珠下去给在她院子中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涨了一下月钱,自个则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琢磨着要去给凌初送个什么物什。

    给丫鬟婆子发完钱进来,绿珠笑着从宋以歌的背后探了一个头,笑着说道:“姑娘您在想什么了?”

    “在想这次时彦表哥竟然得了解元,那我们是不是该送件东西过去,庆贺庆贺?”宋以歌笑了起来,双眼弯若新月,春水横生。

    绿珠顺势就捏住了她的肩:“其实奴婢觉得公子说得不错,姑娘可以考虑考虑看得,再言,凌五公子虽然出身低了些,可前途却是不可限量。”

    宋以歌掩卷闭目:“若是将他换成另一个人,或许我会考虑考虑,但如果他是凌时彦,便不可能。”

    “为什么?”绿珠好奇道,“五公子哪儿不好了?”

    “就是因为太好,才觉得有愧于他。”宋以歌拍了拍她的手,又道,“我记得我库房中有一套白玉制成的茶具,成色极好,一会儿你遣个人给他送过来,就说恭贺他夺得解元。”

    绿珠好奇道:“姑娘为何不亲自去?”

    “如今时彦表哥得了解元,前去拜访的人一定是络绎不绝的,这可够四舅和四舅母他们忙上一阵子了,所以我就不过去添乱了,改日再上门恭贺吧。”宋以歌道,“先将贺礼送上便是。”

    绿珠听闻,也觉得甚是有理。

    如今他们与凌家四房已然成为了亲家,宋以墨又同凌晴的婚期在即,若是宋以墨上门势必要与凌晴相见,如此看来,不上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绿珠又问了一些细节要注意的东西,便叫了一个丫鬟同她去了库房将东西给取出来,亲自拿着给凌初送了去。

    她去到凌府的时候,登门拜访的宾客果然是络绎不绝的,站在门口收礼单的管家都收的手有些打颤。

    她将礼单递过去时候,不由得想,若是将来凌五公子中了状元,是不是要比现在更热闹些。

    等着她进去见着凌初的时候,凌初正从凌首辅的书房出来,他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五妹妹没有来吗?”

    “姑娘如今正在府中忙着大公子同凌姑娘成婚的事宜,分身无暇,便让奴婢过来恭贺五公子。”

    凌初冷淡自持的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从凌府回来,绿珠伺候宋以歌的时候,忍不住又埋怨了一下自家姑娘,在她瞧来,凌初可要比傅宴山靠谱多了,自家姑娘怎么就是不开窍,非要一个劲的吊死在一棵树上?

    况且那棵树上,还吊着好几个。

    听着绿珠的埋怨,宋以歌也没怎么生气,反而笑着将手中的绣帕放下:“这事啊,我自有考量,你便别管了。”

    若她只是宋以歌,对她而言凌初自然是要比傅宴山好上许多,可她偏偏不是。

    绿珠嘟了嘟嘴,说道:“姑娘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怎么可能不管呀。”

    “不过选谁的确是姑娘自己的事,但奴婢只是不忍心瞧见姑娘日后伤心罢了,傅公子那般冷淡的一个人,又常年在外的,哪里能照顾好姑娘,还不如凌五公子了。”

    宋以歌摇头:“傻丫头,难不成你以为我嫁给了时彦表哥,便能如鱼得水了吗?其实呀,从一处来说,不管是傅表哥还是时彦表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冷淡且薄情,相对而言,傅表哥要比时彦表哥心头多那么一些责任感,可时彦表哥,却完完全全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绿珠想了想,为凌初开始平反:“才不是,五公子人长得好,又温煦多情的,哪有姑娘说的半分不堪。”

    “等着日后,你便明白了。”宋以歌没有再同她争辩,说完这一句后,便又将刚才绣到一半的绣帕拿出来,继续绣着。

    绿珠伸头看了眼,惊喜道:“姑娘绣的可是鸳鸯?”

    宋以歌停下针,拿远一看:“我还以为我绣的是野鸭子了。”

    “姑娘绣工挺好的,只是何必这般妄自菲薄。”绿珠歪着头一笑,又道,“刚才奴婢从凌府回来的时候,听见管事说,侯爷也快回来了。”

    “算算日子,的确快了。”宋以歌眉眼含笑,“还有半个月,便是哥哥同凌表妹的大婚了。”

    “是呀,听说这次傅公子也要跟着回来,听说是为了和姑娘的亲事,趁这段时日,姑娘不妨好好想想吧,到底是傅公子还是凌五公子。”绿珠歪着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人说道。

    宋以歌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垂下眼睑,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夜未眠。

    等着第二日清晨,宋以歌起了一个大早,就连早膳都没用便去了荣福堂给宋老夫人请安。本来绿珠是要跟着一块去的,谁知半路湘水那丫头出了些事,宋以歌便将绿珠打发过去看湘水,换了另一个丫鬟跟着。

    这个丫鬟也是在她院子中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只是不常在屋内伺候,瞧着有时候觉得有几分眼生。

    进了荣福堂后,宋以歌也没让这个丫头跟着进去,将她留在了门廊下,自个解开披风走了进去。

    丫鬟将帘子卷了起来,替她打着,一股子药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刚一闻着,便觉得有几分呛人。

    她用手绢捂住了口鼻,同身侧的丫鬟道:“你们将窗扇推开透透气,别让屋内太闷了。”

    “是。”

    说完,她走进去的时候,宋老夫人正好洗漱完,抱着大迎枕坐了起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垂着头,瞧着她来,原先柔和的眉眼顿然就冷戾起来:“你来做什么?”

    宋以歌默不作声的从丫鬟手中将粥端了过来,喂了一勺后,才道:“来给祖母请安。”

    宋老夫人如今可不会买她的账:“得了吧,你若非有事相求,又如何会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只怕在你心中,庄家的那个老太太,都比我这个老婆子要来得重要些吧?”

    “若非祖母一见着歌儿便是冷言冷语的,歌儿也不会极少来此。”宋以歌并没有立即开口替她想说之事,而是慢悠悠的同宋老夫人打着太极。

    宋老夫人摆摆手;“得了,如今我老了也不愿同你在打什么嘴官司的,你今儿的来意直言便是。”

    宋以歌慢悠悠的搅动着手中的粥:“我先伺候祖母将早膳给用了吧。”

    “随你。”宋老夫人拧巴了一下眉头,随即便是一脸的冷淡。

    好不容易等着宋以歌将那一碗粥喂完,刚歇了会儿,另一个丫鬟便立马将药给端了上来,如今她吃药也吃的厌烦了,闻着那股子味,便将头给偏开,不予搭理。

    宋以歌接过,吹了吹:“这药是许太医特地为了调理祖母身子开的方子,祖母还是赶快喝了吧。”

    “天天喝,日日喝。”宋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撇着头,不太愿意看上一眼。

    “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祖母还是趁热赶快喝了吧。”宋以歌将药舀了一勺,搁在宋老夫人的嘴边。

    她不理,宋以歌便一直这般抬着,稳如泰山。

    若是放在原先的时候,她自然也是不行的,只是后来,秦王的生母许妃不太喜欢她,有事没有就喜欢召她进宫侍疾,有时候她要拿着那勺子,举上半个时辰,只要稍微将药洒上一些,她便会当面迎来许妃的斥责。

    久而久之,倒也练就出来。

    宋老夫人终究还是心软,没让宋以歌举多久,便低头喝了下去,宋以歌一勺一勺的喂完后,她便道:“你去庄家伺候那位老太太的时候,也是这般尽心?”

    宋以歌低眉不答。

    宋老夫人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庄家的新妇了!”

    “此事是歌儿考虑不周,让祖母操心了。”宋以歌容色淡淡的说道。

    宋老夫人摆手:“操心说不上,我也没管,任由外面的事态发展,也不知是谁,竟然暗中将这些事给按压下来。”

    “得了,你找我这个老婆子到底是有什么事,说吧。”宋老夫人闭了眼,似乎在催促着宋以歌赶快开口。

    宋以歌在心中琢磨了一遍,才道:“七日后,便是兄长的大婚,到时候还请祖母露个面。”

    “我孙子大婚,我自然会在,用得着你提醒?”宋老夫人不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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