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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古德温泽提议后，两人便一同到了理查德的办公室里落座。这里的百叶窗固然都是拉起的，但声音被隔绝，外人能看到的，只是两位行业从事者亲切友好的面谈。
“喝茶吗，古德温泽教授？”见对方点头，理查德一共取出两支杯子，古德温泽则笑道：“我还以为，您会邀请我喝杯咖啡？”
“我们这些做医生的，从来都要和这些咖啡因式饮料打交道。”理查德用的电热水壶，从饮水机接来热水，做着二次加热至烧开：“但总是和咖啡也会厌烦，所以我个人不时就会换换新花样。上好的龙井茶，来尝一尝吧，这可是我一个实习医生推荐的。”
古德温泽接过茶杯，首先就发现杯子的质地很不菲，似乎正是那种叫做紫砂的材料，价格肯定不能便宜。但想想医生们的平均收入水平，莫说这么两支杯子，买上全套又算得了什么？
“这其实还要从那天上午说起，您也记得吧，火灾发生前，我们是为了诊治那些露营者的神秘昏睡症。”
古德温泽喝了两口茶水，说道：“我的同事吉姆当时就有些发现，但因为后来的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了。但是现在，我们西雅图连续出现死亡事件，人数不一，具体死因不一，但频率绝对是高得可怕。所以我和吉姆统合着他当时的回忆，加之对当前数据的分析……”
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们怀疑，这座城市遭到了外来物种入侵。”
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理查德皱眉沉思着，端着的茶杯纹丝不动，任凭香气逸散。古德温泽一时间也没有下文，亦是在皱眉沉思中，因为对他而言，现在同样存在着许多未解之谜。
“所以，你们还不知道物种的类别……但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
听诊器探得头颅内爬虫的声音，焦枯尸体脑壳中取出的不明线状物，古德温泽缓缓讲述着，这是他们发现的第一批线索。
“奥林匹克的那起火灾，还有前些日子在波音工厂南端的火灾，甚至今晚的这件事，都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他说道：“这些都是夜间人为纵火，并带有明显销毁现场的嫌疑。您想想看，奥林匹克的那场火灾，如果不是有护林员提前发现了大批昏迷者，将医院乃至疾控中心引来……那最后的结果，不也就是最近的这两件事一样了吗？”
理查德的眉宇蹙成了一团，黝黑的面庞更深沉如墨：“报纸上都有刊登消息，这三件事，也就是在三个星期里发生的。你说的有道理，人为纵火，毁灭犯罪现场……不是犯罪现场，但这跟物种入侵……？”
“寄生虫。”
古德温泽脸色难看至极：“我们从尸体里取出的那些东西，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像一团盘绕在一起的虫子。相信您还记得，在山林火灾当夜，有名警察因为脑淤血被送进贵医院吧？”
“里昂…罗斯，他现在已经出院了，你的意思是？”
“他肯定没事，但当时在火灾爆发前，他曾被我们救治过一段时间，当时模模糊糊地宣称，自己是被另两个露营者袭击了。”
场面再度沉默下来，理查德只是个医生，很多话不是他能随便插上嘴的。他大口饮下满杯咖啡，擦了擦嘴，说道：“总之，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个警察身上有不少线索。但这跟本医院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古德温泽教授，你上门来告诉我这些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古德温泽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希望贵医院，能在这场不明物种入侵的事件中，担任前沿阵地的作用。如果真的有一批寄生虫进入到本市，并能导致患者昏迷，或造成狂暴症状，相信这几周来的事情，你们肯定还要经历很多次吧？”
古德温泽把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理查德面前。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但作为医疗工作者，尤其还是主任医师级别，理查德自然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仔细算一算，从山林火灾起，到波音工厂的那一次，再到今天晚上，已经有多少具尸体被送来了？
“没问题，这个工作就交给我们了。”
他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还会同市内其他医院、西雅图警局的法医办公室，以及市内多家殡仪馆取得联系，多方位收集线索。那么古德温泽教授，你们疾控中心这里，又有什么行动？”
“果然还是从走访调查开始吧……”
古德温泽沉思道：“从最初那些昏迷者的家属，当然，还有再与里昂…罗斯的联系。听说今晚，他也是直面那辆发疯校车的警察之一，肯定会有很多感想吧？”
说完，他将最后那点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向理查德主任告别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清晨舆论发酵期（）
这个热闹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清晨的厨房里，索兰在烹饪着早餐。煎锅里倒满橄榄油，培根的香味逸散向四周，飘荡到客厅中。
但艾莉亚坐在桌前，却完全没有饥肠辘辘的样子，只是随性地搭着餐椅背脊，盯着客厅电视的晨间新闻。
妮娜倒是已经饿了，培根的香味令她忍不住口水，但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她慵懒地侧躺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中对昨夜事故的报道，张嘴长了个哈欠，并引得肚子咕噜噜一阵作响。
“马上就好！”
索兰听到了某种声音，轻笑高声道：“还有半分钟就能出锅，接下来就是炒鸡蛋！”
“你最好快点。”妮娜懒洋洋地侧躺着，眼皮有些睁不开，甚至都看不了新闻了：“昨晚消耗了那么多体力，我都快饿死了……”
培根的香气，索兰将它盛进盘子里，然后便开始了炒鸡蛋的部分。第二股香气顿时飘荡了起来，妮娜轻轻一嗅，肚子更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只是同步地，坐在餐椅上的艾莉亚依然面无表情，丝毫未被这顿丰盛的早餐吸引。
原因无他，这只是猪肉培根而已。
昨夜的校园里，当最后的救护车载着死者离去时，天甚至都快蒙蒙亮了。何止一人抱怨白天会打瞌睡，所以妮娜干脆就清了个假，到索兰的船屋里度过最后几个小时，白天也不去上课了。当其他同学还在为事故议论纷纷时，她已经临场写出篇报道发去了报社，今天最迟中午之前，她还得去那里报道。
“亲爱的，早餐做好啦，看！”
瓷碟冒着香喷喷的热气，煎培根配炒鸡蛋，外加甘蓝叶和牛角面包，麦片粥早就由艾莉亚准备好了，这顿饭不可谓不丰盛！
“哦天啊，总算好了，我都快饿成人干了。”妮娜闻声迅速起立，但见餐桌上丰盛的美味，倾身朝索兰脸上轻吻一口：“谢谢了，亲爱的，还有艾莉亚？”
艾莉亚只管摆摆手，仍在盯着电视不放。
是以在落座后，两人也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最初的事故报告已经出来了，但记者明言，其中的疑点仍旧众多。可以肯定的结论是，校车的确是由湖滨中学被窃，一路狂飙至华盛顿大学的，但为什么里面会栽了那么多学生，却成了当前最大的谜团之一。
第二个巨大的谜团随之出炉，因为现场紧随着救护车到场的，就是首批闻风而动的记者，根本瞒不了谁。待消防队员将校车打捞上岸后，无数台摄影机直播观察着，车门开启，一听听咖啡罐被消防员不断踢出车子，堆得空地上到处都是。时至今天清晨，这一幕剪辑甚至已被人上传到YouTbue上，点击率高达数十万。
“这下神选者可是出大名了。”
索兰看着电视上这一幕，得意笑道：“一般来说，这时的舆论应该是怀疑学生集体嗑药，然后把压力施加给禁毒署，现在倒好，这家公司给我们省了多大的麻烦？”
“但如果这家公司，真的有什么独特的添加剂……”
妮娜快速吃着早餐，嘴上双重意义地没有闲着：“现在肯定正忙着隐瞒，而且绝对有足够的时间。这些工作是食品安全局的事，但现在舆论还集中在交通事故，和校园残杀惨剧上，还没到他们行动的时候。”
索兰这会儿也掏出了手机，不断翻着网上的评论。这条热点事件从早上起，就引得了无数百姓的激情讨论，至于内容，正如妮娜所言，全都是浮于表面的信息。的确有些许人提到了咖啡因问题，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关注的焦点都是统一的。
“真的万圣节闹鬼啊！明明离31号还有几天吧？听说大部分人都在开派对？这帮人是玩疯了吗！？”
“尸体上有砍伤的痕迹啊，可是媒体没有说明凶器！有内幕！是谁把真相遮掩了？难道是市政府吗？”
“司机应该是嗑药了吧，而且他们是怎么集体跑到湖滨中学去的？交通部门正在查监控录像吧，难道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跑过去的？”
“说到底，这整件事究竟是怎么搞的？那个司机竟还在校园里发疯撞人？查出他是谁了吗？坠河不是理由吧，打捞的时候离开座位了？”
所以同步地，第二份在网上爆火的视频，就是艾莉亚驱车碾压学生，撞到警察的情节。夜里，当妮娜沉沉睡去后，索兰已经很仔细地把视频看了个遍。纵观这数分钟的肆虐，司机始终都没有露头过，而且拍摄视频的学生不敢靠近，当然更没法扑捉到那种细节，一切都是安全的。
“比起这些没用的，妮娜，我们还是聊聊你吧。”
索兰放下手机，朝妮娜脸上轻轻一吻：“你不是告诉我说，你被推荐去神选者当企业形象设计助理吗，具体行程定下来了没有，上司又是谁？”
“大概……唔，这一两天吧。”
妮娜大口喝下燕麦牛奶，打了个小饱嗝：“不过也许会被推迟？如果这家公司被顶上舆论高潮……所以更需要企业形象设计师？都不好说的事，反正按计划就是这一两天吧。上司……”
她擦擦嘴道：“谁知道呢，但肯定不会是小人物。我最近一直在收集该公司的发展历史，然后亲爱的，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餐桌前除去一份餐点再无他物，索兰有着充足空间架胳膊：“发现了？”
“完全的产品质量。”妮娜摆摆手指头道：“它完全没做过什么专门的宣传，完全是靠咖啡的质量，把市场扩展到现在数百家门店的规模，甚至开始向海外扩张了。索兰，先不说这是不是跟毒品类添加剂有关，你想想看，如果一家公司完全不依赖宣传手段，只靠质量就这么厉害了，那它如果开始宣传了，会是什么样的规模？”
“……铺天盖地。”
索兰目光深沉地盯着桌面：“而且肯定会派要紧的人物负责，公司内部高管的可能性极高。所以，你这番被推荐去当助理，肯定能接触到很多核心机密……妮娜？”
他抬头看向女友，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所以问题就来了，你可只是个报社兼职记者，在校大学生罢了，那个叫贝尔森的董事，为什么专门要把你介绍过去？”
妮娜自然早已将很多事情交代给索兰，但对于那位报社董事，她自己都尚有无数不确定的猜测，又如何能对索兰交代个明白。
“也许就是觉得我很有潜力？”她轻松一笑：“毕竟也是多亏了最近这两件事，我在报社里的地位可是提高了不少，主编甚至有提前录用的打算呢，可惜我毕竟还没毕业。”
“我倒觉得是那小子看上你了。”
然而索兰却给出了另一条答案：“相信我，亲爱的，没有哪个男人原因在路人甲身上花费资源，尤其是对女性。从常人眼里来看，神选者的确是个很有前途的公司，如果这小子真对你感兴趣了，拿综合的事业发展做……哎呦！”
艾莉亚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她半天来首次发声。原因无他，妮娜的脑瓜蹦威力甚大，饶是以索兰的体质，也不得不惨叫着捂住脑袋。
“所以我应该立刻转投他的怀抱了？”
妮娜笑得甜美，却令索兰轻易生出了一身冷汗：“那可真是太好了，是吧亲爱的，这样一来，你就能有十足的借口，把我给‘吃下去’了，是不？”
吃掉自己的女朋友？
索兰干笑着咧开嘴巴。
“亲爱的，这也太重口味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斗不过父亲的女儿（）
一场刺激的恋爱，必然会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挑战，和僵尸在一起，更是考验常人承受极限的事情。妮娜早就翻烂了《暮光之城》，心知对于读者而言，那不过是个极度理想化的玛丽苏恋爱剧而已。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隐忍，强耐着吸血的欲望玩清纯到极点的恋情，这的确是只能在青春恋爱故事里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