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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痴心一片。”夜一攥着她的手慢慢松开,明明身上的痛苦在渐渐消散,可为何心里却越发的难受起来了呢?
知道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她,之前她也无数次地对自己说过,此生非冷千华不嫁的话,真是固执得可笑。
抿了抿唇,他沉默了良久,才叹息般地对她说道:“多珍惜自己。”
第六十四章 承受不住()
念咒的吉泽看着温泉池中的二人,眼眸闪了闪,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天他回去妖界时那一张张嘲讽的脸
“哟,这不是妖界大美男吉泽吗?怎么变成一副小鬼模样了?哈哈,没了主人成散妖,我看你还嚣张什么。”
“就是,靠着几分姿色,攀上了好主子,这下靠山没了,只能流落人间。”
“他居然还有脸回来,这个扫帚星,谁摊上他都要倒霉的。”
“那么好一个上妖,就因为他死了,真是晦气鬼!”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吉泽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原本漆黑的瞳孔渐渐染上一片血红来,而温泉池四角的铃铛像是被他的情绪所影响了一般,一时间剧烈地摇晃起来,伴随着萧瑟的秋风,铃声震耳欲聋。
夏姑娘并不知道吉泽因为自己周身越来越明显的血气而联想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而变得失控,还以为他在越发卖力地施法,便没有去打扰他。
只是,那些铃铛像是疯了一般地乱摇乱撞,一声声击在心上,让她有些晕眩,而原本浸泡着的温泉却像是突然间被掉包成了冰河一般,冷得厉害。
吉泽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夏姑娘越发苍白的脸。
倒是夜一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忍不住冷声问道:“那只妖怪呢?让他停下。”
“为,为什么要停下?”夏姑娘哆嗦着发白的唇瓣,按住就要带她上去的夜一,“应该是咒语起效了吧,我没事,就是有点儿冷而已。”
“往日都不似今天这般古怪,你叫那只妖怪停下来,不然我就抱你上去了。”夜一只感觉按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像冰一样冷,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觉到一股寒气。
夏姑娘没有办法,小王爷的脾气她可是领教过的,便仰头朝吉泽看去。
月光之下,吉泽逆光而立,墨蓝色的剪影像是倒映在身后硕大的圆月中一样:“吉泽,没什么异常吧?”
吉泽似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念着咒,夏姑娘感觉从脚底开始疼了起来。一开始还能忍受,可渐渐的,却变成了撕咬般的疼痛。
“吉泽!”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而情绪失控的吉泽,在听见夏姑娘哗啦落水的声响后,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只是,似乎有些迟了,夏姑娘已经因为疼痛而彻底晕厥了过去。
一瞬间,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夏夕雾!夏夕雾!”夜一将她捞上岸,握了她的手便给她输送真气。
吉泽吓坏了,他没有想过自己方才一时失控的情绪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一个飞身,落在了夏夕雾的身边。
在瞧见她周身颜色变深的血色咒文后,面容阴翳。
一定是他刚才施法太过激动,而导致夏姑娘吞噬了比平日里多了太多的咒文,身体一时间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凭空画了几道符,她身上悬浮的血色才微微散去几分。
忍不住打量了身旁的夜一几眼,这丫头痛晕了都不愿意提前上岸耽搁他解咒,这个小王爷当真是好福气。不知怎的,隐约羡慕起来。心,却也隐隐作痛起来。若是当初,他没有像小王爷一样遇上这么个死心眼儿的女人,是不是也不会害死她了呢?
“来人,给她换身干衣服。”夜一抱着夏姑娘一路往东苑走,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被夜色染黑的水痕。
残月追着夜一过去,而隐匿在暗处的女死士也动作麻利地找好了干衣服,将房里的灯点亮,夜一刚抵达房门口,夏姑娘便被侍女模样的女子们接了过去。
门被女子从里面关上,从外面只能瞧见摇曳的灰色剪影。
夜一靠在门前的柱子上沉默不语,这副模样,倒是比他直接发火还要可怕上几分。
等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女子恭敬行礼:“主子,衣服换好了。”
匆忙越过她,向来沉稳的夜一脚步竟有些慌乱,走进房间,在瞧见床上紧闭着眼的容颜时,忍不住烦躁地甩了甩衣袖。
“主子,夏姑娘的脉象没什么异常,应该只是睡过去了而已。”房里的另外一名女子方才替她诊了脉,并没有瞧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主子如此紧张,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都下去。”
“主子,您身上还湿着。。。。。。”女子站起了身正要离去,又忽然顿住脚步。
“下去。”夜一似是未闻,垂在脸庞的发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摇曳的烛光闪闪烁烁,亦如他恍惚的眼眸。
他一直都知道,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诅咒需要巨大的代价。从十七岁那年起走访了全天下的寺庙,只为了找人替他解咒,却无果。
那么多威名远扬德高望重的高人都说无解,这个才及笄没多久的小丫头却告诉自己能解,他不是不怀疑,可坚持了一段时间发现的确有所改善,便越发地觉得这事有希望。
只是今日,瞧见她晕倒在温泉池里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惊醒,替他解咒的人定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只是,他没问,她也从来不说。他便侥幸地认为,她兴许真的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夏夕雾”低低地唤一声她的名字,床上的人面容沉静地酣睡着,似是在做一个很美的梦。
夜一想起刚遇见她的那一头,那个坐在树下愤愤不平的小丫头,又想起神女大赛冒冒失失掉下看台的她,还想起三番五次来同自己搭讪的她,以及那个在黑暗中紧紧拽住自己的惊恐的眼眸。
短短三月不到的时间,他的生活却似乎和她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的确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可如果存活下去的代价是她的性命,那他夜一宁可不选择如此苟且偷生的方式活下去。。。。。。
夏姑娘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时。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疼,身体也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撑一只手坐起身,发现床角趴着呼呼大睡的吉泽,几撮杏色的头发微微翘起,眉头紧蹙。
想起昨晚的事,夏姑娘戳了戳他的小脸:“吉泽小师父快醒醒。”
第六十五章 闭门不见()
吉泽皱了皱眉,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眼圈下一片烟灰色,连声音也因为疲惫而略微沙哑。见她醒了,露出安心的表情来:“感觉怎么样了?”
夏姑娘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只记得昨晚因为承受不了疼痛而晕了过去
“!小王爷的解咒没有耽搁吧?我中途晕过去了,会不会前功尽弃?”因为焦急,拽着锦被的手骨节发白。
吉泽沉下目光,无奈地叹口气:“你放心吧,他好得很。”倒是你
少女周身萦绕着似有似无的血气,虽说他替她化解了许多,但因为长此以往地吞噬着夜一的血咒,有些东西已经渐渐侵入骨髓,一时间很难消除,尤其是昨晚自己情绪失控,酿下了无可挽回的苦果。
夏姑娘听他这么一说,便放下心来,瞧见地面铺上了一层荧荧亮光,知道自己睡了许久,怕小桃担心,赶紧冲屋外唤了一声:“来人。”
推门进来的是西柚和几个丫鬟,端了水来伺候。
夏姑娘没瞧见小桃,便问她去了哪儿。
西柚一边递过毛巾,一边回道:“小桃姐见姑娘最近有些疲倦的样子,怕是秋困,就去厨房亲自给姑娘蒸梨,待会儿就端来。”
小桃对她一直体贴入微,夏姑娘听人这么一说,心头不觉一暖:“让她不用这么费神,柴火烟呛着不好受,就交给厨房的婆子们做吧。”
西柚吃醋道:“姑娘真是越来越偏心小桃姐了。”
夏姑娘笑了笑,坐到铜镜前,由丫鬟们伺候着梳妆打扮。
因为昨日冷家人的来访,加上夏老爷的态度,冷夫人便免了夏姑娘的禁足令。得了自由的夏姑娘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去小王爷那里看看情况。
虽然吉泽说没事,但毕竟他是帮着自己的,若是怕自己担心而隐瞒了实情,等自己发现之后之前的解咒就都前功尽弃了。
这段时间闷在屋子里练成了水火两符,夏姑娘独自出门便有了底气,原本连小桃都不准备带的,却还是拗不过她哀求,只能一道带上。
“去可以,但也只能留在马车上等我。”夏姑娘见她点头答应,这才无奈地让她坐上车。
只是,马车才行驶了没多久,小桃便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姑娘是不是喜欢小王爷?”
噗
正在喝茶的夏姑娘一口茶喷到小桃脸上,对方却淡定地擦了擦湿漉漉的脸,笃定道:“那就是喜欢了。”
夏姑娘好笑地看着她:“此话怎讲?”
小桃忽地低了头去,捏着手里的娟子,说话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每天都想见到一个人的话,那就是得了相思病了。姑娘总这么往小王爷那儿跑,不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是什么?”
夏姑娘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问:“是谁教你这些的?”
小桃眼神闪避,两颊浮现出可疑的红:“从别的丫鬟那里听来的”
夏姑娘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拉长的尾音让小桃的耳根子也红了个透。她断定,这丫头绝对是有了心上人,才会对男女之事格外敏感。
于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探探口风:“那小桃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每天都想见到的人啊?”
小桃没说话,但娇羞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夏姑娘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这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若是个人品相貌都好的男子,怕是不少妙龄少女都趋之若鹜,如果下手慢了,可就是别人的了。”
果不其然,小桃立刻慌了神,抬起头来追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对上夏姑娘狡黠的眼神,小桃才知道自己着了道,有些嗔怪地咬咬下嘴唇:“姑娘”
“快告诉我那人是谁,不然被人抢走了姑娘我也帮不了你。”夏姑娘抓了她的手,乘胜追击。
小桃憋了半天,才红着脸说:“是莲心客栈附近那家医馆的郎中”
原来,夏姑娘被小王爷差使的那段时间,等在客栈外面的小桃总和那位郎中偶遇,前不久,那郎中送了她一直花簪,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
夏姑娘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虽然舍不得将小桃嫁出去,但做丫鬟总比不上嫁给喜欢的人,她打算待会儿顺道就去医馆见见小桃的如意郎君。
一路上的愉悦心情,却在到了别莊之后如同被浇了冷水一样透心凉。
夏姑娘站在别莊门前,被侍女有礼却坚决地挡在了门外:“主子说了,夏姑娘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可这里是我家的别莊,我为什么不能来?”夏姑娘怒极反笑,她不明白小王爷是哪根筋不对了,偏在这个时候不见她,是不想活命了吗?
谁知,那侍女依旧一脸淡然地回答:“主子说了这里是姑娘的别莊,这段时间多有叨扰,今日就收拾东西回皇城。”
“什么?”夏姑娘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细细想来,定是和昨晚发生的事有关。
一定是吉泽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这样不明不白地吃了闭门羹,她可不愿!
于是冲着里面大喊起来:“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吃我的住我的,一句谢谢都不说就拍拍屁股走人,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要走可以,出来把账结了,不然我就追到皇城去讨债!”
侍女为难地看着她,主子吩咐过不可以伤她半根汗毛,可她这样口无遮拦,如何是好?
别莊里面的人,一席玄色长袍面对着清泉席地而坐,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向来如此,将所有的心思都隐藏在平静之下。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门外人的声音并没有传到他耳朵里来一样。
只是,他越是平静,却越让人感觉到一丝悲凄。
残月忍不住从暗处走出来,为难地唤了一句:“主子”
坐在那里的人恍若未闻,只是盯着那汪清泉,渐渐被染红的枫叶投射出一片倒影,亦如他此刻纷繁复杂的思绪。
昨夜看着那张苍白宁静的脸,他便下定决心放弃解咒,一个男人利用一个女人来苟活,即便长生,又有何意义?
第六十六章 见与不见()
“东西收拾好了就走吧。”夜一沉默良久,似是做好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