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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姑娘叹口气,就这些针孔都能把大哥气成这样,他若是知道自己偷偷以血养药,会不会气得把这药房踏平啊?
好在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再来药房讨教吧。
这般考虑着便随了两位兄长的意离开了药房。
黄大夫在后面挥着小手绢道别,嘴里念叨,这小祖宗可别再来了啊。
“三妹,你多久没洗澡了?”回去的途中,夏无尘忍不住捂住鼻子抱怨,“你该不会一个月都蓬头垢面地窝在药房里吧?”
夏姑娘尴尬地远离他两步,她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药房里待了一个月了。
“好端端的学什么施针”夏无尘碎碎念着,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夏姑娘,语无伦次地问,“你你你,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哑巴?”
夏姑娘没有否认,而是岔开话题问“夜一这些日子学得怎么样了?”
夏无尘踹之以鼻“他没有学武的天赋,不过那倔强劲儿倒和你挺像。”
明明只是打发他去扎马步,没想到比谁都能坚持,每天最早来玉台,最晚离开。
只不过,他的身体因为受了毒气本就羸弱,更没什么习武的天赋,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资质平平的无名之辈,不可能在剑术上有什么造诣的。
夏无尘对她实话实说,却听得夏姑娘喃喃自语地说“夜一天人之姿,岂是池中物?如今不行,不一定今后不行。”
夏无尘侧头看去,只瞧见少女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像是不小心飘落在清泉上花瓣,那么轻,那么柔。
他别开脸,语重心长劝道“二哥是不知道你对那哑巴哪来的自信,总之,二哥是不会骗你的,他,不是什么习武的料。”
“知道了知道了,论武艺,谁能比得过爹呢?”夏姑娘笑道,“爹可是天下无敌的剑圣呢。想来哥哥将来必定继承爹的衣钵,名扬天下。”
夏无尘听了这话,脸上一红,瞥了一旁沉默的夏无傲,谦虚道“我哪比得过大哥。”
夏无尘单纯,三言两语就被夏姑娘引得忘了方才的话题,可夏无傲不傻,没忘了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三妹,若是要替夜少主治病,大可以让黄大夫给他施针,你若是再任性,我择日就把他赶下山去。”
夏姑娘想反驳,但对上夏无傲锐利的眼眸,便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她怕把大哥逼急了会立刻把夜一赶下山,到时候她又得花时间去茫茫人海中寻人。
看来,百月派并不是安置夜一的最佳场所。
乖乖回了自己的院落,走进院子的时候,恍惚地以为她只是今天早上短暂地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不然为何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
回房洗了个澡,披着半干的长发出来,刚走到院落里那颗纳凉的树下便听见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猝不及防地回头,猛地撞进谁的怀里。
些许日子不见,少年的手臂似乎变得有力许多,就连胸膛也宽厚了几分,看样子,这段时间他有好好吃饭好好习武。
安心地回抱他,夏姑娘笑得得意洋洋“如今我有七成把握治好你的失忆,等我凑齐了那几味药,一定把你的嗓子也治好。”
少年的胳膊紧了紧,好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夏姑娘有些吃痛,开玩笑地说“你再这么抱下去我就要断气了。”
少年这才松开她,待看清楚她的面容后,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夏姑娘摸摸脸,她还没来得及照镜子呢,不知道自己究竟憔悴成了什么鬼样子,从大哥二哥的反应来看,只怕是瘦成了吸毒欧阳锋吧。。
第十三章 以血养药()
夏姑娘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哄骗他的话来,只能嘿嘿笑着装傻。
夜一低眉沉默地看着她,那一刻夏姑娘恍惚地以为那个记忆中的人从树下走了出来,一路穿过人群,走到她的面前来。
应该是这段时间他练功的效果吧,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单薄了,整个人像个麦苗般拔节地生长起来。
她记得之前他只比自己高那么三寸,怎么短短一个月不见,就高出一个头?
她似乎能透过如今的他看到上一世那个十七岁立下战功凯旋归来的小王爷,一袭铠甲,威风凛凛。
“进来陪我吃午饭吧,我都饿了。”夏姑娘拉着他往里走,想缓和一下气氛,免得夜一继续生她的气。
“这一个月没陪你对不起。”夏姑娘自顾自地说着,“我只是想快点给你治好头上的伤,让你恢复记忆,若是可以,想让你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有健全的心智,所以可不可以原谅我这段时间的失陪?”
夜一自然不会因为这事和她生气,他气得是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方才在玉台被夏无傲和夏无尘冷眼相待,夏无傲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我三妹若是因为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夏无傲定不会轻饶了你。”
夏无尘则憋着嘴摆摆手道“别练了,你又不是什么练武奇才再怎么练也练不出什么绝世武功来,还是快回去看看三妹吧,她为了你的病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每天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夜一觉得他的世界又一次地变得空旷起来。
所以得知她回来了之后,他下意识地便冲了回来,远远看到树下的身影他只想紧紧地抱着,再不放手。
如果代价是她的消瘦,那他宁愿不恢复记忆,宁愿一辈子不说话。
夜一望着面前的少女,在心里说。
吃过饭,夏姑娘想起她养的药还留在药房呢,便打算偷偷折返回去。
刚猫着身子出了院子,便被人从背后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是跟来的夜一。
她费了好些力气才哄他睡了午觉,怎么她前脚一走,他后脚便跟来了?
“乖,回去睡午觉,我很快就回来。”夏姑娘哄道。
谁知一月不见,夜一的性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胆怯,随着他身体拔节的生长,上一世小王爷的脾气也慢慢显露出来。
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眼神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夏姑娘举手投降“我发誓我只是去把我养的药拿回来,绝对不会继续留在药房。”
怕她耍赖,夜一固执地跟着她一起去了药房。
黄大夫见她折返回来险些没吓得尿裤子,大哭“我的姑奶奶,你就放过我这个老人家吧。”
“嘘嘘嘘,黄大夫我只是来拿我的药的,马上就走。”夏姑娘示意他小点儿声,免得又惹来了两位哥哥。
“什么药?”黄大夫愣了愣,想起一个月前二人的对话
“施针的同时还需要给病人泡药澡,别的药材我这里都有,唯有一味药材需要用血灌溉上一月之久方能起效。”
“什么药?”
“血芽草。”
黄大夫瞪大眼,失声叫道“你该不会真的以血养药一个月?!”
“嘘嘘嘘!”夏姑娘忙捂住她的嘴,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身后的夜一已经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扭头便走。
夏姑娘知道他定是气急了,松开黄大夫便去追。
夜一走得很快,夏姑娘需要提着裙摆小跑着才能追上,一边追一边喊“你别听他胡说,那老头就喜欢夸大其词来卖弄学问。”
夜一虽然心智只是孩童,却不是傻子,夏姑娘那蹩脚的谎言一眼就能识破。如果她为了治他的病不惜伤害自己,那他宁愿那一日在巷子里被人打死也不要遇见她。
“你看,我花了一个月的心血找好了药学好了施针,你若是不配合我好好治病,那我的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夏姑娘见哄骗不行,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发誓,就这一回,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夜一的脚步慢了下来,只是脸却还崩得紧紧的。
夏姑娘见情况有所缓和,便松了口气,快步跑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嬉皮笑脸地道“我的小王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吧。”
她总叫他小王爷,那是他的名号吗?
可他分明听见别人叫他夜少主,可是谁弄错了称谓?
夜一疑惑,但见到少女低声下气地来哄他,便心上一软,没再同她置气。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月池边,二人的剪影模糊地倒映在水面,宛如一对紧紧相依的眷侣。
夏姑娘心上一乱,也不知为何,上一世小王爷喝醉酒后亲吻她的画面忽地冒了出来,面上一热,赶紧逃开几步。
察觉到她悄悄拉开距离,夜一侧头看向她,却只对上少女绯红的脸。
“我去药房拿药了,你乖乖回房等我,晚上我要给你施针,可别忘了。”匆忙交代一句,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掉了,只留下一脸不解的夜一还愣在原地。
回药房的路上,夏姑娘捂住心口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最近夜一眉目间的神情越发地像小王爷了,才让她无法像刚捡回他那时般面对他。
眯了眯眼,夏姑娘感叹百月派的饭菜真养人,明明一个月前夜一还瘦得像火柴棍,让她恍惚地以为是捡了个小朋友回来。
说起来这一世的夜一也有十七岁了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难怪变化那么大。
一路嘀嘀咕咕着去药房拿了血芽草和药澡的其他药材,这才又折返回她的院子。
好在夜一没有再同她置气,不然她还真没办法好好给他施针,若是一个月前她还能对夜一霸王硬上弓,现如今是根本没法挪动他一步。
煎好了药,兑上一桶热水,夏姑娘紧张地把银针摊在浴桶旁的高脚小几上,再三确定水的温度不至于烫伤人,这才冲夜一点点头“脱衣服吧。”
这是她这一世第二次见他的只穿底裤的身体,结实了许多,虽然比起上一世小王爷的身材差远了,但至少已经到了会让人脸红心跳的程度。
“等等,先把血芽草吃下去。”夏姑娘拦住他,将一株鲜艳欲滴的红色血芽草递给他。
夜一眸光闪烁,这就是她用血养了一个月的药材?
攥着血芽草的手紧了紧,在夏姑娘的催促下将它送进了嘴里。。
第十四章 模糊记忆()
血芽草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儿,就仿佛在咽血一般。
夜一浑身浸入药水里,只露出有力的肩头,暗紫色长发散开,发梢被水浸湿,热气袅袅升起。
夏姑娘定了定神,这才抖着手拿起了身侧的银针。
夜一闭着眼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所动作,疑惑地回头看她,却发现夏姑娘正用左手死死摁着颤颤发抖的右手,还未开始施针便已是满头大汗。
她太紧张了,虽然有了血芽草外加她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钻研,按理说是有八成把握驱散他脑中的淤血的,可为何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的手却不听使唤地都起来了呢?
她好怕,这一针戳下去会换来夜一冰冷僵硬的尸体。
上一世他死在自己面前,刺眼的血宛若彼岸花铺了一地,这一世,她不愿再经历一次。
察觉到她的不安,夜一伸出湿漉漉的手将她的手腕轻轻一握,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炙热如炬。
夏姑娘回看他,那双紫罗兰色眼眸一如既往地流露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没事。”明明自己才是医治他的人,怎么反而让患者来安慰自己了呢?
夏姑娘自嘲一笑,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紧张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便赶紧一敛心神,朝着手里的银针连续画了两道符。
“我要开始了。”
夜一点点头,安静地回过身,背影沉静如水。
找准了位置,夏姑娘狠下心来将银针刺了进去
因为符术的缘由,被施针的人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痛苦,只是脑中的淤血化开时却牵扯出激烈的疼痛。
夜一的手紧紧攥成拳,粉白的骨节依稀可见。
夏姑娘故意不去看他痛苦的神情,只一心一意专注于施针这件事上。
一个时辰过去,二人都已筋疲力竭。
治疗他脑中的淤血需要施针多次,夏姑娘看着脸色苍白的夜一,心中不忍,忽地萌生了不如就让他忘记过去的事,做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
毕竟,那一夜的大火,那一夜的血海深仇,那一夜的噩梦,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找回来的记忆。
可若是不找回记忆想起到底是谁灭了夜家满门,那么夜一作为存活下来的夜家少主,必定还会被仇人盯上。
夏姑娘叹口气,给他盖上干毛巾。
这般连着施了三日针,夜一好似想起了些什么,有时候会在睡梦中痛苦地呻吟,可他现在是个哑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