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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水勤气呼呼地往家里跑去,用力把院门推开,然后就冲进李志兵躺着的房间。
李志兵正躺在床上睡觉,王水勤的动静很大,李志兵一下子就吓醒了,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王水勤一个耳光打过来。
李志兵懵了,耳朵更是“嗡嗡嗡”地响,脸颊火辣辣地痛。
李光辉和赵美丽正在干活儿,听见王水勤的动静就赶紧跑过来,赵美丽看见李志兵这个样子就哭了。
她冲过去抱住李志兵,可是王水勤死死抓住李志兵的衣服不松手,还想打他,幸好李光辉赶到,及时拉住了她。
“妈,你干什么?没看见志兵身体还没好吗?”李光辉也不知道王水勤怎么了,就因为当年那件小事就这样对李志兵,没见过这样的奶奶。
“志兵是我儿子,我不许你再打他!”赵美丽豁出去了,这些年的忍让,可是王水勤一点都没有看见李志兵的好,忍还有意义吗?
“赵美丽,有你这样对婆婆说话的媳妇吗?啊!你们一个个反了啊?”王水勤炸毛了,像只暴怒的公鸡一样,见人就恨不得啄一下。
赵美丽抱着李志兵瞪着王水勤,她没说话,是因为她希望自己丈夫可以说句话。
媳妇跟婆婆说话总会被人认为是顶嘴,所以她希望李光辉可以主动说出来,保护一下李志兵。
王水勤见赵美丽一直瞪着自己,火气蹭蹭地冒上来,“你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赵美丽气死了,抱着李志兵不说话,抬起李志兵的脸看他的伤,心疼得不得了。
“妈,你能不能不闹了?”李光辉也要气死了,这都什么事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向着你媳妇?”王水勤拍打着李光辉的胸膛,哭着喊道:“我的光明啊,我可怜的光明啊!你被贱人害死了,你那个死鬼爹又走了,你们都走了,剩下我这个老太婆被人嫌弃啊!”
李光辉脸色难看,却任由王水勤一直捶打自己。别看王水勤年纪大了,她的力气大着呢,李光辉被她这样打也受不了。
可是王水勤一点都不心疼李光辉,一直拼命地打他。
“你这个没良心的,生出来的儿子也是败家的,原本我可以狠狠地敲那个贱人一笔,结果你这个死崽子却拖我的后退,生生让那笔钱跑了,真是气死我了!”
王水勤打累了,指着李志兵就开骂,赵美丽抱着李志兵不说话。
“要是我的阿明还在,我早就过上好日子了,哪里还要住在这个破房子里憋屈地过日子啊?”
李光辉脸色沉得跟墨水似的,一言不发就走了出去,赵美丽见状,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李光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就这样我们母子俩扔在这里,你算什么男人?”赵美丽委屈地哭起来。
“你骂我儿子?你凭什么骂他?他不是男人你会生出孩子来?”
“你当过志兵是你孙子吗?”
“你这个败家娘们没本事,生儿子也不早点生,害得我们家没有猪肉吃,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
“你,你,”赵美丽气死了,每次王水勤都拿这件事说,难道生儿子就是吃太公分的猪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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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多余的一个人()
“你什么你?你再敢顶嘴,我就让李光辉休了你,反正你这样的娘们也没什么用!”王水勤这话太伤人了。
赵美丽气得浑身发抖,“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嫁到你们家,就不该为李家生孩子!”
“哼,当初县城里有个好姑娘看上光辉了,要是娶了她,我早就享清福去了,哪里需要在这里受你们的气啊?”
“是啊,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成全了李光辉和县城里那个胖妞,胖成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肚子常年都怀着呢!”赵美丽冷笑着说。
当年赵美丽可是见过那个胖妞,不就是家里住在县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嫁到这里,不用一年就瘦得跟猴子一样了。
“人家那是福气,人家可是城里户口!”王水勤就是看上这个,想着城市户口多好啊!
“有本事就让你儿子去娶啊!”赵美丽还不知道吗?当年是人家看不上李光辉,是王水勤一厢情愿地去求人家的,结果呢?还不是要来求娶自己?
“你滚开!”平常赵美丽被王水勤骂都是不吭声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李志兵也要反抗,王水勤压根就说不过赵美丽。
说不过那就动手好了,王水勤伸手就拉扯李志兵的衣服,想要把他拉下床,王水勤可没忘记是因为他,自己才没有了那笔药费的!
“你干什么?放手!”赵美丽阻止王水勤,但是她伤到李志兵。
赵美丽会心疼李志兵,所以下手自然会有所顾忌,但是王水勤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顾忌,使劲儿往李志兵身上抓啊扯的,赵美丽去阻止她,她就连赵美丽一下抓。
赵美丽护着李志兵,“志兵,快,走啊!”
李志兵一直被赵美丽护着,冷眼看着王水勤骂自己和赵美丽,他知道在王水勤心里,她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李志兵不吭声,从两个女人中间要钻出来,可是王水勤不干,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赵美丽去掰王水勤的手,王水勤非常狠毒,直接把赵美丽的手抓破了,但是赵美丽就是不放手。
李志兵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从床上下来,穿着鞋子就出去了。
王水勤用力把赵美丽推开,“滚开,你这个败家娘们!”王水勤气死了,她原本想追出去的,可是她年纪大了,压根就没有力气去追。
跟赵美丽打了一场,她累得躺在床上喘气,赵美丽虽然累,但是也不愿意跟王水勤一起躺在这里歇息,起身就往外走。
李志兵身体还有点虚弱,尤其是那双腿,从大腿到小腿的地方都被石头压到了,这会儿走起路来感觉很痛。
李志兵出了房间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他受了凉,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吹冷风实在是有点难受,所以他去厨房那边取暖了。
赵美丽扔下王水勤就出来,她走到客厅,看见李志康和李志香在玩,问:“志兵呢?”
“不知道。”
赵美丽找了一圈才在厨房找到了李志兵,看见他坐在小板凳上对着灶头取暖,这才松了口气。
“冷吗?”赵美丽加了一把柴草问。
“不冷,”李志兵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他已经感受过鱼塘里冰冷的滋味,似乎再也不怕寒冷了,只是心变得更加冷了。
“志兵,你奶奶这个人确实是。。。。。。但是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
赵美丽对李志兵也是有愧疚的,当年就因为李志兵出生晚了没有猪肉分,她就被王水勤骂了那么多年,心里自然是憋着一股气。
所以这些年来,只要王水勤不是做得太过分,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本来做媳妇的就难做,整天被王水勤使唤,哪里顾得上李志兵啊。
可是那天看见李志兵被压在鱼塘里,她的心非常难受,她知道自己亏欠了李志兵。
要不是她这些年对他的忽视,李志兵也不会被王水勤这样虐待。
但是赵美丽心里更加埋怨李光辉,他这个做儿子就是因为李光明的死,对王水勤诸多包容,结果导致王水勤在家里横着走。
赵美丽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婆婆这样自私的,家里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哪次不是王水勤一个人独占了?
王水勤不给她用不给她吃好吃的就算了,连三个孙子孙女都不给,真是吝啬鬼!
赵美丽一直觉得,要是李光辉可以硬气一点,对王水勤狠心一点,也许她就会收敛很多,不至于跟现在这样。
赵美丽是传统的农村妇女,就算婆婆对自己再怎么不好,她都不会让孩子们去欺负王水勤。
所以赵美丽才会寄希望在李光辉身上,这一次是真的伤到赵美丽了,不然她不会跟他这样吵架,更不会跟王水勤打架!
李志兵眼睛盯着灶头里的火苗,耳朵听着赵美丽说的话,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出生那年,家里没有得到太公分的猪肉,自己的亲生奶奶就要这样对待他?
李志兵知道,一块猪肉对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他们家没有,他也很委屈啊,可是王水勤为什么要把错误的帽子扣在他脑袋上?
李志兵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勤奋干活儿,听话懂事,王水勤就会看到自己的好,父母也会更加自己。
但是不管他背了多少柴草回家,不管他干了多少农活儿,不管他做了多少事情,王水勤始终是冷眼看着自己。
李光辉除了对自己叹气什么都做不到,赵美丽也只有看见自己受伤的时候才会轻声安慰他两句,摸摸他的脑袋就完事了。
李志兵想,他也许真的是家里最多余的一个人吧!
不然王水勤也不会因为他受伤了,而想到去安家敲一笔,幸好安家没有让她得逞,不然他以后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安佳佳好。
安佳佳?经过昨天的事情,她还会教自己读书吗?还会跟自己去玩吗?还会跟他聊天吗?
李志兵心里完全没底,一种恐惧慢慢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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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大年三十()
何香兰哭了一场好多了,手脚利索地把粽子包好,放到大锅里煮,这可是要煮好几个小时的。
何香兰在忙活中很快就把这件事暂时忘记了,可是安佳佳没有。
安佳佳坐在墙根下,盯着眼前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呜呜,主人,”大白趴在她脚边,用脑袋去蹭她的脚,似乎是想安慰安佳佳低落的情绪。
安佳佳了解了这件事后,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首先,这件事何香兰没有欠着王水勤什么,就算有愧疚,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何香兰真的不必这样让着王水勤。
其次,安佳佳很担心李志兵,跟这样的奶奶生活在一起,她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大白,你说李志兵是不是很可怜啊?”安佳佳用手摸着大白的白毛问。
“汪汪,主人,你想去看看他吗?”大白摇着尾巴叫了两声。
“不了,我可不敢去他家,那个老太婆凶着呢!”安佳佳没那么傻,早上还没有让人骂够吗?这会儿还巴巴地送上门去让人家骂。
被王水勤这样一闹,安佳佳没有心思出门去玩了,安佳和也不敢出门,生怕被人问这问那。
安佳和白天在家的时候就帮着何香兰缝补衣服,安佳佳帮帮忙做家务,没事做就坐在墙根下发呆,日子过得很无聊。
年三十的早上,安国栋拿着在供销社买来的红纸出门,安佳佳看见了,非常好奇地要跟上去。
“爸爸,你去哪里啊?”
“拿红纸去给人家写对联,”安国栋摸摸安佳佳的脑袋,“你也想去吗?”
“嗯,”在家里憋了两天,真的很无聊。
“走!’安国栋牵着安佳佳就走了,大白摇着尾巴赶紧跟上。
安国栋去的地方是村里的祠堂,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在这里摆摊写对联,安佳佳远远就看见围了一群人。
“爸爸,那是谁啊?”安佳佳看不见人群中的老先生,只好问安国栋。
“那是你们学校的老师,退休好几年了,每年春节都会带着自己的东西来村里写对联。”
“原来是这样,”写对联,应该可以挣点小钱吧?
安佳佳跟着安国栋去排队,来这里写对联的人都是自备红纸的,老先生写完对联,人们就给点花生土豆之类的东西。
轮到安国栋了,安国栋立刻把自己带来的红纸铺在桌子上,老先生看了看安国栋,问:“想要什么样的对联?”
“老先生,我一个干农活儿的,哪里知道这些啊,您看着写吧!”
安佳佳踮起脚,看见老先生在红纸上写下对联,都是每家每户过年的时候那种吉祥的对联,无趣的很。
不过老先生写字的样子很好看,他拿毛笔的样子很标准好看,虽然他年纪大了,但是他一直站在那里写,一点都没有喊累的意思。
老先生穿着长衫,头发花白,看样子就是做了一辈子学问的人。
安佳佳曾经觉得这样的老先生肯定是非常固执,或者说对于一些事情只会在意自己的看法,不管别人的意见。
可是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