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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朝一日有人赤/裸/裸的把自己的感情呈现在他面前时,沈青阳下意识的恐慌起来,随后便是质疑。
这世上绝不可能有谁真心实意的爱着他!
就连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人,怎会有人真的喜爱他?
沈青阳满腹心事的走出这个地方,而此刻早有人站在外面等候他多时了。
“青阳,宗主让我来找你。”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宗玄机一生蓝色道袍显得仙袂飘飘,他的眼下有很深的青黑,那张脸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显得带上了病态的白。
“宗师叔?”
宗玄机是云仙宗有名的病秧子,虽然早已经修炼至元婴,却在早年间伤了根本,直到现在都没好。
宗玄机笑得温柔:“你可是欺负江淮了?”
“江淮去找宗主了?”
宗玄机笑容加深:“青阳,你还是这么聪明。我分明就只说了只言片语,你就什么都猜到了。”
“那是师叔愿意透露给我消息。”
宗玄机倒是很喜欢沈青阳的聪明,因为和他对话并不需要说得太多。
省力气。
不过既然宗主有请,就不宜聊得太久。
宗玄机默念法诀,不一会儿便凭空出现一朵金色莲台,那些透明的花瓣盛着金光,在寂静的黑夜里开放,显得出尘脱俗。
“上来吧,我送你过去。”
“怎敢劳烦宗师叔?”
宗玄机笑道:“要去的地方没这莲台开路,你是进不去的。”
沈青阳浑身一凛,只得跟着宗玄机上了莲台。
夜晚的风呼啸吹来,宗玄机看到沈青阳腰间的东西,便问出了口:“你腰间还带着那竹萧,是否还对师兄抱有绮思?”
宗玄机嘴里说的师兄,便是楚宴了。
沈青阳沉默了下去:“既然已经决定和江淮结成道侣,往事便如过眼云烟。”
宗玄机的眼底染上阴霾,始终不信当年的事情,他也因为这件事情同宗门长老争执过许多次。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师兄在凛冰崖下已经死了,谁还料想得到他又重新出现去了魔宫?
这样不就是把他背叛宗门的罪名坐实了么?
宗玄机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师兄一次。
“青阳,你虽然已经放下,可我却不能放下。”宗玄机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犹如沙漏,就算是装进灵气也会卸出来,早就不期盼能更近一步。
只是当年他对师兄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沈青阳沉默了下来,并未再继续开口。
当莲台抵达了云仙宗的龙华池附近,宗玄机着落在一处断崖上。
风呼啸的吹来,刮在他们的脸上,发丝也狂乱。
宗玄机和沈青阳对视:“你和江淮举行双修大典,就能忘记他了吗?”
能忘记得了他吗?
沈青阳越发不明白自己,他早在八十年前就已经金丹了,花了整整八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修到元婴。
其中理由,还用多说吗?
那个人,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否则金丹修成元婴的那道坎儿,他怎会跨不过?
沈青阳并未正面回答宗玄机的问题,只道:“我和江淮举行双修大典,并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宗玄机露出一个笑容:“这样便好,江淮是个好孩子,好好待他吧。”
“是。”
“进去吧。”
沈青阳转身从断崖处走进那边,这里之所以不让外人随便乱入,乃是因为龙华池下正是云仙宗的灵脉,乃云仙宗开山立派之根本。
不知是什么事,竟然会选在那边。
夜色是一片醉人的墨蓝,天空繁星萦绕,半弦月显得皎洁无暇。龙华池内镇守着护山灵兽,已沉睡多年。宗主所住之洞府便在龙华池一旁的山石之中。
当沈青阳逐渐走进,却发现江淮也在此处。
宗主抬头看了他一眼,略略指了指:“坐吧。”
沈青阳只好依言先坐到了石凳上。
“你们也到齐了,便来陪我下下棋吧。”
石桌上果然摆放着黑白棋子,棋局已经呈现残破之势。
“宗主叫我们来,不光只是下棋那么简单吧?”
宗主笑了起来:“你们的双修典礼可是云仙宗几十年来的盛事,自清寒堕入魔道起的八十年来,你身上一直背负着外人的嘲弄和怀疑。青阳,现在你和江淮举行双修大典后,便和清寒再无瓜葛了,想必未来我也能放心一些。”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沈青阳在云仙宗的地位的确变得十分尴尬。
自己的双修道侣堕魔,就连正派中,也多的是看不起沈青阳的人。
江淮之前还觉得沈青阳受了楚宴的连累,现在看来,全都是他自招恶果!
“宗主双修大典能推后吗?”
“推后?”宗主的语气顿时一冷。
江淮艰难的嗯了一声:“有些事情,我想查清。”
“你是指的什么?”
“当日的渔村,我父母兄弟皆被屠杀殆尽,我想回渔村看看”
宗主皱紧了眉头:“这些事情等你们结成双修道侣再回去也不迟,日子都定下来了,你是想让云仙宗成为众派笑柄吗?”
江淮无力的垂下手,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虽然是宗主看着长大的,对宗主也有长辈情谊,可这到底是云仙宗的宗主,不是偏帮他的长辈。
宗主不会事事为他考虑的。
自己方才在沈青阳没来之前,在他面前说了那么久,竟全都不行。
“江淮,你才练成金丹不久,我这里有一本双修的功法,你和青阳二人双修,修为一定很快就能稳固下来。”
江淮忍住心头的恶心:“是。”
宗主笑着看向了他:“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青阳谈。”
江淮自然不想再久留了,他立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黑夜之中,他的心是如此的凉。
这里发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没有人是真的为了他而考虑,全都只在乎眼前利益。
那段在倾欢宫的时日,当真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了。
只可惜,那也是霸占了傅云萧的东西。
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
等江淮走后,宗主才和沈青阳进入了正题。
“八十年了,你还没能放下吗?”宗主手指之间夹着黑棋,在石盘上落下一枚棋子。
“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宗主似笑非笑的打量他:“这八十年来,我见你除却对江淮稍有感情外,其余时间虽然装着笑脸迎人的模样,却明显感受到你并未用心。”
沈青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你的心不见了。”
沈青阳气息已乱:“宗主!今日你找我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快要被对方领着鼻子走,这样下去,岂不是在逼他承认自己对楚宴也是有感情的?
宗主眼神柔和:“你和清寒举行双修大典后没多久,就时常做着噩梦,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当时你心境倒退得厉害,根本无法稳住修为,清寒为了你不惜跑遍山川万里,为你寻来稳固修为的天材地宝。”
沈青阳还记得,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来,要说之前只是零零星星的记忆,那段时间便是得知了他前世所有的记忆。
他昏昏沉沉度日,不知过去多久,只知道楚宴时常外出为他寻药。
宗主叹了口气:“其中大小秘境三十七座,他走过了无数个地方,哪一次不是伤痕累累的回来?”
沈青阳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宗主:“三十七座?”
“当然。”
“可这些都没有人跟我说过!”
宗主笑了笑:“那孩子从小就孤傲,不肯让你知道,也是因为他自尊心太高。”
说起楚宴的时候,宗主嘴上还挂着微笑。
可说着说着,他忽然就沉默了下去。
宗主悠悠的叹了口气:“清寒后来做出那些事,还拜入苏墨垣门下,不提也罢。”
沈青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总觉得是自己和楚宴相濡以沫的三十年,为他做了太多事才打动了他的心。
可没想到,他同样也
沈青阳心绪早已经大乱,而那边的宗主还在说:“你好好看住江淮吧,他才从魔宫回来,就想推后双修大典的日期,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沈青阳胡乱的同意,脑子里装的根本都是楚宴。
就连江淮的异样,他也没心思去管。
沈青阳重新回到了那片竹林,那里关着楚宴。
在沈青阳一过来的时候,楚宴便缓缓的睁开了眼:“青阳?”
沈青阳脸色苍白,他果然又成了这幅模样。
这样全然的、信任他的样子。
沈青阳呼吸都颤抖了起来,终于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他走到楚宴身边,想要解开他身上的锁链。
而楚宴却自己躲开了。
“乖,让我解开你的铁链。”
楚宴疑惑的看向了他,仍旧不愿的:“可是我会失去理智,甚至伤害到你。”
沈青阳嘴里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就像是被人打了好几拳的滋味。
他当初随口编出的谎言,他竟记到了现在。
沈青阳深深的看向了他,眼底沾满了痛苦:“我已经找到药了,就算是放开你,你也不会伤到我的。”
楚宴凝视着他:“真的?”
沈青阳立马点头。
楚宴却退后了一步:“我不信。”
沈青阳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楚宴脸色极度苍白:“我近日时常觉得记忆缺失,一睁眼一闭眼就是天明。再加上修为完全提不出来,想必是受伤太深。都这样了,你能有什么药可以医治我?”
他近日记忆缺失,自然是因为他现在精神错乱的缘故!
“你之前,不也寻遍大江南北,替我找那些天材地宝吗?我如何不能?”
楚宴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是双修道侣,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就因为他们是双修道侣?再无其他原因?
沈青阳忽然间笑出了声,叹的是自己可笑。
不过说着说着,楚宴的表情就变得落寞起来。
沈青阳注意到了,便问他:“怎么了?”
“我方才说错了,我们是否已经不是双修道侣了?”楚宴紧紧的盯着沈青阳,想从中探出些消息来。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对方的脸色比他的还要苍白。
或许谎话说得太多次了,他把自己也骗了。
沈青阳捏紧了自己的胸口,那里虽然有心跳的声音,却徒有其表,完全是冷的。
楚宴回到了这里,他才尝到了各种不同的滋味,仿佛这颗心脏重新活过来那样。
在这一刻,沈青阳惊觉——原来,我竟然对他是有感情的。
——我们不再是双修道侣了。
这小小的一句话,从楚宴嘴里说出口的时候,他感受到的是酸涩和疼痛。
沈青阳总是风轻云淡的表情破裂,他走到楚宴身边,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身体在微微发颤。
“青阳?”
虽然不喜别人靠近自己,可楚宴还是忍住了不适。
“在我身边,没人会对我这样的人付出真情。”
“怎么会呢?”楚宴微微咳嗽了一声,“你待人温和有礼,谦逊得体,他们也一定都重视着你。”
“不。”沈青阳哑着声音,“除了你,没人会”
只是这样纯粹的理由,就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这样的傻子,他再也没有看见过了。
沈青阳抱着楚宴,觉得怀里十分温暖。
他无比的眷念,又忍不住沉溺进去。
温暖仅存片刻,而下一秒,怀里的楚宴竟然又突兀的转换:“放开我。”
他听到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沈青阳才放开了楚宴,看向了他。
注视着他的,是一双毫无波动的眼睛。
沈青阳感受到了疼痛的滋味。
'精分转得这么快?不怕被沈青阳发现?'
'一直装乖乖的人格,就任他这样抱着我?'楚宴在心底冷笑一声,'做梦!'
系统打了个寒颤,宿主这次的程度已经不是皮了,可是蔫儿坏蔫儿坏的,坏到骨子里去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在对沈青阳使坏。
“沈青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这么关着我侮辱我,又什么意思?”
沈青阳放开了他,朝后退了一步。
正因为现在的心有多疼,沈青阳此刻才明白了方才的怀抱有多么甜。
“抱歉。”
这一刻,沈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