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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
黄天师涨红了脸,这对他简直就是羞辱。
他为什么没演算出来?
黄天师现在满脑子里是余念娘的话,他焦急的在帐篷里光着脚踱过踱去。对了,余念娘说过昨日傍晚的乌云接落日,他当时也没在意,只记得当时天上的晚霞特别漂亮,根本没在意其它的东西。
黄天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如果当时他多看两眼,说不定就能避过今夜的事,眼下最重要的事怎么向皇帝交代。可是事已至此,该考虑的是后续怎么补救?
黄天师立刻决定去见皇帝。直到这会儿他才觉得脚下凉凉的,滑滑的。
一看,帐篷内竟然已经进水了。
黄天师脸色一变,顾不得那么多,忙披上外衣,可他没有准备簔衣,于是便走到帐篷门口,冲着外面喊了一个侍卫过来。那侍卫戴着斗笠,披着簔衣,满脸是水的走了过来,他才一抬手向黄天师行礼,便觉得袖口里一凉,像有人端着盆子使劲儿往里倒水似的,那水直接顺着他的手臂迅速滑进衣衫里,将已经湿透的衣服再湿一遍。
“拿簑衣来,我要去见皇上。”黄天师绷着脸道。
侍卫虽全身滴着水,可不敢怠慢黄天师,忙回身去拿了簑衣和斗笠给黄天师,黄天师穿戴好后大步急匆匆的朝着皇帝的帐篷而去。可他没走多久,就感觉雨水顺着簑衣缝隙滑进的衣衫里,冰冰凉凉的像滴在他心头样。
什么是暴雨,那便是大而急骤,让人措手不及。
皇帝裹着被子坐在榻上,绷着脸看着帐篷中站着的卫鸿山三人斥问:“不是说没有雨吗,怎么又来暴雨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三人垂眸而立,均浑身湿透了。
皇帝拢紧了身上的被子,这一下雨怎么就变得很冷。他一脸烦躁:“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池郎宜和耿忠没说话,卫鸿山是此次出行的主要负责人,他只好站出来:“回皇上,现在雨太大,只能等到雨变小或者雨停后再起程。”
“那你说雨什么时候停?如果一直不停呢?万一停会儿,等到所有人都上路后又来暴雨怎么办?”皇帝冷着脸斜着卫鸿山。
卫鸿山头皮发麻:“不如请天道院的天师推算一番。”
说到这个皇帝心情更不好了。
“为什么今夜的暴雨天道院没有算出来?”
卫鸿山垂下眼皮子,他哪知道!
正在此时,黄天师来了。
此时他浑身已经湿透,脚上一双鞋也是泥泞不堪,衣角和裤边也到处溅了泥水,看起来十分狼狈。
可黄天师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因为刚才他在门口已经听到了皇帝的话。
于是,一进帐篷,黄天师立刻跪在地上,向皇帝告罪:“请皇上恕罪!夏日天气无常,夜色太黑,臣近两日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夜睡得早了些,竟没及时算出今夜有雨,扰了陛下清梦,没及时给卫将军和各位将领提醒,请陛下责罚!”
说得真轻巧。一句扰了陛下清梦,没提醒就将事情揭过,看看他们此时模样,包括外面的那些侍卫和车夫,穿着一身冷冰冰的湿衣服,站在外面任由雨水往身上灌。
耿忠和池朗宜冷冷的看了黄天师一眼。
黄天师的态度却让生气的皇帝心情缓和了一些。
因为池朗宜在扎营的时候便让所人在所有帐篷周围堆磊了泥石,小雨的话倒有作用,可暴雨雨水太冲,太多,很快就将帐篷周围的泥石冲散,然后水便慢慢流进了帐篷里。
皇帝的帐篷又比其它的帐篷防护工作做得更加牢固,所以,此时只有帐篷周围有一些湿湿的印迹,帐篷内还是挺干的。不过,地上越干,跪在上面越不如湿地松软。且黄天师因为穿着湿衣服,有些冷着颤抖。
皇帝一下就心软了:“天师快起来吧,地上凉。”然后让太监拿了衣服给黄天师披上。
黄天师喜极而泣,抹着眼角又跪下叩谢圣恩。态度恭敬极了。
皇帝已经不生气了,和谒的请黄天师起来。
卫鸿山见皇帝心情好了,脸上也跟着出现笑意。
而池朗宜和耿忠垂着眼皮子站在一旁,冷眼盯着前面地上。
第276章 信谁?(二合一)()
雨太大,只能等到雨停了再起程,这可苦了那些侍卫,浑身上下到处湿漉漉,雨水落在头盔上,滑到脸颊,顺着脖子流进衣衫内,每个人都跟水人似的。
皇帝盘腿坐在榻上,身上依然裹着被子,太监端来了刚熬好的银耳羹,一口下肚,皇帝顿时觉得浑身都热呼起来,人也一下有精神了,昏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他立刻将整碗银耳羹都喝下,然后在榻上躺了下来,吩咐太监:“雨停了的话就叫醒朕!”
太监端着碗恭敬的应声:“是。”他立在帐篷内站了一会儿,直到皇帝的呼吸变得绵长这才披上簑衣出了帐篷,吩咐帐外的两个侍卫好生守着,然后去了另一个帐篷。
此帐篷内住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太医院院使。太监将皇帝的情况复核一遍,犹豫道:“……也没听皇上说不舒服,不过,咱家总觉得皇上精力比前几日差了一些。”
院使每日都要替皇上号平安脉,自然清楚皇帝的情况。。
“天气炎热,热不疏导,今日恐怕又受了凉。”院使沉吟,想了想道:“不如我现在去替皇上号个脉,然后抓些药,熬好,等皇上醒了就可以喝了。”
“这样甚好。”太监忙道。
然后院使跟着太监去了皇帝的帐篷,号过脉后,院使开了方子,抓了药,便令人熬药去了。
而池朗宜等人从皇帝的帐篷内出来后便各司其职,黄天师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已经冷得瑟瑟发抖,他忙换了一身衣服,又让人熬了一碗姜汤喝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漆黑的雨夜中,挂在各处的灯笼大多被雨淋熄,只剩几盏昏暗的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照射在泥泞的地面上,两个穿着簑衣的,纤瘦的身影走在营地中,雨势甚大,她们却步履稳健,行走优雅,宛若雨中散步。
有侍卫好奇的问:“那是谁?这么大的雨还出来?”
知道的就道:“坤院的地师,这次特许跟着黄天师到避暑山庄去。而且是个女地师,咱们天朝迄今为止被天道院主动承认的第一个女地师!”
“哦!我知道这个女地师,听说曾经在太和殿上卜过卦,原来就是她啊?”
“正是她,虽是女子,却不同凡响!”
……
黄天师刚喝完姜汤正准备歇一会儿,就听侍卫来报:“坤院余地师求见黄天师。”
黄天师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他一听余念娘,就觉得没什么好事。他不耐烦的道:“她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侍卫道。
“算了,让她进来。”黄天师只好重新坐下,没再如往常一样随着自己的心情让她回去。
余念娘披着簑衣,带着五彩走了进来,两人均是一脸雨水,簑衣上滴下的水淋湿了脚下的土地,身下的裙角又湿又有泥。
“黄教习。”余念娘依着礼数行了礼。
黄天师淡淡的看着她,一脸疏离:“你有可事?”
“不知道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起程,卫将军有安排吗?”余念娘本也没多余的话和他说,直接问道。
黄天师眉头一挑,不答反问:“你有何事?”
“我觉得咱仪仗队应该趁着一会儿雨小后立刻起程。夏季天气炎热,太阳光将江河湖内水照射变成水蒸气上升空中,最后成云,组成云的小水滴或小冰晶受到气流顶托,不断上升,直到云层里,水滴,冰晶之间相互碰撞,体积变大,等到气流托不住这些水滴时就形成了雨!所以,不同地方,天气有所不同。如果快马加鞭赶路,说不定风来了的时候能躲过。”
黄天师愣愣听着余念娘的话,一脸茫然。这些匪夷所思的理论简直闻所未闻,他也觉得特别可笑,余念娘总爱用常人听不懂的话来解释她所做的一切。
就拿占卜来说,什么心算,什么一会儿天时地利,一会儿又要沾点龙气,真是一派胡言,可见心机之深。
黄天师眼神冷冷的看着余念娘:“暴雨起风乃是正常,你让皇上冒着雨赶路,可有想过皇上的身体是否沉受得住?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师,却三番四次顶撞天师,更何况我是你的教习,你态度不恭,回到坤院我会如实向大天师禀告……”
余念娘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天师。
这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五彩更是冷冷的盯着黄天师,若不是因为此时此地此情形不允许,她真想一掌劈了这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伪君子,真小人!
余念娘回到帐篷后立刻换了干衣服。
而黄天师在等余念娘离开后,躺在榻上却一直没睡着,反倒是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余念娘的话,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想不明白余念娘的推断是如何来的。
他又丢了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神不宁,卦相一直反复不准。
黄天师不安的在帐篷内走来走去。反反复复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先去看看皇帝醒没有。
等他到了皇帝的帐篷,这才发现皇帝早醒了,池朗宜竟也在。
看见黄天师,立在皇帝旁边的太监一喜:“哟,皇上正说要去请黄天师呢!”
黄天师眉眼一跳,忙恭敬行礼:“不知道皇上找微臣何事?”
“天师你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今夜又会否起风?什么时候起程合适?”太监看着黄天师和善的问道。
这话当然是代替皇帝问的了。
黄天师觉得此次出京是哪哪都不顺,不想什么就偏来什么。
他很快就在心中想好了怎么回答,恭敬的朝皇帝行了礼这才道:“因为今夜夜色实在太黑,雨夜自然有风,至于何时起程,臣觉得雨小了,或者等雨停了都可以起程!”
走或不走他都有提到,至于怎么选就是皇帝自己的事了!
黄天师心中为自己的机智得意。
“可是宁安候世子说雨后有大风,建议等雨小了就起程……”皇帝道,沉吟了一会儿,便对身旁的太监道:“去将卫将军和耿卿请来商量此事。”
很快,卫鸿山和耿忠就过来了。
卫鸿山建议:“等雨停了再走,这样安全些。大雨一般急骤且快,只要停了便该无事了。”
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黄天师心情一下好了许多。
而耿忠却道:“既然有大风,那就趁着小雨起程,免得天气有变!”
“耿大人此话差异。”黄天师淡淡看耿忠一眼道:“正因为担心天气反复无常,所以,最好确定雨停了再走才更安全。”
二对二,皇帝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看着池朗宜道:“宁安候世子是听谁说的雨后有大风?”
池朗宜抬眼:“臣偶然听余地师说的。”
黄天师一下看向池朗宜,余念娘竟然敢向他禀告之后,未得到他同意的情况下又去告诉了池朗宜?
他眯了眯眼睛,这个余念娘到底想干嘛?
而卫鸿山和耿忠也十分惊讶。
卫鸿山是惊讶余念娘什么时候和宁安候世子走得如此近了,这种事竟然不先来寻他,而是去找了池朗宜。而耿忠是惊讶素来不喜天道院,从不信玄术的宁安候世子竟然听信了一个地师的话!
相比较三人的惊诧,皇帝的反应就平淡许多了。
“就是那个新进的坤院地师,本朝唯一的一个女地师?”
池朗宜点头:“回皇上,是的。”
皇帝脸上露出笑容,他怎么把这个小地师给忘了,那也是有几分夫本事的。
于是,皇帝当即决定宣余念娘。
太监奉命而去,一刻钟后,余念娘来了。
“……半个时辰后雨便会停,但大风会紧随而来,半个时辰之后风停,半刻钟后又会风雨交加,那时仪仗队恐怕才刚上路,前面一段路程林深岩高。”走起来就不太安全。
帐篷内有片刻凝重。而黄天师满眼震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余念娘,之前她可不是这样对他说的?
阴险,狡诈,小人!
他拽紧手,十分愤怒!
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明显,帐篷内的人都发现了黄天师的异样,皇帝以为是黄天师惊讶于余念娘的推测,便问:“天师有何不同意见?”
黄天师这才惊觉自己表现太过,忙收敛心绪,脸上重新归于平静,认真的道:“回皇上,臣觉得余地师过于小题大作。外面漆黑一片,天气随时变幻,怎么可能能推算如此准确,但是皇上的安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