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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姬-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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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去园子里散步,你们当我瞧见了什么?!”

    众人见她说的神秘兮兮,不由好奇道,“见着什么了?”

    “陈家三少爷不知拐了哪家的千金在园子里幽会呢!”

    “不会吧?!今天可是陈老夫人千秋,他就是再也不至闹出这么大的丑事来吧?”

    “怎么不会?”那人嗤之以鼻,“早听说他们家这三少爷文不成武不就,成日只知道跟屋子里丫头们厮混只是想不到他竟能不着调到如斯地步。”

    “你这事儿确定真的?可别胡乱冤枉了人”

    “我亲眼见的还能有假?!”那妇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可眼瞧着陈夫人跟陈大人气势汹汹去园子里捉奸——”她说着忽然讳莫如深地捏着帕子笑起来,“哎吆吆,不说了不说了,光想起来都能羞死个人!”

    “到底怎么地了?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呀!”众人见她这般,越发来了兴趣,忙追问道。

    那人先是扭捏了一会,直到被众人央烦得不行,才掩着帕子笑道,“我也就那么远远儿瞧了一眼这俩人闹的那叫一个欢腾!我人离着还八丈远呢,都隐约能听着女的在屋里头尖叫!”说着不由压低声音,又绘声绘影描述了一番。

    “亏着还是尚书家的公子!”一人红着脸啐道,“我若生了这样的儿子,非打死他不可!”

    “谁说不是呢”

    “我看倒不尽然。”另一人不以为然道,“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我说,这女方怕也不是什么庄重体面的人儿!不然好人家的姑娘,谁做得出那暗通款曲的事来”

    其他众人听了,也不由都纷纷点头称是。

    更有人忍不住打探,“你当时既然在场,可听人说女方是哪家的千金?”

    “这我可说不好”那人闲闲一笑,却抬起头朝廖氏母女空置的座位上扫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不过你们瞧瞧在坐这些女孩哪一个许久不曾露面想来也是猜得到的吧”

    众人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脸上顿时露出个“原来如此”的神秘表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雷霆之怒() 
前头还大宴着宾客

    廖燕婉跟陈逸鸿只得被带到附近的延德馆正堂。

    大红色的袄裙凌乱地套在少女身上,那白皙的颈上还隐约可见几个鲜艳的红痕

    大老爷陈进扬只觉得脑门凸凸凸跳得厉害,他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声,“孽畜,还不给我跪下!”

    陈逸鸿本就吓得面如纸色,被他这么一吼更是猛地一个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

    可怜廖燕婉自小在家也是那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身子一软,便要昏厥过去。也好在身后的小丫头巧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才没摔到地上,可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地往下淌,只无力地倚在她身上掩面哭泣。

    大老爷见了更是心烦意乱得不行:一边恨她寡廉鲜耻跟自己儿子在花园厮混,另一边这事到底自家理亏,将来少不得还要给廖家一个交代,此刻也不好多说她什么,遂沉着脸挥了挥手,“先送表小姐下去休息!”

    几个丫头赶紧上前,跟巧月一道扶了廖燕婉出去。

    大老爷目光狠狠扫过地上衣衫不整的儿子,“畜生!给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陈逸鸿身子颤了几颤,抖着声道,“父亲求父亲息怒我跟表妹我们,我们只是碰巧”

    “碰巧?!”大老爷怒极反笑,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着陈逸鸿脑袋就砸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茶盏撞到陈逸鸿头上,又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陈逸鸿额上登时又鲜血冒出来。

    “你们碰巧大晚上在园子里相遇,碰巧一起滚到床上?你跟老子说是碰巧?!”大老爷越发怒不可遏,站起身上去就要揍他。

    “老爷,您且消消气啊老爷”大夫人虽也恨儿子不争气,糟蹋了自己侄女,可那到底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时候见他血流如注的模样,哪个母亲能不心疼?一边使了眼色让小丫头给陈逸鸿止血,一边上前拦住大老爷道,“这孽障虽可恨可恶,但您也得保重切莫为了这混账东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说着,又恨恨指着陈逸鸿,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竟做出这等下做事来!还不赶紧跟你老子认错!当真是想气死我们么?!”

    陈逸鸿早吓得瘫成一滩烂泥,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大老爷冷笑道,“我养了这么个不肖子,还有什么可保重的只早早地把我气死,才真如了他的心意!”因冷喝道,“给我拿棍子来!”

    身后几个小厮见状正要行动,却见大夫人朝他们暗暗摇了摇头,几人一时只怔怔现在原地,犹豫着不敢动手。

    大老爷见他们愣着不动,越发气得很了,臭骂道,“一个个都挺尸了不成?!上去给我把这孽障捆了,照死里打!”

    小厮们见这光景,也知道大老爷动了大怒,哪还顾得上大夫人怪不怪罪,忙把陈逸鸿绑了,按在凳子上打了起来。

    那板子打在皮肉上,发出一声声闷响陈逸鸿疼得不住哀嚎,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失声求饶,“父亲,父亲饶命啊父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经不住诱惑,被表妹引得做下那禽兽之事儿子真的知道错了父亲饶了儿子这一遭吧啊母亲母亲救救儿子啊”

    大老爷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对大夫人怒道,“你听听,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如今出了事,不但不知道反省检点,还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当真不枉你一番心血教养!”说完一脚踢倒个掌板的小厮,夺过板子狠狠就打起来。

    大夫人此刻早哭成个泪人儿,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哪里还在意陈逸鸿一番推诿是如何无赖无耻,只上前抱住大老爷的板子哭道,“老爷,都是妾身失职,养出这么个逆子来可如今事已至此,您就是打死他也于事无补何况今日还是老夫人千秋这孽障虽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气得母亲也不自在,岂不是咱们为人子女的大不孝啊老爷?!”

    大老爷冷笑一声,手下越发下了狠,“你也莫跟我说这话。我既生下这败坏门楣的畜生,早已是大不孝,索性今日就此把他打死,也算对我陈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大夫人一听,更是肝胆俱裂,只爬到陈逸鸿身上,泪水涟涟道,“老爷既如此说,我为人母的岂不更是罪大恶极?只求您待会千万莫要手下留情,只把我们娘俩双双打死了,阴曹地府还能互相有个依靠!”

    大老爷听妻子这般说话,心里不觉也有些于心不忍,想着往日夫妻和睦,便是连脸都不曾红过一次,又见陈逸鸿趴在凳子上气息奄奄,连那求饶的声音都已经发不出来遂心灰意冷地扔了手里的板子,无力地坐回到太师椅上,“慈母多败儿你就这样护着他吧!早晚有日咱们会叫这畜生活活气死!”

    大夫人呜呜哭着,眼见大老爷终于收了手,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再看儿子此刻早已是面如死灰,身下小裤上血渍森森,待扒了裤子一看,那大腿上或青或紫,早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不由更是悲从中来,抱着他痛哭道,“我不争气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你母亲怎么活啊”

    其他众人见了,也知这次大老爷出手怕是有些狠了,待大夫人精神稍平复些,忙上来七手八脚抬了陈逸鸿去偏厅,然后找人的找人,请大夫的请大夫的,慌慌张张乱成一团。正没开交处,忽听得外头一声怒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却是那廖燕婉之父,大夫人之弟廖云泽来了。

    大夫人与大老爷相视一望,也顾不得再伤心,忙拿帕子胡乱擦了脸上泪水,站起身,“云泽”

    廖云泽铁青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红了眼眶的廖夫人。

    他阴冷的目光狠狠地扫过众人,连应有的礼数都没有,只咬牙切齿道,“今天的事,还请姐姐姐夫务必给我们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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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分崩离析() 
前头的宴席热闹依旧,漫天的烟火照亮了大半个天际,整个陈府都笼罩在一片欢乐喜庆之中。

    苏谨晨独自回了敬自斋。

    院子里灯火通明,却静悄悄的。几个婆子坐在茶房里烤火闲聊,见她来了不由笑着迎出来,“姑娘怎么也这么早回来了二少爷刚进屋。”

    苏谨晨微微一怔,失神应了一声。

    檐下红灯高悬,照在少莹润如玉的小脸上,却苍白得好似透明一般。那婆子见了心下不禁暗奇,可到底不好多问,只静待着少女婉约倩影徐徐走进屋子,这才转身进了茶房。

    屋子里十分安静,并没有丫头在跟前伺候。

    陈逸斐静静地坐在罗汉床上喝茶。

    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地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俊秀也清冷。

    听到脚步声,他淡淡地转过头,“回来了?”

    “是,”苏谨晨轻轻吸了口气,含笑上前,“你早回来了么?”

    “也刚进屋”他放下茶盏,抬眼看了看她,忽然问,“你的耳环几时换了?”

    “哦,”苏谨晨一愣,旋即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笑道,“我想着那副耳环毕竟太贵重了便先收起来了。”

    陈逸斐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没再言语。

    “你现在觉着可好?”她小心翼翼问。“要奴婢去熬醒酒汤么?”

    “不必了。”陈逸斐疲惫地摆摆手,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好半天,才睁开眼缓缓道,“你刚才回来时,可曾听说家里今天出了些事情”

    那声音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传过来,带着深深的疲倦与无力。

    “出什么事儿了?”苏谨晨心里一疼,面上只瞪大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茫茫然看着他,“可十分要紧么?我刚才不小心在晴雨园睡着了,并不曾听说过什么”

    陈逸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看着她挑了挑眉,“晴雨园?”

    “是。”

    “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苏谨晨于是老实交代道,“今晚上婉小姐请奴婢过去帮忙修补件裘衣因奴婢在那里饮了点酒,回来便有些醉了幸亏巧月姑娘好心,扶了奴婢去晴雨园休息。”

    “那园子倒是许久不曾住过人了”他默默地听着,忽然开口道。

    “是啊,”苏谨晨笑了笑,“屋子里又黑又冷,要不是奴婢不小心睡着了,也不敢一个人在里头呆那么久”

    陈逸斐点了点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她脚下,“既是去了个废园子你脚上的花泥,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苏谨晨脸上笑容一滞,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身下——水红色的裙摆下微露出两只小巧的鞋尖,哪里有半分泥土的影子?!

    她垂着眼,双手扣紧了袖子上的海棠绣纹。

    “还不肯说么?!”那人的声音冷得好像在冰水里淬过,让苏谨晨不自主就打了个寒战。

    她微仰起眼两个人四目相对。

    从她决定让那两个贱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从她精心布置下天罗地网就从没有一刻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此时,在面对他一脸的冷漠与决绝,在看到他眼里明明几不可见却偏又无法忽视的受伤与愤怒时

    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

    或许不止在此刻早在她知道事情已经不可回头,甚至早在她决定把最好的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他心底又何尝不曾产生浓浓的悲伤与绝望?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纱罩里的蜡烛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在墙上投映出少女纤细柔弱的身影。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您是如何知道的?”终于,苏谨晨缓缓开口道。

    可话刚出口,她却忽然自嘲地笑了。

    明艳的笑容出现在少女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是触目惊心的美丽,好像乍然绽放的罂粟花,妖冶如毒。

    她垂首掩下眼底的水色,苦笑着摇头,“是奴婢问的蠢了。您是什么人呢又怎会看不透奴婢这些伎俩?”

    他紧紧地抿了抿唇,“今晚的风向便是灯笼真的被刮下来,也不可能落到院子的西北角”他目光阴冷地看着她,“那地方离屋子极远,却临近看戏的阁楼,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最容易被外人发现。”他一字一句道,“所以那火是你故意放的,就是为了把人引去,让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是不是?”

    苏谨晨咬了咬唇,“是,”她痛快地点头,“您说的,都对。”

    既然已经走到这步,她也没什么可保留的,他想知道,她就让他知道——她选了这条路,便早就料想到后果。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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