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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排除溺水,中毒、焚烧和勒死这几种死亡原因。”祭煜已经着手勘验现场了,“尸体只有下半身,上半身几乎全部被剁成了尸块,死者的头颅上没有明显伤痕。所以我认为,死者只有一种可能。”
“被砍死的。”我已经明白他想要说的意思了。
排除了其他死亡原因,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死者致死的原因,隐藏在这些尸块之中。凶手将死者杀害后,再将他分尸,致命伤就隐藏在那一块块的碎尸之中了。
“从伤口判断,和杀害那些孩子进行分尸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祭煜再次出声,给出了最有利的答案。
“什么?这个人,不是凶手吗?”管事儿的有点懵。“这可是按照霍汐姑娘你给出的条件找到的院子,难道死在这里的人不是杀害孩子们的凶手?反而。。。。。。”
“无论是死者死亡后被分尸的行为,还是死者与其他被分尸的孩子同样的伤口来判断,既然这一个死者和之前十一具孩童的尸骸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这一个死者,就绝对不可能是对孩子们的尸骸进行分尸的人。”我说。
“正是如此。”祭煜说,“只是目前还不能断定,这个死者和凶手的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管事儿的不理解。
“因为在之前的推断中,我们认为凶手独自完成杀人分尸弃尸的事情较难,可能存在帮凶。所以现在不能排除,死在这里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凶手的帮凶。”我说。
管事儿的目光在我和祭煜之间犹豫了一阵儿,“所以说,这个人可能是被凶手灭口的,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现在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因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凶手,那么作为帮凶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需要你派人到四周打听一下,看能不能确定这个死者的身份。”
“顺便需要问一下,平时有没有什么人经常在这里出入的,昨夜有没有人来过这里。”祭煜补充了一句。
“好,小的这就去办。”管事儿的虽有迟疑,不过机警得很,得了指使,便匆匆忙忙退出去办了。
“你觉得,他刚才在想什么。”祭煜不动声色,丝毫未有分心继续去忙他手下的活计,顺便说道。
想都不用想,“他一定是觉得,我们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了。”看了下房内的情况,“这样,你在这里查,我去那草棚里看看。”
“嗯,注意自己,你最近压力很大,所以乍一看到什么无法承受的,反应会过大。”祭煜不忘嘱咐。
“知道。”我也有所察觉。说罢,走出了房间,草棚前围着几个差人,这一次倒谁也没有主动去碰那草棚。
我很确定,那股腐败的血腥味是从这草棚里传出来的。但是这样看,草棚里却什么都没有。
草棚里有个架子,简单至极,可以一目了然。
我走到架子前,伸手指在架子上摸过。
这木头的颜色怪得很,似乎有些太深了。
我低头,在架子上嗅了一下,好重的一股腐臭味。。。。。。架子上只有薄薄地一层灰,不像是个空置了许久的棚子,按理说,应该不久前才有人擦过的。草棚里的土还潮着,我记得最后一次下雨,是我们在山上采完草药回到城里,第一次发现孩童尸骸并揭下告示的那天。算下来时隔也有将近半个月了,这几日太阳都不错,不可能土地上还潮成这样。
“各位,”我招呼那几位差人帮忙,“来帮个忙,把这里挖一下,小心点儿,下面可能有东西。”
第三百零九话 捍余的车()
“霍汐姑娘!”草棚里正热火朝天的挖掘着,这边管事儿的就带着一老汉走进了院子里来。
院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这位是苕老伯,”管事儿的先介绍了一下,又对苕老伯说,“苕老伯,这位是霍汐姑娘,负责查办这件案子的,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霍汐姑娘。”
“姑娘?”苕老伯有些不愿相信似的,还特意向管事儿的确认了一下,“姑娘靠谱么。”
“苕老伯该不会觉得,一个姑娘破不了案吧。”我也只得自嘲,明白他对我的看法全然只是因为性别。
“苕老伯,霍汐姑娘是大人委派查办此案的人,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管事儿的出来调解说。
“好吧。”苕老伯对我仍是有许多看法,叹了口气,才不得不接着说,“这。。。。。。此处住的人,叫捍余,是个屠户。”
屠户?!
“是这捍余是个好人,为人也挺好的,平时剩下点杂碎什么的,也都白送给乡里乡亲的。可是大人说,捍余被人杀了,这到底是什么人,把他杀了啊。”苕老伯问说。
“这捍余平时,是在街市上做生意吗?”我没办法回答他,所以只得继续问下去。
“是啊。”苕老伯说,“捍余平日就在街市上摆摊,多时是从人家里收些牲畜回来宰杀,也有人专门把捍余请到家里去,帮着宰杀一些家畜。捍余替人宰杀家畜收的便宜,人家也都乐意把一些吃不了的卖给他。捍余。。。。。。就,就是这个院子,他平时收回来的牲畜都是在自个儿家里宰杀的,成天早早出摊,天都黑了才回来,偶尔推着他那辆车运一些肉,就这样啊。”
这苕老伯所说的情况,和我们一开始对凶手的推测几乎一致。
可这捍余不应该是凶手啊,为什么他却符合了凶手的特征?
“这捍余,有妻儿吗?他平日都是一个人住的?”我问。
“早些年,捍余他爹娘在的时候,倒是给他娶过一个妻子,一家子过得倒也和睦,只是没两年,捍余他爹就病死了,从那以后,他娘对他媳妇是百般挑剔,觉得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的。他媳妇啊,不是宋国人,所以捍余他娘就挑理儿。老太太嘛,也是觉着老头儿死了以后自己孤单,怕这帮小的们不养她不理她,可她还一直找事儿。。。。。。但捍余他媳妇做的可是真够好的,那个大冬天的,捍余他娘说要吃鱼,闹要非要吃,可捍余被请到人家里宰杀牲畜去了啊。捍余他媳妇就到河里去抓鱼,都结了一层冰了,得把冰凿开才能抓鱼不是。可谁知道那冰结得本就不厚,这不,他媳妇就出事了,捞出来的时候早就没气儿了,这还怀着孩子呢。”苕老伯摇头叹气,可怜捍余一家的经历。
“所以,捍余的妻子,是为了给捍余的母亲抓鱼,大冬天掉进了冰窟窿里,被淹死了。”这结局是有点惨,可能老太太本身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所谓的存在感而对儿媳百般刁难,却不想落得这样的结局,儿媳妇被淹死,结果肚子里的孩子也遇难了。“那捍余和他母亲后来如何?”
“后来?”苕老伯诧异了下,一脸愤然,“你是问,捍余恨不恨他娘吧。”
我没接话,但是从这苕老伯的态度上,俨然已经得到了答案。
“捍余怎么能不恨他娘呢,但有什么办法,媳妇和孩子已经死了,就剩这一个娘了。捍余他媳妇死后没多久,刚好碰上战争,捍余就带着他娘逃难去了,一年多以后,战事平息,这城里的人才都回来,捍余也带着他娘回来了。只是,只是那时候捍余的娘就染上了重病,虽然回到了家里,可是也折腾了好一阵子,捍余这也做不了生意,就天天照顾他娘,算是把家里攒的那点家底都耗干净了。没办法,就到处借。起初吧,因为捍余之前对大家都挺好的,他人也勤快,大家瞧见他家有难处了,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也都借他一些。不过捍余他娘那病却始终不见好转,病了好几个月,天天得吃药,这。。。。。。大家也着实是帮不上了,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谁能顾得上谁啊,万一哪天再打起来。。。。。。”苕老伯叹了口气。“捍余他娘就病死了,等到捍余把他娘葬了以后,这街市上摆摊卖肉的屠户也多了,他的生意也不像从前那么好了。不过还算是最好的,但就是,日子清苦些呗。”
“那他没有再娶妻吗?”这死者后来竟是一个人过的?
“捍余有一条腿是废的,家里又欠了那么多的钱,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这样的人。”苕老伯说。
“捍余的腿是废的?”我匆忙回忆刚刚在房里看到过的尸体,那尸体被人腰斩,腰部以下应是还未来得及处理,但那两条腿,我记得是蜷着的,所以我刚才在房里的时候,认为捍余生前是跪着遇害的。
“是啊,捍余的右腿动不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他不是自己做了个车吗?也是因为他那腿,平时也背不了什么重物,可他做屠户的,动辄要扛大片的肉出摊,就只能做了个车,平时靠着那车运送东西。”苕老伯左右看了看,“诶?捍余那车呢?”
车。。。。。。我看向管事儿的。
“苕老伯,您说的车,是什么样子的?”管事儿的也不清楚,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应该并未看到什么车才对,所以当苕老伯提起捍余的车时,管事儿的也是一脸纳闷儿。
“一个轮子,木桩子做的,能推。”苕老伯已经尽全力在形容了,连说带比划,大概样子,像是个独轮推车。
“你们先赶到这里的时候,可有人见过苕老伯说的这辆车吗?”我发现管事儿的对于捍余的车一无所知,所以慎重向他确认了一遍。
“霍汐姑娘,早些时候过来,小的并未见这院中有这车。不过,等下小的再问问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车。”管事儿的果然没有见到。
第三百一十话 捍余是很好的人?()
“不管怎样,先请差人们按照苕老伯所说的,那辆车的样子寻找一下吧,顺便在城里发出告示询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那辆车。”人和车都对上号了,但是现在车却不见了,不能排除凶手在杀害了捍余的时候,将车带走了,那辆车很可能运送过碎尸包裹,所以有必要找到它。
“好。”管事儿的赶紧去做安排。
“苕老伯,捍余的腿是什么时候残废的,您清楚吗?”想来这会儿祭煜在里面勘验捍余的尸体,应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近一步证实,捍余的残疾是天生的,或许。。。。。。
“大概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吧。”苕老伯记得很清楚,“捍余为了救几个爬到树上下不来的孩子,把腿摔断了。当时。。。。。。当时是他成婚的第三年,也就是他爹刚死的那年。”
捍余的残疾不是天生的。。。。。。而且,他还是为了救人,才把腿摔断的。
“诶。”苕老伯叹气,“说来也是孩子们胡闹,好端端的非要爬到村口的那棵大树上去玩,当时也下起雨来了,又打雷,孩子们害怕啊,可越害怕就越下不来,谁能想到他们跑到树上去了。幸好捍余路过,把孩子们救了下来,但是他自己却把脚给摔断了。当时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把他媳妇给心疼坏了。孩子们的父母也对捍余千恩万谢的,可捍余却拒绝了村子里,大家提出要给他些帮助的事,捍余说啊,时值灾年,谁家攒点粮食也都不容易,谁知道哪天醒来又要打仗,这粮食都是救命的。他劝大家不要把粮食卖了,他自个儿的身子骨自个儿知道,休息几天就好了。可谁想到,他那条腿就这么废了。。。。。。”
腿摔断了,如果没能即使治疗,很容易落下残疾。更何况在腿断之后,如果第一时间没能做好紧急处理,后续都比较麻烦。
“这么说的话,捍余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看来先前的判断方向出现了偏差。
“可不是。”说到捍余的人品,苕老伯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着,“捍余在我们这儿,是出了名的大好人。这村子里可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说啊,他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很关心,你们一定要尽快把杀害捍余的凶手抓起来,让他为捍余抵命!”
这苕老伯越说越激动,引得周围忙碌的差人纷纷侧目。
“苕老伯,如果希望我们能尽快破案的话,那么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协助,好让我们尽快调查清楚命案的来龙去脉,好吗?你现在提供消息给我们,也是在帮捍余沉冤昭雪。”我劝他先平静下来,一听是在帮捍余,这苕老伯才不像刚才那样激动,我一边安抚,一边看向周围,让大家继续忙,转过头来才发现,祭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竟也从屋子里也探出头来关注着,见我向他点头确定无事,祭煜才放心回到屋子里继续检验尸体碎块。
“这捍余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诶。”苕老伯因捍余的死,显得极是痛心疾首,他今日不止一次叹气,那眼尾向下,瞳孔深处迷茫涣散,是真的在因为捍余的死在难过。等到心情起伏一阵过后,重新镇定下来,苕老伯说,“捍余他是个心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