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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人类皆敌（）
准备完成之后，四人从树木后面走出，径直走进了森民的部落之中。
看到有人类出现，村庄里的森民都有些瑟缩。
薇薇卡越众而出，微笑着对那些村民说道：“请拜上森民的姬巫女与扎尼塔，劳伦弗洛斯特领精灵骑士薇薇卡、伊瑟拉与士兵约纳斯、雅尼克前来拜访，带来了对昨日之事的回复。”
村民们迟疑了半晌，终于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那你们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这就去里面汇报。”
薇薇卡点头道：“那就拜托您了。”
说话的人似乎是没想到人类会如此有礼貌，怔了一下，这才转身向部落的中心跑去。剩下的森民则都藏在墙壁或者树木后面，悄悄的探头观望着四人。
“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人类都是一个样子，就算外表不一样，内心也没差的！”
“是凶手的同伴……”
“又要来杀戮了么？但是这次扎尼塔大人在，扎尼塔大人会守护我们的！”
“扎尼塔大人万岁！”
……
森民们的敌意相当明显。
这下交涉的时候可是要有点头疼了。
林岳东开始琢磨一旦事情有变，该怎么从森民的部落里杀出去。
有李轻岚在，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要是有个万一，或许就不得不舍弃薇薇卡和伊瑟拉了。届时回到冬寂城之后该怎么解释呢？将责任都推到薇薇卡和伊瑟拉身上？似乎不太可能啊……
他的逃脱计划琢磨到一半，两个森民中的姬巫女出现在四人面前，带着警惕的神色，身后还跟着十几条冰龙。
“扎尼塔大人与露茜妮大人请四位到中央部落相商，请不要作出带有敌意的举动。”其中一个姬巫女以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棒读一般的语调说道。
“感谢邀请。”薇薇卡稍微低下了头，“还请两位引路。”
两个姬巫女和十几条冰龙如同押送一般，将四个人引到森民们最中央的村落里。这个村子明显比周围遭到破坏的村子要大许多，中心的位置竖立着高大的石造祠堂，扎尼塔此时正趴在祠堂后面，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躯近处看上去格外可怕。
两个姬巫女将四人领到祠堂前面便停住脚步，示意四人入内。
四人鱼贯走了进去。祠堂里没有窗户，不过四周都点着高低不等的蜡烛，照的祠堂内部一片光亮。祠堂正中摆放着一尊扎尼塔塑像——还不到本尊的四分之一大——塑像下面，一个穿着华丽的仪式服装，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左右，有着一头翠绿色长发的少女端坐在那里，神情严肃。
少女的膝盖上，有一只小小的冰龙盘踞在那里，神态体貌与扎尼塔一般无二。
看到四个人进来，小扎尼塔开口道：“汝等，昨日方允诺，今日便已有结果，此等高效吾甚为欣赏。”
声音与昨日大扎尼塔的声音也完全一样。
薇薇卡有些迟疑：“扎尼塔大人，这是……”
扎尼塔答道：“精灵魔术而已，祠堂无能容纳吾之身躯，故以此种形态相见，毋庸在意，吾便是扎尼塔。汝等，调查结果如何？”
薇薇卡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扎尼塔大人，我们现已查明，破坏森民结界，强行侵略之人并非来自劳伦弗洛斯特领，而是来自魔王军。”
扎尼塔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多了几分疑惑：“魔王军？”
薇薇卡应道：“是，那是如今在大陆上掀起战乱的暴君，魔王所罗门所率领的军队，也是我们的敌人。”
扎尼塔摇了摇尾巴，有些困惑的说道：“所罗门？不曾听过。”
森民与外界很少交流，所以即便大陆上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他们也还是稀里糊涂。
薇薇卡介绍道：“所罗门是大陆已知的唯一……咳，是一个男性精灵使，与七十二柱精灵签订契约，实力深不可测。他仗着自己的强大实力，在大陆中部建立起国家，向周围侵攻，如今整个大陆都已陷入与他的战争之中，是名副其实的魔王。”
扎尼塔若有所思的说道：“战争啊……人类内战，吾并无兴趣。然汝指斥魔王军为破坏结界之罪魁，有何根据？”
薇薇卡得到李轻岚的教导，此刻便胸有成竹的说道：“证据自然是有的。雅尼克，将证据呈上来。”
林岳东依言向前，将一块断裂石碑和一团雪放在地上。
少女和扎尼塔先看向石碑，观察了一下之后，扎尼塔开口道：“结界之基石？”
薇薇卡答道：“是的。两位请看这里，石碑是被重锤一击打倒。这种石碑的材质我想两位也当明了，并不容易破坏，破坏者必定是实力强大的，精灵魔装为锤子的精灵使。”
扎尼塔问道：“然则如何？”
薇薇卡答道：“扎尼塔大人，精灵使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并不擅用这种重武器。但唯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隶属于魔王军的锤使阿摩司。破坏结界的人必定有她一个，那么其所属也就明了了。”
扎尼塔饶有兴趣的说道：“原来根据如此，倒也有些意思。只是此乃间接证据，不能直接证明。尚有他证否？”
薇薇卡指向脚印：“有。这是我们在结界外围一片雪地上发现的一个脚印。两位请看，脚印中清晰可见一个天使图案，也就是说留下脚印的人靴底有一个天使的图案，这是魔王军独有的，其他地方的人并没有这种样式的靴子。”
她说的很镇定，但背上已经有冷汗渗出。她在撒谎，魔王军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团脚印是林岳东用自己的力量精心制造的伪证。如果被扎尼塔发现的话，那就完蛋了。
不过扎尼塔看上去并未看穿，而是微微点头：“如此说来，或许真凶确是另有其人。露茜妮，汝意下如何？”
众人皆知森民的态度才是关键，因此全都看向了少女。
在众人的注视下，名为露茜妮的少女开口了，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内容却如寒冬般无情：“人类，真相究竟如何，吾辈并不感兴趣。人类皆是凶暴之存在，对森民有害无益。彼此互不接触则罢，既然人类向吾等出手，则吾等绝不坐以待毙。天下人类皆是人类，俱为吾等之敌！”
“什……”薇薇卡愣了一下，“露茜妮大人，您何出此言？我们劳伦弗洛斯特向来与森民相安无事，和魔王军是不一样的啊！”
“劳伦弗洛斯特之人类，魔王军之人类，于吾等而言并无不同，吾等无求于人类，人类却加害吾等，两族既不可共存，唯有一方毁灭为结局。尔等请回吧，两日后，扎尼塔必将莅临尔等之城池，将尔等彻底毁灭。唯有人类不在附近，吾辈才能安心。”露茜妮冷冷的说道。
薇薇卡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看来露茜妮是因为森民的遭遇，恨上了整个人类种族，只要森民附近没有人类就好，至于是哪边的人类她根本不在乎。
可问题是，魔王军远在奇利亚山脉另一侧，冬寂城却近在咫尺，露茜妮此举，只会危害到无辜的劳伦弗洛斯特民众啊！
薇薇卡努力说道：“露茜妮大人，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啊！真正的敌人是魔王军，我们应该是你们的盟友才……”
露茜妮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多言，吾辈绝不会以人类为盟友。尔等将吾辈的话带回给尔等的权力者，森民之侧不容人类，劝她早寻他处为上。”
“怎么可以……”
薇薇卡无计可施，眉头皱得如同一团疙瘩。冬寂城是建立在奇利亚山脉仅有的两条山脉南北通路的终点上，任何人若是想要进入劳伦弗洛斯特领，都必须经过冬寂城，这是领地里的唯一一道关卡。如果将冬寂城搬走，劳伦弗洛斯特领将处于无险可守的地步，在战争期间无疑是自寻死路。
看到薇薇卡语塞，林岳东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第三十八章 一个故事（）
听到林岳东开口，众人都转了过来。
“尔有何话讲？若是想要劝我回心转意，那便大可不言。”露茜妮问道。
“不不不，露茜妮大人，我只是想要给您和扎尼塔大人讲一个故事。”林岳东好整以暇的说道。
“故事？”露西妮和扎尼塔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是个很有趣的故事，还请两位听我慢慢道来。”
林岳东微微一笑，将他在路上构思的故事说了出来。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中有一群狼。他们共同生活，团结一致，以周围的动物为食，过着虽有些艰难，却很安定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有一只狮子从外面过来，趁着狼群主力出去捕食的机会，袭击了剩下的弱小的狼们。这些狼不是狮子的对手，因此死伤惨重。
“狼王回来之后看到这样的惨状，勃然大怒，决定带领狼群向狮子报复。恰好附近有另一只狮子经过，他便率领狼群冲了出去，经过一番苦斗之后将这只狮子杀死了。
“但是当狼群们得意洋洋的扛着这只狮子的尸体回到部落的时候，之前的那只狮子忽然冲了出来，趁着他们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时候将狼群全部咬死了。这便是我的故事了。”
露茜妮面露不豫之色：“尔想指斥吾辈为愚蠢之狼王吗？”
林岳东道：“不敢，在下只是想说，您的初衷虽然是好的，但如果实行的不当，也会带来糟糕的后果。劳伦弗洛斯特与森民并非敌对，倘若因您一己的偏见让双方拼到两败俱伤，那就只有最初的真凶魔王军得利了。露茜妮大人，你想要看到的是森民毁灭的未来吗？”
露茜妮有些迟疑。昨天数百只冰龙围攻冬寂城结果死伤惨重，她是知道的。冰龙的战力也并非无敌，与劳伦弗洛斯特领拼到两败俱伤，最后为人所趁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但她很快便说道：“虽然，有扎尼塔大人在，人类不堪一击。”
“你要那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林岳东笑了起来，“不妨告诉您，如今大陆上正在敌对的双方人类中，圣女使役的乃是剑精灵护界神艾斯特（Terminus Est），所罗门所用的则是以暗精灵雷斯蒂亚（Restia）为首的七十二柱精灵，实力绝不亚于扎尼塔大人。若您不信，只消问问扎尼塔大人即可。”
露茜妮向扎尼塔看去，果然扎尼塔面容严肃的说道：“蕾斯蒂亚者，吾并无自信胜之。若是遇到护界神，吾必败。吾实力虽强，却远非无敌。即使昨日之<；愚者>；，若其精灵使能发挥其全部威力，吾亦不敢轻言能胜。”
露茜妮犹豫起来。她一直以为有扎尼塔在，森林便可保安泰。可若是连扎尼塔都不是人类的对手，森民又岂能抗衡？若是两边开战，最后也是怕也难逃狼群之厄。
林岳东接着说道：“露茜妮大人，人类之中有句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意思是报复仅限于制造伤害者。如果无意义的波及其他，最后只能造成自己力量的衰弱，从而让真凶逍遥。”
露茜妮道：“但魔王军并未出现在此……”
“他们很快就会出现了。”林岳东指了指石碑，“刚才没有告诉您的是，打断这块石碑的阿摩司，是魔王军在军事方面的一位负责人。他既然出现在这，军队自然也就不远了。扎尼塔大人带领冰龙们离开奇利亚山脉到达冰华森林，等于在山脉中留出了一条坦途。魔王军本来就在山的另一端虎视眈眈，此刻多半已经抓住机会大举入侵了。”
““““什么？””””
此言一出，非但露茜妮和扎尼塔，连伊瑟拉和薇薇卡都惊讶起来。
“魔王军想要通过奇利亚山脉偷袭劳伦弗罗斯特领？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伊瑟拉赶紧问道。
“基于常理的判断而已。”林岳东解释道，“魔王军如果只是筹划破坏结界，嫁祸于劳伦弗洛斯特领，让森民和劳伦弗洛斯特两败俱伤的话，那么这计划也太过草率了。连过硬的证据都没有伪造一两个，也没安排任何后手，魔王军要是这个水平，那早该完蛋了。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打算调虎离山，调开奇利亚山脉的冰龙群，便可趁机瞒天过海，不知不觉的抵达冬寂城，趁着我们刚刚与森民战斗过防御力不足的机会，一举拿下冬寂城，进而征服劳伦弗洛斯特领。”
原本这只是他的猜想，不过既然伊瑟拉说破坏结界的很可能是魔王军西线第二负责人，那这就几乎要变成现实了。——副司令出门不带兵，怎么可能呢？
“原来尔仅靠猜测吗？”露茜妮不怎么相信的说道。
“猜测也会变成现实，扎尼塔大人手下不是有很多冰龙吗？派出几只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