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镡頔听出喜鸣话中为自己留下的余地,不由在头罩下咧嘴一笑马上说道:“既如此,可否请公主予一信物,他日见面在下当以信物为证,以免今日不便坦诚相见之憾。”
喜鸣听后不觉微怔,她向无佩戴饰物的习惯,身边除了几套换洗衣裳,几许路资,就只有铜镜耳环与翡翠喜鹊,还有那具巴掌大的千年寒铁弩机。
喜鸣想了一阵,终于从怀中摸出小小弩机,又从弩机中取下一支箭矢递到镡頔手上。
“公主……”边上的坚叔突然喊道。
喜鸣镡頔闻言都转头看着坚叔。
“公主,这弩机与箭矢皆是不可再造,公主今日已丢了两支,其余不可再随便予人。”坚叔继续说道。
坚叔虽然猜到镡樊二人不会无缘无故伸出援手,只是见镡頔如此得寸进尺,坚叔心中很是腻味。
镡頔接过箭矢时已觉触手冰寒,听了坚叔的话不由使劲掰了掰这比小指还细的箭矢。不想这小小箭矢竟是坚硬无比,以镡頔手上之力也无法将之掰动分毫。
“果然难得。”镡頔掰完后感叹道:“不过公主放心,他日再见之时,在下定会将这箭矢还与公主。”
“公子可是马上要回渔福镇?”坚叔见状不再多说,只是皱眉问道。
镡頔点点头,转头看着坚叔。
“如此有一事想要麻烦公子——公子可否在渔福镇放话,就说喜鸣公主在昨夜的打斗中已重伤不治而亡。”高穆歙将喜鸣的脱身之战放在众目睽睽的海风客栈,本意就是要演这出金蝉脱壳之戏,只是未想低估了韩谨方的实力,险些弄巧成拙,坚叔此时请镡頔帮忙放出消息,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镡頔闻言一怔,想想后不由笑道:“此计甚好,先生放心,在下不仅会在渔福镇放话,还保证将此消息传得天下皆知。”
坚叔虽然一直未摘下面罩,不过镡頔已从声音中听出坚叔人至中年,且话说得文雅,所以以先生呼之。
坚叔闻言点了点头,镡頔急着离开,见状马上转头对喜鸣拱手一礼,说道:“公主,若是再无他事,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两位公子慢走。”喜鸣拱手回了一礼。
哪知镡頔踏出半步又回过身来对喜鸣说道:“公主,在下往日言语上若有得罪之处,他日相见时还请公主见谅——告辞。”说完不等喜鸣答话,招呼樊武一声,两人很快消失在已淡开的夜色中。
喜鸣听得一阵茫然,不知此话何意。想了片刻,依旧毫无头绪,只好先放下,心想以后若是见了再问也不迟。
“这位姑娘,此地已无他人,可否过来大家认识一番?说来大家也不算陌生人。”
喜鸣被坚叔的话打断思绪,转头看时,只见坚叔已摘下蒙面头巾,蓝衫小姐也摘下头罩转过身来面向大家。
“喜鸣公主姑娘应该早已认得,我三人想必姑娘也认得,”坚叔已继续说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早在海风客栈混战时,蓝衫小姐已猜到坚叔三人身份,闻言也不否认,犹豫片刻后说道:“在下撒欢。”
喜鸣几人听了撒欢之名不由互望一眼,只是大家都是一脸茫然,可见都未听过撒欢之名。
坚叔见状不再多问,只客气说道:“今日之事多谢撒欢小姐与小福姑娘相助,小福姑娘之事大家都未曾想到,撒欢小姐还请节哀。”
撒欢闻言不禁又红了眼眶。
眼看就要天亮,坚叔不敢再耽误,见状马上继续说道:“敢问撒欢小姐想要如何安排小福姑娘身后事?”
喜鸣闻言感激地望了坚叔一眼,她竟未想到此事。
撒欢一直在为小福的死伤心难过,也未想过此事,闻言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作答。
喜鸣见状插话问道:“撒欢小姐,请问要将小福姑娘安葬在何处?小福姑娘家中可还有亲人?”
不想此话触到了撒欢心底的痛处,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黯然说道:“小福是孤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名虽主仆,实如姐妹。”说到此处,她心中又掠过一丝恨意,眼中却是一片心碎的空洞,“如今为救公主……”
喜鸣闻言愧疚之情再次油然而生,眼眶也跟着红了。
坚叔却听得眉头一皱,接过话说道:“撒欢小姐,天快亮了,若是被人找来,喜鸣公主怕是再难脱身,不过你也会惹上麻烦。”话说到如此份上,坚叔顿了顿才继续道:“既然小福姑娘已无家人,你看可否将小福姑娘就葬在此地——有海风海浪海鸥相伴,想来小福姑娘也不会孤单!”
第三十一章 聚散终有时(三)()
撒欢虽恨喜鸣,却不想惹恼高穆歙等人,她已听出坚叔话中的隐隐不快,于是抬手擦干眼泪,长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如此也好,小福泉下有知想必也会答应。”
“祥云,你陪撒欢小姐去找一处适合安葬小福姑娘之地。”见撒欢答应,坚叔马上转头吩咐祥云。
喜鸣张了张嘴,想要跟去,却被坚叔用眼神制止。
撒欢看了两人一眼,猜测这是坚叔要支使开自己,心中对喜鸣的怨恨更加深了。
祥云与撒欢走开后,坚叔才说道:“公主,你的伤也该包扎了,再拖下去只怕会留下后患。”
“啊,殿下的伤如何了?”坚叔的话倒是提醒了喜鸣高穆歙也是有伤在身,她几步窜到高穆歙面前,只见高穆歙坐在地上鞠着身子,神情萎靡,脸色灰白如死人。
喜鸣此时才知高穆歙竟伤得如此之重,不禁心里一沉,眼眶红红的喊了一声,“殿下……”
高穆歙见状微微笑道:“我的伤无碍,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倒是你,赶紧让坚叔帮你包扎才是,千万别留下后患。”
喜鸣看了高穆歙强撑出的笑脸,心中不由更加难过,只觉自己活着实在是个拖累,竟害得如此多人死伤……“啊,竟将此事忘了。”喜鸣突然想起一事。
高穆歙与坚叔闻声都好奇的看着喜鸣,只见喜鸣在身上摸索一阵,搜出一个做工精细的小木匣子。
喜鸣打开木匣取出一粒暗黑色药丸,递到高穆歙手上,“殿下,此药丸名赤灵,对治疗内伤甚有好处,还请殿下赶快服下。”
高穆歙看着眼睑上还挂着泪珠、脸上却已露出笑容的喜鸣,不由被逗得“呵呵”笑出了声。只是这一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引起一阵剧烈咳嗽。
坚叔见状赶紧在他背上轻拍两下,“公子,赶紧服下吧,不要误了公主的心意。”
“咳咳……坚叔,我真的无事……咳咳……”高穆歙边说边将药丸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阵后脱口惊讶说道:“南海赤灵芝,”他又仔细闻了闻,接着说道:“加鹿茸为主药,辅以上党人参、茱萸、地黄、龟壳等,有镇痛、护心肺、凝血、扶正固本之奇效,确是疗伤圣药。”
高穆歙硬挨一掌后,本已伤的不轻,只是事关喜鸣性命,情急之下他又硬挺了几场恶战,然后一路从渔福镇奔到此地,伤势已更重。这赤灵丸服下后,高穆歙只觉痛楚马上减轻许多,翻滚的气血也慢慢平复下来,整个人不由舒展开了些。
喜鸣见状稍感心安,好奇问道:“殿下通岐黄之术?”
高穆歙轻吁一口气,答道:“曾跟宫里的太医令学过一二。”
高穆歙说话时,喜鸣已将手中木匣放到高穆歙手上,“殿下,记得每日一粒。”
高穆歙本想推辞,只是见喜鸣神情坚决,他想了想也就收下了。
坚叔见高穆歙已精神许多,终于放下心来,马上又想起喜鸣的伤,“公主,你的伤也该包扎了。”
喜鸣这次终于不再乱动,乖乖坐在高穆歙边上任由坚叔为自己包扎肩上的伤。
“喜鸣,渔福镇你是不能再回了,天亮后你独自上路可有问题?”虽说镡頔已答应到渔福镇散出喜鸣重伤不治的消息,高穆歙还是有些担心。
“殿下放心,今后我再不会大意,也定然不会再有渔福镇之事发生。”为使高穆歙放心,喜鸣说的很是斩钉截铁。
喜鸣毕竟做过几年前军斥候,高穆歙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喜鸣闻言抬头看了看高穆歙,呐呐半天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殿下,有一事不知喜鸣当不当问?”
“何事不能问。”高穆歙笑道。
“殿下可知王上会如何处置郑国之事?”此事喜鸣在梦乡居时就想问,只是那时高穆歙始终冰冷的样子,她也不敢问。
高穆歙听后怔了怔,摇头答道:“我与坚叔祥云是五月初离开的凤歧,到如今尚未见过父王,不知父王会如何处置此事。”
“那,”喜鸣犹豫半天,还是继续问道,“殿下是王后独子,朝堂之上……”
喜鸣的话虽未说完,高穆歙却已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想到自己如今在凤歧的处境,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喜鸣。
“公主不知凤歧情形,如今天子正值壮年,诸王子少有上朝堂议政之机,殿下也不例外。”坚叔看出高穆歙的为难,插话说道。
喜鸣生于君王之家,虽不喜其间的权利争斗,却也是从小耳闻目染,听了坚叔的话已知高穆歙在凤歧并不得意,只是眼中还是忍不住浮上一抹失望之色。
高穆歙看着喜鸣一张尚显稚嫩的小脸上竟已有风霜之色,心中不由暗叹一声,问道:“离开渔福镇后,你打算去何处?”
“我想先去雍国商邑避一阵。”喜鸣不想高穆歙为难,赶紧抛开心中的失望。
“商邑,”高穆点头应道:“这些年雍国与郑国时有冲突,韩渊郑季的人应不敢在雍国大动干戈,你先去雍国避一阵也好。”
高穆歙想想后继续说道:“待渔福镇事了之后,我与坚叔就会回凤歧。商邑与凤歧离得近,若有消息我会尽快派人到商邑找你。”
喜鸣听后不由眼眶一红,站起身对着高穆歙深深一躬,“喜鸣谢殿下……”
黑礁石背后响起祥云与撒欢的声音,场中三人闻声都不再说话,只静待二人回来。
第三十二章 聚散终有时(四)()
祥云撒欢为小福选的墓地在一片小小斜坡上,勉强算得上靠山面海,不过在一片怪石嶙峋中已属难得的平整。
安葬好小福之后,五人站在墓前的空地上,坚叔问道:“撒欢小姐可要与我们一起回渔福镇?”
撒欢看了看高穆歙,答道:“我到镇上稍事休整后马上就要离开,高公子的伤不宜疾行,大家还是分头行事的好。”
喜鸣听后忍不住插话说道:“昨夜那些人可能还在镇上,撒欢小姐到镇上后定要小心才是。”
撒欢闻言点点头,应道:“谢公主关心,公主可还要回镇上?”
为小福找墓地时,撒欢已慢慢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想到以后还要利用喜鸣接近高穆歙,她已决定先将恨意压在心中。
“我不回镇上了。”喜鸣答道。
“以后若是有事,不知该到何处去找公主?”撒欢随口又问道。
坚叔听后暗想:来了,这撒欢出手救公主果然有目的。当下不等喜鸣说话,坚叔已插话答道:“撒欢小姐以后若是要找公主,可到王畿凤歧城中。”
撒欢闻言已明白坚叔不想让自己知晓喜鸣行踪,当下也不勉强,只点点头不再说话,坚叔喜鸣等人也不再说话。撒欢见状,转过身又在小福墓前拜了拜,她已打算离开。
坚叔看着撒欢的背影想了一阵,突然说道:“我看撒欢小姐到渔福镇当不是为了喜鸣公主与我家公子。”
撒欢闻言转过身来,应道:“我与小福只是路过渔福镇,碰巧遇见高公子与喜鸣公主。”
“既如此,还望撒欢小姐此去不要将我家公子与公主之事说出去才好。”
撒欢闻言转头对高穆歙躬身一揖,说道:“请高公子放心,撒欢此去定不会妄言公子之事。”
高穆歙拱手回了一礼,“谢撒欢小姐成全,高某定不会忘记撒欢小姐今日援手之恩——撒欢小姐官话说的很是纯正,不知撒欢小姐是哪国人?”
撒欢未想到高穆歙会突然发问,微怔后答道:“撒欢乃是姞国人。”
高穆歙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坚叔见状转过头叮嘱喜鸣道:“公主,天色已不早,你赶紧动身。只是此去凤歧路途遥远,那些追杀你的人必不会就此罢休,你路上定要小心才是。”
坚叔告诉撒欢可去凤歧找自己时,喜鸣已听出坚叔有戒备之心,此时自然也明白坚叔这话是说给撒欢听,当下拱手应道:“是,坚叔,喜鸣此去定会小心——坚叔、殿下、祥云、撒欢小姐,你们也请多保重。”
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