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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也是时常出入王府的一员。
白日里树木葱茏的王府后院,此时望去一片影影绰绰,好在喜鸣的眼睛已适应今夜浑浊的月色,抬眼即看见坚叔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等着她。
喜鸣走近后,坚叔拱手一揖,微笑道:“公主,渔福镇一别,可有好些日子了,公主可好?”
喜鸣一笑,回礼道:“有劳坚叔挂念,一切都好——坚叔可好?”
坚叔呵呵笑道:“我与殿下都好,殿下正在书房等着公主。”
喜鸣闻言不禁脱口问道:“二王子知我要来?”
坚叔笑道:“此番接公主来王府,皆是殿下安排。”
喜鸣心中更加疑惑,却未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跟着坚叔往园子深处走去。
王府书房里只有高穆歙一人,正就着烛光读书,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
书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然后传来坚叔的声音。
高穆歙抬头一看,坚叔正笑吟吟走进来,喜鸣跟在他身后。
高穆歙心中一喜,腾地站了起来,大步从书案后走到屋子中间才停了下来。
喜鸣见高穆歙身手敏捷,步履矫健,猜他伤势已好,再想到黑礁林初见高穆歙时的模样,不觉心头一热,鼻子一酸,两颗泪珠滚了下来。
喜鸣赶紧抬手擦干眼泪,几步走到高穆歙面前,深躬一揖,叫了声:“殿下……”
高穆歙闻声心中一松,灿然一笑,急急伸手扶起喜鸣,将她打量一番,方说道:“知你在凤歧到处乱闯,我和坚叔甚是担心,如今到了王府就好。”
坚叔看到喜鸣眼中浮起的疑惑,插话说道:“如今凤歧到处是韩渊郑季的人,殿下得知你在凤歧后,甚是担心。”
喜鸣闻言甚是愧疚,呐呐半天方说道:“我以为凤歧乃是天子脚下,韩渊郑季当不敢把我怎样,也就……”
高穆歙见状打断喜鸣的话,笑道:“如今到了王府就好,其他都无妨。”边说边拉着喜鸣坐下。
喜鸣却抬头又仔细看了看高穆歙的脸色,当初的灰败已退去,只还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看来确是好了。
高穆歙见喜鸣神色,已知她所想,不由笑道:“公主放心,我的伤已大好。”
喜鸣闻言方觉自己如此看着高穆歙实在不妥,脸上一热,赶紧坐下。好在她肤色黝黑,脸红也无人看得出,喜鸣不禁暗自庆幸。
第四十三章 统一战线(二)()
三人坐定后,喜鸣好奇问道:“殿下与坚叔怎知我来了凤歧?”
高穆歙看着喜鸣若明月般坦荡的眸子,其中的忧伤之色已淡了许多,人也比在渔福镇时精神许多,心中很是感慨:喜鸣到底与一般女儿家不同,心性坚强如松柏,虽说再难有比国破家亡更惨之事,然喜鸣并未就此颓唐下去,她已挺了过来。此时听到喜鸣问话,他忍不住笑道:“你今日住到长青客栈二楼的客房后,是否在窗口打量过王府?”
喜鸣点点头,恍然说道:“王府围墙后的大树上果然有人!整条长林街的动静果然都被他们收在眼里!”
坚叔闻言笑道:“公主聪慧,如此快就看透了其中诀窍。”
高穆歙笑着接道:“王府的护卫回禀说,有行迹可疑之人在长青客栈打望王府,说起衣着打扮时怎也未想到会是公主,直到护卫勾出样貌轮廓后,我和坚叔都吓了一跳,不知公主何时竟来了凤歧。”
喜鸣闻言不禁脸上一热,嘿嘿笑道:“我见王府围墙修得如此高,忍不住多打望了几眼。”
高穆歙了然的点点头,笑道:“你这身打扮与之前大不相同,若是走在街上猛然撞见,恍然间还真不易认出。”
高穆歙自回到凤歧后,紧皱的眉头就未松开过,然此时坐在书案后的高穆歙却是眉目舒展、笑意盈盈,坚叔看得一笑,插话问道:“公主此时冒险到凤歧,可是有事?”
听到坚叔的问话,高穆歙这才想起,看到如今平安的喜鸣,自己只顾着高兴,竟忘了喜鸣冒险到凤歧,定然是有事。
喜鸣听了坚叔的话却很是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此次到凤歧的目的。
坚叔和高穆歙都看出了喜鸣的为难,两人对望一眼,坚叔又说道:“公主有何事不妨先说出来,若有为难之处,大家可一起想办法。”
喜鸣想了想,说道:“殿下,坚叔,我在商邑时听到传闻,说是韩渊郑季意以徐国换取分封,只是太宰大人誓死反对,所以王上已将分封之事搁下了。我这次到凤歧,本是想请天子主持公道,还我郑氏郑国。”
高穆歙与坚叔听得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喜鸣见状心里已有底,于是接着说道:“只是今日我已在凤歧转了一天,听到坊间都在传,天子已铁了心要分封韩郑二人,以换取徐国大利。然后传闻还说,太宰大人昨日已醒,天子已去探望过太宰大人,分封之事只怕就在这几日了。事情既然已至此,我想的是,只怕见到天子也无甚用处了。”
坚叔闻言又转头看了看高穆歙,只见高穆歙正皱眉沉思,过了半响,高穆歙似下定决心,抬头问道:“公主,你是否已想好,定要从韩渊郑季手上夺回郑国?”
喜鸣看着已然是一脸肃穆的高穆歙,不由一怔,想了片刻答道:“我自是想要复我郑国,只是……”
高穆歙看喜鸣神情,已明白她话中之意,于是接着说道:“公主,以如今凤歧的情形,想要父王助你取回郑国,已是不可能之事。”
喜鸣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的怅然,只是很快又神色如常。
高穆歙看得不忍,只是他与喜鸣相交时日虽不长,却早已看出喜鸣性格坚韧,且善于审时度势,又聪慧过人,于是继续说道:“公主若真想要取回郑国,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喜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从长计议?该如何从长计议?
坚叔听到此处,却已明白高穆歙的意思,看到喜鸣茫然的样子,他温声插话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如今凤歧府库空虚,王上一心想要以分封韩郑二人,换取朝贡大利,自然也就不会助你取回郑国,若公主真有意取回郑国,确是要从长计议。”
喜鸣闻言想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殿下,坚叔,喜鸣该如何从长计议?”
高穆歙思忖片刻,答道:“公主想要夺回郑国,第一要的自是得力人手或兵马。不管是郑国国内仍然支持郑公者,或郑国外愿助公主一臂之力者,甚或公主自己组建兵马,这些都是公主可集聚之人马,只是这些皆非一朝一夕可成,所以公主定要有从长计议之心。”
高穆歙的意思,喜鸣已听明白,只是她向来游离在权利争斗之外,一时间还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坚叔看着喜鸣,微微一笑,接过高穆歙的话说道:“公主可有想过,在渔福镇遇险之时,为何会有许多人出手相助公主?这些人又为何要助公主?”
坚叔所说之事,喜鸣从渔福镇到商邑的路上一直在想,只是一直未想出其中缘由。
坚叔已继续说道:“公主切勿着急,如今这乱世,公主只要有心,这些人与事自然会一一显出真容,那时就是公主的成事之机。”
喜鸣听着坚叔的话,心中越发明了,终展出释然的笑颜。
高穆歙和坚叔见状,心知喜鸣已想透其中要紧之处,高穆歙又说道:“还有一事,如今郑国已被韩郑二人稳下来,人心已有归顺之意,至于那些谣言,只要分封之事一成,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所以韩郑二人的实力依然为五霸之首,如此下去,公主也难有复国之日。”
“所以公主第二要想的,应是如何削弱韩郑二人的实力,只是着手此事时,应以郑国不乱为上,如此公主将来夺回郑国时,才更易收回国人之心。”坚叔接着说道。
至此,喜鸣终有前路不再迷茫之感,补充说道:“成事所需财力也可在此过程中见机获取。”
高穆歙和坚叔听了后,都赞许的点点头,屋子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阵,高穆歙见喜鸣已无疑惑,且脸上已是释然的轻松,这才说起今日见喜鸣最要紧之事:“公主,如今凤歧到处是韩渊郑季的人,你住在客栈,我与坚叔实难放心,今夜起你就住到王府,蔡伯已备好了客房。”
喜鸣闻言不觉蒙了,愕然的看着高穆歙,见高穆歙一脸的不容置疑,她又转头看着坚叔,坚叔却是笑而不语。
喜鸣自出生起,就是天地宽的自在惯了,如今高穆歙的神情,与当年母亲准备管束她时一般无二。
喜鸣立马明白自己若是住进王府,此后只怕再不会有往日的自在,只是高穆歙到底是一片好意,她实在不知要如何将拒绝之话说出口,只好求助的望着坚叔。
哪知坚叔却笑了笑,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公主还是住到王府的好。蔡伯管理王府极严,你我住在王府之事,断不会传出去。再说,如今殿下正设法阻止韩渊郑季获封,公主住到府上,有事也可马上商量。”
坚叔所言虽然有理,喜鸣还是心有不甘,呐呐半天,说道:“只是我的行李还在长青客栈。”
“让祥云去帮你取来即可。”高穆歙答道。
坚叔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妥,祥云这一去,必然马上引来旁人的注目。”
高穆歙与喜鸣闻言,都转头望着坚叔,坚叔边想边继续说道:“公主在凤歧是生面孔,为免引来旁人注目,行李还是她自己去取的好。再说公主今日才到凤歧,且换了装扮后与往日大有不同,所以这一日一夜应不会有行踪暴露之虞。”
第四十四章 统一战线(三)()
樊武失了喜鸣踪迹后,遂决定去揽风阁找镡頔,意将看到喜鸣之事告知镡頔。毕竟喜鸣身份太过敏感,此时现身凤歧,绝非可等闲视之之事。
一年前,镡頔自与揽风阁清雅姑娘好上之后,每次到凤歧都住在这位清雅姑娘处。
樊武则有时与镡頔同住在揽风阁,有时却住在长青客栈。
此次镡頔与樊武到凤歧,所行之事重大且繁杂,为行事方便,两人分住在揽风阁与长青客栈。
清雅是揽风阁的红牌姑娘,独住在揽风阁后院里的一栋两层小楼里,还有两位专司的贴身丫鬟伺候。
樊武到清雅姑娘的房间后,只看到一个小丫鬟守在一楼待客厅中,另一位想是跟在自家姑娘身边伺候了。
小丫鬟告诉樊武,镡頔与清雅姑娘正在主楼包房与几位凤歧的富商巨贾饮酒作乐。因事情不急,樊武也就懒得去与那些人应酬,只安心在清雅房中等候镡頔归来。
樊武本以为镡頔等人起码要喝到半夜,哪知尚未到子时,清雅已拥着镡頔回到小楼。
樊武看着镡頔踉跄不稳的步伐,飘忽的眼神,心里在猜镡頔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说来难免沮丧,樊武也算是看着镡頔长大,然十多年过去,他依然分辨不出镡頔是真醉还是装醉。好在他为人实诚,片刻的沮丧过去后也就算了,然后该干啥还是干啥。
镡頔看到等在厅中的樊武,一把拨开清雅搀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手指在她白嫩的脸蛋上轻刮了一下,口齿不清的嬉笑道:“小雅,你看樊武都上门来请了,今夜我还是去长青客栈住的好,省得明日一大早樊武就上门催命,扰了我的小雅的好梦。”
此种情形清雅姑娘已非头一次见到,况且她是知情识趣的青楼红姑娘,更是迎来送往的高手,闻言眼中浮现出满满的留恋与不舍,然后方情意绵绵的将镡頔与樊武送离了揽风阁。
樊武并不知镡頔今夜打算住到长青客栈去,要不也不会到揽风阁来找他,不过樊武并未多问,只搀着镡頔往长青客栈走去。一路上镡頔好似昏睡过去了般,半句话也无。
夜色已深,长青客栈门口亮着的几盏风灯下,时有大醉之后尽兴而归的客人,间或也有如喜鸣般默然归来的客人。好在不管客人何时归来,客栈一楼大堂中永远都有伙计候着你。这些伙计再是知情识趣不过,半句多余的话也无,只会殷勤送上热水宵夜,铺好干净舒适的床铺,然后悄然告退。
喜鸣前脚刚跟着伙计踏上楼梯,樊武扶着镡頔也进了客栈大门。抬眼间,樊武只觉前面正上楼的背影有些眼熟,然后猛然醒悟过来:之前在夜市见到的喜鸣不正是如此装扮,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此时已有伙计上来帮忙搀扶镡頔,樊武不再盯着喜鸣的背影看,只用眼角余光挂着她,看她拐进了二楼走道。
樊武与镡頔自以行商身份行走天下以来,每年到凤歧至少两次,大多时候都住在长青客栈,两人对长青客栈的布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