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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成说,韩大人在信中说:‘郑国宫室已多年未修整过,好些地方都已破败不堪,如今正派人修葺。只是修葺所费三合土甚多,制三合土关键又是细砂,郑国所产细砂颗粒不均,然后让子成到商邑采买些好的细砂送回溢城。’老臣临走前,子成问老臣,天下何处出的细砂最好。”愝梁说的很细。
愝梁告退后,天子苦苦细思半日,终在太阳西斜之时,轻车简从往太宰府去了。
天子车驾一驶进太宰府,却被告知老边贤今日上午与三王子辩论了一阵“何为国之根基”后,因过于激动,又昏了过去。好在太医令来看过后,说是并无大碍,只需将养几日就好。
天子只好悻悻打道回宫,路上却好似想明白了老边贤之意,于是决意在沉心观望几日。天子心想,就算韩郑二人真要假戏真做,只怕也是要观望几日的。
傍晚时分,喜鸣坚叔与镡頔樊武又在凤歧城外碰面了。只是这次四人见面之处换到了白猗在城外的一处别庄。
“镡頔已将公主的意思送回雍国,也送给了苍茫盐场的车二场主,要等两方明日回信后,才知他们是否可影响到两国朝堂。”镡頔说道。
喜鸣闻言有些心急,说道:“如此一去一回,所费时日太多,只怕韩郑二人给凤歧的日子不会太多,再说,只怕天子也无耐心等的太久。”
镡頔听后想了片刻,问道:“公主,你可知雍国如今的朝局?”
喜鸣闻言疑惑的望着镡頔,不知镡頔所言何意。
镡頔见状只好继续说道:“雍国如今并非国君独掌朝政,反倒是丞相国尉与国君三足鼎立,共同把持朝政,如此一来,若是想要影响雍国朝局,需说动的并非国君一人,是要同时说动三方才可。”
喜鸣对中原各国情形知之甚少,此次逃亡路上虽听到些传闻,但对各国具体情形仍然所知有限,此时听到镡頔所言不禁一怔,随即脱口说道:“如此雍国岂不危矣,随时可能步上郑国后路。”
镡頔一怔,未想到喜鸣随口就道出了雍国眼下最大的隐忧,他不禁仔细打量了喜鸣两眼,面色也沉了下来,半天才说道:“所以想要影响雍国朝局并非易事。”
喜鸣从未见过镡頔如此严肃,闻言怔怔地看了镡頔半天才说道:“只是雍国如今就有大军驻扎在束薪河谷,只要稍有异动,马上可让郑国国内风声鹤唳,其威吓远大于隔着幽南山的吕国,这可如何是好?”
镡頔闻言想了半天,自语道:“若只是传些谣言,倒非难事。”话到此处,他又摇了摇头,继续自语道:“只是之前已有过诸侯出兵的谣言,这次若是又只有谣言,只怕已无甚用处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四人都陷入沉思,过了半响,喜鸣问道:“镡公子,你方能否影响雍国国君行事?”
镡頔闻言抬头疑惑的望着喜鸣。
喜鸣见状继续说道:“若实在无法同时说服三方,只要有雍国国君发声,同样可震动天下,让韩郑二人有急迫之感。”
“只是雍国兵马皆掌握在国尉采糈(xu)手中,若无采糈答应,国君如何做到佯装发兵。”镡頔问道。
“束薪河谷中,雍国大军的粮草兵马由何人筹集与运送?”喜鸣想了许久方问道。
“丞相陶甘。”镡頔答道。
喜鸣闻言脱口说道:“国尉把持兵事,丞相把持国政,两方却又不合,国君正好居中平衡,如此雍国才有了三方鼎足的局面吧。”
镡頔盯着喜鸣看了片刻,点头答道:“确是如此。”
“既然如此,”喜鸣边想边说道:“雍国国君可有亲自押送过粮草到束薪河谷军中?”
“只前年有过一次。”镡頔答道。
“雍国国内多久送一次粮草到军中?”喜鸣又问道。
“每月一次。”镡頔答道。
“那七月的粮草可送了?”喜鸣继续问道。
镡頔顿有恍然大悟之感:“按雍国惯例,每月下旬的前几日粮草就该筹集好,然后这两日就该启程送往军中了。”
坚叔听到此处,也有了恍然之感,不禁赞许的点了点头。
“此次的粮草只要由雍国国君亲自押送,余下的就看我们如何做了。”镡頔继续说道。
喜鸣点点头,应道:“确是如此,只是这次送的粮草若是比往月多,更易让韩渊郑季深信不疑。”
樊武也已恍然,插话说道:“想要三方一起答应佯装出兵郑国实属艰难,但要君上押送一次粮草到束薪河谷军中,却非难事。”
镡頔点点头,赞许说道:“此计甚好。”
樊武却还有一事不明,不禁疑惑问道:“就算君上亲自押送粮草至军中,郑国为何就会相信这是雍国要出兵郑国。”
镡頔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闻言大力拍了拍樊武的肩膀,说道:“余下就看你我如何行事了。”话到此处,镡頔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还有公主坚叔如何行事了。”
至此,众人皆有如释重负之感。
“只是,吕国那边又该如何是好?”樊武问道。
镡頔又拍了樊武一把,答道:“吕国甚至连兵马都可不动,只要做出为出兵正大量筹集粮草的样子即可。”
第六十章 都是栋梁之才(一)()
昨日午时,愝梁二进王宫大书房,将子成的话带给天子后,就一直耐心等着天子去见老边贤的消息。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愝梁傍晚就收到天子去太宰府的消息。只是传话的人说,天子一踏进太宰府大门就被婉拒了,并未见到老边贤。愝梁听得心中“咯噔”一声,暗想:老边贤这又是何意?
天子既然被老边贤拒了,愝梁想的是天子必定会再次找自己相商,于是今日一大早就让老总管留意宫里是否有人到少宰府传话。
愝梁未想到的是,不仅早上未接到天子召见的诏书,当日朝会后,天子也丝毫未有要单独召见他的意思。
愝梁糊涂了,不仅如此,次日,天子依旧未有召见他的意思,天子也未有再去探望老太宰的意思。
愝梁很想去问问高穆战,天子到底是何意,只是这两日,高穆战与冰瓷姑娘越发火热了,好似早已将此事忘了。
就在愝梁坐立难安之时,雍国国君秦碫筹集了大批粮草,正亲自押往束薪河谷雍国大军军中的消息,在吕国都城少方,沸沸扬扬的传开了。据传这些消息的人说,雍国早就有将郑国大军赶到大河东岸的意思,如今正准备趁着郑国内乱、人心不稳之时,对郑国开战。
此消息先在少方传开,很快就传到了凤歧和溢城。
愝梁收到消息时,不禁傻了眼。他当然知道此消息如果是真,在郑国会引发的后果。
更让愝梁心惊的是,上午他刚收到雍国备战郑国的消息,下午就收到吕国也在备战郑国的消息,夹杂其间的还有一则消息是,天子要郑国增纳精铁为供,才会答应分封韩郑二人为诸侯。
愝梁想不通的是,天子要韩郑二人增纳精铁之事,一直是各方在暗中较量,并未宣之于众,为何却在此时传得天下人人皆知?
韩谨比子成先一步收到从少方传出的雍国备战郑国的消息。
韩谨正疑惑时,消息已在凤歧传开,并传到了溢城,同时传到的还有吕国也开始备战郑国的消息。
让韩谨甚感不安的是,这两则消息与之前在溢城传出的谣言不同,皆是言之凿凿、确有其事。
子成收到这几则消息时,恍然明白了为何自从那日见过愝梁之后,这两日凤歧再无与分封有关的消息传出,看来天子等人都是在等雍国与吕国备战郑国的消息。
韩谨与子成虽同在凤歧,除非情非得已,两人并不见面,眼下就到了情非得已的时候。
说来自韩谨到凤歧后,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还是韩谨刚到凤歧,带来韩渊以徐国换取分封的指令时。
郑国驻凤歧的驿馆,子成宽大奢华的房间中,韩谨一脸漠然,子成则是愁眉不展。
“老边贤与己虞两人,与雍国吕国向无瓜葛,所以此事应该不是二人所为。”子成蹙眉说道。
“五王子与愝梁一方,向来也与雍国吕国无瓜葛,所以应该也不是他们所为。”子成等了片刻,见韩谨无话,又说道。
韩谨正在房中踱来踱去,闻言停了下来,问道:“如今凤歧城中,除了这两方为分封两位大人之事闹得不可开交,还有何人参与其中?”
“要说凤歧庙堂如今最有权势、最能影响到天子的,也就这两方,且两方一直不合,也并不只是为两位大人分封之事。”子成答道。
“那二王子高穆歙如何说,此人可是大安唯一嫡子,且向来与五王子有嫌隙。”韩谨又问道。
子成闻言摇摇头,说道:“应该与他无关——这二王子向来对庙堂之事并不热衷,不仅与愝梁等人少有往来,就连与他有师生情分的边贤也来往不多,更别说各诸侯国了,况且自王后死了之后,天子也与他生分了。”
韩谨听了后,半天无话,又开始在房中踱来踱去,好一阵才说道:“也许此事并非老边贤与那二王子所为,只是两人却知晓些内幕。”
“哦,此话如何说?”子成听后大感疑惑,不由问道。
“子成可还记得,当日天子听了愝梁从你处带回的消息,稍晚就去了太宰府,如此看来,天子当是真的急了。只是老边贤却以病重为由,拒不与天子相见,天子只好郁郁回宫。只是此后天子却好似换了个人,再不担心丞相大人的动作——你不觉此事有些蹊跷?”韩谨问道。
子成想了片刻,说道:“韩大人是说,老边贤与天子那时已知雍国与吕国很快会备战郑国?”
韩谨点点头,接着说道:“要不如何说得过去天子的异常。”
子成闻言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也是。”
“还有,那日老边贤拒见天子前,是因何事病情突然加重?”韩谨继续说道。
“因与三王子高穆泽的争论。”子成心中已有些了然。
“三王子去见老边贤之前,先见了何人?”韩谨继续问道。
“二王子高穆歙。”至此,子成已全然明白韩谨之意,不过他心中却有了更多疑惑:“若不是这两人所为,那又是何人所为?再说,要让雍吕两国同时答应备战郑国,可并非容易之事。”
韩谨闻言不觉缩了缩瞳孔,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答道:“我倒是想到一人。”
“哦,何人?”子成诧异问道。
“在渔福镇逃脱的喜鸣公主。当日我就奇怪,为何会有如此多人出手救她,且都是高手。”韩谨说着眼中寒光已是更甚。
“是她——她在凤歧?”子成大感意外。
“冰瓷首演之夜,我在揽风阁看到一人,甚似这喜鸣公主。这几日我一直在查她下落,只是一直没有消息。看来也许该多盯着二王府了。”韩谨答道。
子成想了片刻,说道:“韩大人,何时开始对付那老边贤?说来要不是此人从中作梗,天子早封了两位大人,又何来今日之事。”
“看来确是该加紧了。”韩谨又恢复了惯常的漠然。
第六十一章 都是栋梁之才(二)()
自从揽风阁首演受了些惊吓后,虽有大安五王子高穆战的百般呵护,冰瓷姑娘依旧恹恹的,好在并未耽搁每夜在揽风阁的献艺,却也再提不起心思做别的事。
今日一大早,冰瓷姑娘就被窗外的滴答雨声吵醒。睁眼一看,窗外的七叶树枝正在风雨中东摇西晃,一阵凉风夹杂着些许雨丝飘进房中,多日的闷热竟一扫而空。冰瓷姑娘不觉精神一阵,翻身就下了床。
用过早饭,窗外的风雨已经停了一阵,只是太阳竟依旧躲在厚厚的云层中,在这酷热的七月,凤歧终有了凉爽的一日。
大概是夏日里难得有如此凉爽之时,今日上午,凤歧街头的车马行人竟比往日多了许多。
长林街南口出去不远的太宰府大门,此时来了辆典雅华贵的马车,拉车的两匹白色马儿异常俊美。
太宰府门口的守门小厮,各式华贵车马早见的多了,见到两匹马儿时仍然看得暗自咂舌。
马车上先下来一位衣饰华丽的年轻姑娘,守门小厮不觉看得痴了,如此美人实在罕见。
美人下车后,将太宰府打量两眼,转身冲着车里说道:“姑娘,太宰府到了,请姑娘下车。”
车里传出轻轻一声犹如天籁般的“嗯”,然后守门小厮就看到一位着月色衣衫的年轻姑娘下了车。
一瞬间,守门小厮只觉自己的魂魄已飞到九霄云外,竟看到了天上的神仙,凡间是定然不会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