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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女儿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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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仲秋时节,天高气爽,坚叔莲姑闻听喜鸣等人要进深山猎虎豹也就答应了同行。

    喜鸣几人叽喳着走在前,坚叔莲姑倒底沉稳些,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跟在四人身后。

    “公主,那虎豹可不是好猎的,真遇到时你可别怪自己少生两条腿,那时我可顾不上你。”镡頔悠哉说道。

    “说得好像你真猎到过似的。”喜鸣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抬眼看了看前面越发陡峭的山岩,更加密集的林木,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我们辰时出门,眼下已是巳时,还要多久才可遇见虎豹。”

    “我就说,这秋高气爽的好时节,獐子野兔肥美不已,为何非要去猎那虎豹。”樊武说着咽了口口水。

    喜鸣也听得咽了口口水,“要不先打几只野兔解解馋——撒欢小姐,镡兄人虽不咋样,不过烤的野味可是酥脆香嫩至极。”

    “就是——撒欢小姐,你要是尝了我家公子烤的野味,包你日后想起口水直流。”樊武也说道。

    撒欢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转眼去看镡頔。

    “你们两个,什么叫人不咋样——撒欢小姐,你别听他二人胡说,他二人是不敢再往山林深处走,所以在这东拉西扯——不过我烤的野味确实吃过的人都说好。”

    “镡公子,此处离山庄已有些远,再往山里走,若是凤岐有急信只怕不及回应。”坚叔在后面插话说道。

    “啊,坚叔说的是。”喜鸣马上应道,“不如大家先在这附近看看是否有虎豹的踪迹,若是有自然最好,若是无,打些其他猎物也好。”

    “好,坚叔莲姑先在此歇歇,我四人分两路先在周遭看看。”樊武马上应道。“公主,我与你一路,公子与撒欢小姐一路,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半个时辰后,四人分头回到坚叔莲姑歇息处,撒欢已没了先前的拘谨,与镡頔有说有笑,两人猎到两只野兔。樊武喜鸣收获颇丰,不仅猎到野兔,还捕到獐子山羊各一只。

    “镡兄,你们可有寻到虎豹踪迹?”喜鸣问道。

    镡頔摇摇头,“我们可能走错了地方——此处小兽不多,虎豹等猛兽的踪迹更是难觅——下次若是再想来猎猛兽,定要找白兄问清这山中情形才是。”

    “我与樊武虽未寻到虎豹踪迹,不过却看到几堆狼粪——那狼粪已干的可做柴禾,应是许久前的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鹿死谁手(二十二)() 
撒欢喜鸣樊武忙着整理出一块空地,又砍下几根腿粗的树枝搭好烤架,还捡来许多枯枝堆在烤架边上。坚叔围着一堆干树叶在点火。镡頔则忙着收拾野味,莲姑帮其打下手。

    莲姑细细将山羊的五脏六腑理出,又打理干净,捡几张硕大的树叶包好,说道:“这些晚上回庄后可炖煮,加些香菜,拌以青椒,甚是美味。”

    “莲姑定是厨艺高手,那我今日可是献丑了。”镡頔笑道。

    “也说不上什么高手不高手,”莲姑有些感叹,“只是年轻时常年在外,有时在山中一蹲就是十天半月,整日就着溪水啃那干饼干肉,嘴里苦得慌,有时会偷空打些野味解解馋罢了。”

    “整日清水就干饼干肉,那日子不说也罢——前些年,有次我与白兄送批盐货进大漠深处,一路上就只有清水与干肉干饼,才不过七八日,我二人已吃的骂老天——呵呵,要不是凤岐国府愿出大价钱买那批大漠战马,我二人早就掉头回中原了。”

    莲姑听得一愣,问道:“镡公子所谓白兄可是这白庄的主人?也就是常与公子在揽玉阁聚酒言欢的那位白猗大商?”

    “正是——白兄喜猎猛兽,所以早些年建了这白氏别庄——这些年白兄生意越发红火,已少来这别庄,倒是我与樊武每次到凤岐都要来这别庄逗留些日子。”

    “这位白庄主人可是凤岐官商?”莲姑又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白兄与我不同,我向来不喜作官家买卖,白兄却专喜与官家来往。”

    莲姑点点头,沉吟一阵继续问道:“镡公子这位白兄与大漠中各位头领相熟?”

    “买卖做得久了,自然也就熟了。”镡頔笑道,“大漠要盐,要布,要铁器,白兄正好有货,大漠要多少有多少。大漠出的战马又恰好是中原所需,且多多益善,如此两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镡頔说的轻松,莲姑却知此两件事在当世之难,就算不是难于上青天,比之也差得不远了。

    自大安建朝以来,盐铁皆是各国国府独营,镡頔却说大漠要多少这白猗就可拿出多少。再有,大漠是当世出产战马最多之地,各国皆有无大漠战马不成骑战之说,且大漠战马还是当世最好的战马;早年大漠中原和睦之时,大漠各族还愿将战马卖给中原各国,那时战马不算紧缺;不过近百年来,大漠各族与相邻的雍国郑国姞国龌蹉不断,除了用战马与各国换取大漠必须的盐铁等财货,大漠各族再不愿将战马卖到中原——按镡頔话中的意思,这白猗却是同时手握盐铁与大漠战马,实在是当世不可多得之实力大商!

    莲姑还在想镡頔刚才这番话,镡頔已继续说道:“……我与白兄还是因盐之事相识……”

    “镡公子,你这白兄如此神通广大,怎会中原商道上从未听过他的大名?”

    镡頔“嘿嘿”笑了两声,应道:“莲姑也知,这盐铁战马皆是不可为外人道之物,所以白兄与我一般,大家闷声发财,呵呵……闷声发财……”

    莲姑被镡頔逗得笑了起来,想想后笑道:“不过今日镡兄弟在我面前说了这许多,岂不有违白庄主人闷声发财之道?”

    莲姑话中已将镡公子改称为镡兄弟,镡頔自然听出其中意味,当下“呵呵”笑道:“镡頔到底年轻,任事皆瞒不过莲姑——其实今日镡頔说如此多,是代白兄有一事想要相求莲姑与撒欢小姐。”

    莲姑听后“呵呵”笑了笑,未言声。

    镡頔继续说道:“白兄近日接到一笔大买卖,对方要货精铁,只是白兄以前的精铁货源皆是走的郑国门路,眼下郑国的情形莲姑也知,这条路也就断了——白兄说起此事时,我想起公主曾说过莲姑与撒欢小姐是姞国人。公主虽未明言莲姑与撒欢小姐身份,不过与两位共谋几次事后,镡頔心知莲姑与撒欢小姐在姞国定非一般国人,就与白兄说起了两位——呵呵,我这白兄果然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一听在下所言,当即断定莲姑与撒欢小姐在姞国定非凡人,当时就托在下来问问莲姑,能否帮他在姞国搞到这批精铁——按照商道惯例,事成之后,白兄定有重谢——不过我与白兄说了,莲姑非是想要他重谢之人……”

    莲姑听到此又笑了笑,未理镡頔的奉承,只问道:“白庄主人这次的精铁想要卖到何处?”

    “白兄的大多买卖皆在凤岐国府与大漠,不过在别处也会有些零散买卖——这次的精铁,白兄说买家要求不能对外说其身份,所以他不便透漏——莲姑也知,商道最要紧的就是商誉,白兄如此说了,我自然不便追问。”

    莲姑了然的点点头,想了一阵说道:“白庄主人想要在姞国拿精铁之事,我是无能为力,不过我在姞国也认得一些人,倒是可以帮他问问,也算是谢其这两日的款待之恩。”

    镡頔闻言大喜,赶紧起身躬身拱手笑道:“莲姑实在客气——镡頔在此先代白兄谢过莲姑。”

    喜鸣人在远处捡柴禾,眼睛却时不时的瞟两眼镡頔莲姑这边。

    昨夜镡頔樊武到白氏别庄与莲姑撒欢打过招呼后,随即就找喜鸣说白猗之事。

    喜鸣的意思,莲姑撒欢帮过自己,未经两人答应,自己不能将两人之事告知镡頔;同理,镡頔樊武的事自己也不会告知莲姑撒欢;不过自己可设法将两方聚在一起,让镡頔有机会与莲姑撒欢进一步结交,进而为白猗牵线至姞国;至于莲姑撒欢是否愿与镡頔樊武走的更近,则只有看镡頔自己能否打动二人了。

    镡頔对喜鸣之言自然无异议,这才有了今日这场远猎。

    此时,喜鸣看到那边的情形,心知镡頔的事情应该已有进展,当即马上跑过去嚷道:“镡兄,那些兔子獐子你可腌好?我与撒欢小姐还有樊武已捡了许多柴火,坚叔也已将火点好,就等你了,你可快些。”

    莲姑看了喜鸣一眼,笑道:“公主来得不早不晚,恰是时候,我与镡兄弟正好将这些兔子獐子打理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鹿死谁手(二十三)() 
众人围着烤架,镡頔樊武在翻转穿着猎物的木棍,莲姑时不时再撒上些盐粒胡椒,坚叔撒欢在添加柴火,喜鸣拿着匕首拨弄一下兔子,又拨弄一下獐子,嘴里则念叨着:“撒欢小姐,香吧!”

    “嗯,是香。”撒欢笑道。

    “就是半天不熟,等的人心急。”喜鸣嘟着嘴抱怨道,“我已饿得不行了。”

    “公主,这还没到午时,我看你不是饿了,是馋了才对。”镡頔悠哉的接话说道。

    喜鸣给了镡頔一个白眼,未理他,继续用匕首拨弄着野兔獐子,想要找一块先熟的下手。

    莲姑拍拍手,宣告最后一次佐料上好,就等着熟了开吃。

    “莲姑,你塞进山里红的这两只闻着香甜,与镡兄做的香辛又是不同。”喜鸣乐呵呵的说道。

    “公主若是喜欢,下次再做些别的——公主今后可是打算一直留在凤岐?”莲姑今日也是心情大好,她已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如此轻松惬意过了。

    喜鸣一怔,缩回手臂,随即有片刻的失神,之后脸上浮起一丝抑制不住的淡淡哀伤,“近日我想去一趟茝阳——听说荆国公的病势越发重了,此去茝阳若能与绮络见上一面也好。”

    在座皆是玲珑剔透之人,闻言瞬间明了喜鸣的心思。莲姑最后一句问话实则在无意间说出了喜鸣已是无国无家可归之事。喜鸣话中的意思则是荆国公病逝后,若是绮络要陪葬,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位至亲也将死去;至于子瑜公子,到现在也是音讯全无,谁知是否还活着。

    一时间大家都不想再说话,只默默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场中沉寂下来。

    过了好一阵,镡頔突然问道:“公主打算何时启程?”

    喜鸣微愣,清醒过来后应道:“奔雷军的人死了,眼下城中定然已是翻天覆地——我想等几日,若是殿下这边无事,我再出发。”

    镡頔莲姑闻言已知喜鸣话中的意思。前夜高穆歙的匆忙布置一看就是突发变故的临时起意,接着就是奔雷军追杀喜鸣,由此不难想到高穆歙的临时安排定然与高穆战有关。只是不想揽玉阁突然插上一脚,竟致奔雷军被全歼。只是高穆战并不知其中变故,想来应该会将这笔账全算在高穆歙头上。如此一来,凤岐城中又会掀起什么风浪谁也无法预知。

    镡頔听后想了想,继续说道:“昨日城中除了我们新散的谣传,街头巷尾议论的依旧是韩渊郑季分封之事,前夜那场打斗倒是无人提及,好似凤岐官府也不知死人之事。”

    “如此说来,五王府应该已将徐卫等人的死压了下来。”坚叔说着看了看喜鸣,“不过五殿下定然不会就此算了,此时朝中也不知如何了?”

    “这种朝堂上的争斗,许多时候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底下实则早已波涛汹涌。”莲姑突然感叹道。

    众人听得不由点头。

    过了片刻,镡頔又说道:“坚叔,我与樊武在城中还有些事,明日大早就要赶回凤岐,到时再打听打听。”

    “明日我与撒欢小姐也有事要回城一趟,我们也看看能否打探到一些消息。”莲姑接着说道。

    “那就明夜……最迟后夜大家在山庄再聚,如何?”镡頔看看众人,问道。

    “如此就谢过镡公子与莲姑,我留下来陪着公主,以防不测。”坚叔应道。

    ※※※※※

    昨日离开五王府后,愝梁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将喜鸣的事告知天子。今日早朝,愝梁还未想到要如何说。

    干脆见到王上再说,愝梁想着抬腿就往王宫大书房去了,中年内侍宣布散朝的余音还在大殿中萦绕。

    天子散朝后,惯例是到大书房处置政事,听到内侍传报愝梁求见,只点点头让愝梁进来。

    “愝爱卿有何事?”天子正打开一封竹简在看。

    “启禀我王,昨夜那郑国使臣子成到老臣府上辞行,说是今日就回溢城了,还说百万斤精铁已在筹集之中,十一月定会送至凤岐。”愝梁躬身拱手应道。

    天子听后抬头说道:“分封诏书已下,他一个郑国使臣也该离开凤岐了。”

    “我王所言极是。”愝梁顺着天子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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