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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臣妾倒是听王后提过几次——王后说,歙儿年纪已不小却一直不肯娶妻,每次她问起,歙儿只说是未遇见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其他却不愿多说。”
天子听后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句,“与众不同的女子——何为与众不同的女子?”
“王上,”羽夫人突然面露喜色,“这凤岐城中王公贵族家的小姐歙儿早已见的多了,自然不觉有何与众不同之处。不过这些年歙儿时常在外游历,你说他会否是在外遇到了心仪女子,只是该女子可能不宜天家,所以歙儿不敢说与王上王后知晓?”
天子闻言一愣,片刻后自语道:“不宜天家的与众不同的女子?”
“或是歙儿担心那女子的出身来历王上会不喜,所以不敢对王上说。”羽夫人又说道。
“为寡人所不喜?且还是出外游历时遇到?”天子又想起上午愝梁说的事。
羽夫人见天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惊奇笑问道:“我王,难道真有这样的女子?”
天子看了羽夫人一眼未说话,羽夫人又笑道:“虽说婚姻大事应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我王在此事上向来宽厚,主张儿女之情应该两情相悦,而不应过多计较两方身份来历。既如此,歙儿喜欢的到底是何等样女子,竟不敢让王上知晓?”
天子犹豫好一阵终于说道:“近日我倒是听说有个女子常在歙儿府上出入,此女子确与一般王公大臣家小姐不同,只是寡人不知歙儿是否就是钟情该女子。”
羽夫人眼波一闪,“咯咯”笑道:“我王,难道你还不知歙儿心性——以歙儿之个性,若非对该女子钟情,又怎会任其在自己府上出入,徒惹人闲话。”
天子听后不由点了点头。
羽夫人见状不由好奇自语了一句,“二十余年,第一次听说歙儿对一个女子钟情,此女子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随即又转头看着天子,问道:“王上既听说此事,可知这女子是何家女儿?臣妾真想见识一番此女子有何与众不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鹿死谁手(二十六)()
哪知听了羽夫人这句话,天子却只淡淡应道:“此女子也无甚与众不同,只是不爱红妆爱刀兵罢了——如今这天下,不爱红妆爱刀兵的女子也不少。”
羽夫人闻言一愣,笑道:“只是这凤岐城中并无这样的女子,难道真是歙儿在外游历时相识?”
“应该是。”天子说完这句舒了口气,转口说道:“不说此女了,夫人还是另为歙儿物色人选为好。”
羽夫人听后却叹道:“当初太宰大人的嫡孙女澹兮,容貌品性皆好,又是知书识理,与歙儿甚是般配,哪知王后姐姐却不答应,最后澹兮嫁给了施岸——也不知王后姐姐当初是如何想的?眼下再想要在这城中找一个配得上歙儿的大家小姐真是不易了。”羽夫人说到此突然心中一动,惊喜的转向天子说道:“王上,你看这样可好——歙儿是王后独子,可否在各大诸侯国中物色一位公主予他为妻?”
天子端到口边的一杯酒突然停住了,放下玉爵后好一阵才说道:“夫人是说让歙儿与诸侯联姻?”
羽夫人一脸期盼的望着天子点点头,未说话。
天子却转头看着舞池,过了许久方自语道:“与诸侯联姻……”只是这次说这句话时面上有了几分为难之色。
羽夫人见状面色一黯,想起一事,脸上顿时浮起两分怯怯之色,过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小心问道:“臣妾是否不该说让歙儿与诸侯联姻的话?”
天子未理会羽夫人,只怔怔望着舞池发愣,似有所思,又似心不在焉。
羽夫人望着天子,脸上的怯色变成关切,也不再说话。
场中舞乐依旧,却已没了热闹之感,反倒肃然沉重起来。
凤岐朝堂皆知,王子与诸侯联姻乃是此代天子最忌讳之事,当前已成婚的几位王子也无一人与诸侯联姻。
天家与诸侯联姻本是一桩多赢之事,本代天子如此忌讳还要从上任天子之事说起。
上任天子在位时,本代天子论才论德,论长论嫡,皆无继承王位之理。当年争夺王位最激烈的是王长子与王三子,最终王三子以才德获封太子之位。王长子气愤不过,一怒之下竟联手与之联姻的富硕徐国杀了王三子,进而又带着徐国之兵攻进凤岐王宫,逼迫自己的父王让位。最终,王长子的叛乱被平息,参与其中的各位王子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倒是本任天子当年只喜风花雪月,未参与那场争斗,反倒毫发无损的存活了下来。不久之后,忧愤交加的老天子撒手西去,当今天子算是渔翁得利,最终继承了大安王位。
天子当初虽未参与那场王位之争,却是亲眼目睹了其中的惨烈,此后天子对王子与诸侯联姻之事忌讳莫深,甚至对王子参政、立太子之事也一直不愿提及。大臣们皆知天子怕的是当初的宫廷内乱再次上演,所以也就无人去说这些事。
“王上,天色已不早,可要先回宫歇息?”又过了许久,羽夫人关切问道。
天子闻言转头看了羽夫人一阵才似清醒过来一般应道:“让她们先下去。”
羽夫人赶紧摆摆手,舞姬乐师们很快退了下去。
“王上,臣妾不该说让歙儿与诸侯联姻之事,还请我王责罚——臣妾会尽快在凤岐城中为歙儿物色一门亲事。”羽夫人又怯怯说道。
天子听后长吁出一口气,好似要将心口的块垒全呼出来,过了半响才应道:“大安立朝伊始,已有与诸侯联姻之事,夫人不必为此事自责——这世上,只要有心,除了联姻,凤岐还有许多通往各大诸侯之路——天色已晚,夫人也早些歇息,寡人还有政事未完,今夜就不留在夫人宫中了。”
直至天子一行人去了许久,羽夫人才长长舒出一口气。今日这出戏唱的她很是疲惫,天子走了,她也要松口气好生歇息了。
高穆战今日下午到宫中探望羽夫人,母子二人商议了两件事。
一是眼下城中事关高穆战为冰瓷争风吃醋的传闻必定会引起天子的疑虑与不快,该如何打消天子的这种疑虑与不快。
二是愝梁今日上午的一番话已在天子心中种下不安的种子,要如何让这种子发芽长大,进而加深天子对高穆歙的疑惧。
第一件事今夜算是大功告成。第二件事今夜算是勾起了天子深埋心底的往事,至于天子对高穆歙疑惧到何种程度眼下还不好说,要看接下来几日天子的行事方才知晓;不过听天子最后一句话,愝梁下午虽只是一番信口开河,不过高穆歙通过喜鸣与各大诸侯来往之事应该已深植天子心中,且天子对此事很是不满。
自高穆战生下来,羽夫人已有扶持自己儿子为太子之意,不过想到天子对立太子之事忌讳莫深,羽夫人只敢将此事深埋心底,不过却一直在暗中为此事铺路。
二十多年来,羽夫人一边保住自己容颜不衰,一边用尽心思讨天子欢心,做一个善解人意、不争不抢、貌美如花的好夫人。羽夫人不仅在面上与王后相处甚好,就是与陈美人之类甚得天子宠爱的年轻美人也相处甚好,对高穆歙一干非己出的王子也是呵护有加,还要将高穆战教出天子喜爱的模样,同时还要得到愝梁等朝中大臣的信任,却又不让天子有疑虑之心,如此总算换来天子的长宠不衰。
高穆战日渐长大,羽夫人逐步看清,高穆战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只有高穆歙。只是有王后在,她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天子与王后虽早已不再卿卿我我,却依旧是相敬如宾。
后来,天随人愿,王后竟早逝,羽夫人方借着关切之意开始挑唆天子对高穆歙的不满,进而让父子二人越走越远。
王后刚去世之时,对母亲的百般隐约早已心痛不已的高穆战曾提议干脆趁着高穆歙外出游历之时一不做二不休,深知天子心性的羽夫人只说,要是有王子突然莫名死去,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天子必定会疑心所有成年王子,甚至引得天子血洗凤岐。再说当今朝堂军中,忠于天子者依旧不在少数,就算高穆战在血洗中存活下来,最后结局如何实在难料。羽夫人以为,最好就是挑唆天子将高穆歙踢出凤岐,让父子二人彻底反目,如此太子之位最终必定落入高穆战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鹿死谁手(二十七)()
昨夜天子从雅乐宫回到自己宫中,彻夜辗转难眠,一时是愝梁的话不时回响在耳边,一时又是当年血腥的王宫内乱历历在目。
今日早朝,天子听着底下臣子禀事,双眼却在老边贤与愝梁脸上扫来扫去。
老边贤双眼坦荡,一脸正气。当年内乱,老边贤一直坚定站在父王一边,后来又力保自己登上王位,难道他会与歙儿一道联手各大诸侯……天子暗自摇摇头,将‘乱政’二字摇出脑海。
愝梁一脸肃穆,眉眼间却总有两分奸滑,行事也少了铮铮铁骨之气,难道他竟敢编出此种谎言哄骗自己——不过以愝梁心性,断不敢在此种大事上胡乱编造。再有,那番话与近日各方走势甚是吻合,愝梁即使有夸大,其中起码也有七八成是真。
散朝后,天子将老边贤与愝梁召至王宫大书房。待三人坐好,天子直接说道:“今日将老大人与少宰大人召至一起,是想商议立我大安太子之事。”
老边贤与愝梁听得一怔,随即一阵面面相觑,两人实在未想到天子今日要说的竟是此事。
天子见两位大安重臣半天不说话,只好又说道:“寡人近日常有心力不济之感,深恐有一日突然就随王后去了,想着也该是立太子之时了。”
愝梁听到此瞬间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躬身拱手说道:“我王正值壮年,身康体健,实在不该有此忧虑,更不该因此事而急于立太子。”
老边贤跟着起身拱手说道:“老臣以为,我王明见——我朝至今只分封了两位王子,其余王子皆留在凤岐城中,早立太子一来可稳天下之心,二来其余王子也好早些封出去。”
天子瞟了老边贤一眼,随后低头想了一阵才抬头说道:“这太子之位,两位爱卿以为该立哪位王子?”
老边贤闻言一怔,他以为此事还用问,太子当然只能是王后嫡出的高穆歙,当下坦然说道:“按大安祖制,太子当为王后嫡出——本朝王后只得二殿下一子,老臣以为当立二殿下为太子。”
愝梁紧盯着书案后面色如常的天子,待老边贤说完,马上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启禀我王,老臣以为太宰大人之言有差——观我大安这七百余年,立太子有立嫡,也有立贤,所以老臣以为这立太子之事还是该谨慎为之。”
听完愝梁的话,天子不觉点了点头,“两位爱卿所言皆有其理,不过诚如愝卿所言,立太子之事确该谨慎为之。”
老边贤未再说话,身为历经三朝的老臣,他怎会不知立太子从来非易事。好在天子今日总算将此事提了出来,如此立太子之事也算是有了眉目,省的他终日心不安,忧虑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朝中却无太子继位,到时必定又是一场大乱。
愝梁回过神来后稍一细想,已对天子突然说要立太子之事不以为然。虽然还不知昨夜羽夫人如何吹的枕边风,不过天子突然说要立太子多少都与昨日自己说的那番话脱不了干系。只是天子突然提及此事有何目的,一时间愝梁却还想不出。
愝梁抬眼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天子,哪知天子突然也向他看过来,愝梁心中一动,掀起眼皮瞟了老边贤一眼,见老边贤搭着眼皮已经是一副不打算再说话的模样。
“我王,”愝梁微躬身拱手恭谨说道:“立太子乃是事关天下的大事,非一两日可成,不过好在前朝已有许多先例可循。倒是刚才老太宰大人所言的一事却是我大安七百余年从未有过。”
天子老边贤闻言皆看向愝梁,天子问道:“何事?”
“我朝至今只分封了两位王子,其余王子皆留在凤岐城中之事——上代天子曾将四位成年王子留在凤岐,与历代先王相比算是多的,不过还是不能与眼下相比,后来之事……”
愝梁突然住了口,脸上瞬间浮起失言的紧张之色。
老边贤眉头微皱,他当然明白愝梁未出口的是何话,心中不由暗责愝梁不该在此时提起前朝王子内乱,动摇天子立太子之心。
天子脸色却已微变。昨日被愝梁羽夫人的话扰乱心绪后,今日在朝会上见到老边贤与愝梁天子心中更乱,一时竟不知自己所倚靠的这两位大安重臣是否还信得过。乱糟糟想了半天也解不开心中的结,天子才想着干脆将两人召在一起,就说要立太子,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