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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小五就扮作你的随从,你二人今夜或在娇燕楼大厅,或在对面的修竹居饮茶等着我们——若真的有事,互相照应也方便。”
几人议完后,镡頔樊武去安排晚上与东方姚相聚之事,坚叔去娇燕楼定房间,撒欢去找小五商议晚上的事,喜鸣则去看冰瓷。
到了茝阳后,喜鸣不许冰瓷随意外出。冰瓷虽不乐意,不过自从得知喜鸣身份后,她心底对喜鸣很是畏惧,生怕喜鸣将郑国之事怪到她头上,对喜鸣的话也就不敢多言。
此时听喜鸣说晚上一起去娇燕楼消遣,冰瓷甚是欢喜。
这么多年来,冰瓷一直被簇拥在青楼的热闹奢华中,咋一出来,喜鸣虽已尽量照顾她,不过这一路上冰瓷还是觉得苦不堪言,早已开始怀念在东风笑与揽玉阁的日子,只是看喜鸣衣食住行比自己还简朴,再加之心中对喜鸣的畏惧,一直不敢抱怨罢了。
喜鸣打量了一眼冰瓷身上的黑色细布长袍,将搭在手腕上的一件白色锦衣递过去说道:“换上看看。”
“冰瓷姑娘当真是绝色倾城,哪怕男子装扮也无损姑娘美貌。”喜鸣看着换上白色锦袍的冰瓷赞叹道,“只是脂粉气太重,男儿英气不足。”
冰瓷此时心情大好,人也轻快许多,闻言想了一阵说道:“公主,我有法子——换个妆容即可。”
冰瓷说着已走到妆台前坐下,见喜鸣面有疑惑之色,又说道:“公主不知,冰瓷在东风笑时有一经典保留舞曲《将军令》,郑公看后也是赞不绝口——”
喜鸣闻言眉头微皱,冰瓷才察觉自己失了口,过了半天见喜鸣并无追究之意方才继续说道:“每次舞《将军令》时,冰瓷都会换上一身将军铠甲,也会画上与之相配的英武妆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鸟羽(二)()
冰瓷在梳妆,喜鸣愣愣看着冰瓷背影也不知在想何事。过了许久,喜鸣方黯然问道:“冰瓷姑娘,你最后一次见我公父是在何时?”
冰瓷闻言转过身,面上也有两分哀戚之色,“今年三月,君夫人生辰之时,两位公子也在——郑公说君夫人喜我舞艺,所以召我进宫为君夫人献舞庆生——绮络公主的母亲也在。”
喜鸣听后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又过了一阵才悲楚问道:“那时我公父母亲可好?”
冰瓷犹豫半天才应道:“喜鸣公主,冰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请说。”
“冰瓷当日进宫,郑公甚是健旺,且郑公年不过四旬(注:一旬为十二年),实在不像是突然就会病重难治的景象。”冰瓷小心说道。
喜鸣闻言心头一震,自韩渊郑季事发后,她一直在心底暗疑公父的死可能是韩渊郑季捣的鬼,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无从查起。
客房中沉寂了许久,喜鸣突然长吐出一口气,又怔怔看了看冰瓷才说道:“冰瓷姑娘,我信你事前并不知韩渊郑季的打算,事发时也未参与其事——此种事情,韩渊郑季不会到处说,事前最多几个心腹知晓——再有,国破家亡的仇喜鸣是定然要报的,不过喜鸣清楚郑氏最大的仇敌是韩渊郑季,喜鸣不会随意迁怒无辜。”
冰瓷闻言顿时感激涕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哽咽应道:“冰瓷谢喜鸣公主不罪之恩。”
喜鸣又深吐出一口气,“冰瓷姑娘起来说话——喜鸣既然已经答应要为姑娘找一个好的归宿,就必然会做到,只是在此之前,喜鸣有些事也想请姑娘相助——不过姑娘可放心,姑娘不愿为之事,喜鸣也不会勉强。”
“公主不必如此客气,公主有事但请吩咐就是,冰瓷定不负公主所望。”
※※※※※
早在荆国立国前,越人部族就一直栖息在荆国南面的山地沼泽中,过了那片山地沼泽再往南则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恶海之滨。
荆国立国后,在荆国国府眼中,越人部族虽骁勇善战,不过到底是未开化的蛮夷小邦,其栖息之地也是一片穷山恶水,所以历代荆国国君对越人部族皆是无为而治。
荆国立国七百余年间,越人也曾出过想要振兴部族的首领,仗着几分蛮勇带着族人侵扰与之相邻的荆国城池,只是每每皆被荆国守军打得丢盔弃甲,然后又会老实个上百年。
眼下越人部族已经又与荆国国府相安无事了上百年,茝阳城中时常可见到越人带着珍稀山货到城中换些米盐铁器。鸟羽此次就是奉越人大首领之命到城中换取米盐,已兹族人安然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鸟羽瘦削矮小,细目尖颌,肤色深沉,一看就是越人长相。今日午后他又去见了荆国三公子高穆康。高穆康甚是爽快,说是盐米皆已装车备好,事成之后鸟羽就可押着牛车返回越人部族。只是此时坐在娇燕楼二楼雅间的鸟羽却丝毫也无喜悦之情,反倒面色沉重的喝着闷酒。
“啪,”一声闷响,鸟羽将玉爵狠狠掼在案上,雅间里正弹唱的两个姑娘吓得顿时停住了,浑身哆嗦的看着气咻咻的鸟羽。
“出去,出去,咿咿呀呀唱的心烦——哼,这些荆国人,自诩文明之邦,唱个曲却跟饿了三天似的有气没力。”鸟羽一边自语一边狠狠干了手中酒,随即却又举起玉爵在眼前看了看,“鸟样,还不够一口,哪有我越人直接就着大碗喝来的畅快。”说着直接将玉爵掼在地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随即拿起酒樽畅饮起来。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
“大漠落日,残月当空。”
“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
“手中三尺青峰,枕边六封家书。”
“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
“报朝廷,谁人听?”
……
乐声时而威严庄重,时而激烈紧张,却又不失矫健轻捷,和着唱曲者沧桑低沉的嗓音,令闻者无不心生豪迈之情,却又难掩酸楚之意……歌声停下后,沉浸在苍茫余音中的鸟羽许久才长吁一口气清醒过来,抬手一抹,原来早已泪湿满面。
“鸟样,荆国竟也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曲子,不输我越人——草叶,去将刚才唱曲的先生请过来。”鸟羽难得竟用了‘先生’二字。
片刻后,草叶回来禀报,刚才唱曲的先生是娇燕楼的客人,说是闻曲者若是不弃,请移步共饮。
“好,客人就是跟这娇燕楼的姑娘不一样,唱的曲也不一样——草叶,带上我们的好酒好肉,过去与先生共饮。”
鸟羽拿着酒樽踏进隔壁雅间,雅间主人是位年不过四旬的中年男子。
男子肤色深沉,三缕长须,一袭黑色商人锦袍,看去粗粝又不失飘逸儒雅。与男子同坐的是一位白衣年轻公子,剑眉星目,英气勃发,只是面色发青,看去不大好的模样。两人身后站着一位黑衣少年随从。雅间里还有两位娇燕楼的姑娘在抚琴。
鸟羽难得躬身拱手行了一礼,“请问刚才的曲子可是先生所唱?”
中年男子见状赶紧起身回了一礼,应道:“是在下所唱——在下刚才听了彩蝶姑娘所奏曲子,想起往日在大漠行商的岁月,一时忍不住就唱了这曲《将军令》,若是打扰了客人还请见谅。”
“不打扰,不打扰,先生唱得实在感人,有我越人风范。”鸟羽说着已径直坐下,“鸟羽听了忍不住过来想要与先生大醉一番。”
“鸟羽?——客人是越人的鸟羽首领?”中年男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鸟羽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道:“确是越人鸟羽——先生怎会知我鸟羽之名?”
“越人善战,鸟羽首领勇猛无敌,我等打算在荆国行走的商人怎会不知。”
鸟羽听后又是一阵畅快之极的“哈哈”大笑,“先生行商?”
“是,在下郑国商人陈坚。”中年男子应道,随即又指着白衣公子说道:“这是小儿陈英。”
“陈英见过鸟羽首领。”白衣公子起身向鸟羽躬身拱手行了一礼。
第一百六十章 鸟羽(三)()
酒过三巡,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山鼓之声,白衣公子陈英陡然放下玉爵脱口说道:“父亲,像是娇燕楼特有的东山舞要开舞了?”
鸟羽眼前一亮,问道:“公子知东山舞?”
陈坚闻声不由“呵呵”笑道:“鸟羽首领有所不知,英儿从小喜音律,除中原各国常闻曲乐,对大漠山东各部族的曲乐也有所涉猎。”
“鸟羽首领,陈英听闻这东山舞乃是据越人部族大祭之时的巫舞而来,不知是否真有其事?”白衣公子好奇问道。
“哈哈哈……英公子所言不差,这东山舞确是据越人巫舞而来——英公子可知鸟羽每次来这茝阳城为何皆是宿在娇燕楼?”
“难道就是因这东山舞?”
“哈哈哈……世人皆以为我是喜娇燕楼美色,实不知我是喜娇燕楼的东山舞,是喜娇燕楼的这点越人之味——走,去看越人之舞。”鸟羽边说边拉着陈英走出雅间,往楼下大厅去了。
……
一曲舞罢,鸟羽携着陈英再回雅间,看到陈坚马上关切问道:“英公子稍一走动即咳喘不止,可要找个郎中瞧瞧?”
陈坚闻言不由叹息一声应道:“英儿这肺疾是从娘胎带来,不知已有多少郎中看过,皆是无治,唉——实不瞒鸟羽首领,陈坚此次来茝阳,一则是为买卖,二则就是为英儿的肺疾。”
“哦——茝阳有郎中可治英公子肺疾?”
“那倒不是——陈坚在凤岐时,听一老医家之言,说是山东大山深处有大贝,入药可治肺疾顽症。只是这老医家也说,这大贝只长在山之巅,甚是稀罕,且有剧毒白节黑看守,所以市面上极其难见——陈坚此次带着英儿来茝阳也是碰碰运道,看能否找到这山东大贝——唉,净说家事了——今日难得我父子与鸟羽首领一见如故,来来来,喝酒,喝酒。”
鸟羽干了一爵,细目两转后说道:“鸟羽冒昧,不知先生作何买卖?”
陈坚闻言一怔,不由看了看两位娇燕楼姑娘。
鸟羽见状大手一挥,直说道:“去去去,没看到我与先生说话!”
待两位娇燕楼姑娘离开后,鸟羽先吩咐草叶将雅间门关上才又问道:“先生可说了吧?”
“不瞒鸟羽首领,非陈坚不愿说,只是陈坚明人不愿说暗话,有些营生实在不便宣之于口——鸟羽首领该知,商道也有明道暗道之分,陈坚只能说明道暗道皆有些门道。”
鸟羽听后沉吟一阵方说道,“先生爽快,你我今日一见如故,此后兄弟相称如何?”
陈坚连称“不敢”。
鸟羽未理会,继续说道:“不瞒陈兄,陈兄要的这山东大贝鸟羽手上倒是有些。”
陈坚陈英闻言齐齐双眼一亮,鸟羽却好似有些为难,犹豫一阵才又说道:“只是鸟羽这次带到茝阳的山货三公子已悉数清点过,以换取盐米——尤其是大贝此等稀罕药材,三公子更是清点的仔细。”
陈坚陈英闻言不由齐齐露出失望之色,鸟羽也在看着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过了一阵,陈坚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不知三公子给鸟羽首领这批药材作何价?又可换取几多盐米?——盐米生意陈坚也有些门道。”
“父亲尤通海盐之道,父亲给鸟羽首领的价可比茝阳市价低上三成,粮米也可比茝阳市价低上一成。”陈英接着说道。
鸟羽听后心中一动,只是想到三公子的话,面上又浮起一丝犹豫之色,随即又有几分愤懑之色。
陈坚看着脸色变换不定的鸟羽,想想后又说道:“鸟羽首领这批山货陈坚可比茝阳市价多出两成。”
鸟羽听后一怔,随即连连摆手说道:“也不能让陈兄赔钱才是。”
“实不瞒鸟羽首领,如此陈坚也不会赔本,只是不赚钱罢了。且鸟羽首领要是不嫌弃,此后每年你我皆可如此买卖,陈坚想要越人手中所有山货。”
鸟羽听得眼前一亮——越人每年有许多山货,所需盐米也量大,只是那些茝阳大商嫌弃越人蛮夷,要不就是不愿与越人交易,愿意与之交易者则是一边拼命压山货的价,一边拼命抬升盐米的价,其中心酸只有越人自知。
“陈兄,你看如此可好,今年鸟羽毕竟已与三公子说好,越人最是守信,如此你我之间的买卖可否从明年开始?——至于大贝鸟羽可找三公子通融,让出一些予陈兄。”
陈坚听后未言声,只低头沉思,陈英却突然插话问道:“鸟羽首领可是三公子友人?”
鸟羽还未及说话,陈坚已低喝一声,“英儿——”随即又转向鸟羽歉疚说道:“英儿年轻,分不清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还望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