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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歪着小脑袋,“姐啊,咱们俩还在爹名下,啥时候才能转到娘名下呢?”
小暖捏捏妹妹手感极好的小脸,“这事儿急不得,当他受不了时,会把咱俩放出来的。”
受不了?小草的眼睛一亮。
第二天族学放学时,准备了好几种让爹爹受不了的手段的小草,信心十足地带着大黄和岭嫂等在族学门口,等到最后却不见爹爹出来。
一连三天,小草都没见到爹爹出来,一打听才知道,爹爹病了,根本没回村。
“病了?”小暖皱眉,陈祖谟那厮虽然四体不勤,但却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很少生病,怎么忽然就病了呢?
“绿蝶去打听打听。”
第二日,绿蝶带回消息,陈祖谟不是病了,而是被柴玉媛用鞭子抽了。
小暖一家三口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儿?”
“那日陈夫人自绫罗坊买布回到陈府后,用鞭子抽打东西出气。陈老爷进后院时,不巧被鞭子打到脖子,伤得不轻。”
是真的不轻,绿蝶见他躺在床上,脖子被缠得老粗了。
至于绿蝶怎么看到的,这还用想吗?
活该!小暖觉得无比爽快。
秦氏却觉得不对劲儿,“咋就那么恰好呢,柴玉媛不是故意的吧?”
绿蝶不置可否,“陈夫人院里都是她的心腹,打听不出实情。不过绿蝶觉得,陈夫人玩了十几年的鞭子熟练得很,不该错手伤人才对。”
秦氏忍不住翘起嘴角,也就是说陈祖谟被他媳妇在打了!
听着咋就这么解气呢!
小草眼睛转啊转的,“姐,爹受伤了,咱们该回去看看吧?”
当然得去,这样的大好事不在过年的时候大肆宣扬让济县父老跟着高兴高兴,多不仗义!
“翠巧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咱们就出发,去陈府探望父亲。”
秦氏怕怕的,“你们俩现在去,不是给他们当出气筒吗?”
第二五三章 灶王爷()
当出气筒?小暖和小草会心一笑,“娘觉得现在哪个有能力拿您的闺女当出气筒?”
秦氏……还真没有。
“带上岭嫂和绿蝶一起去吧,你们郡母喜欢耍鞭子,绿蝶和岭嫂带上刀。”。。
“汪!”大黄立刻凑过来摇尾巴。
秦氏盯了它几眼,“大黄就别去了吧?”
“汪汪!”大黄表示不同意。
秦氏不由得叹口气,“……去吧,路上人多,别跑丢了。”
于是,小暖姐妹俩换了新衣裳,跑到陈家去找皮氏。这老太太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打了,在家安生自在地当她的地主婆呢。
“什么,生病了?放屁!”皮氏眼睛一瞪,“你爹身子比牛还壮,长这么大都没闹过几次病,哪个挨千刀的咒他!”
小草撅起小嘴儿,“是族学的张夫子说爹爹病了,都三天没来了。”
“族学这两日正在安排学生放假,夫子们回家过年的事儿,爹爹若不是病得厉害,不会不来的。”小暖也道。
皮氏身后的青柳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毫无反应,依旧低着头发呆,似是心事重重。小暖看了她几眼,知道青柳的心不在渣爹身上了。据韩二胖的第一收调查消息,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个黑影趁夜溜进青柳的屋子里待上一两个时辰才出来。莫非这个黑影不光偷腥,连青柳的心也偷走了?
那可了不得了!小暖嘴角勾起,似是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
“难道是真病了?”皮氏也不保准了。
“奶奶,咱们去看看吧?”小暖劝道,“若是我爹没病,咱们也能安心;若是病了,我和小草也好在床前尽孝。”
皮氏老眼一横,“你们有那好心?骗鬼呢!你俩是看热闹去的吧,你爹没病你们还恨不得掐死他呢,病了你们还不得憋着劲地气死他?”
小草惊恐地睁大眼睛捂着小嘴儿,“奶奶,虚!我娘说过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过几天灶王爷要上天,您说了不吉利的话,灶王爷会跟玉皇大帝讲的,明年玉皇大帝就不保佑您了。”
皮氏气得瞪眼。
“小草从来没想过要爹爹死,爹爹死了小草要好久不能吃肉呢。姐,是多久?”小草前一段日子生病,清汤寡水地养肠胃,真是怕了。
“至少一百天吧?”小暖对妹妹很是无奈,“爹没那么严重,能让你吃肉。”
皮氏气得都哆嗦了,“你们这俩不孝女,这就不怕灶王爷上天了?”
小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不是在奶奶家说的吗,又不是被我家的灶王爷听见了。”
皮氏气了个仰倒!
小暖憋笑憋得肚子疼,“好了,奶奶若是不去,我们可走了。”
皮氏见她们忽然不带自己了,又觉得有诈,“去,谁说我不去,青柳,走!”
“老夫人,让刘妈妈跟您去吧,青柳在家打扫庭院。”青柳不愿去,每次跟着小暖出门,绝对没好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婆子开心地扶扶自己头上的簪子,对青柳的识趣表示非常满意,但当她到院里看到蹲在地上的大黄狗,腿一软差点没趴下,“大黄也去?”
“是啊,大黄也惦记爹爹了。”小草点头。
我看它是惦记老爷身上的肉吧!刘婆子怂了,“老夫人,奴婢忽感不适……让青柳跟您去吧。”
皮氏瞪眼看着大黄,“它不能去!”
“我家大黄不坐车,跟着跑。”小暖笑道,“奶奶,我们坐您的车去吧,这么漂亮的马车是咱们济县头一号的,我坐过一次,小草还一次没坐过呢。您带着两个孙女回去探望我爹,爷爷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奶奶让小草跟您一起坐车,好不好?”小草甜甜地笑。
这丫头咋越来越顺眼了,让人明明有气却发不出来!皮氏皱皱眉,“不许乱摸!”
“好。”小暖奶声奶气地应了,被岭嫂抱上马车后坐在雪白毛绒绒的坐垫上颠了颠,“哇——”
然后她爬到车厢后边的软塌上颠了颠,“哇——”
再来开软塌旁边几个镶嵌在车壁上的抽屉拉开推进去,“哇——”
皮氏见孙女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得意地哼了一声,“瞎翻腾什么,坐好了!”
所有人上车后,车夫拉着马车出门,缓缓向着村外走去。
刚出村,大黄就蹿上马车,蹲在车夫身边,狗眼望着他。
这车夫见过大黄上门行凶,但也天天见它在族学门口跟孩子们赛跑逞威风,并不畏惧它,甚至还友好地冲它笑了笑,一声不吭地赶路。
大黄满意地趴在车上,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马车一路平稳地进了陈府后门停住,大黄才从车上跳下来。小草下车后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小暖弯腰,妹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姐姐,这马车好舒服,咱们弄回去,过几天去京城就坐这辆马车吧?”
小暖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放心,车已经准备好了,不比这辆差。”这么骚包的马车在路上太惹眼,小暖可不敢让娘和妹妹坐。
陈府的家丁见到小暖、小草和大黄从老夫人的车上下来,如临大敌,已有人速去给管家报信。
皮氏带着两个孙女往儿子的院里走,问急匆匆迎上来的陈忠,“祖谟病了?”
陈忠为难啊,“老爷偶感风寒,因怕您跟着担心,才没让小人跟您通报。”
“混账!他不让说你就不说了?”皮氏听到儿子真的病了,捣着小脚快速往前走,陈忠赶忙跟上,“老夫人,老爷要静心养病,不便打扰。”
还不等皮氏发话,小暖就开口了,“奶奶就去看一眼,也会打扰爹爹养病吗,你拦着做什么?”
“这……”
“让开!”皮氏觉察到不对劲儿了,推开陈忠快步往前走。陈忠急得冒汗,拦不住老夫人,两位姑娘也得拦住啊,否则夫人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哪知他刚往姑娘面前一站,暴力武婢绿蝶上前一步把他挡住,小暖和小草顺利跟着皮氏进了陈祖谟居住的正院。
一进院门口,柴玉媛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见到皮氏身后的小暖和小草就皱了眉,屈伸给皮氏行礼,“娘回来了。”
“我能不回来了吗,祖谟病了这么大的事儿咋不让人告诉我一声,他咋了?发烧没,能吃东西不?”儿子是娘的心头肉,皮氏恨不得立刻冲到床前看看。
柴玉媛却左右拦着,“老爷没有发烧也能吃得下饭,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不便讲话。他刚吃了药睡下,您不如……”
“不如个屁,滚开!”皮氏急了,也顾不得这儿媳妇是郡主了,推开她就往里走,小暖和小草立刻跟上。
第二五四章 脖子上的伤()
柴玉媛不敢硬拦皮氏,只得紧给婆子使眼色,让她赶快进去告诉陈祖谟。
皮氏冲到屋里时,并没有闻到什么药味,却见里屋的床幔层层放下,儿子似乎真得睡了。她放轻呼吸和脚步,一步步走过去,刚要拉开床幔,却听里边有人咳嗽,“娘来了。”
“儿啊!你这是咋了?”皮氏听到陈祖谟嘶哑的嗓音,心都颤了,伸手就要拉开床幔。
陈祖谟又咳嗽一声,低声道,“您莫打开,儿子不想在年关时过病气给您,那就是儿子的不孝了。”
“娘不怕,你把病气都过给娘你就好了,娘替你生病。”皮氏哪顾得上这些。
“娘!”陈祖谟声音加重了,似是极为痛苦,“您想害儿子不孝吗?”
皮氏听出儿子的不悦,手停了,泪眼模糊地站在原地,“那娘啥时候才能见你啊,娘担心啊。”
“快了,再有三五日儿子该能起来了。”陈祖谟松了一口气,柴玉媛的心也终于放下,过来扶着婆婆,“娘别担心,儿媳会细心照料老爷的,让他尽快痊愈的。”
厉氏点头。
“汪!”跟着小暖进来的大黄忽然叫了一声,然后跑到床幔边,又冲着里边汪汪叫了起来。
厉氏被它吓得哆嗦,骂道,“你这畜生,瞎叫啥!再叫把你打出去!”
小草立刻道,“奶奶,大黄说里边不对劲,有血腥气。”
“奶奶,大黄的鼻子灵着呢。”小暖也紧张兮兮地望着床幔,“爹已经病到吐血的程度了吗?”
“胡闹!”陈祖谟“啪”地一声摔了杯子,意图吓住小暖。
“爹从床上摔下来了!”小暖惊恐道,“奶奶?”
皮氏一听,哪还顾得上别的,一把扯开三层的帐幔,然后瞳孔猛地张大,“我的儿啊,你这是咋了,咋还想不开上吊了?”
脖子上被包了白布的陈祖谟被娘气得猛咳嗽几声,脸憋得通红。
大黄又汪汪叫起来。
“奶奶,爹不是生病,爹是受伤了,他的伤口流血了!”小暖立刻道,上前两步担心地问,“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会伤到脖子,不会是真的上吊吧?”
“哇——”小草忽然哭了,“我爹不想活了,他不要我们,要死了……姐……”
陈祖谟被她们气得上不来气,脸憋得通红,猛地一阵咳嗽,脖子上的伤口裂开,血慢慢浸透白布,看着有些恐怖。
大黄危险地“呜呜”着,小暖都吓了一跳,“都愣着做什么,快叫郎中啊!”
皮氏眼泪落下来了,“快去啊!”
陈祖谟疼得直冒冷汗,柴玉媛只得去传郎中,“娘先到外屋歇会儿,等郎中给老爷看诊后您再进来。”
“祖谟都这样了,你让老身怎么歇?”皮氏若是现在还没看出来儿子受伤了,她就是个棒槌,“祖谟怎么受伤的?”
柴玉媛低下头,可怜又心虚的目光偷偷着被自己打伤的夫君。陈祖谟哪有功夫理她,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控制自己上,不想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失态,呼痛。
劝不动厉氏,小暖小草和这只带毛的畜生柴玉媛还是要收拾的,“来人,将这畜生赶出去,省得它再惊了老爷!”
大黄在小暖四人中间一蹲,若无其事地舔了舔毛。小暖和小草都盯着老郎中为陈祖谟治伤,岭嫂和绿蝶一看就不好惹,两边人一时僵住了。
“我的儿啊——”皮氏看到陈祖谟的伤口,心疼得大叫。
小草吓得咬住唇,把头埋在姐姐身上。小暖也皱了眉,柴玉媛这一鞭子抽得太狠了,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陈祖谟的脖子——皮开肉绽!
可这是脖子啊,能有多少肉?难怪会流这么多血,再深点陈祖谟就该交代了……
小暖轻轻拍着小草的背,后悔带妹妹一起来了,这样的伤口让她看到会做噩梦吧。自己看砍头梦了好几天的无头、断胳膊断腿哀嚎哭泣的人,那滋味真的是很难受。
皮氏眼泪哗哗的,“儿啊——从小到大,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