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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努力的咬着牙:“我恐高。”
原来恐高除了在华山上大呼小叫的风格,还有这种静默冒冷汗风格的。
顾淼熟门熟路的让他闭上眼睛,然后扶着他一直往前走。
“谢谢谢谢……”这位仁兄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擦汗。
顾淼与沙蓓蓓往燕子洞的方向走,顾淼感慨:“他也是真不容易,恐高还爬山。”
“你晕车又高反,也没见耽误你去哪儿了。”沙蓓蓓对他跑了好多地方没带自己去,还是怨念颇深。
“不一样不一样,晕车有药,高反也有药,再不行,我还可以抱着塑料袋走,恐高就没救了。”
顾淼与沙蓓蓓走着走着,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前方都没什么游客了?
向导告诉他们:“带你们去燕子洞。”
在网上看的燕子洞,就是那种标准的旅游景区溶洞,给各种俗艳的灯照的花里胡哨的那种。
可是前方是一个漆黑的燕子洞,向导打开一个闪着幽幽灯光的手电筒:“这个洞里有大量的短嘴金丝燕的巢穴,所以不能开太亮。”
“那黑漆漆的,我们看什么啊?”沙蓓蓓脑补了这个向导其实是个杀手,准备把他们俩诱骗到山洞里杀掉。
又脑补了一个大型牙阝教,在里面准备搞活人祭祀活动什么的。
“里面有原始人壁画,一般跟团的是不会走这里的。”向导示意他们往里走。
顾淼看着里面漆黑一片,他的顾虑是万一有什么突出的石头挡在脑门前面,那不得撞死。
两个人对不同意义上的血腥场面的脑补,在几个游客从里面出来之后打消了。
“没事,没有石头,在路中间走就行,跟着向导。”
走了一会儿,看到另一个出口的光亮时,向导也停了下来,用手电光对着岩壁上挥了挥:“看,这就是原始人的壁画。”
顾淼认真的看了看简单线条,大概能看出人、没角的动物、有角的动物,还没有本文的封面画的好。
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标准游客路线也能走出吐槽风来。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沙蓓葆说,“你不觉得这个原始人的图案太鲜艳了吗?”
的确是太鲜艳了,在最多一瓦的昏暗手电光下,竟然也能看出图案是用挺鲜亮的红颜色画的,甚至还有点油漆的质感。
沙蓓蓓在顾淼耳边低声说:“你说会不会是神农架旅游局为了拉动旅游,自己员工跑来画的?还各种装神秘。”
“不能吧?那跟团的为什么不来?”顾淼问道。
“因为太黑了,万一摔着老头老太太怎么办,再说,跟团的人更多,我们都能看出来,人多嘴杂的一说,不就露馅了?”
顾淼陷入沉思:“万一原始人用的是矿物质原料,像唐卡那样,这么多年继续鲜亮着,也很正常。”
“我觉得,你以前在游戏公司不是做策划的,是做客服的,什么奇怪的下台阶理由都能想到。”
“你不能否认这是一种可能性,广。西左江的花山岩画,看起来也是这么鲜亮,那还是暴露在外,风吹日晒的,不过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颜料。”
“说不定是星巴克用的胭脂虫的祖先。”
“那玩意儿是墨西哥货,两千年前,中国还没有跟那边建交呢。”
“谁说的,美洲都发现殷商舰队的遗迹了。”
“少看马伯庸的书。”
……
车子路过一个路边的牌牌,向导把车停下:“你们要拍照吗?”
两人伸头望去,那是块石碑,上书“老君顶”三个字。
“什么?这就老君顶?”两人惊呆,再怎么着,老君顶,它也得是一个顶,而不是盘山公路的路边吧,太随便了。
向导说:“站在石碑,往那边看,那里就是老君顶,一般游客去不了那里,就在这里拍个照,拿回去骗骗亲朋好友。”
“不了不了,我们是真的要去的……”顾淼计划的徒步行程里真的要上老君顶,自然看不上盘山公路旁的一块石碑。
神农架得名,就是因为神农,神农采药到了这里,因为山过高过陡,就算是他,也无法徒手攀爬,需要架梯子。
不过这个神农祭坛吧,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隔老远,就能看见一颗人头雕塑架在山上,知道的是神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神农的对头,被枭首,用来祭祀。
“这是……包拯?”沙蓓蓓当然知道不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远看还真的挺像,黑漆漆的,头上顶的东西,又很像宋朝的官帽。
“神农一定挺讨厌别人找他私聊的。”顾淼也忍不住,宋代官帽上的两个“翅膀”的存在意义,当然不是像《大内密探》那样,可以左右把人分开,不过本意也是防止官员们在上朝的时候交头接耳。
虽然顾淼一直觉得插两翅膀防止交头接耳的这种操作,还不如在上朝队伍里安插御吏,谁交头接耳,就记谁的名字,然后告老师,哦不,告皇帝,然后扣他们工资!还能给国库省点钱。
祭坛是标准的现代化工业产品,两旁柱子上戳着的牛头也是相当的后现代主义魔幻色彩。
·
如果单是走游客路线,对于平时看见大山大川的人来说,真的相当无趣。
而且,不幸的是,顾淼从宜。昌过来的时候,又晕车了。他将责任全部推到了临上车时吃的豌杂面的身上。
“豌杂面里有毒!”顾淼这次晕车的反应相当邪性,是腹涨的厉害,但是吐不出也拉不出,就是觉得撑的要死。
同样吃了豌杂面的沙蓓蓓对顾淼的甩锅行为予以鄙视:“我怎么没事。”
“我们吃的又不是同一碗!”
晚上,第二天要进山徒步的那支队伍来了。
背包客之间很容易就搭讪熟络,听说顾淼与沙蓓蓓第二天要跟他们一起走。
于是以“熟悉一下”为名,约着他们一起去吃神农架着名美食:腊排骨炖土豆。
闻着就特别香。
土豆看着就特别软糯。
沙蓓蓓与他们欢欣鼓舞的吃着喝着聊着。
顾淼只尝了一小块肉,嚼了嚼,涨满的胃就各种抗议,最终只能偷偷吐掉。
“哎,你男朋友怎么不吃啊?”一个人问道。
沙蓓蓓嘿嘿:“他在修仙呢,肚子里已经有丹了,金丹期指日可待。”
“少在起点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玄幻小说。”
“我是用你的账号看的,你的书架上的书~~”
顾淼觉得胃更涨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徒步神农架,不走寻常路的代价()
“远古时期,神农架林区还是一片汪洋大海,经燕山和喜马拉雅运动逐渐提升成为多级陆地,并形成了神农架群和马槽园群等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地层。”
一同出发的户外俱乐部某位边走边向众人科普。
“神农算远古吗?”沙蓓蓓提出一个问题。
在华夏神话的系统里,总觉得盘古死完,共工就撞了不周山,女娲补完天以后,马上就是炎黄时代。好像也就三五年的样子。
“不是一个体系的,不要搅和在一起讨论,周朝的共和元年国人暴动,也跟现在说的共和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虽然不知道这么类比对不对,不过顾淼成功的转移了沙蓓蓓错乱的系统观念。
队里的女性人数与男性人数持平。
顾淼与沙蓓蓓的加入,正好也没有打破这个平衡。
“徒步这么辛苦的事情,女孩子还挺积极,她们行不行啊?”队里有一位挺年轻的小伙子回头看着边走边打闹的姑娘们,现在走在前队的基本上是男人,只有另一位领队压在后面,免得走丢了谁都不知道。
村里的向导与主领队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向导大叔说:“现在出来背包的好多都是女娃子,自己背着包,走的还挺有劲。”
主领队告诉小伙子,他做户外领队许多年了,最早的时候,女人就挺多,不过那个时候玩票的也多,很多女人不带帐篷,就指着蹭同队男人的帐篷住。
“帐篷怎么蹭,不是单人帐吗?”小伙子不解。
主领队笑笑:“兄弟,没女朋友吧?”
“这跟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在出发前,会开行前会,成员之前会互相认识,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美女跟你说,想跟你拼帐篷,你背双人帐,她帮你背些其他东西,你同意不?”
小伙子权衡了一下单人帐和双人帐的重量,差距不大,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会同意。
“可是,都陌生人,性别不同,多不方便。”
“我去……人家妹子都不介意,你怎么跟个贞洁烈女似的。这在户外有个名词,叫混帐。”
“……”
早年,户外刚刚兴起的时候,即没有法律法规,也没有什么专业的领队,一般走过两次某一条线,体力比一般人好,就可以当领队。
因此出事的不少,年年都会在绿野论坛上看见花样翻新的死亡事件,
什么扎营扎在夏季的河床旁边,晚上上游洪水冲下来,
还有不知道自己体能极限,就敢往沙漠里跑的外企白领,
以及根本不探路,全凭别人的攻略就敢带队往深山里走的疯子……
至于在帝都知名老头老太太随便爬爬的香山也能迷路迷到报警,
在海陀山下了齐腰深的雪,还非得上山,发现原来只有一米宽的山脊,莫名变成了三米宽也敢继续瞎走,结果一脚踏空,三个用绳子连成串的人一起挂在峭壁上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户外安全事件之外,就是户外贵圈真乱,男男女女,半夜三更发生的事,比文艺小清新的古镇酒吧还要浪,有一段时间“驴友”成了傻+的代名词,正经人都不敢说自己是驴友,只说自己是“不跟团随便走走”。
向导见叫小方的小伙子面露抽抽之色,忙安慰道:“其实,户外带女人,特别是无人区,是有很重要意义的。”
人区是野生动物的天下,臭男人很容易引起肉食动物的兴奋,把你当做它的盘中餐,而女人则不同,动物害怕胭脂气和香水味,女人来了,动物如坐针毡,逃之夭夭。
“虽然她们在,金丝猴不会靠近,不过也不会遇到熊瞎子。有女人在动物是不会来偷东西的。所以,我们每次出来,都有美女同行,安全!”向导说的跟真的一样。
顾淼看着沙蓓蓓,低声:“驱魔娘娘。”
“你有什么意见?”沙蓓蓓露出如药师寺凉子般的笑容。
顾淼向她双手合什,拜拜:“保佑平安。哎呀~”脑袋上被敲了一下。
向导老袁是彩旗村的人,很早就做户外了,后来被游侠客收购,世面见多了,人也活泼的很,带一帮村里人,争一些辛苦钱,密林深处,也是穷乡僻壤的山民,慢慢致富了,大家把他当神一样敬奉着。
顾淼在神农架没有看到马,询问为什么这里不像云贵川那样有马,累得半死的游客的钱最好赚了,快断气的时候,一匹马走半小时收两百块,还是很有人愿意掏的。
老袁说走不了马,直到走入密林,才看懂老袁的话,这里不像哈巴雪山,贡嘎或毕棚沟,原始森林的味道不一样,人都很难钻,马就没戏了,唯一活泼的是高高树梢上纵跳如飞的金丝猴。
无信号无光线的野外,篝火是人们缓解无聊黑夜的唯一乐趣,不过在这里,大家都签了防火协议,也就只敢在烧水做饭的时候用火,用完马上灭掉。
不是说谁的法律道德感真的如此高尚,而是,这里的原始次森林的植被太茂密了,一个不小心,就能搞出大兴安岭火灾的动静。
无人区,树木高耸,光漏遍处,但因一味翠绿,似乎很难表达,这里绿不亚于墨脱线,但缺少壁立千仞,雪山冰川,缺少险象环生,心惊肉跳。
从200米的上彩旗村踏着无形可踪的小道后,翻过一个932米的垭口,这里有一块标记神农架的木牌,下一个坡后,基本沿着一条小溪往上攀升,小溪有名字,叫黑水河,看起来不黑,也不河。向导说连着下几天雨,暴发山洪就又黑又河了。
现在的神农架之所以称为原始次森林,是因为八十年代以前,这里遭到山民无休止的砍伐,后来加以保护,遂形成密林。
绿,是那么的纯粹而又深邃,氤氲而又沉醉。它自得其乐而又无处不在。它是那么的热热闹闹又那么的无声无息。小心谨慎而又肆意恣睢。
穿出密林,众人在山头上的一片平缓的草坪上用午餐,视野很好,崇山峻岭,都成了轮廓线,小雨下下停停,不算很影响走路,不过四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