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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驸马须知-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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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的。

    盛亲王在园子里四下看了看,瞧着挺满意,唏嘘道:“南阳可是个好地方。在西北那旮旯呆久了,只有回了这人杰地灵之地,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

    他这话语气有点古怪,承熹没敢接话,只笑着赞了两声。

    却见盛亲王忽然疾步上了前去,伸臂取下来挂在枝头上的一个鸟笼,那里头装着一只漂亮的绿尾巴鹦鹉。这鸟儿大概是才被人关进笼子,一点都不安分,在笼子里胡乱扑腾。

    旁边的下人眼力见好,忙上前躬着背笑说:“爷,这是咱昨儿个在园子里瞧见的,同样的绿鹦鹉还有两只,只逮着这么一只。可见这处宅院风水养人,连鸟儿都留着不走。”

    盛亲王嘴边笑意比平时真诚了两分,拎着手里的笼子转了一圈,见这鹦鹉一双招子明灿灿的,毛色也极鲜活,他嘴角笑意更盛,轻轻拍拍笼子笑问:“老伙计,你怎的还在这儿?”

    说话间他从鸟笼的缝隙里伸手指进去戳了戳那鹦鹉的喙,却被鹦鹉啄了一口。

    “呵,性子还挺烈!”盛亲王也没恼,略一思索,把那笼子打开了。绿鹦鹉歪着脑袋,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瞅了瞅他,扑棱棱挥翅飞进了茂密的树冠里。

    盛亲王笑得更是畅快,边被下人领着往内院走,一边跟承熹说:“本王年轻时候在这宅子里养了两只鹦鹉,后来走得急,没来得及带上它俩走。方才那个大概是它俩的孩子吧。”又兀自感慨道:“这些个畜生,倒是比人念旧情多了。”

    承熹听不太明白他这是在暗喻谁,笑了笑没作声。

    刚在这宅子住下的几天,承熹还猜测是要在这宅子里休整两天后继续上路。谁曾想一呆呆了十来天,盛亲王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连外头的戏班子都请了一个回来,每天在前院唱两三个时辰不停,天天叫承熹一块过去听戏,似乎是要长住。

    这日清晨,承熹刚起身,却见江俨进了屋子,又神神秘秘地把公主拉到了里屋,这才从袖里取出了一封书信,“公主猜猜这是谁的来信?”

    承熹接过来瞧了瞧,信封上头没字,她听了江俨的话却霎时福至心灵,忙把封口拆了。刚展开那信看了两三个字,一霎间泪盈于睫。

    这工工整整横平竖直的楷字,她一看便知是皓儿的。

    皓儿大概是为了多写几句话,满张纸上都是蝇头小楷,头一句便是“娘亲,我长高了,皇舅舅说长了一寸高呢!”

    承熹忙用手比划了下一寸高是多高,眼睛更湿了。从她离京到现在,都过去快两个月了。皓儿这个年纪正是长得最快的时候,真是一天一个样。

    后头皓儿又讲了讲自己的琐碎日常,说自己在吉安时倒把承熹骇了一跳。大概是皓儿知道承熹现在回不去,也没有说“你怎么还不回来”这样的丧气话,只在信的末尾写着:“娘亲,我跟表舅回京城等你。娘亲,我想你了。”

    承熹心中暗忖:表舅,应该是舅父家的哪位表兄了,无论哪个表兄都是靠得住的,也无须担心皓儿的安危。

    信纸的背面用墨线勾勒了一只大老鼠的轮廓,尖尖嘴巴长长尾巴,滴溜溜的小豆眼。大老鼠的旁边又画了一只大白马,皓儿笔力尚浅,这马画得不怎么像。只是那老鼠站直了身子,两只前爪抱在马脖子上,瞧着不伦不类的。

    承熹一看便明白了。皓儿属鼠,承熹是属马的,以前她给皓儿讲故事常常画在画里,那时承熹就这么画,如今皓儿也学了去。

    承熹哭得一把眼泪,江俨忙按着她眼皮合上,焦急道:“不能哭不能哭的,不然将来咱孩子会变笨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歪理?”承熹哭笑不得,一时间眼泪都憋回去了。

    江俨振振有词:“先前在陶瓷作坊请的那个嬷嬷就这么说过,女大夫也说过要心情愉悦,不能大喜大悲。”又拿湿帕给承熹擦了擦脸。

    皓儿画完了这两只,信纸的背面只剩了个边边角角。承昭憋屈得在那边边角角写了短短两句话:“诸事安好,指日可待。”

    承熹忙问:“承昭的意思是咱们马上就能脱身了?送信的是什么人?承昭可还有说别的?”

    怕隔墙有耳,江俨握着公主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一行字——“昨夜跟太子殿下的暗卫联络上了,此时南阳已聚集了百余人手。只是这群异人身有古怪,打算在明夜试试强行突围。”

    承熹摇摇头,“这群异人到底有什么古怪还没摸清楚,若是着了他们的道就坏事了,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先别急。左右已经到了南阳,离京城很近了,咱们留下来看看盛亲王到底图什么。”

    见江俨皱了眉,承熹又说:“你放心,盛亲王是个识时务的,此时他定是在等裕亲王和承昭的战果。若是裕亲王赢了,率反兵一路北上,盛亲王应该是要挟持我回西北。”

    “如果承昭胜了,盛亲王也不会再做无用之功,定会送我回京。他在民间博了个好名声,父皇也不能借着此事发作,得将来再寻个由头才能收拾他。”

    承熹长长舒了口气:“如今,便要等着看承昭和裕亲王谁赢了。”

    江俨安抚道:“公主放心,太子殿下虽没领过兵,裕亲王却也没上过战场,手下连个点兵之将都寻不出来,他募来的反兵常年在江南呆着,真正敢上战场的怕是不足三分之一。”

    “如今你最该操心的,便是咱们孩子了。”想到这里,江俨摸摸公主略凸起一点的肚皮,忧心忡忡地问:“小世子会不会不喜欢他?”

    “怎么会?”承熹笑说:“以前皓儿常跟我说,要我再生两个弟弟妹妹,说三个人可以玩皮影儿;没几个月又说要我生三个,四个人可以一起玩弹珠;等他入了太学院,又说想要我多生几个小弟弟,要带着他们一起上学,那时他就不是全班男孩子里最矮的那个了。”

    江俨也笑了,总算放下心来,又俯下|身贴在她肚子上听了听,没有听到动静他也半点不失望,面上笑得温情脉脉:“公主的肚子稍微大了一些了。”

    “哪有这么快?”承熹自己也摸了摸,好像真的有点鼓鼓的,先前平坦的小腹,这时上手已经能摸出来弧度了,惊诧道:“怎么会这么快?我怀皓儿的时候,四个多月才显了肚子。”

    “当真?”江俨有点着慌,两人也顾不上再隐瞒盛亲王了,当日江俨便带着两个侍婢和两个嬷嬷回来了。正巧那时承熹在与盛亲王在流觞亭里用膳,刚好被盛亲王瞧见。

    承熹怕他不高兴,忙解释说:“我吃不过府里厨子的手艺,身边没有丫鬟又不方面,便在外边买了嬷嬷和丫鬟回来。”

    “吃不惯怎么不早说?”盛亲王也不在意,笑道:“叔父心粗,想不到这些。日后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叫人添上。”

    承熹笑着应了。

    两个丫鬟模样不显,说清秀都有点勉强,瞧着就是大家族里惯来伺候人的,被江俨送进了承熹住的院里。江俨指了指两个嬷嬷说:“这两位是我叔公家里的伺孕嬷嬷,食膳按摩什么都会。”

    两个嬷嬷忙打着笑脸迎上前,“少奶奶尽管使唤。”

    “少奶奶?”承熹怔了一怔,随即笑了。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做少奶奶,颇觉得新奇。先前在宫里江俨刚成了面首的那几天,长乐宫里还有宫人喊他“江面首”,承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忙让他们改了口,叫回江侍卫。

    如今这“少爷”和“少奶奶”的称呼,听着比“公主”和“面首”好听多了。

第160章 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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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草长莺飞,重润郡主到了京城,裕亲王在人杰地灵,女儿慕名前来的名义让圣上准许重润郡主入京,这虽是个幌子,倒也是实情。

    裕亲王是文宣帝的二哥。先帝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五子。大皇子早早被立为储君,与年纪最小的文宣帝差十多岁。裕亲王是先帝的第二子,其母出自世家大户,自然与太子关系好不到哪儿去。

    太子空有满腹算计,大事却没做好几件,朝臣自有许多不满。后头三个弟弟各自培植势力,也不甘心被一个不仁的兄长处处压制着,所以先帝时期夺嫡之争极为激烈。

    唯有那时还是五皇子的文宣帝年纪最小,母家也不显,没敢起这心思。

    几年间,二皇子被斗残了一条腿,三皇子被太子弄死了,四皇子因为自小养在先皇后膝下,跟太子有点手足情分,算是太子一派。只剩下当时最年幼也最淳朴的五皇子——文宣帝不争不斗,成了皇子中的一股清流。

    谁成想缠绵病榻的先帝恨透了几个儿子的争斗,认为太子心狠手辣不堪为帝,偏偏把皇位传给了五位皇子中最年幼、也是在皇位之争中从未被人看好的文宣帝。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文宣帝在先帝病中,晨昏定省侍奉汤药,犹如寒冬腊月中的一股暖流,把先帝拔凉拔凉的心都暖化了。

    一边是恨不得自己早点断气的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天天盘算自己哪一天归西,互相之间势力倾轧,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一边是仁孝至上的好孩子,虽说他这五儿子资质愚钝了一些,可心地善良,如何比不上那几个满心算计的哥哥!

    先帝又咳了两口血,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没工夫再叹息,,寻思着大兴朝若是交在那几个狼心狗肺的手中,不知得成什么样!当即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下诏把帝位传给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文宣帝。又亲自动手收拾了□□羽,派精兵把他幽禁府中,任其心有天大不敢也再反抗不得。

    正统的太子没继位,最小最弱最无能的皇子反倒后来居上,最终继承了大统!太子被精兵幽禁府中,连着吐了三日血,愣是气死了自己。如此,便只剩下了身有残疾的二皇子和再无心争斗的四皇子了。

    重润郡主出生的时候,已是文宣帝即位的第三年,裕亲王那时已被调去了东南富庶之地。

    这是效仿了大兴朝早前某次夺嫡风云隐下后,那位老祖宗采用的手段——掌兵藩王调至西南,纵有剽悍之兵也无养兵之财力,得靠着国库给钱才能养得起兵,另派几位辅国将军从旁加以桎梏,还能为大兴戍守西北边疆;而朝堂之上带兵多年的老将自请致仕后,便让其富养东南,纵然军中威望再高,卸去兵权后也敌不过岁月消磨。

    文宣帝便也学着那位老祖宗的手段,把无心争斗的四哥封作盛亲王,放在民风剽悍的西北贫弱之地,其下有三万精兵戍守西北边疆。左来西北许多年没有硝烟,盛亲王也不管别的,每天娱妻弄子,活得像个老顽童;

    文宣帝又把仍不死心、却被剥了兵权的二哥封作裕亲王,放在东南富庶之地,江南那地方民风温煦,久而久之消磨戾气。京中老太妃精心奉养宫中,裕亲王便再有不轨之心,也没有兵力,何况他母妃留在京中,做什么事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京城位于西北与东南之间,两位亲王若想绕过京城接上线极为不易;京城东西两面都有天险隔挡,广大中原地区又处处是皇家的眼线;二者各自与京城中间更隔着若干兵马重郡,也能遏制两位亲王犯上作乱的野心。

    重润郡主自小长在江南,确实对这京城有许多好奇。刚刚过了年,便带着侍从一路从东南而来,行过荒山走过水路,却丝毫不觉山遥水远筋疲力竭,这千山万水各有其新鲜。

    她又知道自己此次进京前途未卜,兴许这是最后一次赏这世间美景,又怎么会腻烦?

    到了京城,更是繁华似锦,不时能从透光的车帘中看到碧眼黄发的藩人,又或者琉球那边的富商。

    民风与江南果然大有不同,满眼所见都是新鲜东西。只是重润郡主却收敛了心中好奇,闭上眼把自己背了十几天的京城人物及其画像挨个回想了一圈,心下诸多思量——此番入京自有大事须得好好谋划,入了京又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切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鸿胪寺两位少卿在城门口提前半日候着,比以前外邦来朝还要更恭敬。鸿胪寺负责的是地方朝觐,重润郡主作为亲王子嗣,自然该由他们接待。

    瞧见重润郡主步下马车之时,两人却是一怔。眼前的姑娘只拿碧玉环绾了发,没半件首饰;一身雪青色窄袖骑装,紧贴身上的襟袖处都绣着一笔成环规规整整的富贵回纹,斜襟交领上皆以红宝石作扣。脚蹬一双精致的鹿皮小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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