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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蓄水池,咱们单位其实没直接出钱,是找了几个原材料生产单位,以报纸广告和宣传换来的水泥和砖石,至于人工,全部是村子里的老乡们出的义务工……”老邢转头低声对我说。
“哦……”我有些意外:“这个蓄水池造价多少钱?”
“社里的领导吩咐了,对外一致的口径是此蓄水池报社投资20万元,”老邢说:“这里的老百姓是不知道我们没花钱的,听说我们专门出了20万给建蓄水池,都很感激的……其实,这些东西,也就价值10万,咱们给人家做个广告抵顶,就更便宜了……”
“哦……”我看着老邢:“后期那这些学校改造林果种植的苗木等项目,也不是报社投资的吗?”
“是的……”老邢说:“都是采取类似的手段,有的是硬性广告,有的是软文广告,有的是新闻稿件,反正只要能给提供不要钱的东西,就用报纸这几个版面换,报社说了,统一对外的说法是报社2年扶贫共计投资226万元……”
“那……老邢,实际到底投资了多少啊?”我看着老邢,以前,我在这里一年,老邢是头目,我只管出力,从不过问这些来源。
“总共出的资金不到20万”老邢伸出两个手指头:“但是,对外对上必须号称226万元,这是老板定的数字,我早就接到通知了,不能再有第二个数字……”
“晕倒……怎么会这样呢?”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呵呵……不光是我们,其他单位的扶贫也都是这样的,各单位都利用自己的权力和优势,能坑的坑,能拐的拐,打着扶贫的名义找其他业务单位去要,去换,然后把弄来的东西夸大上几倍,折合成现金,就成了本单位的扶贫注入资金了……”老邢说。
我有些无语,天天在外面采访遇到的假大空这次临到自己单位头上了。采访时经常拿到很多单位的汇报材料,里面的很多数字都是极力渲染和夸大的,我自己有时候都看了不信,现在,轮到我了,我也要造这样的材料了……
可是,想想,报社不是权力单位,没有什么管理效力,自身资金又很紧张,利用报纸版面来换这些东西为老百姓造点福利,也算不错,报纸那些版面不做这些交易,也每日刊登那些没人多少百姓看的所谓地方新闻,还没有任何效益。与其浪费了,不如造福于民。至于将数字夸大,那就是领导的事情了,对老百姓好像没有什么坏处,对报社的形象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坏,还能往领导脸上贴金。
既然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我有必要为这个而耿耿于怀吗?我的任务是整材料,不是办案子,是非曲直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又不是坑害了老百姓。再说了,我即使不服,又有什么用呢,我能改变这些吗?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慢慢想通了,决定一切按照领导安排去做,数字就按老邢的口径弄。
调研工作很顺利,原本计划3天的活,我两天就干完了,第二天晚上,材料我都全部写好了。
完成了任务,我心里很轻松,决定在山里多住一天,和大家多乐呵乐呵,第四天回去。
第三天早上,我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在门前的平台前伸展身体,看着天空下黛色的群山,欣赏着美丽的秋色。
我踱步走到那块大石头上,站在这里,眺望美丽的山川,壮丽的山河,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想着在西京和北京的两个女人……
1年前,就是在这个大石头上,我曾经无数次坐在这里,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忏悔,带着深深的歉疚和痛彻,想着柳月,想着晴儿……
如今,我又来到这里,又开始想我的女人,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
想起2年来的前尘往事,不由唏嘘不已,百感交集……
在我年轻而执着的梦里,总有渴望,希冀那穿越心海的月亮,为我放出异彩,闪动出明丽的形象,跳跃出理想的风帆,携手在来去的人生路上。在岁月的面前,我已经知道了过往如云烟,就像那浅游心中的梦,轻疏时光的帆。几多关怀,几许依恋。在人生经历了许多悲喜的洗礼后,我想,我或许会明白什么是美丽的皈依。一路同行,几多迷蒙。见证了生活,明白了真谛,失去了一切,丰富了记忆。其实,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终老于明天的某时某地,过去的希望,未来的寄托,都是多跌的人生,无定论的虚指。
依稀的过去,留下是苦乐悲喜。渴望的心,弥乱一片,等待的凡体,虚弱了岁月的痕迹。也许,风雨过后的霓梦,方能换来今生的最美丽……
想想,人生还真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漫的人生路,必定要历经数不尽的坎坷,道不尽的苦涩。我想,对于现实,我不埋怨天,亦不怨地,毕竟,人生在世,总有会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什么事都有它的规则,人生也是如此,无可避免其实,有些事只要经历了就好
莫回首,听山川呼风;只渴望,伴流水飞浪……我心里默念着。
正抒情间,一辆车子疾驶而来,一看,是报社的车,那天送我来的车。
我有些疑惑,我没通知来接我啊,干嘛啊这是,难道是刘飞想好好巴结我一下?
我正要问,司机摇下车窗,口气很急促:“江主任,刘主任通知我来接你让你马上回报社”
我一愣:“怎么了?干嘛这么急?”
“不知道,今天刚上班刘主任就找我,让我紧急来接你……”司机说。
“哦……等下,我收拾下东西。”我说着回到屋里,拿起电话,打通了报社刘飞的办公室。
“刘主任,我是江峰,刚才司机来接我,让我赶紧回去,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电话一接通,我劈头就问刘飞。
“唔……是的,让你赶紧回来,这是马记安排的,至于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领导的事情,我怎么敢问呢……”刘飞的口气很沉稳,又说:“马记说了,不管材料整没整完,都要赶回来,必须马上往回赶,可能有什么好事等着你吧……”
“哦……”我答应着挂了电话,心想,难道是又有什么重大的采访任务了?能让马记舍弃正在整的材料,看来这个任务一定很重大。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兴奋起来。
大战前,我总是会兴奋的。
我喜欢挑战,我喜欢每次新的挑战带来的刺激感。
我辞别老邢他们,上车,急匆匆赶回报社。
进了报社,我下车直奔办公楼,直奔马记办公室。
在二楼走廊里,我遇到了刘飞。
“江主任,回来了,辛苦了……”刘飞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光采,看着我神情依然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呵呵……刘主任难道有什么喜事,吗,看你神采飞扬啊”我打趣道。
“哦……是吗?我神采飞扬吗?”刘飞显出一丝慌乱,倏地换了表情,又恢复了往常的沉静,看着我,笑笑:“我哪里有什么喜事啊,每天都是这么忙碌而无为……好了,进去吧,马记在等你”
我笑笑,进了马记办公室。
梅玲正在马记办公室里,站在马记对面,两人神色都比较低沉,正在说着什么。
我推门进来,冲着马记说:“马记,我回来了”
马记面无表情地冲我点点头:“嗯……”
我看到马记的神色好像不大好,心里有些不安和疑惑。再看看梅玲梅玲用不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着就闪烁过去,不说话。
接着,马记指指对面的椅子:“小江,你坐。”
我在马记对面坐下。
马记看着梅玲:“你去吧,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好了”
梅玲点点头,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到梅玲轻微叹息了一声。
我愈发迷惑,梅玲从来都是神采飞扬,飞扬跋扈的,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叹息过,此刻梅玲的叹息表情看起来显得有些深沉和忧郁。
我来不及多想,也不想多琢磨梅玲,就从包里拿出写好的材料,打算递交给马记。
这时,刘飞又进来,拿着一个文件放在马记面前:“马记,弄好了,您签字,就可以出红头文件了”
马记接过去,低头仔细看起来。
我暂时把收缩回来,把材料放在手里,同时看了看刘飞,刘飞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神采,显得很严肃而凝重。
我看着刘飞的时候,刘飞突然用俯视的眼神看了看我。
很久,刘飞看我没有这种眼神了,很久,我没有看到刘飞对我有这种倨傲的眼神了。
我愈发奇怪,心里不由七上八下起来。
妈的,难道报社出什么事了,难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马记看的很仔细,半天抬起头,重重出了一口气,看看我,然后看着刘飞,拿起笔,签字,然后递给刘飞:“去吧,发各党委成员和各部室,上报市委宣传部和市委办公室……”
刘飞认真地点点头:“好的,这就去办”
说完,刘飞转身出去,临走时,又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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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7章 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
刘飞走后,马记点燃一颗烟,又递给我一颗,我受宠若惊,这可是极少有的待遇,忙接过来,掏出打火机,先给马记点着,然后自己才点着,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 w w wnbsp;。 。 c o m
马记显得心事重重,猛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调研搞完了?”
“搞完了,同时,材料也整好了,我用手写的……”我边说边把材料放到马记面前。
马记接过材料,草草扫视了一眼第一页,然后把材料放到一边,继续抽烟,看着我,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我一愣,马记怎么了?
看马记的样子,我不敢多说话,局促地坐在那里,紧张地抽了口烟。
过了一会,马记说话了:“小江,你又出事了”
我一听,心里有些胆寒,紧张地看着马记:“啊我出什么事了?”
“稿子”马记严肃地看着我。
“稿子?哪篇稿子啊?”我瞪圆了眼睛,看着马记。
“中央首长来视察的稿子”马记缓慢的语气。
我的身体不由一颤,脑袋发懵:“这稿子怎么出事了?不会吧,我觉得没问题啊,我写的很小心的……”
“开始我也觉得没问题,还觉得很不错……可是,有些事情,有没有事,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记住,我们是党报,不是生活报,”马记苦笑了一下:“这次事情,大了,弄到上面去了……”
“哪个部分的事情啊?”我心里继续胆寒着。
“群众送别首长时的称呼”马记说。
我一愣,这个还真的会出事啊,真的被陈静言中了
“可是,群众真的就是这么称呼的啊,我就是原样写的,首长也答应着的,我还有保存的录音,要不,我去找出来录音……”我心里很急。
马记又抽了一口烟,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小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党报,既然是党报,就要记住,讲政治是第一位的,而新闻的真实性,是第二位的,党报的原则是政治挂帅,这是永远也不能改变的……本来,这篇稿子,在我们市里,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包括我,包括张部长,都没有察觉出什么,觉得写得是不错的,对于老百姓对首长的称呼,要么是大家没有在意的,要么是觉得符合实际,顺理成章的,总之,在江海市,从上到下,没有人说你的稿子又什么问题……可是,昨天,首长的哥哥,就是住在西京的那位离休军队老干部,不知怎么,看到了我们的报纸,而且特别认真研读了这篇文章,看完后,直接给市委记打了电话,将市委记痛骂一顿,提出文里对首长的称谓存在重大政治问题,首长的哥哥提出,首长处于国家高层,是副职,老百姓称呼他为正职,首长痛快答应着,报纸这么写,是什么目的?这不是暗示首长有野心要攥权吗?这么写,不是挑拨首长和上面那位首长的关系吗?首长的哥哥为此很生气,痛斥市委记领导无能,治军无方……”
我一听,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马记,心里升起一阵恐惧。
马记抽了口烟,继续说:“首长的哥哥还提出,幸亏是在现在,要是早些年,就凭这张报纸,首长非得被认定指使人造声势,想阴谋攥权,非得被打倒不可,一世英名就毁于这张报纸,这篇稿子,这事,首长的哥哥没有告诉首长,责令市里抓紧处理好,不能给首长在中央的工作带来被动……市委记被痛骂之后,紧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