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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谦的声音是歇斯底里的,这个点,小区里没有几人,他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也像是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我的心口。
我笑,我想我笑的一定很难看,说:“曾子谦,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在餐厅里跟一个男人接吻的是谁?”曾子谦瞪着我,说:“袁小洁,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不如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
“啪”的一声,我的指尖传来了阵阵酥麻,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又看看自己的手,声音沉的仿佛只有我自己能听的清楚:“曾子谦,别再来找我了。”
不等曾子谦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转过身去,朝家中奔去,电梯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我拼命地克制自己,偏偏一丁点用也没有,到了家中,我抱着枕头放声大哭,而后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午后,我去浴室冲了个澡,想要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看到桌上那被撕成好几片的卡片,这才彻底明白,我和曾子谦,真的是结束了。
去附近是商场买了一部手机,将手机卡塞了进去,好几条短信窜了进来,扫了好几眼,并没有曾子谦的,而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周如雪的。
而来电提示里,这个号码已经连续给我打了五六次电话。
短信内容很简单,周如雪希望我能跟她见一面。
这个场景看似熟悉,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删除键,短信还没删完,周如雪的电话就窜了进来,我这才按了接听键。
“袁小姐,我是周如雪。”周如雪的声音属于不急不慢的那一类。
“恩。”
“我想跟你见一面,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这一面是要见得,我立即答应了,也没去什么多高档的茶餐厅,而是就近找了一家书屋,半小时后,周如雪推门进来,她的脸上的自信和笑容,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
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
我们面对面坐着,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优雅的抿了一口,说:“袁小姐,我之所以约你见面,是想谈一谈子谦的事。”
这个称呼,真的熟悉。
“我知道袁小姐是子谦的初恋,初恋在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是不可磨灭的,而他也为了这份感情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太累了。”周如雪声线平缓,说:“袁小姐,他已经为了你们的感情承受了太多太多,不瞒你说,我很喜欢他。”
和王洛琦的咄咄逼人相比,周如雪此刻的态度是谦卑有加,可我手里没奖杯,同样,也没那么宽大的胸怀去包容她。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她能够想曾子谦所想,爱曾子谦所爱,痛曾子谦所痛,则说明这个女人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我爱过,所以我能理解。
“我知道你们有个孩子……”周如雪见我没说话,又说:“孩子的事实我是不能否认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给袁小姐一些资助,送孩子去国外,要知道,好的学习环境,能给孩子不一样的未来。”
这话听来熟悉,我想起来了,是曾妈说的。
“确实,”我笑了笑,说:“周小姐才华横溢,在他身边,一定是个贤内助。周小姐担心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只要子谦愿意,我不会去强求。”
从书屋出来时我就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当初面对王洛琦那么强劲的对手,我都没想过要转移,而如今,看到这么一位优秀的,能够帮助曾子谦的女人,我才真正的自叹不如。
我给小妈打了电话,问了乐乐的情况之后便绕着马路往前走,经过超市的时候我便买了些家常菜,顺带拎了两瓶红酒回家,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小白站在那里。
她看着我憔悴的模样,笑着说:“站在那做什么?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直接开了门,又听到她说:“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烧菜吧。”
有小白的陪伴时间好像过的容易一些,我也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顺便说了见周如雪的事情,小白听了万分惊讶,说:“这个女人比王洛琦还要厉害。”
我惊愕,说:“没呀,我们见面半小时,她没跟我吵一句。”
“所以我才说她厉害啊,你想想看,王洛琦那一种,是属于攻击型,攻击起来你都能感受的到,所以你会早就做好防备,可是周如雪不一样,先是帮助曾子谦在媒体面前说好话,而后当媒体的面炒作她和曾子谦的关系,再然后……”
“恩?”
“有一点我不明白啊,”小白看着我,说:“既然昨天晚上曾子谦是约你去凯撒会所的,周如雪怎么会过去?据我说知,顶楼的门卡相当严格,一般的门卡只能在十层以下活动……”
小白的话提醒了我,我瞥了她一眼,说:“服务生说我的门卡有问题。”
小白作出沉思状,开口说:“这么说来,周如雪的那张门卡是没问题的,不然怎么上的去?不对,如果你的门卡有问题,顶楼也是上不去的呀。”
我被小白的一轮猜测闹得有些糊涂,索性不再去想,晚上烧好之后我和小白对饮,脑海里忽然窜出来一个想法——既然我的门卡没问题,那周如雪是怎么上去的?
我想着我和曾子谦争执的模样,他好像说了一句“放他鸽子”,我明明提前四十分钟到达地点,怎么变成了放他鸽子?
还有,我去顶楼时,他好像睡着了。
我将这个疑惑告诉了小白,小白也同样陷入了沉思,我听到她说:“小洁,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好像有人写了剧本似的,可是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的确,我也有同感。
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涉及人员只有五个人,我,曾子谦,曾妈妈,周如雪,还有……周衡义。
等等,周如雪,周衡义!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周如雪的资料在网上是查找不到的,显然是很有背景,之前只听说是深圳某富豪之女,而衡商银行的发迹点,也是在深圳。
周如雪是老来得女,所以她和周衡义的年龄相差十来岁也很正常,这么说来,他们最有可能的关系是,兄妹。
我将这个猜测告诉小白,她先咧嘴笑了笑,而后看着我,说:“我觉得没什么可能吧,相同姓氏的多了去了。”
我被小白嘲笑的没说话,两人便继续吃饭,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曾子谦曾经说过有几家银行愿意支持恒宇收购天胜,急忙爬到笔记本前,搜索之后,顿时大跌眼镜,“衡商银行”几个字映入我的眼帘。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和周衡义的初次见面,而后走到醉醺醺的小白身旁,问:“小白,当初红日和周衡义的合作,是你去找的衡商银行吗?”
小白显然已经醉了,瞥了我一眼,说:“衡商……衡商的广告案真是麻烦……”
“这合作是你促成的吗?”
“不是啊……”小白歪歪扭扭的看着我,说:“是大发徐总介绍的……”
衡商这种客户,有足够的优势去挑选更好的广告公司,但是周衡义没有,他选择了红日,而最后,这个案子是我接手的。
我和周衡义的认识,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但如果放在这一场巧合之中,又好像是有人布了局。
昨天晚上,我从顶楼被赶下来时,偏偏遇到了周衡义,今早和曾子谦大吵一架之后,之前周衡义恰巧离开。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此说来,其中必有蹊跷。
我忽然担心曾子谦,周如雪到底带着什么目的靠近曾子谦此刻我根本看不出来,还有他那句我放了他鸽子和整件事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曾妈,她那么喜欢周如雪,是否也参与其中?
曾妈来过这里。
酒精的力量促使我四肢不受控制,偏偏这一刻我的思维却万分的清醒,而曾子谦的追问告诉我,他并不知道我和周衡义的关系,他只知道,我和一个男人联系。
所以,想要知道周衡义和周如雪的关系,问曾子谦,是最快的。
借着酒劲,我给曾子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手机响了好几声,并无人接听,我的脑海里忽然窜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那时候,曾子谦的手机是关机的,照理说,我们有了约定,他怎么可能随意关掉我的电话咧?
我并不死心,又给曾子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而后,电话那头提示我对方已关机。
我肺里冒火,这个混蛋,我真是脑残了才想着你。
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份蹊跷里,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周衡义自和我相识,前后的表现都不符合一个成功男士的行为,毕竟他这种条件,可以挑去大把大把的优秀女人,即便是存在好感,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合。
我想找到答案,然而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醒来之后头痛欲裂,看着满屋子狼藉,我心底多少有些不悦,脑海里的思绪停留在一个问题上,收拾了两个盘子之后,我便换了身衣服,立即出了门。
我想见到曾子谦,恒宇和衡商的合作涉及资金太大,偏偏又做的不动声色,这里面必然存在一些问题,我不懂金融,曾子谦一定懂。
出租车开到南郊,我从车里下来便直接前往曾家的小别墅,阿姨过来开门,见到是我,脸上带着惊讶,我急忙开口,问她曾子谦是否在家。
阿姨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便知道曾妈肯定就在屋里,想到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她的儿子,索性就走了过去。
曾妈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跟一旁的两个阿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而后看着曾妈,说:“伯母,周如雪是不是有个哥哥?”
曾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着我没说话,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伯母,我知道周如雪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儿媳,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明,”我看着曾妈妈,说:“我觉得周如雪的出现太过蹊跷。”
曾妈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说:“袁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令人无语。”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曾子谦,我也不管曾妈的讽刺了,说:“我和周衡义认识,就在周如雪在媒体面前跟曾子谦说好话的时候。”
曾妈立即抬起双眼,看着我,说:“你说,你和周衡义认识?”
“是。”我看着曾妈,说:“伯母,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证据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可就算站在曾子谦的立场上,也请你仔细斟酌,毕竟关系重大,请你三思。”
曾妈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就说几句,”我看着曾妈,说:“曾子谦回来你也可以不用告诉他这件事。”
说完这句话,我立即抬脚往前走,没走两步,就听到曾妈说:“昨天晚上,你没去凯撒酒店吗?”
原来,曾妈是知道这件事的。
“去了。”
曾妈听了我的回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没再多说了。我拾趣的选择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便碰上了曾子谦。
我们眼神相撞,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忧虑,却有些拉不下脸面来,索性从他身侧走过,没多说一句话。
曾子谦关上门直接跟了上来,而后开口说:“昨天晚上,洛琦的孩子没了。”
我定在原地,心口某处好像被利刃划了一下,而后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
我讨厌王洛琦,可是,站在妈妈的角度上,我不希望她有任何意外。
“去车里,我有话跟你说。”曾子谦看了我一眼,而后拉着我的手,很自然的,他的五指和我的五指交叉,我们一起去了车内。
他脸色忧郁,说:“昨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医院,那时候洛琦的情况十分危险,所以我才没接听电话。”
“现在她怎么样咯?”
“孩子没了。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曾子谦看着我,说:“我正在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她和蒋天洋见上一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说:“你手机打不通,没必要跟我道歉的,毕竟我都习惯了。”
“之前打不通,是有原因的,”曾子谦看着我,说:“这一次真的是意外。”
我看着曾子谦,不知道他为何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难道电话打不通,还有故意和无意的区别吗?还不是找借口。
等等,难道说……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说:“前天晚上,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知道。”
“前天晚上,你约我十点去凯撒酒店顶层。”我看着曾子谦,说:“结果,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