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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看坐在正位的曾妈,依然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金丝眼镜戴在她的脸上,好似遮掩了她眼神中的某些锐气,而身上的香奈儿套装,则着实体现了她成功人士的气质来。
再往右侧微微看去,坐在尾座上的,是梁文浩。
梁文浩的身上穿着一款棉质大衣,浅色系,将他的暖男气质全部衬托出来了,他跟之前一样帅气,不过此时不说话的他眼神里倒是带着一丝威信来。
“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事所以来晚了……”曾子谦最先说话,声音虽不大,却带着毋容置疑的气势来,“虽说让大家久等了,不过开餐之前,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
明明说好的就是七点半,我没迟到呀?难道说,开餐时间是七点?曾子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阳……”曾子谦瞥了一眼赵阳,说:“把资料拿出来。”
赵阳面色平静的起身,而后将公文包打开,一份给了曾妈,一份给了周衡义,还有一份给了周如雪,这才返回座位上。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长话短说吧,”曾子谦平静的开口,说:“这份资料是恒宇近两年来对内部的整改方案,撇除了之前的一些问题,而后也加了一些内容进去,要知道,恒宇在两年前曾经遭受过恶意收购,针对这种恶意收购,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毒丸计划。”
等等,毒丸是什么鬼?为什么说了这个词之后周氏兄妹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两年,恒宇对内部的股东制定了一套特殊的股份计划,赋予一部分股东一些优先选择的权利,其中有一条,若是有朝一日再次出现收购事件,股东则需要大量增加自身负债,而恒宇的管理层,也签署了共同进退的协议。”曾子谦语调平缓,看着对面的周氏兄妹,说:“倘若恒宇遭受恶意收购,这份毒丸计划,将是第一个给对手准备的礼物。”
最先读懂曾子谦话中含义的是周衡义,他将资料放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手,说:“不愧是曾凡军的儿子,未雨绸缪的本事,也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曾子谦淡定的笑了笑,说:“哪里,和周总的渗透计划相比,我这只是小儿科。”
“所以,曾总是什么时候看出衡商的收购计划的?”周衡义盯着曾子谦,说:“要知道,这项计划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距离执行日还有半年,曾总这敏锐的嗅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果然,周衡义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曾子谦倒也是不着急,说:“周总,我很感谢衡商在收购天胜时给予的帮助,不过我们恒宇做事的风格就是,吞进去的,从来不会吐出来。”
“哦?”周衡义脸色也颇为镇定,只是双眸中,忽然暴露了从未有过的狠绝神色来,说:“凡是都有个例外,如果我没记错,恒宇的资金状况也是刚刚好转,如果……衡商撤回对恒宇的拆借款项呢?”
拆借的期限比贷款周期要短,这个我知道,所以,衡商是要威胁恒宇吗?
曾子谦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瞥了梁文浩一样,说:“衡商有选择的权利,恒宇也是,而恒宇接下来的几年里,将会和花旗银行进行长久的合作。”
周衡义听完这句话,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如果我没解读错误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叫做慌张的神色。
“周总,如果我是您,就会想着怎么保住衡商银行的绝对控制权,”赵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听到他笑着说:“反收购这件事,恒宇也很擅长。”
反收购?
周衡义定了定神,说:“衡商是商业银行,它的性质决定了它是一块难吃到嘴的蛋糕,难不成,恒宇想试一试?”
“恒宇收购衡商是很难,那么花旗银行呢?”一直保持沉默的梁文浩忽然开口了,眼神落在周衡义的脸上,说:“我看,也很好消化。”
周衡义的脸色忽然变得暗淡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曾子谦,说:“原来,你早就有了打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佩服!”
曾子谦看着周衡义,说:“哪里,两年前,周总也给我上了一课。”
我总觉得场内的气氛非常诡异,试图解读每一个细节,然而,从两个男人的对话中,却找不到一丁点线索来,最后,目光落在了周如雪的脸上,只见她双唇紧闭,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曾总,您要的晚餐都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上餐吗?”一旁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曾子谦随意的瞥了我一眼,说:“上餐吧,我太太都饿了。”
周衡义的眼神也看了过来,而后曾子谦开口说:“周总,虽说商场如战场,不过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收购一个公司需要花费太多的心力,我现在想把时间放在陪伴家人的份上,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为止。”
曾妈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看着她双唇微动,而后又保持了沉默。
周衡义起身,笑的十分狂妄,伸出手,面对曾子谦,说:“曾总,我周衡义闯荡商场十余载没佩服过谁,今天,你让我佩服。”
曾子谦淡定的起身,伸出手,和周衡义握手,说:“周总客气了。”
“我想着公司还有些事,就和家妹先失陪了。”周衡义目光一敛,将手收了回去,而后便朝大门走去,周如雪跟在身后,余光落在曾子谦的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服。
服务生端着秀色可餐的晚餐走了过来,一一放在餐盘上,我心有余悸的瞥了正门一眼,收回眼神时,恰巧撞到了曾妈的眼神,我慌忙收回,她却不动声色。
曾子谦的手从桌下伸了过来,而后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好似在安抚我的情绪。
这会儿曾妈开口了,说:“乐乐还好吗?”
“恩。”我点头,说:“又长高了些。”
曾妈看着我,说:“邀请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和子谦回去之后挑一个日子,乐乐越来越大了,法律上要有个说法。”
我惊讶的看着曾妈,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伯母,谢谢您。”
曾妈看着我,又看看曾子谦,说:“谢我做什么?我年纪也大了,没时间跟你们耗,小洁,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种家庭,真正生活下来有很多地方并不如意,你既然是真心对待子谦,有很多地方,你还要多学习学习。”
“恩。”
“赵阳,我的盒子呢?”曾妈话锋一转,而后看向赵阳,说:“拿过来。”
赵阳迅速的跑到曾妈面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曾妈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而后露出了一个羊脂玉的手镯。
曾妈看着我,说:“这是他太奶奶留下的,是给曾家媳妇的第一份礼物,你拿着。”
虽然只是随意的瞥一眼,可还是能察觉到这份礼物价值不菲,曾子谦见我犹豫,立即拉着我的右手,而后将手镯直接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是婆婆给儿媳的礼物,你还犹豫什么?”曾子谦看着我,而后看向曾妈,说:“还不说声谢谢。”
我感觉一切都跟做梦似的,说:“谢谢妈。”
“一家人,不必客气。”曾妈看着我,说:“小洁,以前的事,我们就翻篇吧。”
“恩。”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曾妈吃完之后便乘车回去了,赵阳去接小白,我趁着这个机会走向梁文浩,笑着说:“你真是我和子谦的福星,谢谢你。”
梁文浩不以为然的看着我,说:“乐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只是希望他有个稳定的家庭氛围罢了。”
“小雨呢?”
“她……”梁文浩看着我,说:“她应该还在实习吧。”
我知道梁文浩不愿多说的事情向来是保持缄默,也没再多问一句,他见曾子谦走来,说自己旅途劳顿要回去休息,我和曾子谦送他到酒店门口,看着梁文浩上了车,我转过脸来看着曾子谦,再看看手腕上那羊脂玉的镯子,说:“我感觉我在做梦。”
曾子谦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你担心的问题,我都解决了。”
“伯母她……”
“恩?”
“今天的事儿,妈知道吗?”我见曾子谦抬高语调,立即老老实实的改口。
“小洁,我们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老太太也是,正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中,她看不到所谓的真爱,她看到的,只是利欲熏心尔虞我诈,所以,最能打动她的,就是你的真心,老太太不是轻易改主意的人,可一旦改了,就不会改回来了,明白吗?”
“明白。”
“开心吗?”
“开心。”
曾子谦像最初认识那样拉着我的手,说:“开心的话,就得嫁给我。”
曾子谦的双眸应在我的脸上,我这才点了点头,而后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着他按了接听键,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洛琦呢?”曾子谦开口问了一句,“马上报警,蒋天洋对这里不算熟悉,不会走太远。”
电话挂断,我看着曾子谦紧张的模样,听到他说:“蒋天洋带着洛琦走了,他一定是知道王家要送洛琦出国……”
ps:两件事,加班到年28。明天可能是正文最后一张,后天是曾子谦的番外,番外之后补充正文,年28在家老老实实更新,争取年前,别再问我了。最后,谢谢大家一路陪伴。
129。我想亲口告诉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故事()
大约是之前王洛琦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有退去,所以当曾子谦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疼,在加上一个心狠手辣的蒋天洋,我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焦躁之中。
今天是王洛琦去心理诊所看病的时间,同样也是蒋天洋保释的时间,在这么一个时间吻合的点上,蒋天洋带着王洛琦逃走了,警方怀疑这是有人蓄意安排,而作为保释蒋天洋负责人,曾子谦可能要付一定的法律责任。
从某种程度来说,蒋天洋属于情节比较严重经济犯罪,所以判刑的时间律师曾经也跟他暗示过,之所以还请律师,不过是想缩短吃牢饭的时间,他这么一逃跑,显然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路上曾子谦跟我交代了这一点,并且让我见到警员时不要多说话,车子停在本市一家比较有名的私人医院旁,我们从车里走出来,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等我们的赵阳,以及一对老夫妻。
这对老夫妻我在报纸上见过,是王洛琦的父母。王父看到曾子谦走了过来,立即迎了上来,一张原本保养挺好的面孔上,有着不大明显的两道泪痕。
“子谦,一定要找到洛琦,”王父拉着曾子谦的手,说:“我们已经失去了她的哥哥,不能再失去她了,你跟她说,只要她回来,我什么都答应她……”
曾子谦拉着王父的手,说:“伯父,你先镇定些,你放心,我会找到洛琦的。”
“跟一个罪犯在一起……”王父说着话,又是老泪众横,“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不应该太纵容她,她现在刚没了孩子……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曾子谦微微的点了点头,安抚了王洛琦的父母之后,便跟着赵阳去了病房,两名警员正在给护士做记录,我眼睛一瞥,瞅了一眼凌乱的病房,这才发现,室内的窗口是打开的,窗棱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被单。
看样子,他们是从这个地方匆匆离开的。病房就在二楼,医院又处在闹事,就算有点儿动静,想必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曾子谦和警员说了两句,而后走向窗口,伸头看了看窗外,脸色十分凝重。
“我们已经通知了各大港口要道,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会立即跟您联系,”警员走了过来,看着曾子谦,说:“不过曾先生,蒋天洋这种行为是保释阶段未经批准离开,属于严重违反被取保候审人义务的行为,上面已经下达了逮捕令。”
曾子谦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但请跟王局说一声,一定要保护洛琦的安全。”
话已至此,我才知道此次事件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还是十分严重。
上了车,曾子谦的脸色更为凝重了些,他的目光落在了诊所门前的王洛琦父母身上,而后看向赵阳,说:“他们逃走多长时间了?这附近的摄像头那么多,他们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赵阳看了时间,说:“从蒋天洋到医院的时间到他和王洛琦离开,前后不过两个半小时。”
“恩。”
“二哥,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周衡义有关?”赵阳转过脸来,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说:“如果是周衡义帮忙,那就是司马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