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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上,我和曾子谦分别靠着左右老老实实的坐着,我也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心里紧张,脚很凉。
好一会,曾子谦才叹了口气,慢慢的靠过来,低着看着我湿透的鞋子。
“脱了吧。”他声音低沉,说着就弯下了身。
我朝车窗上靠了靠,继续开启嘴硬模式:“不用了,曾总你别跟我太客气,提鞋这种事,不符合你的身份。”
曾子谦无奈的摇摇头,命令司机把车内空调调大一些。我虽没说话,却看得真切。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便开了车门,不料走下车时,才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曾子谦带我来了老小区。更直白一点说,他带我来到了他的住处。
毕竟有个司机在,我就没跟他撕破脸,结果人家撑了把伞,自然的站在我的身旁。
“愣在这里做什么?赏雨吗?”
我抬起头,说:“总比赏雾强吧?”
曾子谦眉头微皱,将伞递给了我,吐了一口气,而后忽然伸出双臂,把我横抱起。
我吓得伞没拿稳,撞到了他的额头,他叹了口气,而后迅速的冲向楼道。
间歇性神经质又发作了?
68。坦诚相见()
曾子谦一路抱着我冲到了家门前,他并没有放我下来,而是命令我去掏他的口袋。我当然不从,不料隔壁的大妈正巧经过,一双眼睛瞪的老圆,而后无奈的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老老实实的开了门,进门后曾先生就把我放在了懒人椅上,毫不客气的扯掉了我的鞋子。
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没多说一句话,他转身走向鞋柜,我趁机溜走,可刚走到门口,耳旁就传来了曾子谦的声音:“开门,等电梯,上电梯,最短两分钟。”
我回头看着曾子谦,却见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小兔子的棉拖鞋,又说:“两分钟,你觉得你能跑掉吗?”
腿短怪我咯。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曾子谦拿着拖鞋走了过来,蹲下身,下一刻,右手便触碰到了我的脚掌。
他掌心温热,我脚底冰凉。我听他叹了口气,而后看着他将棉袜穿在我的脚上,又套上了拖鞋。
我心底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的世界,喜欢和憎恶都是极端,我怕长期这么交流下去,我可能会精神分裂。
“喏,谢谢,”我从懒人椅上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曾子谦没说话,我理解这是默认,索性大胆的往门口走,刚走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好奇心驱使我用余光扫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曾子谦已经脱掉了外套。
他若无其事的看着我,说:“等我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我就是受不了他这种语气,明明委屈的是我,他怎么跟个窦娥似的哭丧着一张脸?
“不用……”
“袁小洁你闹够了没有!”曾子谦毫无征兆的大吼一声,胸口起伏不定。
我盯着他,说:“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地,曾先生,请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曾子谦忽然窜了上来,双手捧着我的脸,毫不客气的吻了下来。
以前这种伎俩对我还有用,可惜现在我的抵抗力大大增强了。我伸出手臂推搡着这个男人,可惜他太过高大,我占不到便宜。
因为太反感,整个人的反抗意识也比从前强大,脑海里忽然闪过小白给我的防狼喷剂,我一边挣扎一边往包里找,等曾子谦察觉到异样时,我已经喷了过去。
曾子谦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都蹲了下去,我趁机转过身去开门,然而下一刻,我的右手却被紧紧握住。
“真狠心……”
曾子谦勉强的吐出这三个字,手却抓紧不放。
我知道心软是病,却还是转过身来。
喷剂不多,只是味道刺鼻,曾子谦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我一边拧毛巾一边骂自己,心底愈加不是滋味。
“有时候真拿你没办法,”曾子谦开口了,语调却比之前温柔许多,“想一想,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我扫了一眼床头前狼狈的男人,讽刺道:“曾先生,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曾子谦恼火的看着我,而后见我脸色微变,轻咳一声,说:“过来,我们谈谈。”
我把毛巾递给曾子谦,说:“我得回去了。”
“我左眼都快瞎了,你要回去?”曾子谦指了指被喷雾喷到的左眼,说:“你看,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曾子谦,我想跟你坐下来谈谈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想谈了,可是本姑娘没兴致了。”
曾子谦大约没见过我这么蛮横的时候,脸上先是一惊,而后露出个笑脸,说:“那你说,怎么才能提得起兴致来?”
臭流氓。
“提不起。”我勉强的挤出几个字,说:“没兴趣。”
曾子谦大约察觉到了我的严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我认错呢?”
“别提认错了,”我盯着曾子谦,说:“你的认错模式我是看过的,上次在一号楼下,你不就是昂着下巴认错的吗?”
“那不是有外人在吗?”曾子谦缓了缓语气,说:“赵阳跟我兄弟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为我马首是瞻,看到我跟自己女人低头,说不过去呀。现在不一样了……”
“那王洛琦的事情你怎么解释?恒宇被黑你为什么要来冤枉我?酒店那次之后你不是高傲的对我不理不睬吗?你去度假,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曾子谦,你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吗?”我越说越激动,结果一不小心,眼泪就往外涌。
曾子谦看着我,拉着我坐在一旁,说:“我和洛琦的关系你已经很清楚了,这一点我不过多解释,可是袁小洁你想过没有,洛琦毕竟和你前夫……不,你前任交往过,你说这件事我怎么跟你解释?”
“直接说。”
“那时候我们两人的感情本就不够稳固,你连对着父母公开我们的关系都没勇气,再跟你说这件事,你还能接受我吗?”
好像有一点道理。
“可是在那之前呢?王洛琦和杨恒不止一次出现,你为什么一点表现都没有?”
“你要什么表现?你是想问我,如果你们吵架了,我是帮你还是帮她吗?”曾子谦有点儿无奈,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我,说:“我想过很多次跟你解释,可是……我不敢。”
我迎上曾子谦的目光,心里忽然溢出一片惊慌,又听到他说:“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我不敢,有个七日之约,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每次看到你充满期待的暗示我,我心底就不是滋味,我在想,如果你知道了这么离谱的事情之后,你会是什么反应,袁小洁,我拿不准你的心思。”
“那酒店呢?在酒店你为什么不说?”
“这个你不知道吗?”曾子谦埋怨的瞥了我一眼,说:“既然你不喜欢我和洛琦站在一起,那你换位想一想,我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接吻吗?”
这个倒是真的。
“可这并不影响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强迫自己不被洗脑,用坚定的语气说,“除非,你和王洛琦的关系并不是这么简单。”
曾子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他瞥过脸去,深吸一口气,说:“袁小洁,你……”
“请你坦然回答我的问题。”
“她叫我表哥,关系已经很清楚了,”曾子谦盯着我,说:“如果你想知道更清楚一点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她是王氏证的第二股东,她父亲和我母亲是发小,十几年的老朋友,出国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妹妹。”
我犹疑的看了曾子谦一眼,问:“他和杨恒交往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知道以后。”
曾子谦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我的心略微感到了一些安慰,继而我有听到他说:“酒店那次,我的确是失控了,偏偏你又撞到了枪口上,所以……”
“之后呢?我们有很多时间解释。”
“那一次你把我气得够呛,”曾子谦抬眼看着我,说:“我就想着你能来跟我解释,结果事情过了两三天,你也没个动静。”
我也在等你解释。
“之后米兰有个朋友结婚,我就过去了一趟,”曾子谦说这话,手便伸到了我的面前,说:“一个星期后,我就想回来见你。”
我想着王洛琦的电话,心底不是滋味,听曾子谦这么说来,我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没错,出国之后的几天里我都在忙,可是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查看手机,只是……”曾子谦说道这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你性格那么倔强,心也那么狠。”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未曾想到那个时刻,受煎熬的人并不是我一个。
“朋友婚礼还剩两天才结束,赵阳说接你给他打过电话,”曾子谦盯着我,说:“也是这个原因,我把伴郎给推掉了,结果……身体不舒服,就……”
“怎么?”
“住了两天院,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赶了回来,结果看见某些人殷勤给另外一个男人送鸡汤。”
“而你,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意,还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要清算。”曾子谦说道这儿,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袁小洁,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咱两这辈子也算不清了。”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跟我坦白,可是你没有……”
“我承认,这一点我做的不对,”曾子谦凑了过来,说:“我不该挑战你的底线,最后我才发现,原来,看到你难过,我也会不舒服。”
这句话彻底的扫掉了我的委屈,可我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从未想过你如此决绝,钱说还就还了,人说走就走了。”曾子谦呼了口气,说:“有时候我想一想,这辈子遇到你,我算是栽了。”
“你有吗?”我嘴硬,说:“恒宇被黑时,你可不是这样……”
“因为在乎,”曾子谦回答的相当果决,说:“袁小洁,从你第一次被我带回来,到现在,一百二十多天的相处,我相信你对我也有了基本的了解,我知道自己性格太强势,想要得到的,没有得不到,而得不到,也会想法设法的得到,没和你在一起之前,只有一件事让我挫败,是我十七岁刚踏入纽约那片土地时,华尔街竞争太激烈,我被困难折磨的身心疲倦,可我没用放弃,而现在,只要想到我连是一个女人都掌控不了,这种挫败感就让我焦躁。”
看吧,他要的就是掌控。
“我没用告诉你我和洛琦的关系,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知道你的反应,偏偏你的反应又太过平静,”曾子谦轻轻地捋了捋我的头发,说:“我试探你,是我的错。”
我定了定神,急忙将手收回,说:“你先别说话。”
“不是你想听得吗?”
“我不允许自己被你的糖衣炮弹所迷惑,”我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有点怕了,你的掌控欲让我紧张。”
“恒宇被黑的事情……”曾先生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继续说,“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何况是我,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借口去找你……”
“抱歉……曾先生,我接受不了你这种……所谓的在乎。”我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或许……”
“最近我也在反省,有时候也想着干脆就这么算了,可是……”曾子谦的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逼着我与他正视,“可是袁小洁,我做不到。”
“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你我的新闻曝光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该怎么办,”曾子谦加重语调,“可是记者就在楼下,我没法出门,只能托赵阳去看你,听到电话里的你平静的声音,我就立即从焦躁里冷静下来,生怕记者去找你的麻烦,我只能和你保持距离,那晚你打电话过来,说是最后一次跟我联系,你知道我有多慌张。那时候,我和赵阳还在几百公里外的绍兴谈投标的事情,可是想到你,我还是连夜赶回来了。”
然后,碰到了一夜未归的我。
“小洁,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怎么就不能跟我服个软呢?你只要说一句心疼我,我就立马缴械投降,”曾子谦的手抚摸着的我的脸颊,擦掉了我的眼泪,说:“可是昨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脑子那么聪明,能想明白很多事。”
“我错了……”曾子谦盯着我,说:“我想着让你服软,其实不如我来认个错实在。”
曾先生的口才那可是一般人没法比的,我承认他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