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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都知道,张总在他们公司属于绝对的实权派,我要是不跳,那就是不给面子,到时候他们手上的广告,哪里还有我的份?
就在我为难之时,梁文浩忽然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张总,用着责备的语气说:“你看你,为难个大半天,也不知道说实话,鞋子坏了这件事有那么出丑吗?我看看……”
梁文浩说着话,便蹲下身,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脚踝,我瞬间呆了。
“喏,扣子坏了。”梁文浩又起身,笑着说:“张总,这舞恐怕是跳不成了。”
张总看了看我,也没察觉到是梁文浩动的手脚,带着歉意的说:“你看我,都没注意,要不,让服务生再找一双?”
“不用了,”梁文浩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反正舞也跳不成了,我准备送她回去。”
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
可是,我的确不像呆在这里了。
跟几位老总说了再见之后,梁文浩一路扶着我走出了大厅,演技一流,只不过,可惜我的鞋子了。
坐在车上,他忍不住笑了笑,说:“小袁姑娘,演技不错。”
我瞪他,说:“彼此彼此。”
梁文浩见我低头看着鞋子,忍不住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行了,鞋子,我赔。”
我没再说话,梁文浩开车送我到楼下,见我提着鞋要走,直接挡在我的面前,说:“哎哎哎,袁小洁,好歹今晚我也帮了忙,总得给点打赏是不?”
我瞪他,说:“梁文浩,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梁文浩避开我的眼神,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放了好几个大招,你都不理不睬吗?”
我知道这人帮了我的忙,索性开口说:“那行,除了某些无理要求之外,要什么打赏?”
梁文浩抬起头,从口袋了抽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说:“我朋友送我的,位置还不错,在C市,一起去?”
我瞥了一眼门票,居然发现,开演唱会的是梁静茹。
没错,我挺喜欢梁静茹。
恰巧,我最近的心情也很差,索性开口说:“哪天啊?”
“十天后。”
“那你到时候提醒我。”我从其中抽出一张,边往楼道里走边说,“万一事情安排不过来,就算了。”
身后,梁文浩异常清脆的应了句。
面具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卸下,不过,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我也不指望它能痊愈,只是,我不会再把它暴露在那个人面前。
而我没想到的,第二天医药公司的张总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个医药广告想听听我的意见,顺便请我吃个饭,为昨天的事情道个歉。
小白跟我说这事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想着这段时间也算领教了各种奇葩,不怕他张总再出个什么滥招来,况且,人家是正正经经的约我去吃意大利菜,逼格那么高的地方,能出什么事儿?
我应邀去赴约,餐桌上,张总的确正正经经的跟我谈广告,我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一顿饭吃得还挺愉快。吃完饭是晚上八点,张总问我有没有开车,我当时一愣,而后果然的说了谎。
我送他到停车场,送走之后,才原路返回。
我没打车,绕着天鹅湖附近走了走,心境十分平和。
我想,我和曾子谦,始于心动,则开始了这段恋爱,可我们都很清楚,只有心定,才能走向婚姻。
人生本就处处留有遗憾,我该知足。
就这么想着,忽然一声“嗡嗡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知道,这是发动机的声音。然而下一刻,我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疼。
我勉勉强强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路旁的花丛中,侧栏被我压倒了,我的头晕的厉害。
眼睛上游有水滴落下来,我伸手去摸了摸,顿时吓了一跳。
是血。
我紧张的去掏手机,然而,身体疼的没法行动。偏偏我躺着的位置,还那么隐秘。
没有面对过死亡的人,通常是不会了解这时候的无助,我流眼泪,可是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我,好不容易从草丛里爬出来,偏偏手提包还在身后。
我想拿到手机,越想越心酸。
这时候恰巧一堆锻炼的情侣经过,我张了张嘴,立即求救。
人生就是这么突变,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离开。送到医院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可悲。
右眼皮上缝了四针。
到现在,眼角上还有一块疤。
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那对小情侣还在,我听到他们说,给我爸妈打了电话,都没人接听,拨了好几个才拨通一个。
来的是梁文浩。
当他看到我的眼睛上绑了个纱布,忽然冲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抱住我。
他说:“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其实我也怕。
85。你以为掩饰的很好,事实并非如此()
没进医院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进了医院之后才知道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即便医生说差点儿就碰到了眼球,我还是庆幸自己还能活下来。
帮忙的小情侣被梁文浩送到了楼下,我伸手去拿手机,扫了一眼通话记录,顿时有些失落。
正如帮忙的小情侣所说,老袁和小妈的电话都没打通,当然,曾子谦的号码也没打通。
梁文浩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收费单,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心疼。就在刚才,他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其实我有注意到他眼睛里的泪光,这男人,心可真软。
察觉到我在笑,梁文浩就丢了个大白眼过来,说:“命都差点没了还笑?”
“还在。”
“到底怎么回事?救你的那两位说是在天鹅湖附近看到的你,”梁文浩盯着我,眉头皱的很深,一边看手里的单子,一边说:“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去了那儿?”
天鹅湖距离银泰并不近,而且是人工湖,去这里散步的人大多数都在对岸玩耍,夏天嘛,很多人在里面游泳,但是我散步的位置一向人很少,出现的大多是去锻炼的年轻人,因为附近环境比较好,我偶尔会去这里偷闲,没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撞你的是什么车?”
“我就听到发动机嗡嗡嗡的声音,”我对这个问题沉思,说:“好像是一辆摩托车。”
梁文浩听我说完,脸色更是凝重,我问他怎么了,他看了我一眼,说:“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白了他一眼,说:“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拍电视剧呢,你忘了,上次在超市,你也发生了意外,难不成还有人故意啊?”
这话说完我也愣住了,而后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蒋天洋。
可这事说不过去啊,曾子谦都要走了,他干嘛还跟我过不去?
梁文浩见我保持沉默,这才坐在床边,跟我对视,说:“你看吧,因为你,我都疑神疑鬼的了,不过小袁姑娘,这要是真的毁容了,以后找对象可就难了。”
“谁说我要找对象的?”
“好好好,你别乱动,”梁文浩举手投降,将床位调好,说:“你先休息吧,伯父伯母那边,我明早再跟他们打电话。”
“算了……”
梁文浩见我情绪低迷,笑着说:“依你。”
伤口的愈合自然会带动通向心口的神经,即便我佯装不去在意,可当夜深人静之后,有些心思还是会冒出来侵蚀内心。我有点儿期盼,又拼命的克制。
分的那么果断,谁还会来当你的守护神?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吵醒了,这才发现,老袁,小妈还有袁小浩都在病房里,老袁一脸心疼,袁小浩则声音沙哑。
梁文浩这时候走了进来,老袁急忙跟他道谢,小妈也凑了过去,笑着说:“这位就是梁医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梁文浩淡淡的笑了笑,说:“伯母你过奖了。”
“听说你在省立医院做主刀医生,医院的福利还不错吧?”
我被小妈这句话闹的尴尬,而梁文浩则灿然一笑,说:“还可以。”
袁小浩扯了扯小妈的袖子,小妈这才看着我,说:“小洁,你安心养病,家里不用你操心。”
我点点头,就没多说。
梁文浩跟着老袁出了病房,小妈扫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和补品,这才开口说:“这个梁医生,跟你关系不错啊。”
瞧吧,人家父母来了肯定是先关心我的伤势,小妈第一句话则暴露了心思。
我没吭声,而后小妈拾趣的说:“小洁,原本我和你爸商量留下一个照顾你,可是小浩第一次去北京,我们……”
袁小浩考了北京一所本科院校,二本,他自己选的金融专业。
“我知道,你们送他去吧,我身体很好,没问题。”
小妈这才舒了口气,说:“那老袁那里……”
“我跟他说。”
小妈这下满意了,而后笑了笑,说:“其实你住院我们也挺放心的,毕竟还有梁医生呢。”
梁医生梁医生,梁医生是你女婿?要这么被你们差遣?
晚上,老袁他们离开之后,梁文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束百合,插在了花瓶里,说:“心情好点了没?”
“我心情一直挺好的。”
“车祸啊小袁姑娘。”
“不跟你贫。”我扭过头去,问:“老袁他们都走了?”
“恩,临走时交代我,一定要帮忙照顾。”
梁文浩特意强调了“照顾”两个字的发音,坐在一旁削水果。
我看着他,说:“你不觉得我小妈挺烦的?”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说:“父母心,都一样,我完全理解。”
“我受伤了,演唱会去不了了,”我带着歉意说:“要不,你找你们院里的小护士去吧。”
梁文浩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起身要走,忽然气鼓鼓的转过脸来,说:“我要是想找他们,早就找了。”
一连三天,梁文浩都会抽空过来,做了个全身检查之后,医生十分确定的告诉我可以出院了,伤口得注意,四天之后过来拆线。
养病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梁文浩倒是三天两头往我这跑,跟大宝的关系比我还亲近。听小白说,他调了夜班。
我不想麻烦他,所以吃饭的时候就说:“我是眼上有伤口,四肢还健全,你就别天天往这儿跑了。”
梁文浩盯着我,笑着说:“这可是伯父伯母交代的。”
“他们交代的?你那么听话呀。”
梁文浩毫不犹豫的冒了一句:“当然了,你不知道,想要娶媳妇,丈母娘那道坎是必须得过的。”
我白眼,继续吃饭。
日子平淡中带了点温馨,拆线那天,我有点怕,梁文浩就守在门外,当医生拿着工具亮在我面前时,我手心里全是汗,这时候梁文浩走了进来,看看我,说:“还是我来吧。”
给我拆线的医生听说梁文浩是主刀医生,竟然还同意了,拆线开始,梁文浩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乖啊,结束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站在门口的小护士都偷着乐,结果我们这主刀医生真不是盖的,三下两除二,就搞定了。
出了医院大门,梁文浩就盯着我笑:“哎呦,漂亮的小袁姑娘要毁容了。”
我瞪他,他又说:“你看你看,太明显了。”
我的眼睛上有道疤,小小的月牙型,在这之后,小白建议我去医院做一个祛疤修复手术,可我没去,它好像一个印记,默默地提醒我,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而不该期待的,也没有必要去期待了。
三天之后我便投身工作了,这女人啊,可以失恋,但是不能没有工作,失恋可以丰富情感,可没了工作,自然也就没了收入,你收入都没有了,怎么养活自己?之所以有时间去过分遐想,想必是没到被生活压迫的地步。
这次之后我也看开了,与其忙活着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不如多忙活几个广告,钱赚到手了,还怕没男人?
晚上六点下班,实习生走了之后,小白也走了,临走前对我眨了眨眼,说:“祝你今晚有个难忘的夜晚。”
这姑娘真的是又发神经了。
我还在想张总的案子,这会儿桌上的手机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梁文浩。
“小袁姑娘,有空吗?”
“梁医生有何贵干?”
“说好了一起去听演唱会的,忘了吗?”
“不是取消了吗?”
“可这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得,我欠的人情,我还还不行吗?
“去哪啊?”
“你下来,我在你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