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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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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后,王佑方才放下衣袖,双目泛红,整个人像老了好几岁。

    “丫头,你手头的这个药,能救下三丫头么?”他抬首,乞求地望着陈滢,如望向一个微渺的希望。

    “那个药它……它能不能管上用?”他再问,眼角有些湿润。

    然而,他目中的希望与切盼,却又是如此地强烈。

    陈滢怔怔望着他,一时竟不能答。

    她一直觉得,王敏荑受此重伤,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她当时不去打猎,而是留下来陪着王敏荑;如果彼时她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王敏荑,或许……

    陈滢忽地摇了一下头。

    这世上,没有如果。

    事情已然发生,正视它、解决它,才是正途,而自责与愧疚,于事无补。

    “用青霉素,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而这个风险又很致命。”陈滢启唇道,很轻的声音,如同自语:“它对伤口感染有奇效,但又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如果不合用的人用了,会产生很可怕的后果。”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那么,该怎么办呢?

    该如何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陈滢出神地望向前方,似要透过这一重帘幕,望向苍莽云山。

    裴恕关切地过来,二人视线相触,他对她一笑。

    陈滢怔了怔,旋即亦微笑。

    不知何故,这样的对视与笑容,令她心安。

    有人分担,总好过独自承受,哪怕那个人不说、也不动,只这样陪在不远处,便已足够。

    裴恕细细地看着陈滢。

    月余未见,她似乎又长开些,乌眉丽眸、干净冷素,湘水绿绿的裙角上,是一羽振翅欲飞的鹤,鹤喙旁数竿修竹、叶如泼墨,越衬得她神清骨秀。

    裴恕越看越喜,嘴角咧向两旁。

    他很晓得她,知她此时面上平静,实则脑中正转个不停,说不定已经想出十七、八条妙计,所以,他不来扰她,只远远看着她。

    就让她做她擅做的事,他陪在一旁就好。

    而此时,陈滢也确实正在拼命思考。

    时日久远,许多记忆已然模糊,尤其是第一世的记忆,几乎所剩无几。

    蓦地,陈滢眼前一亮。

    对了,她怎么把那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皮试!”她忽尔开口,双目仍仰望前方,眼神放空:“我想起来了,青霉素使用之前,要先做皮试。”

    她弯了弯唇,回眸看向郑如蕙:“只要皮试时没有过敏反应,患者就能够使用青霉素。”

    青霉素皮试,是可以斟别出过敏与非过敏人群的。

    陈滢记得,在现代时,有一次上化学课,化学老师忽然来了兴致,给他们讲了整整一节课的青霉素发展史,其中就提到过皮试,甚至连生理盐水的配制都说了。

    只是,现在的她能够记起的,并不多。

    但无论如何,有比无好,既有法子,便需勉力一试。

    “东家,却不知皮试是什么?”郑如蕙上前问,双目炯炯,下意识地轮换着捏手指。

    她是个医痴,举凡与医术相关之事,她必穷尽答案,否则连觉都睡不好。

    陈滢却未及答她,而是转身行小书案边,拢起衣袖,欲取砚台,一只修长的手忽地横出,先一步将砚台取下。

    陈滢回首,原来是裴恕。

    “可要用笔墨?”他问。

    醇厚的声线,携几许冰寒、几许冷冽,陈酒也似。

    陈滢收手,向他笑了笑:“有劳小侯爷。”

    裴恕咧嘴乐了,顺手接过砚台,抄起旁边的墨条,专心研起墨来。。。

    王家仆妇恰巧自内间而来,见此情形,直惊得张大双眼。

    这可真是太少见了,从来只有红袖添香,再没见过黑大个儿添香的。

    裴恕哪理会得旁人,乐孜孜地研着墨,心里美得冒泡。

    难得能帮上媳妇儿的忙,他高兴着呢,那起子俗人懂什么?

    陈滢拣起一支毛笔,置于笔洗中润了润,这才转向郑如蕙:“所谓皮试,就是将青霉素稀释在盐水中,达到一定的比例后,把这试剂放进针筒,再注射在人的手腕下方横纹处。这一针不能深扎,刺破皮肤即可。”

    她反握玉管,检视笔尖纤毫,语声漫漫而来:“通常说来,两刻后,这皮试便可起效。若患者对青霉素不过敏,则皮肤表面会鼓起一个包,如蚊虫叮咬的疙瘩那般大小,呈白色;而若是皮肤起红疹、发痒,则为青霉素过敏。”

    她忽地想起一事,转首看着郑如蕙:“郑大夫打针技术如何?”

    “比从前熟练了些。”郑如蕙小声道,看了看一旁的王佑。

    王佑仍立于原处,神情怔忡,显是没反应过来。

    这位陈大姑娘之言,直如天书一般,饶是他学富五车,此时也有点发懵。

    陈滢也看去王佑的方向,平静地道:“您放心,我会想个法子不叫三姑娘承受风险的,只是这法子需要些时间验证,请您不要着急。”

    干净如水的声线,教人心神一宁。

    王佑这才像是醒过来,神情却依旧茫然。

    陈滢又略略提声:“知实过来。”

    知实一直在内间帮忙,闻声立至,陈滢便问她:“大夫可给三姑娘起了箭?”

    几位太医一直在商量诊治之法,方才陈滢离开时,王敏荑胸口的箭支,仍未取下。

    知实忙回:“回姑娘的话,几位大人还在商量用药呢。婢子方才去瞧过一眼,三姑娘睡得倒还安稳,箭却是没起出来。”

    陈滢点了点头,命她再去守着,又转向王佑道:“太医们医术高超,应该能想出稳妥的法子来,我这里只做个备用。”

    青霉素还是过于冒险,能不用就不用。

    王佑点点头,走去案旁,低头看陈滢写字。

    陈滢正在努力回忆那节化学课,每想起一点,便立时记下。

    生理盐水的配比她还记得,百分之零点九,不过,只能用蒸馏水;

    青霉素与生理盐水的配比,陈滢也隐约记得,大约是一比十左右。

    她边想边写,先还下笔从容,不多时,便成了思多写少,有时候凝神半晌,也只能写下几个字。

    诸人皆不敢出声,怕扰她思绪。

第467章 这不怪你() 
约一刻后,确定已将所有记忆写下,陈滢方搁笔,将墨迹吹干,交予郑如蕙:“就是这样,你按照我写的,先行把试剂配置出来,再行实验。”

    语毕,她又微蹙眉,往左右望了望,问:“郑大夫是一个人来的么?”

    郑如蕙笑起来:“我带着人手呢,丁香和莲心都跟了来,她们在后头跟寻真拿其他物什。”

    她拿起纸页仔细看着,渐渐两眼发光,一脸地见猎心喜:“还好我把那蒸馏锅子也带来了,派上了大用场。”

    陈滢给实验室配备的器材里,确实有一只专门用来提炼蒸馏水的汽锅。

    王佑无言立在一旁,看向陈滢的眼神,含着深意。

    他早就记下陈滢所书,然而,纵使倒背如流,他也还是两眼一摸黑。

    那上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处,却根本不知其意。

    若非女儿病危,他倒真想仔细问一问陈滢,这都写了些什么。

    他这里正自思忖,那厢郑如蕙则在蹙眉:“东家,这上头说要拿活物做实验,这活物我可没带着。”

    皮试亦有一定风险,陈滢特意标明,要先拿动物做试验。

    陈滢张口欲答,裴恕却抢先一步:“今日行猎,想必有不少兔子、狐狸之属,我去找。”

    朗声语罢,他将墨条搁下,全然不顾两手乌黑,抬脚就往外走,行至半途,忽又停下,问:“你们要多少?”

    “十来只吧。”陈滢道,唇角弯了起来:“谢谢小侯爷。”

    “跟我你还这么客气。”裴恕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语声未落,人已在帘外。

    陈滢忽思及一事,忙跟过去,挑帘扬声:“只要兔狐,别的不要。再,把东西送到徐大人他们那里去。”

    兔狐皆为哺乳动物,与人类比较接近,是合宜的试验动物。

    此外,徐元鲁他们有一间彩棚,专门用以验证凶器、证据与毒物等,地方很宽敞,陈滢想借一半儿用来做试验。

    裴恕回过身来,大手一挥:“知道了。”

    猎猎北风中,这声音传出去好远,引得不少人侧目。

    陈滢自不会在乎这些,目送他转上小径,才放下帘幕。

    “我在外头候着东家吧,顺道儿再迎一迎寻真她们。”郑如蕙也打算离开,弯腰抱起药箱,像抱着什么宝贝般小心翼翼:“她们几个拿的东西不少,就别出来进去地折腾了。”

    “好,你们在外头等着,我一会儿就去借地方。”陈滢向她笑了笑。

    郑如蕙又向王佑告个罪,方自去了。

    一时间,屋中寂然,只余王佑与陈滢,连那几名仆役,亦皆去了内间儿。

    陈滢默立片刻,上前两步,对王佑屈了屈身:“晚辈这里有件事儿要与您打个商量。此前陛下有言,着晚辈细查三姑娘最近几个月的动向,晚辈便想着……”

    “你去寻半夏,她是三丫头的贴身大丫鬟,她知道得多些。”王佑打断了她,面上神情很柔和。

    停了片刻,又添一句:“我叫傅管事与你同去,那几个丫鬟婆子都给我关起来了。”。。

    说这些时,他的神态始终温和,不见恼意。

    事实上,从见面最初,他就不曾对陈滢有半句怪罪。

    而越是如此,陈滢心中便越不好受。

    她半垂着头,语声低微:“今日之事,实是我……”

    “此事不怨你。”王佑再度打断了她,柔和的视线扫过她的发顶,轻轻一叹:“你也就比三丫头大一岁,自己个儿还是个孩子呢,这些事儿本不与你干,皆是三丫头命不好罢了。”

    他再度叹了口气,望向虚空中的某处,旋即闭了闭眼,紧锁眉头:“我如今也没别的想头,就望着三丫头能好起来,好好儿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语至最后,颤抖不能成声。

    陈滢张了张口,鼻尖儿却有点发酸。

    她并非石头人,她也会有情绪,自责、愧疚、后悔,这些情绪一直都在,从不曾远离。

    只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为情绪掌控者,始终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而在理性与情感之间,她首选的,永远是前者。

    或许有人会说她无情。

    然而,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这一世,她不想再有丁点隐藏。

    “多谢您。”陈滢向王佑屈了屈膝,抬起头时,面色已归于平静:“那么,晚辈在这里已经没有可做之事了,在这儿要跟您告个罪。”

    “去忙吧,你也莫要太累。”王佑和声道,又唤来傅管事,叮嘱他道:“你陪陈大姑娘去关人的地方,把半夏交给陈大姑娘。”

    傅管事应声是,上前掀起门帘,陈滢便即辞出。

    外面天光阴暗,云絮缓缓移动着,一点一点吞噬天空,几束淡金色的薄光落下,又被浮云掩去。

    半夏她们皆被王佑拢在一间小屋中,几名膀大腰圆的仆妇在门外守着,傅管事陪着陈滢将半夏领出,将其送至陈家彩棚,交由几个婆子看管,陈滢则去寻徐元鲁借地方。

    待一切妥当,寻真等人也前后脚赶到,裴恕带着几名禁军,挑来了几大笼活物,陈滢便将所有医疗事物,交予了郑如蕙。

    她相信郑如蕙。

    郑如蕙才是真正的医生,专精于本职,而陈滢,不过是掌握了一点点现代知实的侦探而已。

    各司其职,各领其专,这是效率最高的工作方式。

    “接下来,阿滢要去往哪里?”裴恕跟着陈滢步出实验室,低声问道。

    陈滢不语,向他手上望一眼。

    居然还是乌漆抹黑。

    这人就不晓得擦一擦么?

    陈滢忖了忖,终是认命地掏出了帕子。

    雪青彩菱素藕掐牙绣帕,挥动时,似有残荷余香。

    “快擦擦吧,上头都是墨。”陈滢将帕子递去。

    裴恕向手上望两眼,咧嘴一乐:“我去找地方洗洗。”走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你那帕子算是给了我了,可不能再收回去啊。”

    陈滢险些笑出来,朝他挥手:“我知道了,快去吧,等一会儿在我家彩棚里汇合。”

    半夏就被关押在那里,陈滢要去问她口供。

第468章 再问口供() 
裴恕笑着去了,陈滢便带着寻真并几个婆子,回至彩棚。

    棚外正守着两个婆子,见她来了,忙殷勤挑帘,复又笑着行礼:“给姑娘请安。”

    这皆是陈家仆役,陈滢温声问好,方自入内。

    半夏正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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