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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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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应旨意下发后,元嘉帝再度降下一道罪己诏,字字泣血,满纸悔恨。

    此诏一出,长公主生身之母——萧太后,便再也坐不住了,紧随其上具陈情表一份,愿代天子罪,自禁长禧宫两年,静思己罪。

    一时间,盛京城中一片感叹,都道天家母慈子孝,倒将前些时候儿那些不太好的传闻,亦给压了下去。

    秋尽高城草木凋,这个多事之秋,亦随着长公主并兴济伯谋逆诸事,尘埃落定。

    待一切终成定局,众人这才惊觉,残秋早逝,又到寒冬。

    大寒过后,天气便日甚一日地冷着,却始终不曾落雪,唯冬雨连绵,万物萧索,天地间一片枯寒,繁华的盛京城,亦进入了隆冬时节。

    冷寂了月余的盛京贵族圈儿,在年底之前,终是渐渐恢复了活气。

    众人本以为,元嘉帝这一怒,怕是将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京城中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遭殃。

    然如今看来,明君就是明君,从不搞连坐那一套,比如兴济伯府的几家姻亲,抑或是长公主并萧太后的些许党羽,在此案中基本未受牵连。

    由此可见,元嘉帝赏罚分明、恩威两立,凡有罪者,绝不宽容;然那些无辜之人,则不必担惊受怕,安生过日子便是。

    得着这个准信儿,龟缩了好几个月的贵人们,便又闲不住了,各种宴饮亦渐渐多起来。

    虽天寒地冻的,又无一场豪雪应景儿,好在有寒梅怒放、瑞香盛开,那红泥炉、熏香笼、暖晴阁,正是遥祭暗香、远观疏影的好陪衬。

    这还是风雅的人家,寻个雅致的由头儿,大伙儿凑在一处乐一乐。更有那一等喜好热闹的,不是整寿也要做个寿宴出来,又或是小儿百日、孩子满月之类的,总之,举凡能拿来请客吃饭的因由,便都拿来,好歹也把这胆战心惊了几个月的魂儿,好生安上一安。

第651章 终须一别() 
一场寒雨后,又得数日晴。

    这一日,因见天气尚好,李氏便命罗妈妈开了箱笼,将那几件半旧的大毛衣裳拿去外头晒一晒,若有还能再穿的,晒完了仍收着,若穿不得的,便待过年的时候赏给下人。

    主仆两个正商议着,紫绮呵着白气挑帘走进来,笑着禀道:“启禀夫人,永成侯夫人使了个妈妈送帖儿来了。”

    李氏忙叫请,罗妈妈便张罗着给她梳头换衣,一时收拾妥当,那妈妈也进了屋儿,李氏错眼瞧着,只觉面生。

    “奴婢夫家姓王,才跟了我们夫人没多久,给夫人请安。”那王妈妈倒也乖觉,先自报家门,后蹲身儿行礼,行止落落大方,颇有豪门世仆的气派。

    李氏便笑道:“恕我眼拙,好些日子没去你们家,没能认出你来。”

    王妈妈忙连道不敢,斜签着身子坐在李氏叫赏的小杌子上,含笑道明来意:“夫人说了,这天气想还有几日晴着,请夫人和姑娘家去赏梅。侯爷也单给陈大人下了帖儿。”

    一面说话,她一面便拿起身后小丫头的手里捧着的拜匣儿,将请帖呈上。

    李氏命罗妈妈收了,笑道:“正说这见天儿呆在家里无事呢,可巧你家夫人来了帖儿,难得她兴致好,必去叨扰。”

    见她应下了,王妈妈自是欢喜,又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李氏赏了她一个荷包,命人好生送她去了,复又摒退众人,拉着罗妈妈道:“这才没几日,那府里又换了好些人手,我都不大认识了。”

    许氏掌管中馈日久,原先许老夫人的人手,便都不用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宅也一样。

    罗妈妈却是想的更多些,小声儿地道:“听说如今各府里都在查人手呢,到底那两家闹出的事儿太大,谁人不怕?”

    明心化名麻月儿、潜入兴济伯府之事,已是人尽皆知,许多人家怕也被钻了空子,便把那不知根底的都给打发走了。

    只这旧的去了,便有要新的补充进来,于是,京里几个常在大户人家走动的人伢子,如今成了香饽饽,花蝴蝶似地各府乱飞,那人口价码也眼瞧着往上涨,着实赚了不少钱。

    自长公主等诸案尘埃落定,李氏这颗心便也放下了,此时听罗妈妈论及前事,便拍着心口道:“谢天谢地,总算那香云斋并没大碍,阿蛮也没被扯进去,我这心里也知足得很。”

    说着她又叹气,目中流露出同情之色:“只可怜那韩老爷子,进京的半道儿便病死了,那韩家也真倒霉,摊上明心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一场无妄之灾,家也毁了一多半儿。”

    案发时,因查出程氏所用毒药乃是韩氏陪嫁带来的,程氏又招出了韩端礼,韩端礼就此涉案,三司派员去了蓬莱县,将他押解进京受审。

    可谁想,他年纪老迈,路上染了风寒,更兼惊惧交集,尚未至京城便病故了。韩老太太本就身子不好,一直卧床不起,得此噩耗,没几日亦撒手尘寰。

    一连死了两老,再加上郭婉被褫夺封号,韩家登时大乱。

    那韩大老爷韩叙,不过是个死读书的呆子,根本不懂经商,很快便压服不住底下那些办事的,若非有个大管事邵忠帮着周全,韩家大姑娘韩瑶宜更是精明能干,只怕族里那些人就能生吃了他一家子去。

    饶是如此,香云斋的生意也大不如前,韩家也再不复从前的风光。

    罗妈妈倒了盏滚热的茶,递予李氏,亦跟着轻轻一叹:“是啊,那郭孺子进了皇觉寺,韩家两老又同时病故了,韩家这回真是伤了元气,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李氏接过茶盏,却不曾饮,眼睛停落在窗格外,好一会儿后,眉尖聚起一层轻愁:“阿蛮又出门儿了。”

    罗妈妈自知其意,并不敢接话,喏喏两声,站去了一旁。

    陈滢确实一早便出了门。

    她是去送郭婉的。

    郭婉今日将正式进入皇觉寺静修,陈滢呈书元嘉帝,得其应允,遂去与她作别。

    陈滢的亲事便在明年二月,成亲后便将远赴宁夏,此一别,山长水远,却不知还有没有再会之期。

    坐在车厢中,望窗外行人接踵、车马往还,陈滢心中不是不感慨的。

    寻找真相、查明案情,是她此生的信条。而长公主诸案的真相,却很可能湮灭于岁月之中,成为永恒的谜题。

    遗憾么?

    有。

    但却并不迫切。

    案情其实不复杂。

    复杂的,不过是这其中糅杂的朝局、政治,与帝心。

    前两者为轻,后者,为重。

    与其说是陈滢无法查明案情,毋宁说,此案是在元嘉帝的亲自干预下,变成了一道谜题。

    或许,某种程度而言,元嘉帝的决定,亦给了陈滢一个喘息的空隙,让她不必因选择,而陷入对自己本心的拷问。

    真相重要么?

    当然重要,可是,正义又该由谁来主持?

    当真相与正义对立,该如何做出选择?

    若选择真相,则正义永远不会做出审判。

    可是反过来,以正义的名义践踏法律、牺牲无辜者的生命,便是正确的么?

    答案也是否定的。

    然而,再转念去想,如果没有这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正义,则恶人将会横行、恶行永无禁止。

    这难道也是正确的么?

    答案,仍旧是否定的。

    于是,便又回到了最初的命题。

    真相与正义、正义与法律、恶人恶行与无辜者的生命,孰重?孰轻?

    陈滢找不出答案。

    至少在这个案件中,她找不出答案。

    这些日子来,她亦时常扪心自问,这所谓永恒的谜题,果真无解么?

    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谜题易解。可是,解开又如何?

    不过是让更多的无辜者,成为权力斗争的陪葬品。

    这并非陈滢的意愿。

    她相信,即便侦探先生在此,他应该也希望着,到此为止。

    只是,有些时候,正义、真相、法律、恶与善,这几者间的关系,会令陈滢感到迷茫。

    一如无垠的时空彼端,侦探先生坐在办公室里,抽着他的烟斗,沉思着他经手的那几宗被人性与现实模糊了真相的案件时,生出的那种迷茫。

第652章 有所敬畏() 
每逢那样的时刻,侦探先生总会吸上一口烟,再喷出浓浓的烟雾,自嘲地笑着说道:“上帝啊,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儿?上帝是上帝,侦探是侦探。就把上帝该干的活儿交给上帝去吧。”

    然后,他便会放下这些迷茫,对着门外喊:“亲爱的贝蒂小姐,请把下一个委托人的卷宗拿给我。”

    醇酒般的声线,真切如昨,仿佛此时亦在耳畔。

    陈滢微笑起来。

    她喜欢侦探先生。

    更珍惜他赋予她的一切。

    侦探先生从不把自己当作神,她也同样不会。

    诚如郭婉不能以复仇为代价,将许多人的生命与命运视作无物(比如郭家那些无辜的族人),她陈滢亦无权以此作为她信念的支撑。

    如果探求真相的代价,是让更多人万劫不复,那么,她放弃。

    没有人能够凌驾于生命之上。

    长公主与香山县主不能,郭婉不能,陈滢也同样不能。

    因尊卑杀人、因欲念杀人、因复仇杀人,或者,因信念杀人,这其中有区别吗?

    没有。

    至少陈滢如此认为。

    杀人就是杀人,无论打着什么旗号、拿着怎样的名义,所有夺取无辜者性命的行为,皆是这世上最大的恶。

    也正因此,当信念与他人的生命置于同一架天平时,陈滢选择的,永远只能是后者。

    望向窗外如流的人潮,她扯动唇角,露出惯常的笑容。

    如果说,这是一场她与郭婉之间的对弈,至此,她是完完全全地输了。

    一败涂地。

    凡有所爱、凡有敬畏,则亦必有底线。

    这是陈滢无法舍弃的,亦是郭婉首先抛却的。

    前世的陈滢,曾做出过与郭婉相同的选择,而今生,她不再会了。

    因为她来自于另一个时代,深知每一个生命都理当被尊重、被珍惜。

    所以,她理解郭婉的行为,却绝不会退行到与她同等的位置。

    也正因此,投子认输,是她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空里,能够做出的、她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陛下真是天子圣君,给了郭夫人两个月的期限养病,听说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呢。”知实的声音忽地响起,语中大有劝慰之意。

    陈滢被她的声音拉回心绪,颔首笑道:“你说的是,陛下确实宽厚。”

    之所以有此一说,却是因为,郭婉比预定的日子迟了两个月进皇觉寺。

    便在旨意颁布之时,韩家二老病逝的消息,亦传至宫中,郭婉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当场呕血晕倒,不省人事。

    太子殿下怜她孤苦,亲向元嘉帝求情,乞请将郭婉进寺的时间往后暂延,太子妃亦求去了司徒皇后跟前。

    见郭婉果然病体支离,元嘉帝到底念着那一点亲情,终是开金口、许玉言,允了她两个月的期限。

    如今,两月之期将满,郭婉大病初愈,遂择了今日辞出东宫,前往皇觉寺。

    “姑娘也莫要太忧心,听人说那皇觉寺很大,占了整整一座山头儿呢,且宫里每月都会送米面油盐,夏天虽然没有冰,冬天的柴禾却给得很足。况郭夫人又不是出家,只是静修罢了,想必没人敢为难她。”知实又低语道,句句都在宽陈滢的心。

    陈滢“嗯”了一声,心头隐忧却挥之不散。

    的确,静修远比出家好,因为十年之后,郭婉仍有机会回宫,亦仍有复宠可能,甚至未必不能一飞冲天。仅凭这几条,那寺中人等便绝不敢太难为她。

    可是,皇觉寺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当新帝登基,先帝的妃子们便大多发送此处。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宫妃老死寺中。坊间又有传闻,道那寺中规矩极大,等级尊卑并不比皇城少,从前亦发生过饿死宫妃之事。

    这样的环境,委实不宜居住。

    然而,换个角度来看,皇觉寺之行,于郭婉而言却又是必须的。

    长公主虽然已死,萧太后却还在,待她解了禁足,只消抬抬手指,治一个东宫的孺子,不废吹灰之力。

    相较而言,皇觉寺倒还更安全些。

    此外,郭婉与明心之间的关系,总是说不清、道不明,若她毫发无损,则太子殿下便可能因此而受到攻讦,反不如进皇觉寺,诸事清静。

    马车悠悠,载满心事,穿过街衢,驶出城门。

    去时,风色正好,阳光如洗、青空澄澈;

    回程时,漫天云絮如堆雪,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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