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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寻镇定地回望他。
“我艹!”纪远松手,一脚把垃圾桶给踹倒,他停下来,回身指了指靳寻:“那你把我弄回来干嘛?去找他啊,反正有姓司的就行了!”
“你是纪远,而他不是。”靳寻皱眉,伸手拿烟盒点上一支。
“我在跟你说话!”抢下她嘴边的烟,纪远推了她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
“你说,我听着呢。”靳寻不动声色。
纪远含恨低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靳寻,你有良心吗?你明知道我恨他,你还找他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我的戏、我的人生,他都不肯放过,全都要抢走?”
抬手给了他一耳光,靳寻冷静地回望他。
“你任性出走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目光闪烁了一下,纪远气焰渐弱:“对不起,我错……”
靳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纪远,这些年你哥在背后为你做的事,你全都不知道,一边说恨他,一边享受他提供的各种便利。我倒要问你了,纪远,你凭什么?”
“我……我……”纪远语塞,不解又痛苦地看着她。
“你要放弃学业进娱乐圈,你哥来找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怕你沾染圈里的坏习气,他暗地里给你摆平了很多麻烦。你要出专辑,他买下发行公司,给你找最好的声乐老师。你要演戏,他先一步拜师学习,利用人脉给你牵线搭桥……”
“公司集中资源捧你,是因为你哥早就成为了公司最大的股东。他愿意投钱只有一个原因,你是他弟弟,他希望你开心。”
靳寻疲惫地偏过头:“从我爸手里接过立昇,我发现公司账务上一团糟,人手不足,资金不够。公司被打压的那些日子,我还不小心中了圈套,当时欠了几千万债务。如果没有司先生伸出援手,立昇恐怕早就倒了。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了你的憎恨。”
松开靳寻,纪远翻身坐起,双手抱住头,颓然不语。
他逃避司怀安和其他人的耳目。
被打闷棍扒光财物扔进山谷,纪远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气明星,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伤口发臭,蚊虫绕着他打转。
湿热的亚热带雨林让他伤势反复恶化,没有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人会帮助一个来路不明的流浪汉。
如果不是司怀安的人及时找到他,纪远差点就成为了枪下亡魂。
可是二十多年的怨恨与伤痕,要纪远说放下就放下,要他开口承认自己错了……这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双温柔的手捧住他的脸。
靳寻跪在地板上,坚持看清他眼中的挣扎。
纪远感到很狼狈,他挥开她,她继续抓住他。
一次,两次,再一次。
“……你就是不肯放弃对吧?”
靳寻笑了:“在我坚持跟你签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想起当初她缠着自己,不依不挠努力说服自己的情景,纪远也跟着笑了。
“你说……也许有的人出身富贵,拥有所有的一切,但他同时也一无所有。既然如此,不如试试看。成为一名艺人,去体会不同的人生,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靳寻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你找到了吗?”
低头与她对视,纪远眼神渐渐散去了戾气,他抓住她的手,让它平贴在自己脸颊。
“我想,我找到了。”
※※
“一湄。”
清早,明一湄接到了靳寻打来的电话。
她正在阳台做普拉提,气息微喘,看了看时间,刚六点,明一湄挑了挑眉:“靳姐,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一定有事。”
电话那头靳寻低声笑:“我有点事想先跟你商量。纪远回来了,电影《因为……爱》那边你们两人的戏份都已经杀青。现在就剩下《盛世》的拍摄了,对吧?”
“对。”
“你觉得,让纪远直接去剧组……合适吗?”
明一湄疑惑:“有什么不合适的,那本来就是纪远师兄的角色。”
“一开始决定让司先生李代桃僵,我原本以为很快就会露馅,”靳寻叹了口气,“毕竟纪远风格强烈,找人代替他,画虎画皮难画骨。但这两个来月的情况,你比其他人更清楚。司先生……他完美扮演了‘纪远’。”
明一湄没有说话,她无意识咬住了唇,微肿的唇瓣带起细微刺痛。
“现在让纪远回剧组,真的不会穿帮吗?”
转过身,明一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声苦笑。
她没办法回答靳寻的问题。
说起来,她是唯一既跟纪远对过戏,也跟司怀安合作过的演员。
这两个人也许从外形上,通过化妆和服装的修饰,能够以假乱真。
但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同一个角色,不同的人注定会以不一样的方式来诠释。
刻意模仿,反而别扭。
纪远回剧组,他一定会展现出跟司怀安不同的“唐一凡”。
怎么瞒得过镜头和导演?
怎么瞒得住观众和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
“……我不确定,靳姐。”
靳寻的声音很平静:“我想也是。一湄,如果我要你替我说服司怀安,请他将这部戏继续演完,你能帮我办到吗?”
明一湄惊道:“这不可能,靳姐,我们跟他说好了,顶替师兄只是权宜之计。”
“我要你替我办到这件事,一湄。纪远那边的工作我来做。”靳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是我……”明一湄像是捧着烫手山芋,手机壳持续发烫,烫得她心慌意乱,“这是不对的,靳姐,我做不到,我没有把握。我们、我们不该这样对他。”
靳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湄,不这样做,纪远会完蛋,公司会完蛋,包括《盛世》剧组……你想想,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司怀安听见门铃的时候正在健身房打拳,他擦了一下汗,拉开大门。
门外是局促不安的明一湄。
她手里握着手机,表情有犹豫不决,也有豁出去的毅然。
“这么早,有事儿吗?”
明一湄抬头,看清他的模样,小脸唰地红透,张口结舌无法出声。
他只穿了一条深色系带运动裤,打着赤膊,身体结实,肌肉线条漂亮流畅。
紧实光滑的胸肌,巧克力般的八块腹肌,凹陷绵延向下的人鱼线……淡蜜色肌肤蒙了一层薄汗,如同抹过油脂,在晨光中闪耀发光。
而司怀安则欣赏着她运动后健康的好气色。
深红的瑜伽背心和黑色的九分瑜伽裤,布料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女性优雅的曲线。
修长的白皙脖颈有一种静谧的美感,顽皮的汗珠从她发梢滴落,沿着颈项往下淌,滑过精致的锁骨,徐徐蜿蜒着经过她饱满的起伏,没入引人遐想的阴影。
穿堂风吹到身上,司怀安感觉到凉意,这才发现自己此刻不是适宜见客的模样。
他不希望让她看见自己衣冠不整的形象。
“别走,司怀安。”明一湄在他抽身后退时,上前拉住他的手。
停下脚步,司怀安挑了下眉:“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走,怀安。”明一湄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虽然纪远回来了,但是你没必要离开,你还可以继续留下来的……对不对?”
司怀安看着她。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希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另一种他想听见的答案和请求。
“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司怀安开口,“我不是艺人,我也不是剧组、投资人和观众喜爱的当红男星。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一听他暗示要走,明一湄顿时慌了。
“司怀安,你不能……你不能演到一半就说走就走……”
“这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司怀安摇了摇头,退后一步,就要关上门。
明一湄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踉跄退后。
错愕的司怀安,看着她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冲过来,跳到自己身上,朝自己嘴角用力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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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纪老师您这嘴角的伤……”化妆师低呼。
看着镜中的自己,司怀安眯起眼,流露出回味的神色,笑容扯动了伤口,也丝毫无损他愉悦的心情。
他摸摸唇角,抬头看一眼化妆师:“能化妆遮住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纪远”一看,心里的八卦之火被浇了个透,化妆师呐呐点头道:“能……能遮住,我帮您用个唇部遮瑕,上镜头看不出来。”
担心司怀安会有情绪,靳寻特意跑到剧组来。
看他连续拍了几场,几乎都是一次过,无论是朝堂上与一众重臣据理力争,还是御书房里对皇帝剖白忠心……大段大段的台词,复杂的人物情绪和微妙变化,在司怀安这里都变得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听着周围工作人员的一致好评,靳寻心情略显复杂。
倒是明一湄看起来有点儿走神,不小心念错台词ng了两次。
拍完今天的戏,女二号就算杀青了。
大家商量着收工后去聚餐,庆祝明一湄圆满结束了拍摄工作。
“一湄,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你。”靳寻很高兴,立昇的艺人里就数明一湄最省心,“晚上聚餐结束后,你带大家去90号酒吧,我帮你们在那儿订了位子。”
“谢谢靳姐,对了,师兄他……”
“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有人替他遮掩,他还有什么好闹的?”靳寻扬眉,哼了一声,“凡事都得有始有终。纪远让我等剧组杀青了,私下跟导演他们透个底儿。把演职表上的名字改成司先生,不然如果演砸了,纪远还得背锅。”
明一湄乐了:“您告诉师兄,让他别担心。这部戏肯定不会砸,说不定会大爆,怀……司先生演得很好,剧组交口称赞。”
靳寻见她一派天真,便没把话说出来。
这对兄弟别扭得很,一个闷不吭声,一个嘴硬不低头。
“……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这回他帮了我,我可不是那种坐享其成、不懂感恩的人。你去跟剧组说,这部戏的男主演叫司怀安,不叫纪远。全都改过来……如果有人敢多嘴,你就告诉他们司怀安到底是什么人。”
纪远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泄露了他对自家兄长隐隐的自豪。
如果《盛世》顺利拍完,按期播出,说不行真的会大爆,随之而来的除了收视率和高人气之外,还有各种奖项。
靳寻心想,这件事必须早点儿办妥,就是不知道司先生本人的意愿……
90号酒吧,爵士乐安静流淌。
剧组大部分人涌入包厢抢着当麦霸,一部分人散坐在卡座里,享受夜晚放松的时光。
司怀安独自坐在吧台。
犹豫了一下,明一湄走到他身旁拉开椅子。
“我可以坐这儿吗?”
“当然,”司怀安做个手势,“想喝什么,我请你。”
在他手边的鸡尾酒杯上轻弹了一下,明一湄问:“你喝的是什么?”
“伏特加马提尼。”
“给我来一杯跟他一样的。”明一湄对调酒师说。
“我还以为你又会跟之前一样,离我远远的,目光也躲着我。”
“谢谢,”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明一湄皱了下眉头又松开,她托着下巴,斜眼看他:“我为什么要躲你?”
司怀安兴味地看着她:“那要问你了。”
“如果你是问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我的答案是——无可奉告。”明一湄眨眨眼,表情十分无辜,她倾身飞快地摸了摸他嘴角,“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我也不打算道歉。”
收回手的瞬间,明一湄指尖稍一用力。
正在愈合的伤口再度引发痛楚。
司怀安平静的表情出现一道裂痕。
看他因为自己而疼痛,看他因为自己而产生更丰富的表情。
奇妙地让明一湄感受到某种隐秘的满足。
无奈地低头笑了笑,司怀安端起酒杯呷了口,偏头看她轻晃双腿,红唇噙着淡淡笑意,歪着头注视驻场的歌手。
感觉到他的目光,明一湄回头,对他挑了下眉,无声询问。
“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杀青了,总算不用背台词,对着镜子一遍遍揣摩练习人物的表情……也可以安心睡懒觉,不用担心一大早手机闹钟就叫我起床。”明一湄伸了个懒腰,惬意轻语。
她身体舒展的姿态很优美。
司怀安心头一动,起身抓住她手腕,拖她进舞池。
“陪我跳一支舞。”
暧昧的光斑来回摇晃,舞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