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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如此大胆!
那明明是给我买的糖葫芦啊!你怎么能吃!
某只狐狸此时已经大言不惭地将那串糖葫芦划归为自己的财产,于是窜出去猛跑了几步,一下堵在神棍面前,眼神不善地盯着神棍。神棍走到跟前,低头看了看他,竟然准备直接绕过他。莫辰哪里肯容忍这个,直接跟着他移了两步,重新堵住他的去路。最后那算命师无法,只好停下来,无奈地看着他。
莫辰哼了一声,准备听他服软道歉。谁知讨好的话没等到,眼前却忽然一黑。
神棍竟然抬脚从他身上跨过去了……
莫辰;“……”
如此奇耻大辱,要是忍下去了他就白修炼这几百年!莫辰怒火中烧,扭转狐狸身,盯住那还自顾自往前走的人影,微微眯起眼,箭一般冲出去,后腿一蹬跳起来,直接凶狠地扑向算命师。眼看着就能将那算命师扑个狗啃屎,谁料算命师身后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在莫辰即将扑上来的一瞬脚步往左边一挪,竟让莫辰扑了个空。
莫辰也不停留,以一种普通野兽不可能有的速度在半空翻了个身,连借力的点都没有,便又凶猛地迎面扑向算命师。
算命师再如何身手灵敏,也终究是一介凡人,比不得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精,这一扑避无可避,最后让狐狸扑倒在地上,牢牢压在地上。
可即便是躺倒在地,算命师也依然举着那串糖葫芦,没让糖葫芦弄脏。
莫辰舔了舔舌头,呲出一口雪亮的尖利牙齿,两只前爪摁在算命师胸前,余光里却在看糖葫芦。
算命师一横手,将那糖葫芦递到莫辰嘴边。
晶亮的糖霜在落日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糖浆包着酸甜的红色果实,透出一股诱人的味道,让莫辰忍不住口舌生津,终于忍不住一口咬掉一枚红山楂,趴在算命师身上就开始嚼了起来,第一个还没尝出味儿来就吞进肚里,又凑到那竹签边咬第二个。
算命师扑哧一声笑出来,“既然想吃,方才为何还佯装不喜?”
莫辰懒得和这人废话,一心一意吃着糖葫芦,一双爪子还牢牢摁住神棍,不准他起来。
“口是心非。”算命师无奈地摇头,趁白狐吃得专心,飞快地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一人一狐就保持着这个造型,来来往往出城的人都能看到这奇怪的一幕:算命先生被自家白狐压在身下,白狐还在不紧不慢吃着糖葫芦。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莫辰其实是故意让这神棍出丑,好借此报复他,直到将一整根糖葫芦吃光了才趾高气昂地从他身上跳下来。
说起来,这人界的糖葫芦,莫辰是第一次吃,可是也不知道是何缘故,他竟觉得这味道很熟悉,隐约中好像记起也有过那么一个人,给他买了这东西,好像还只吃了一半,便叫个小女娃娃拿走了。
“哼!拿我的东西送人情!”
“人家都亲了你,还不给点好处?要不你也亲我一下,我给你买十串糖葫芦?”
奇怪的对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莫辰脑海里,其中一个声音莫辰很确定是自己的,另一个声音很像男人的声音,可是他和男人什么时候一起来过人界?而且他也没给自己买过糖葫芦啊。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算命师已经走远,莫辰赶紧跟了上去。
“喂,你到底想去哪里?要离开这个地方吗?”
算命师走到一片小树林,这里看看,摆个石头,那里看看,再插上一枝树杈,看似随意,可莫辰冷眼看去,发现这神棍竟然摆出一个简易的阵法,也算不得如何高深,却足够将普通的野兽凡人拦阻在阵外。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夜幕降临,莫辰见神棍爬上一棵大树,就要在树杈上躺下来过夜,“怎么不回家?”
算命师悠闲地枕着胳膊,好像身下不是硬邦邦的狭窄树枝,而是舒适的软床。
“因为今夜适合露宿星下,观月,赏景,形影相吊。”
莫辰知道这人又在胡说八道,窜上树枝,一只爪子按在枝头,阴险地咧开嘴,“到底为了什么,说不说?”不说就把你摇下去哦。
算命师立刻妥协,抱住树杈以防被这狐狸使坏,“因为今夜回家会有杀身之祸,自然不能回去。”
杀身之祸?
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莫辰还想再问,可是神棍却不肯再细说,翻了个身支着脑袋就开始呼呼大睡。
知道有人要杀自己还能睡得这么没心没肺,莫辰有时候真想扒开这神棍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心中好奇被勾起,莫辰再也坐不住,离开前回头看了看树上的神棍,心里一边嫌弃一边随手甩了个防护法术,将这神棍护在其中,然后便化作一道遁光飞回城中,隐匿了身形回到神棍租住的房子,想看看究竟是哪个活腻了的要将主意打到神棍身上。
等了半夜,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莫辰正要不耐烦,却忽然耳朵一动,察觉到空气中一丝灵力波动。
莫非这附近有修仙者?
莫辰打起警惕,窜到房顶,眯起眼看着街道尽头,只见空中一条好像蛇形状的黑烟正飞快向这边靠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从门缝窜进算命师的房子。
良久没有任何动静,直到莫辰倒吸一口。
那缕黑烟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令人发指。现在回想,就算是莫辰自己,想要准确无误将那东西擒住也做不到,只能采取被动防护,更别说是神棍这样的凡人。很显然,即使是自己在身边,如果神棍今夜在这里没有任何防备,他也无法保证他安全无虞。
所以这黑烟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看这道行已经远超过他,莫非是人类的元婴修士?可是一个元婴修士想要杀神棍,神棍却能事先一步算出,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其实像是预言算命之类的本事,在凡界常见,在修仙界反而不常见了。因为修仙者不似凡人,都有灵力气海护体,叫人难以看清本命。而且越是修仙,越是受天地灵力所扰,无法窥探天机。因此若修仙界能出一个预言者,那绝对都是不得了的人物。这近千年,纵观整个修仙界,也只有妖界的一位天机老人能叫得出名号。
神棍算天算地算尽众生,莫辰却从未放在心上,直到这一刻,意识到他竟然连修仙者的行为都能算出,他才真心觉得以前是小瞧了他。
黑烟窜进屋子里,似乎没有找到既定目标,过了一会儿又飞出来,沿来路返回。莫辰屏息凝神,准备跟上去瞧瞧,看它到底出自何处。他这一路分外小心,生怕被那黑烟的主人察觉。这么做,莫辰也是仗着他刚刚进阶,倘若他如今还是凝丹初期的妖兽,还真不敢如此冒险。
跟着黑烟在城中奔波,终于来到城中一片十分偏僻的地方,黑烟往狭窄的巷子里一钻就不见了,然而莫辰却已经能看出它去了哪里,因为巷子里其中一户人家,整座院落的上空都冒着冲天黑气,这黑气凡人不能看见,修仙者却一见便知——那正是浓郁到极致的魔气。
“废物!”
地下室内传来冰冷的声音,含着怒意。先前那被混混等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山羊胡道士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对着一扇封闭的石门连连磕头。
“哼,那房子根本就是空的!方才那一缕噬魂烟耗费了我不少元气,却一无所获,你准备拿什么来偿还?”
“上上上仙,小的也不知,可是那个房子的确是,是那人的住处啊,小的偷偷跟了他很久,他每天收摊都会回家,并没有其他住处……今夜怎么会,会没人……”山羊胡吓得脸如白纸,拼命磕着头,将额头都磕破了。
“本尊现在正是凝结魔婴的关键时候,不能轻易分心,暂时无法出关。限你三日内解决了那个捣乱的毛头小子,若是误了本尊的大事,你可以想象自己的后果。”
山羊胡连连称是,等好不容易从地下室爬出来,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其实山羊胡此时内心是千万个懊悔,后悔自己不该一时贪心,招惹这么个魔头。说起来,那还是十年前的事。
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当时那长得美若天仙的男人就出现在自家门前。男人看着气色并不好,嘴唇几乎没有什么颜色,似是受了重伤。他告诉他,只要他肯听他的话,保证他此生富贵荣华。从那以后,山羊胡就有了些通宵阴阳的本事,从一个苦哈哈的放牛娃摇身一变,成了方圆内有名的阴阳师,钱来得极其容易。而那个将这一切赐给他的男人,却一直在他家的秘密地下室闭关,十年间他再未见过他。
刚开始山羊胡确实是将这男人当神仙供奉,言听计从,可是渐渐地他却发现不对劲,却再也下不了贼船。
如今这上仙要凝结所谓的“魔婴”,山羊胡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是却听男人说过,他需要十万生魂。
那“两文一位”的算命师所预言的地动,其实不过是这男人布下的一个局而已。
男人曾向山羊胡保证,只要他乖乖听话,便放他一条生路,因此山羊胡一直等着盼着,希望那传说中的“地动”快点到来,男人遂了心愿,他也可以获得解脱,至于城中百姓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好死不死,眼看就剩下不到十日的功夫,却偏偏出来这算命师来捣乱,这不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因此这一夜山羊胡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算命师得逞,令城中百姓尽数迁徙。
196|阴阳先生篇(上)()
次日卯时,天还未大亮,城内却已经有人敲敲打打,锣鼓喧天。
莫辰还在想昨晚上所看到的魔气的事,这时大树上传来一声唔咛,睡了一夜的算命师伸了个懒腰。
总算醒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明知有人要杀自己的情况下一觉睡到大天亮?而且这人还是个修为高深的修仙者。
算命师找了条小溪,简单洗漱一番,便沐着晨光踏上返城路。莫辰跟在他身后追问:“你还要回去么?你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你不利?你就不怕死?”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是轻轻两下摆手,以及一道悠然远去的背影。
哼,不知好歹的家伙,死了就死了,谁愿意管你的闲事?心里虽然这样念,莫辰还是跟着算命师进了城。
“姆妈呀,亲娘诶,哭起我哩亲娘眼泪多,姆妈姆妈你命好苦……”
摔盆起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混混头子披麻戴孝,正走在长长的送丧队伍前,嘴里嚎着丧,脸上的表情却耐人寻味,还不住地往街道两边的人群中张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这绝对是城内有史以来最长的送丧队伍,甚至比当年县太爷他老爹死了还要热闹。一条狗的出殡礼,对于城内的人来说,不管他们活了多少年,可能也没碰上过这种事,因此全都齐聚而来,不为世故,不为人情,单单只为了围观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姆妈呀,亲娘诶,哭起我哩亲娘眼泪多,姆妈姆妈你命好苦……”
小混混还在唱丧,人群中却不乏议论和指点。
“嗯?这不是哭娘的词?昨日那混混不是说认了个狗爹……”
“你忘了,他家死的可是只母狗,这么一算,可不就成了哭娘哈哈哈……”
“别笑别笑,好歹是丧事呢。对了,怎么没见那算命先生?他要是不来,那混混可不是白演了一场?”
“管他来不来,这小无赖平时作恶多端,祸害了不少人,出点丑也算让我们解气。”
从没见过街上这么多人,莫辰跟着算命师在人群中穿梭,因为身高问题,又不能用法术,他在众人腿‘间脚下钻来钻去,不知道闻了多少人的脚臭,就要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挤到出丧队伍附近。
混混目光扫来扫去,总算落在算命师身上,眼睛瞬间亮了,心下似是定了定,嘴巴一张,哭号的声音立刻升了一个调。
这时莫辰也看见了,穿着孝服的混混身边,跟着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子。
那女子似是注意到莫辰,忽然转过头来,脸白如纸,空洞的眼眶中全是眼白,还伸着长长的血红色舌头,看模样是个吊死鬼。就在她转身之际,她的身形忽然消失不见了,等莫辰再一眨眼,发现她竟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张惨白的脸几乎压在他鼻尖上。
莫辰修行了几百年,却只有近几十年的记忆,也不知道以前见没见过这类东西,总之有记忆以来他是没见过鬼,冷不丁被这阴鬼之物靠近,吓得嗖地一下缩在算命师身后。
“小狐狸,你能看见我?”因为还有大半截舌头垂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