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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得到盖后发现不对,他觉得这是一件珍贵文物,必须严肃对待。
于是将青铜器被盗的事情报道出来,警察立刻将石瑜璋抓住,可惜当时身已经音讯全无。
直到1931年,法国学者乔治苏利耶德莫朗编著的《中国艺术史》出版,皿方的踪迹才再次显现。此书中收录了皿方的照片,并介绍此物为姚叔来、卢芹斋等大文物贩子匿藏。
不过当时也没办法取出来。
二十世纪中期,皿方器身落到东瀛收藏家新田栋一手中。
那时上沪博物馆的馆长偶然在新田栋一的收藏中发现了它,并确定这就是流失在海外的皿方身。
但经过多方交涉,新田栋一不愿意让它回到荆楚省博物馆。
2001年,新田栋一的家属将身交予纽约嘉世德拍卖,中国方面派遣代表前往竞拍。
可是一位神秘的法国玩家以高出中方四成的价格抢走。
当时拍卖成交价高达九百二十四万美元,让中方措手不及。
于是,皿方的回家之路被突然截断。再次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十七年。
直到前两天,皿方出现在拍卖会的消息震动了荆楚的各界人士,这一次,荆楚方面势在必得!
漂泊了一百年啊……有机会就让它们会归故里吹吹熟悉的风罢……”
单院长忍不住叹息,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一百年的动荡让得上千万件文物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漂泊之旅。
有些幸运的被回购,不幸的藏在异国的博物馆中、私人收藏馆内,纵使身上写满了珍贵的符号与铭文,都无人能看懂。
也没人愿意看懂。
他们只知道多么珍贵,多么值钱,多么精美。
却永远不知道这精美绝伦背后蕴含着是什么样的文化,什么样的信仰。
最懂他们的,永远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所以务必把它们迎归故里。
倘若不把握住机会,可能就要永远与这件青铜器擦肩而过了。
就像当年的虎食人卣(you)。
虎食人卣在青铜收藏界名气高过皿方。
它是现存最知名、最有价值的中华古代青铜器珍品之一,堪称国宝中的国宝,然而却因战乱流失海外。
一度辗转漂泊,最终被东瀛泉屋博物馆私藏,除非以后东瀛大发善心捐献,否则,世代都只能凄惨的留在东瀛。
那可是迄今为止仅有的两件虎卣啊!
然而两件都遗憾的流失在海外!
每每想起这些,单院长心都在滴血!
秦淮拍了拍院长的后背。
他知道,单院长是一个有气节的读书人,对待文物有特殊的情感。
这一点,从他对紫禁城的保护就可以看出来。
还在文物局时,就表现出了对紫禁城的尊重,主动清理文物局在紫禁城的钉子户。
而单院长上任后,不惜将官员一个一个得罪,也要在紫禁城内禁车。
不论是谁,一概步行,没有例外。
最难禁的外宾。
因为每次外宾来,都会有官员在紫禁城内开道迎接。
有一次法国总理奥朗德带着女友开车进来,里面照样有官员照应,奥朗德正准备开车直入紫禁城。
单院长怒了,直接把城门关掉,将奥朗德拦在城外。
扬言下了车再说话,否则免谈。
因为单院长的强硬,奥朗德外宾团队只能乖乖步行……
后来单院长向国…务…院解释:像白宫、白金汉宫……谁能开车长驱直入?
不能因为是外宾就特殊对待。
我们的紫禁城一直以来都是圣地,不允许就是不允许,这是礼节和原则的问题。
当年八国联军就是骑马进来的,还在广场上搞了一个列队。
现在还让他们开车进来,他们会对紫禁城有敬畏吗?
于是,后来的外宾团队,例如奥巴马、各国总理,大臣,都只能在紫禁城步行参观。
这就是单院长,满脑子骚操作,幽默风趣,但有文人风骨。
……
“秦先生应该能感受到皿方回归,对我们而言有多么重要了罢?”
单院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秦淮点头表示明白。
但心中却在惊讶,二十年前就能拍卖出一千万美元……
若放到现在,起码要六个亿。
如果嘉世德那边上拍卖坚持举牌的话,这个价格只是保底。
毕竟在一次次的拍卖中,方之王的名气已经打响。
二十年前便一跃成为中国文物拍卖成交最高价记录缔造者。
六个亿……秦淮心脏就开始抽痛了!
“荆楚的情况如何呢?”
“正在紧急筹备,有四十天缓冲时间,荆楚省广电带头捐了两个亿,其它的还在凑,这一次他们势在必得,务必让完归湘。”
单院长捏了捏拳头,荆楚省社会各界人士的责任感非常强,消息一出,响应的企业此起彼伏,凑够款项想必不难。
“如果钱不够,可以找我补。”
秦淮第一次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对于秦淮而言,钱是区区小事,他更想研究一下皿方,给皿方画一些肖像画,写一些详细资料。
若流入了其它收藏家手中,秦淮想要看一眼都极为困难,而且还得以寄居篱下的姿态求人!
这是所秦淮反感的,所以最好让中方博物馆回收。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因百年动荡漂泊在外的文物一定很想回家罢?
秦淮经常创造艺术品,他知道每一件艺术品都有自己的灵魂,都有自己的思想。
那种落叶归根的思想,中华家的文物一定一脉相承着。
“距离嘉世德拍卖还有四十天,静静等待消息罢,希望这一次不会半路杀出程咬金,要是还比中方多出四成价格就糟糕了。”
单院长望着南方,幽幽一叹。
即想迎回国宝,但又不想中华家的爱国情绪被资本所利用,在资金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流失的文物有一千万件,如果每一件都被西方利用,那么这是变相的给西方送科研经费、发展基金。
所以单院长在得知消息后立刻打电话到荆楚方面的负责人,再三叮嘱:哪怕是迎回国宝,也需要一道底线,爱国情绪切莫被西方利用。
第二百四十四节 你的匆匆一瞥;别人的半生守护()
不是说有钱就可以疯狂砸钱买回来,那不是爱国,那是冤大头。
哪怕是资金充裕,竞拍者也要瞻前顾后为后世考虑。
如果因为爱国就在拍卖会上不顾一切的哄抬溢价,那么下次遇到另一件珍贵文物,是不是还得溢价?
一件溢价一万,一千万件就得多损失一千亿。
若每一件都溢价十万,损失的财产就是一万亿,这还只是溢价部分造成的损失。
如若算上全部……
损失简直不敢相信。
我们不妨做一个简单假设,假若每一件的回购价格只需一百万人民币,那么需要花费的钱是足足一万亿。
一万亿是什么概念?
我国去年的外汇储备是三万亿美元。
换而言之,哪怕是低价购买那一千万件文物,也要付出相当于中国四百份外汇储备的惨重损失!
因此,我们不难想象西方为什么富得流油了。
因为西方发迹的几百年间一直在全世界抢东西。
白银,黄金,矿产,文物,贩卖奴隶,无所不用其极,加上小国寡民,人少财产多,最终才有了今日的一片繁华。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单院长就气得咬牙切齿。
有些文物,难道忍心让它们在外漂泊?
难道忍心让不懂中华家文物的外国人用满是汗水的脏手扣掉那些珍贵具有研究价值的铭文?
断然不行!
有些文物不得不咬紧牙买下来……
沉默。
沉默。
秦淮不说话。
单院长也不说话。
两人心中各有所想。
……
“四十天后,有好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走出了午门,秦淮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好。”
单院长一口答应,领着来到饭店。
李部长竟然已经在饭店等候了,看到秦淮,很热情的站起来扶着秦淮的手肘,让秦淮坐在身边:
“抱歉,秦先生,我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招待不周了。”
“没事。”
秦淮毫不在意。
他跟李部长待在一起绝不会有跟王师傅一起修钟表来得惬意。
既然如此,就不给李部长添麻烦了。
“李老哥还是忙你自己的事情罢。你以为秦淮在紫禁城无聊透顶?其实他在钟表修复室混得风生水起。”
单院长忍俊不禁。
有许许多多的大师来过紫禁城,但没有一位像秦淮这样,进来才一天就完美的融入了画风。
秦淮身上有一种气质,冥冥中和紫禁城契合。
“哦……是吗?”
李部长措不及防,秦淮的好感度刷得有点快啊,才来一天就混熟了?
“当然。毕竟是名盖江左、一人敌一座苏杭城的秦核舟。”
……
……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候上菜。
菜不多,聚餐时间也并未持续太久。
毕竟李部长公务繁忙,单院长下午两点半还有一个长达三小时的讲座,加上秦淮也不是爱在餐桌上说话的人,三位都是废话不多说的实干家。
……
……
吃完饭,秦淮跟着单院长拍摄资料片。
下午两点半,一切资料都录入了数字博物馆。
秦淮才能在商雅的陪伴下回到钟表修复室。
王师傅正在全神贯注的拨弄音锤,金属锤撞击在音盒上,发出清澈典雅的敲击。
敲击声如一泓潺潺的溪水淌过山涧。
叮叮当当,悠扬细腻,宛似在讲述一个尘封了两百年的遥远故事。
这只是音盒敲响的片段,若是全部演奏出来,会是什么感觉?
王师傅焦灼的望着钟表,恨不得秦淮立刻将损坏的零件雕刻出来,见秦淮来了,王师傅用极其温柔的语气招呼:
“快坐快坐!就等小淮的零件了。”
“三个小时能够完成。”
秦淮轻车熟路的坐在工作桌上,迅速进入雕刻状态。
这种雕刻对秦淮来说非常简单,不需要绞尽脑汁想创意,也不需要炫技,跟着脑海中的分析计算走便是了。
当秦淮雕刻入神时,斑驳的光影里,不远处的镜头感受着时间渐渐流淌,似小溪般清透的秦淮在镜头前似乎绽放着一道光芒。
一枚枚的零件,在秦淮的指尖逐渐现世,每雕刻一枚,王师傅就会一枚,以灵巧的双手安装起来。
直到最后一枚零件准确无偏差的安装到钟表上时,王师傅方才露出欣慰的笑意。
“大凡足够高深之技艺,都与魔法无异。”
王师傅开怀一笑,几个月的愁眉苦脸,在此刻舒展。
他朝秦淮竖起大拇指。
秦淮真的非常不错!
非常不错!
秦淮微微一笑,拉着商雅站在在钟表旁静静观看。
“这件钟表一共修复了三个月,终于可以转动了。”
王师傅扬起嘴角,细心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方才开启钟表。
“叮叮叮……”
当音锤第一次敲击在音盒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痴迷。
那种旋律安静美好到像是鼻尖嗅到了一抹冰凉的月色,像是初雪落在手心一片沁凉,像清晨时带着朝露的初阳斜照窗台,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心间,像一切都刚刚好……
而在钟表鎏金的旋律中,白鹅转动长颈,小狗张嘴吠叫,枝桠间的小鸟来回跳跃,门前小河中有小帆船顺流而下,屋外的推拉门向两边打开……
乡村小院内的一切都伴随着节奏律动。
镀金的钟表,鎏金的钟声,让得思绪以一种极其浪漫的轨迹,缓缓蔓延……
王师傅摘下眼镜,静静欣赏着他所修复的钟表。
眼神满是宠溺,和游客们的眼神截然不同。
秦淮扭头瞥了一眼,心脏瞬间被重重击中。
竟然有些泪目。
有多少事情,是你的匆匆一瞥,别人的半生守候……
秦淮闭上眼睛,好像受到了启迪。
原来沉淀,才是世界上最打动人心的艺术元素。
无论多么鲜明的色彩对比,无论多么紧张激烈的视觉冲击,到头来都不及千年沉淀的那一分厚重,可以是斑斑的青铜锈迹,可以是泛黄的清明上河图纸,可以是被岁月染灰的天青色烟雨瓷。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