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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便问:“敢问老师傅这是什么签,给解一解。”
老和尚却向蔡氏伸手说:“五两银子。”
青竹唬了一跳,让解个签要五两银子,还真是坑人,这是明摆着要抢劫么。
蔡氏身上哪里拿得出五两银子呀,忙说:“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麻烦老师父给看看,这是小女求的。”
老和尚眯缝着眼睛,将一旁的青竹打量了一回,点头赞道:“此女不凡。”
青竹见母亲为难的样子,何必为了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花费五两银子,再说根本就拿不出来,便对蔡氏说:“娘,我们走吧。”
“好不容易求来了,怎么能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就走呢,不是白来了一趟吗?”
青竹笑道:“娘不用担心,总归是好话。原本这些东西信就有,不信就没有。什么福运,歹运之类,不过是一些必然的,偶然的因素凑在一起,产生的其中一个结果而已。”
女儿说的是什么,蔡氏听不明白。她想了想,既然解不了签,要那么贵的花费,又听青竹说上面写的是好话,那么也算是中平以上的好签了。便从荷包里数了二十文钱来,对老和尚说:“老师父,这签你卖给我吧。”
老和尚眼睛睁得更大一些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便问:“要这签何用?”
蔡氏赶着说:“若真是支好签,我就买来送给女儿。”
老和尚想了想,便将青竹抽出的那支签扔在了蔡氏面前,转过了脸。蔡氏欢欢喜喜的将二十文铜钱整齐的摆放在签筒边,拿起那一支,便回头对青竹说:“青竹,我们回去了。”
第七章 冬夜()
到了冬天,夜晚就越发的长,特别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夜晚,多少显得有些无聊。/》 桌上一盏晕黄微弱的油灯,青竹坐在桌前翻着一本不知是谁留下来的书本。纸张被虫蛀过,还有些褐黄的污渍,也不知当初到底沾上过什么东西。这是一本前人的笔记小说,青竹实在无聊,好不容易翻出来解闷用的。
屋子当中有一炉子,上面放了一把小铁壶。蔡氏和青梅围坐在路旁理着买回来的麻线,青兰和成哥儿也守在旁边,一是为了取暖,二是在等着炉子里烤着的红薯。
蔡氏看了眼青竹,见她很是专注的样子,便问了句:“青竹,你认得全上面的字吗?”
因为是全是繁体,印刷质量不怎么好,青竹要辨认好一阵子,因此显得有些吃力,听见母亲问,只好回答:“大概能看懂。”
蔡氏便笑说:“要是你是个儿子就好了,当初你们爹还在的时候,偶尔教你大姐,也教你识字。你大姐不愿意学,还闹哭过,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学下去。只可惜是个丫头身。”
青梅一边缠着线,一边说:“我一看见那些字就头疼,实在学不来。了二妹,不是还有弟弟么。说不定他也像爹爹那样考取过童生,再努力一把中个举,不就是夏家的荣耀么?”
蔡氏忙说:“哟,我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村西口有个钱秀才,现在都快五十了,不是还在考么,也没见中过举人。这条路当真不好走。他以后能帮我种种地我就很满意了。别的也不敢太奢望。”
青竹便想起范进的典故来。
青兰听说便要教成哥儿数数,伸出指头来问着成哥儿:“这是几?”
成哥儿挥着小手很是欢欣道:“一!”
青兰声音很稚嫩,成哥儿则完全是一副奶声奶气的腔调了。青兰耐心的教了好几遍,成哥儿还是只能数到十。后来青兰问着成哥儿:“弟弟,六过了是几?”
成哥儿顺口回答:“五!”
“五不是在前面么,六后面是七。”青兰连忙纠正着成哥儿的错误,接着又转向蔡氏说:“阿娘,弟弟真笨,连数也不会数。”
其余三人便笑出来了,蔡氏忙说:“成哥儿以后还是帮我种地吧。”
屋子里暖洋洋的,一团的温馨平和之气。看得久了,青竹眼睛觉得疼,便合上了书。小铁壶里的水发出“嘟嘟”的声响。
青兰立马说:“水开了。”
蔡氏道:“听见水声响,表示还没开呢,得再等等。”
青竹突然闻见一股有些焦糊的味道,用力的嗅了嗅,大声嚷道:“不好了,你们烤的红薯糊了。”
“是吗?”青梅听说连忙将小铁壶提了下来,拾取了跟前的铁钩,便拨弄着炉子里的火炭。
青兰兴高采烈的拍着手说:“好香,好香,我要吃。”
蔡氏凑近一瞧:“哟,还真是烤过了。以后不许在炉子里烤东西,糟蹋了。”
可是烤东西是几个女儿的爱好,就连成哥儿也很喜欢,蔡氏说不让,青兰早已撅了嘴。青梅将红薯翻了出来,成哥儿立马要去拿,被蔡氏迅速的拉开:“那么烫,你也不怕烫伤了手。”
青兰则蹲在地上向那有些焦黑的红薯大口大口的吹气,好让尽快的凉下来。
青梅连忙避让道:“三妹,别吹,地上的土都叫你吹起来了,小心吸到肚子里,你又喊肚子疼。”
过了一会儿,等烤红薯不那么发烫的时候,蔡氏拾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焦炭,拍了拍灰尘,便掰开来,立马一股浓烈的香气回荡在冬夜的屋子里。几个孩子早已流着口水等蔡氏分派。蔡氏先掰了一小块儿给成哥儿,又分了些给青兰。剩下的已经不多,蔡氏将其中的一块给了青梅,手中剩下的,全部给了青竹。
青竹接了过来,已经不那么烫手了,正想咬一口时,却见蔡氏自己并没剩下,忙说:“娘怎么不吃?”
蔡氏笑道:“我不饿,你们吃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竹立马也说:“我也不大饿,还是给娘吧。”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哪里有不饿的,快吃吧。”
青竹却将红薯递到了蔡氏面前,笑说道:“娘先替我尝尝甜不甜。”
“二丫头也挑嘴起来了。”蔡氏皱了皱眉,便咬了一口,又觉得有些烫嘴,便对几个小的说:“你们也当心点,别吃那么快,仔细烫着喉咙。”又对青竹说:“甜呢,你快吃吧。”
“娘都说甜了,那肯定甜。”青竹这才放心的咬去。蔡氏此时才反应过来,笑骂了句:“二丫头是个鬼机灵。”
青梅特意给蔡氏留了一小块儿。便起身说:“正好水开了,我出去打了冷水来冲好了大家洗了脚,三妹和成哥儿也该睡了。”
“去吧。将我的衣裳披上吧,外面冷。”蔡氏嘱咐道。
青梅依言多披了件衣裳,便去开门,才开了一条缝,瞅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不敢单独出去,便扭头对青竹道:“二妹和我一道吧。”
“哦。”青竹立马走了来。青梅开了门,顿时一股风灌进了屋子,差点将桌上的油灯吹灭。
青梅跨出了门槛,赶紧将门带上。外面黑压压的,只见风吹着树影在摇晃,更胆怯了几分,连忙将身后的青竹的手紧紧的捉住。
青竹想,这个大姐平时一副大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怕黑,看来的确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见状便安慰着青梅:“大姐,我紧紧的跟着你,别怕。”
“我才不怕呢。”青梅还嘴硬。心想她毕竟是大姐,不能让妹妹取笑自己吧。
两人摸着黑进了灶房,好在屋里的的陈设青梅很是熟悉,就算没有什么光亮,她也能知道那些东西摆在什么方向。于是迅速的摸到了木桶,水缸就在旁边。青梅拿着葫芦瓢舀了两舀水倒进了木桶里。又迅速的带上了灶房门,大步的出来了。
第八章 项家()
青梅和青竹去打了水来,青梅先替成哥儿洗了脚,便抱着他哄着睡觉。青兰刚才还很欢腾,此刻也呵欠连天,双眼迷离的样子。
青梅先带成哥儿去睡,接着又伺候青兰。青竹在旁边看着,年仅十三岁的青梅俨然小妇人一般。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用在青梅身上再合适不过。
等青兰和成哥儿都去睡了,青梅和蔡氏依旧在昏黄的灯火下理着买来的麻线。青梅看了眼青竹便说:“二妹困了也去睡吧。”
“不困,我和娘、大姐说会儿话吧。”其实青竹很想从她们的口中打听些关于项家的事,虽然她一点关于项家的记忆也没有,不过想到身上的伤,母亲的寡言少语,青梅眼中流露出的痛惜怜爱之意,便知道夏家与项家的关系绝不简单,她也能深刻的体会到,今后肯定还会面对项家。
正当青竹在烦恼如何让她们将话题往项家身上引时,却听得青梅说:“娘当初就不该做这个决定,我们家只要咬咬牙,二妹妹也就留在家里了,现在还能帮娘做不少的忙。不过就是添副碗筷的事,哪里就送给项家做媳妇呢。偏偏项家的人还不知道心疼人,到头来还不是娘心里不好受。nbsp; 做媳妇?青竹暗惊心想自己才多大来着,就给别人做媳妇,从身旁的人口中得知,还是一个不良的夫家,不然身上也不会有这些伤了。
蔡氏听见大女儿抱怨,心里更不好受,哀叹道:“还不是因为日子实在没法过了,项家不是帮衬了我们家两块地么,当初你们爹走的时候,连块棺材板也买不起,还等着入土为安,他们家不帮衬五十两银子,又哪里收得了场。”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不由得又叹气:“要是你们爹没走就好了,二丫头也不会沦落到与别人做童养媳的地步。我是个没能耐的人,你们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这日子已经过得紧巴巴了。”又看向了青竹,有些歉然的问着青竹:“二丫头,你怨我这个当娘的吧,要是家里能稍微好过一点,我也不会让你受这份罪。”
青竹重新审视了下自己目前的身份,八岁的黄毛丫头,身子虚弱的一个小村姑,家里没有余粮,没有存款,是让人嫌弃的,受气的童养媳,夫家要打便打,要骂便骂。娘家绝对没有那个能耐能为自己站出来说几句话。今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
青竹觉得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又怕母亲和大姐更为自己担心,只得又拼命的忍回去。青竹趁人不注意时,偷偷的揉了揉眼,又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来,向蔡氏和青梅说道:“我知道娘有许多的苦处,这个家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娘这一辈子着实不容易是做女儿的不好,让母亲担心了。”
青竹懂事体贴的话语更是触痛了蔡氏,流着眼泪说:“都是你们的命不好,没有生成大户人家里的小姐,不然也就衣食无忧了。”
青梅却道:“娘说这个做什么,大户人家又怎样。当年爹爹还在的时候,不是也说起爷爷当年也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不过因为是小妾养的,又被其他房排挤不喜,才会被赶到这庄上来住。”
“罢了,也不提了。我这一辈子就靠你们几个过活。青梅年纪也不小了,也快到说人家的时候,好好的打扮起来,寻个如意的人。青竹是被我给耽误了,青梅不能再往火坑里跳。”蔡氏满是苦涩。
青梅的脸上露出一丝少女特有的矜持与娇羞。青竹在一旁看着,心里烦闷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又暗自祈祷着大姐能得良缘。
青梅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也还小,底下的一对弟妹更小。娘一人怎么拉扯得过来,我虽比不得壮劳力,但一般的活计也能帮着做些了。只求母亲别嫌弃我。”
蔡氏心酸道:“我哪里会嫌弃你们呢。都是我身上掉下的骨肉。慢慢的熬几年,等成哥儿成立了,你们也用不着这么辛苦了。”
蔡氏和青梅还守在小炉子边,两人赶着缠线。青竹则乖巧的坐在桌前,慢悠悠的晃动着双腿,也不想再翻书了。屋子里的光线甚是昏暗,却很是温暖。青竹暗地里打量着这个时代里她的亲人。
蔡氏三十不到的年纪,削尖的脸颊,看不出一丝青春的风韵。可能是因为长期头发向后梳的关系,前额有些秃得高了。半张脸映衬在火光下,清晰可见眼角处爬着细细的纹路。个子算不得高大,背微微的有些驼。因为守寡的关系,再加上家里本来就穷,根本没什么颜色衣裳可供打扮,发中就两支木簪,更无脂粉首饰妆点。说来年纪也不算大,可这样的姿色形容放在二十一世纪,青竹想,怕是快到五十的年纪了。想到这里时,不由得一惊,这里没有良好的保养条件,看上去总是显老。等自己到蔡氏这个年纪时,会不会和母亲一样呢?心里突然多了分烦恼。
青竹又去看青梅,十三岁的少女,正是上初中的年纪,也正是处于青春发育的年纪。不过对于青梅的身子来说却显得很是单薄,脸上也带着些蜡黄,头发稀疏又绒,一看就有些营养不良。不过却长了一张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