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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秀舍-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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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没听他们安排,因为家里忙,只怕也顾不上。”

    蔡氏道:“我还以为他这一回来就不走呢,没想到还是要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不大清楚,三年五载的也说不清。”

    “那也太久了。再过一两年,你们也该圆房了。”

    青竹却不再说话了,圆房,对她来说是天方夜谭吧,她可没做好准备跟着姓项的那个小子过一辈子呢。再说她也不喜欢童养媳这个出身。

    青兰笑道:“娘也别问了,二姐她害羞了。”

    青竹却低头说:“娘总是爱说这些话,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世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呢。这一厢情愿的梦还是别做了吧。”

    蔡氏愣了半刻神,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成,她所操心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青竹以后好,难道也有错,什么叫一厢情愿,青竹给他们项家做童养媳也几年了,这圆房也是迟早的事,难道她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再怎么着日子也比前几年要过一些了吧。可能是女儿长期不住在一起的关系,蔡氏已经无法猜透青竹的想法,很显然的被女儿呛了这么一句,蔡氏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三人忙活了半天,张罗出了两桌饭菜,又特地给青梅熬了汤。谢家母亲依旧是那么的爱说爱笑,新添了孙子,她自然是比谁都喜欢,特意打了只长命锁,做了四双小鞋子,四套衣裳,还有各种盖的、垫的小褥子。

    青兰盛了汤给青梅送去,青梅虽然躺在这边的屋里却也听得堂屋里闹哄哄的,她的小吉祥吃饱了如今正美美的睡着觉,安安静静的躺在身旁。

    青兰凑近瞧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新鲜又有趣。

    青梅道:“你别弄他,当心他醒了又要哭。”

    青兰在跟前和青梅说:“二姐和娘赌气了。”

    青梅甚是惊讶忙问:“这娘俩是怎么呢,为何要赌气?”

    青兰便将两人的话学给青梅听了,青梅皱了皱眉,心想这娘还是操心放不下。二妹又是个有心计的人,思来想去便和青兰道:“这哪里是赌气,你也别胡说。二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让她放心的玩吧。她在项家也着实过了不少的苦日子,我们也都是知道的。娘自然是担心的,也都没什么,你也别当回事,在她们跟前学舌。”

    青兰道:“我不是那起人。虽然我比你们都小一些,但也懂事了,大姐也别再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

    这里姐妹正说着,青竹一头走了来,两人连忙住了嘴,青竹笑道:“三妹怎么不去吃饭?”

    青兰道:“这就去。”又见青竹一脸的笑意,心想也不像是在赌气的样子。

    青竹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青梅床前,又说:“当初他大嫂坐月子后,褥疮生得不少,又疼又痒的。后来问了大夫,说是要苍耳、苦楝花,还有臭牡丹的根熬水洗了好几天才慢慢的好了。像是现在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了,大姐这屋子里又不透风,还要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怕有些过了。”

    “我才几天,都觉得快要受不住了。偏娘说一点风也不能透。说是怕以后老了头痛。不过就一个多月,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青竹心想当母亲可真不容易,青梅胃口不算很好,汤也没喝多少便不吃了。青竹倒没十分硬劝着她吃。又见青梅满心都在孩子身上,心想青梅必定是个合格的好母亲。

    青梅又和青竹说:“娘她年纪大了,有时候想事情也不大灵透,依旧是保持着她一贯的老观点,但出发点却不坏。娘这一辈子的命不好,倒希望她以后晚年了还能享点福。”

    青竹低头沉默了一阵子,她知道青梅是在劝解她,青竹心里不抵触也不反感。

    青梅说了一通又笑道:“算是我多嘴了。有些话二妹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字我也认不得几个,也没出过远门,更没什么见识。日子么,不都这样过。”

    青竹知道这个大姐一直是个柔顺的人,从来不违逆长辈的意思,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一人默默忍受着。她的这份柔顺自己或许学不来,不过青竹却是敬重她的。

    来家半日,等到谢家那些人告辞后,青竹也要走了。

    她走到蔡氏的房里和她道别:“娘,我走了。”

    “这就走了,住一晚吧?”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青竹微笑着说,又见母亲脸上有些憔悴,正坐在那里做针线,心想这屋里的光线会不会太暗了,到底伤眼睛。心想那篇话当真让母亲生气了吗?

    “你暂且等等,我帮你找车子去。”蔡氏赶着将最后几针缝好,咬断了线头。

    青竹垂头站在门口,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却不知该如何道歉。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阵雨() 
过了几日,少南便和贺钧从考场回来了,全家人拉着他问长问短,少南只说不大清楚,还等放了榜才知晓。

    独青竹坐在角落里,不闻不问,并没显出特别的关心来。

    少南的目光落到了青竹身上,心想他立马又要走了,心里装了许多话要和她说,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听他讲。

    左森来家问少南的情况,少南笑说:“倒没十成的把握,之前本来也没怎么准备,胡乱的应付过去了。”

    左森却道:“你惯会说这来敷衍我。你的实力难道我还不知道么。明年正好是秋闱,我看你干脆也别去书院念那劳什子的书,就在家温习一年,再准备接着考吧。”

    少南道:“这里院试还不知有没有通过呢,哪里敢说接着考。你也别说这话,省城我必是要去的。”

    两人又互相嘲笑了几句,左森又道:“陶老先生病了,我来约你一起去看看,要去吗?”

    少南倒不清楚连忙又问:“何时病的,可听说是什么病?”

    左森道:“不大清楚,只是听学堂里的人在传。”

    少南心想陶老先生一直对自己很器重,还多亏了他的举荐自己才能到云中书院去读书。心想这事不能耽搁,该亲自去看看。忙对左森说等等,这里又去找白氏要钱。

    白氏听说倒也没多问,便给了他几钱银子,交付了几句话。

    这里少南约同左森同往陶老先生家去探望。

    家里忙碌了几天,藕是种下去了,就差虾苗还没买上,少东说初十少南去省城他也顺路再往县城跑跑看。

    白氏心疼少南,又说他不知几年才回来,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还得再给他备些衣裳让他捎上。这几个月来事也不少,只赶着做了两双鞋,一套夏衣,琢磨着要不要去成衣店看看,不管价钱怎样也得备几身才好。因此叫上明霞便去街上买东西了,又吩咐青竹看家。

    青竹倒没二话,这样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她巴不得在家躲清闲。院子里还晾晒着收回来的小麦,需要人守着,不时的要翻动。要驱赶雀儿们来啄。

    翠枝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去了,听说是她母亲病了,翠枝必定要回去看看。家里突然就剩下了青竹一人。

    午饭也不知道他们还回不回来吃。想着昨日洗菜还剩下一些水。便提了出来将才种下不久的苦瓜苗和四季豆苗浇了一遍。想到没什么事了,便搬了自己的针线笸箩出来,里面还有些零碎布料,心想该给小吉祥做点衣物。自己白白当了一回姨妈,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翻了一阵子。青竹选了块剩余得还比较大的翠蓝细棉布,正打算拿尺子量量看有多少尺寸,哪知尺子并未在笸箩里,正准备去屋里寻找。却突然听见有人敲院门,青竹连忙起身去开。睡在树下的狗也起来了。

    “谁呀?”青竹隔着门高声问了句。

    外面的人答道:“是我!”

    好像是贺钧的声音,青竹便拉开了一扇门。果见是贺钧站在门外。却见他穿着一身半旧的茶褐色夏布直裰,头上笼着黑色的网巾,手中还提着个布袋子。青竹连忙侧了身子请他进院子。

    青竹笑着将贺钧往堂屋领,又说:“贺哥来得不巧,他们都出去了。”

    “是吗,那真是不巧极了。我还说找项兄弟要走了,来找他说几句话。”又将布袋子交给了青竹。笑道:“里面是我娘让带给大家尝尝的饽饽。”

    青竹一瞧,只见用桑皮纸仔仔细细的包得好好的。含笑道:“劳你费心了。不如贺哥等等吧,少南他去陶老先生家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去给你倒茶。”

    说来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还真是有些口渴了,连忙道了谢。却见青竹已经转身到外面去了。贺钧一人有些不安的坐在空空荡荡的堂屋里,心下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为何偏偏只她在家。

    很快的青竹又回来了,捧着只粗瓷茶盅,含笑道:“家里没有正经茶叶了,只好沏了这个来,贺哥别嫌弃。”

    贺钧忙起身接过了,笑道:“这屋里我已是极熟悉,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青竹又将家里自己做的五香煮花生装了一盘来当做茶点。青竹想没有单独让贺钧坐在这里等的道理,便将檐下的针线笸箩搬了进来,挪了张绣墩坐在门口,也不找尺子量尺寸了,见笸箩里还有没绣好的荷包便拿了起来继续做。

    贺钧揭开了茶盅的盖子,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却见汤色微绿泛黄,轻轻啜了一口,虽然有淡淡的涩味,但总的感觉不算坏,一股清清爽爽的滋味,便笑问道:“敢问项姑娘这里面泡的是什么茶?”

    青竹笑道:“哪里是茶,不过是夏枯草、荷叶以及一些薄荷叶罢了。”

    “哦,倒还不错,是消暑的小方子。如今医馆里也卖这些草药。也有些人买去煎茶喝。”

    “我也是看了书,照着上面说的弄的。小家子气的,贺哥别见外。”

    “是项姑娘太客气了。”贺钧一面慢慢的品着青竹泡的草药茶,一面等少南回来。他在青竹面前每次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怕说错。在他的眼里,青竹是个真正的好姑娘,只可惜不知她内心是怎样的想法,又是如何来看待自己的。这段一直埋藏着的心事,想来她是不知道的吧,是不是该告诉她呢,告诉她内心的那些想法,也想问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共度一生。

    想到这里时,贺钧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开不了这个口,怕唐突了她,更怕他等到的那个答案是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

    青竹埋头做着针线,浑然不觉贺钧看自己那双带着异样情思的目光,只是觉得这天气有些燥热,不一会儿风起,吹来了不少的树叶落在晾晒的麦子里。青竹还得赶着去挑拣一回。

    这雨说来就来,太阳还没完全散去呢,只见豆点大的雨滴瞬间落了下来。青竹只好赶着收麦子,贺钧也坐不住了,连忙来帮忙。

    两人配合起来,赶着将晾晒的竹席折叠了几下,麦子就堆积到了一起,贺钧帮忙用戳箕将麦子一下下的往箩筐里搬。赶在雨下大之前,总算是将麦子都收起来了。贺钧又帮着把麦子都担进了堂屋里,还卷好了席子。

    青竹感激道:“要不是贺哥来帮忙,我只怕也忙不过来。”

    贺钧站在屋檐下望着已经挂起了雨帘的天气,愁眉道:“看样子项兄弟也被这一趟雨给困住了吧。”

    “或许吧。不过贺哥也不用急,多留一会儿,反正也淋不到雨。你坐坐吧,我去弄饭。”

    贺钧连忙说不用了,再说他也担心独自在家的寡母,哪里有留下来吃饭的道理,更何况项家还没别人在家,连忙说要走。

    青竹留也留不住,只好找出了斗笠和蓑衣来让他披了,自个儿打着伞将他送出了院门,又再三和贺钧道:“下雨路滑当心,等少南回来时我会给他说你来过,让他来找你。”

    “好的,有劳了。”贺钧欠着身子道别。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没想到没下多久就停了,天色很快就放晴起来,只是地上都是湿漉漉的,暂时也晒不上麦子。

    过了好一阵子白氏才和明霞回来了,见青竹已经将麦子收到了屋里,也没别的话。青竹问:“中午吃什么?”

    “不用煮我们的,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青竹听说心想也不用再生火做饭,将就贺钧带来的饽饽胡乱应付过去吧。下午过的时候少南才回来。

    白氏便问陶老先生怎样呢。少南道:“说是得了痰症,毕竟上了年纪。如今学堂也无法去了,还说要回老乡去静养。”

    白氏听后道:“这人一老就不中用了。”

    少南又说:“陶老先生也没攒下什么钱,我和左兄商议了一下,愿意凑点钱给他做盘缠。”

    白氏听说沉默了一下,这个钱她是不愿意出的,只是又不好直接拒绝少南,便道:“等你爹回来,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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