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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少爷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姓叶的小姐。”慕家的佣嫂走过来给大家通报,面露担忧,“叶小姐在哭,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说着,慕夜澈就带着叶素素进来了,叶素素早在车上就开始红着眼眶了,一进门就不说话,柔美秀气,端庄娴雅,美丽的双眼却低垂,让佣嫂以为她怕羞,受了什么委屈。
慕夜澈则在笑,笑得丰神俊朗,清雅俊秀,兀自走进了饭厅,一边脱外套交给佣嫂,一边在桌边坐下,客客气气笑道:“滕市长,刚才不巧在路上与叶小姐遇上了,便顺便送了过来。呵,说出来滕市长可能不相信,叶小姐刚才去清荷宾馆辛辛苦苦的寻……”
一个‘你’字尚未出口,叶素素突然喊了一声‘睿哲’,娴静素雅的身姿终于走到众人面前来了,柔情似水的眼睛里却藏满了委屈,有泪光在闪动,定定看着滕睿哲。
睿哲祝她幸福()
… …
顿时,整个饭厅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目光齐齐看向叶素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个不明白是指两位长辈,长辈们不明白夜澈怎么把叶素素给带过来了?并且欺负女人?滕睿哲则薄唇浅抿,目光深黯,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叶素素。
“睿哲。”叶素素见男人不出声,仅是看着她,俊美的脸庞上阴晴不定,目光沉沉的,便又喊了他一声,提醒他自己在哭,然后转首向滕爷爷,寻思着怎样称呼。
称呼爷爷好呢,还是称呼滕老太爷好?
被误会的慕夜澈站起身,用眼角淡淡扫了这两人一眼,笑着又道:“爸,滕伯伯,你们不要拿这种目光看我,我仅是顺路把叶小姐带了过来,并没有做非礼之事……”
话到此处,他又用温润目光扫了叶素素一眼,等着这女人自己开始开口说话,却见这女人不吭一声,红唇抿的紧紧的,泪光闪动看着他,打算以静制动。
要知道,现在谁先挑起事端,谁就更有被怀疑的嫌疑,形势不对。加上他是男人,一旦被女人反咬一口,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就好比女人现在非要说他非礼了她,箍住她的手腕了,手腕子上留有他的指纹,他恐怕只能缄默,继续等这女人演戏。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子好惹,小人难缠,攻于心计的女人更难缠。
叶素素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心里暗暗一笑,脸上却楚楚可怜,将她那被烫伤的雪白手肘悄悄掩上了,对两位长辈说道:“我是跟着睿哲过来的,想来看看他,不巧在路上遇上了慕少爷,便过来打扰了。”
“叶小姐,坐。”慕书记示意她入座,并让佣人给她准备碗筷,客气道:“既然你是与睿哲一起过来的,怎么不一起进来?张嫂,再炒几个菜,拿瓶果汁过来,叶小姐你喜欢吃什么菜,跟张嫂说……”
“不了。”叶素素见滕睿哲一直不吱声,轻轻推开碗筷站起了身,可能是觉得有些委屈,“时间不早,我这就回去了。睿哲,你也早点接爷爷回去休息吧,少喝点,慕书记明天还要上班。”
看一眼沉默中的男人,转身往外走,实在是委屈。
怎么会这样!睿哲见到她就算不会笑脸相迎,不会用他冷峻的面孔取悦她,也该让她坐到他身边,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吧,怎能无动于衷,一声不吭的盯着她?!他们之前公然的出双入对,似水如鱼,已经公开他们的关系了,现在谁不知道他身边有个她,他即将娶她!至于在现在这么冷落她,不肯在滕爷爷面前承认他俩的关系?!
好,现在不给她转正也行,她就顺着竹竿下,快速离去,把刚才毒打苏黛蔺的事掩饰太平,就当教训了一条狗,呵!
“你的手怎么了?”滕睿哲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目光往她袖子上瞥了一眼,终于出声了,“都湿了,是不是烫着了?”
叶素素闻言猛地停步,唇一抿,将手缓缓攀上受伤的位置,低声道:“只是不小心弄湿了,没有烫着。”然后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很是委屈的打开大门,似乎是在怪男人关心的太迟。
滕睿哲没有再出声,目光幽沉晦暗,示意保镖跟过去,守着她。
“叶小姐留步,我让张嫂拿医药箱。”慕夜澈对旁边的佣嫂笑着点点头,示意赶紧拿药箱,不能让客人在自己家中见伤不救,“叶小姐的手明明被烫伤了,怎能让客人这样带着伤走?张嫂,医药箱里有烫伤药……”
“不了,我没事。”叶素素回过头婉拒,漂亮眼眸里带着落寞的笑,“谢谢慕少爷。”执意要往外面走,似乎在生滕睿哲的气,快速带上门。
但是当她走到门外,她却惊讶的发现,苏黛蔺母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接过来了,身边守着几个市委大院的武警,武警正在按慕家的门铃,声音洪亮道:“慕书记打扰了,刚才慕市长让我们把苏小姐从清荷宾馆接过来,说是苏小姐有危险。现在我们已经把苏小姐送过来了,请指示。”
叶素素听得心头一恼,牙关紧咬,深知自己今晚是走不出这里,一定要与苏黛蔺来个当面对质了!于是她停下走阶梯的脚步,与门外的苏黛蔺冷冷对望,想着下一步对策。
看来,这姓慕的还真要跟她算账,真要把她打苏黛蔺的那两巴掌还回来啊!不过这关他一个外人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不怕惹祸上身!
而黛蔺,原本在宾馆房间里哄哇哇大哭的孩子,躺着歇下了,忽被门外的武警敲门请示——慕市长请他们过来接她,立即带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有她手机上刚收到的短信为证。于是她不得不穿好衣服,胆颤心惊的盯着武警冷冰冰的狙击步枪,被礼貌的带回了这里,然后与台阶上的叶素素蹙眉对望。
慕夜澈将她带回慕家做什么?其实这种时候,她不想与叶素素纠缠,不想与疯子继续疯!难不成她被疯狗咬了一口,又要咬回来不成?!
而这个时候,慕夜澈也从客厅里走出来了,瞧了门口的叶素素一眼,几步走下台阶过来接她,“黛蔺,你过来了,我们进厅说话。”
将这几个武警支走了,帮她抱着孩子重新走进慕家,经过门口时,顺便提醒叶素素也进来。
于是片刻间,所有人都到齐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踏出这里一步。当然了,黛蔺是被请着坐到沙发上的,与慕少爷坐在一起,被慕少用一手拥着,是慕家的贵宾。
反观叶素素,走不出这间大门,只好又重新走了回来,继续把柔弱可怜伪装下去,努力挤眼泪。
滕睿哲见黛蔺脸上又红又肿,嘴角还有新伤,一双黑沉的眼眸里闪过震惊,看了黛蔺几秒钟,目光又瞥到双胞胎的小脸蛋上。此刻,他随两位长辈在黛蔺对面坐下了,让叶素素也坐,坐在他身边,等待慕夜澈开口。
“夜澈,这是怎么回事?”慕书记也瞧到了黛蔺脸上的伤,不明白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脸上又红又肿,“张嫂,快去拿冰块!”
“滕市长还记不记得慕某刚才说叶小姐去清荷宾馆的事?”慕夜澈见叶素素打算又来个死不认账,又在拼命挤眼泪,淡淡笑了,“叶小姐刚才去了清荷宾馆,苏小姐也住在清荷宾馆,恰好两人身上都有伤,这好像——”
他扫一眼叶素素,将目光放到滕睿哲脸上,绝魅嘴角轻勾,勾勒出邪佞的冷笑:“有点巧?滕市长你觉得呢?”
滕睿哲表情冷漠,墨眸如寒潭,定定看着慕夜澈,听他继续讲。
他旁边的叶素素也不吱声,微微垂着头,显得很委屈。
于是在外人看来,慕大少的确在众人面前欺凌一个弱质女子,使得叶素素一直红着眼眶,受了委屈又不敢说。而这一幕,也让黛蔺看在了眼里,轻轻冷笑一声,如水眸光一直盯在叶素素脸上。
如果她没有预料错,现在无论她和慕夜澈说什么,叶素素又打算将这个泫然欲泣的表情维持下去,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让慕书记和滕爷爷以为他们在欺负她,在宾馆泼了她一身滚烫的开水!
只是,这叶素素未免太有把握了!
而旁边,慕夜澈温雅一笑,站起颀长身躯走过来,继续‘欺凌’叶素素:“叶小姐看起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忍不住要哭了。”他绕着叶素素走了一圈,俊脸始终带着笑,“既然有委屈,那就说出来,这里的两位长辈和滕市长会为叶小姐主持公道的,他们绝不偏袒……”
于是叶素素立即用手捂着嘴,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爬起就往外面跑了。
滕睿哲见此,也缓缓站起了健硕的身躯,一张俊脸阴沉,剑眉紧蹙,薄薄的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看着叶素素跑远的身影,并未去追。结果叶素素跑到门口,却打不开已经被人锁上了的门,无法趁机跑出去了,只有站在原地嘤嘤哭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书记彻底被弄糊涂了,突然拍桌而起,对儿子发起火来,“夜澈,你给我解释清楚,是不是你欺负了叶小姐?!快给叶小姐道歉,我慕家绝不容忍你败坏门风!”
如果不是夜澈对人家做了什么,叶小姐怎会三番两次的在他家里哭,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慕夜澈被父亲点名,清亮的墨色眸子稍稍变冷,手搭沙发靠背,轻轻一笑:“爸,如果我真欺负了叶小姐,那苏小姐是不是也是被我打成这样?您对您儿子品性的了解,还真是不敢恭维!”
慕书记微微一怔,凌厉的目光立即放回了黛蔺红肿的脸蛋上,发现确实是被人掴打所致,但叶小姐的哭声又让他听得心烦气躁,不明白怎么在他家里就出现了这等事!
“苏小姐,你这伤?”他希望这几个人能主动给他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黛蔺正接过佣嫂递过来的冰块敷脸,揉了揉,散去淤血,却是站起身走到滕睿哲面前,将白嫩脖子上一条红红的掐痕印扯给他看,启唇冷笑:“滕市长,你觉得一个打人的人会被人按在地上掐脖子吗?你的女人无缘无故跑去我的房间,迎面就是扇我两巴掌,然后将我按在地上,用滚烫的壶嘴对着我的脸,说要将开水灌进我的眼睛和耳朵,结果被我挣脱,水壶撞到了她自己身上……”
“睿哲,不是这样的!”站在门口嘤嘤哭泣的叶素素总算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不过是采取自责的方式,带着哭腔,深明大义道:“原本傍晚收到苏小姐短信的时候,我不该去赴约的,毕竟是因为我的事,给她和孩子带来了伤害。但后来想了想,我觉得应该过去给她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让她胡思乱想,我便决定赴约。没想到给苏小姐带来了更大的误会,当我找去宾馆房间,发现苏小姐的脸已经肿起来了,身上都是她自己掐的伤痕,我才知道苏小姐因为我,真的受了太多的伤害,她不愿从我的口中听到睿哲你的名字,情绪很激动……”
一番话说下来,她仿佛又要断气了,白玉脸庞不停的落满晶莹的泪珠,被那一身素雅秋裙一衬托,更显得柔弱不堪,俏脸微微低垂,“睿哲,是我的错,不怪苏小姐……当年也是因为那场火,让年纪轻轻的苏小姐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叶小姐。”眼见她快倒下去了,旁边的佣嫂连忙过来扶她,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真是为这个可怜的美丽女子感到心疼,“叶小姐,你别伤心,这是在大院里发生的事,一定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的。哎,如今的人啊,动不动就为男人打人自残,不肯善罢甘休,用这种方式报复别人,心里偏激……”
这边,黛蔺对叶素素的这番说词并不感到诧异,眼见大家的心都被叶素素的眼泪和演技俘虏了,自嘲一笑,不再解释什么,推着婴儿车往门外走。
有时候,解释是不必要的,敌人不信你的解释,爱人无须你的解释。况且,她已经解释过了,只不过是她和叶素素各执一词,就看这里的慕书记、滕爷爷、滕睿哲相信谁的说词了?不过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里好像除了慕夜澈相信她,其他人都相信叶素素无辜,都站在那一边,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早说过,她不想来这里受辱,因为只要叶素素流泪,就没人肯相信她苏黛蔺的话。所以只有去打官司,让证据来作证,才能让她一身清白。
现在好了,被叶素素反咬一口,咬得紧紧的,暂时是说不清楚了。哎。
只是有时她会想不明白,当年幼小的她站在法庭上哭得那么可怜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呢?是因为她昔日的放纵与任性成了一辈子的印记,所以她本性难移了么?
她笑起来,笑容越发的灿烂,像一朵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