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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野心,也有些小聪明,可我始终不觉得她是个会有胆子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来的人,毕竟她现在稳坐后位,又一贯有皇上的偏爱,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我想不通。”
如果单论这点魏延曦也想不通,不过结合之前魏承天托季宏跟他说的那句话……
“遥清,你说……皇兄这次会不会是想借皇后这事打压国公府?”
齐遥清挑了挑眉,这个理由他之前也考虑到了,只是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打压皇后和国公府的话,皇上明明可以用个更无害些的罪名,譬如指证齐颂锦以前残害皇嗣或是干预朝政之类的,起到警示作用就好,犯得着一下子就扣个通敌叛国的帽子下来么?
要知道一旦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就不是轻易能摆平的,更何况魏承天这次在朝堂上毫不遮掩的与众臣商议此事,更是大张旗鼓、毫不遮掩的将齐颂锦软禁在凤来宫,很显然,他这次是来真的。
“遥清,你先莫心急,这事还没查清楚,只听从大理寺卿他们一面之词肯定是不能定罪的。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果日后真一发不可收拾了,一切由我出面解决,如何?”
见齐遥清面上忧心忡忡,魏延曦心想这人恐怕又善心泛滥了,毕竟国公府那帮子人再差也是他名义上的血亲,齐萧肃更是他的亲爹做不得假,他心中肯定是不愿见他们遭受这灭顶之灾的,于是出声宽慰他。
自己好歹也是个手握重兵的亲王,又是皇上一向最倚重的弟弟,想来如果真有一天齐家落难,皇兄多少会顾及些他的面子,从轻发落。
谁知齐遥清却对他摇了摇头,道:“王爷,我并非是心急。”
见魏延曦面露不解,齐遥清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齐颂锦真做了那通敌叛国的事,危及阑朝社稷安危,那她就是自己在找死,我自然不会包庇她。可若她没有,我也不愿见她如此落魄。毕竟她如今身怀六甲,我再怎么说也是那孩子的小甥舅,稚子无辜,又何必因为他母亲的牵连而从小饱受折磨呢。”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魏延曦,是啊,齐颂锦如今有孕,算算也将近四五个月了,皇兄这一道软禁的圣旨下来,只怕她整个人都要崩溃,若是厉害些动了胎气,只怕腹中的孩子都要因此受损。
皇兄难道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孩子么?
魏延曦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前段时间魏承天还对齐颂锦宠爱得紧,有什么好的都第一时间往她那里送,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人直接软禁了呢?
“王爷,这事……这事能不能劳烦你在前朝多留意一些,毕竟我出身国公府,实在是不愿见到他们就此败落。我人不在朝中,视听受阻,能拜托的,也就只有王爷你了……”
齐遥清有些担忧的征求魏延曦的意见,生怕他会不乐意。
“与我这般客气做什么,你放心,这事我自会留心。他们以前虽并未善待你,但他齐萧肃好歹将我的王妃生养到这么大,又完完整整的给我送过来,这点人情他还是受得起的。”
魏延曦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忍不住将脑袋凑到齐遥清耳畔轻轻啄了一下,自家王妃终于学乖了,有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而非朱耀紫那不靠谱的家伙,这点雍王殿下很满意。
“嗯,那便好。”
听他这样说,齐遥清松了口气,可冥冥之中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临时被提到台面上来的,反而应该是早就被预谋好,事先隐隐有征兆的……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猜错。
且将目光移到国公府,自齐颂锦被软禁的消息传来后,国公府就乱成一锅粥。要知道他们从前最大的光耀就是出了个皇后,如今皇后落难,后位不保,国公府也变得岌岌可危。
据说赵氏在那日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昏了过去,等醒来以后哭着闹着求齐萧肃想办法将齐思敏摘出来,千万不能让她受苦。齐萧肃本就焦虑,被赵氏这么稀里糊涂大闹一通更是心烦意乱,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不出来,思考对策。
这期间齐萧肃托人跑了很多地方,算下来竟是几乎将京都能说的上话的大臣都拜访了个遍,想让他们同自己一道联名上书,向皇上担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定然不会做这种害国害民的事。
齐萧肃平日一向尽力与众大臣交好,毕竟国公爷的身份摆在那儿,谁受了他的好不受宠若惊?可这次皇后落难,国公府岌岌可危,竟是没一人愿意站出来为他们说句话。齐萧肃派去的人不是模棱两可的回两句话,好吃好喝招待一番再好生送出门,就是被告知老爷近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连门都不让进,直接请他们过些时日再来。
这分明就是在敷衍推脱!
齐萧肃心里是那个气啊,平日里待他们也不薄,纡尊降贵与他们交好,可到了关键时刻竟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可惜齐萧肃实在是气急了,根本没想过,在这事上整个京都的官员都统一口风,真的只是他们为了明哲保身不愿淌这趟浑水这么简单?
这些年过的太过安逸,凡事顺风顺水,他竟然都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爬上这个位子,排除万难助魏承天夺得皇位的。
这边整个国公府都在想着对策,指望齐萧肃能凭借盛国公又是国丈的身份劝一劝皇上,可惜当三日后另一道圣旨下来时,一直指望着能靠齐萧肃将齐颂锦洗白从而东山再起的国公府众人才知道,完蛋了,这次皇上是来真的了!
因为那道圣旨的内容是,经大理寺核查,盛国公齐萧肃也有帮助其女给敌国传递消息的嫌疑,故与其家人一道软禁于府中,没有圣旨不得踏出一步。
这两道圣旨接连发下,就像是两道惊雷直直劈在齐萧肃和齐颂锦头上,直接夺了齐萧肃手上的权,还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成心要将他和他那宝贝女儿一道困死在宅里。
据说赵氏听到这道圣旨之时,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等醒来以后发丝凌乱,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扒着齐萧肃的衣摆就开始淌眼泪。
“老爷,妾身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为何皇上一下子会翻脸成这样哪!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赵氏哭的肝肠寸断,整个人憔悴不堪,以前那一品国公夫人的高贵形象全然不再。
“好了,你先莫哭,这事来的实在太突然,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圣上的意图。”齐萧肃本就头疼的慌,几天几夜睡不好觉,这下被赵氏一闹,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赵氏可不管这些,她这会儿在意的全部就只是她女儿的后位是否还保得住。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原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一朝得势成了国公夫人,又有了齐颂锦这么个争气的皇后女儿,日子实在是过的太顺畅了些,如今一下子失势,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老爷,您快想想办法,把皇后娘娘给摘出来,她从小就心地善良,怎么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呢!老爷,妾身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只要她没事了那我们整个国公府也就平安了啊!”
赵氏这会儿真叫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齐萧肃想办法把齐颂锦救出来。她说到底也就是个寻常妇人,摘了一品国公夫人那顶帽子以后什么都不剩,从头到尾能仰仗的就只有丈夫和女儿两个。如今丈夫和女儿同时出了事,她只能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若能救我也想救!”齐萧肃被她吵得脑仁子疼,一下把她甩到地上,烦躁的说:“可是如今我自身难保,连这国公府的院子都出不去,指不准皇上哪天心情好开口就要我的脑袋,你让我怎么救她!”
齐萧肃心里也是恼,通敌叛国这种事他确实是没做过,也不知皇上到底从哪儿训了这么个名头摊到他头上。
至于齐颂锦……齐萧肃的眉头皱了皱,忽然想起齐颂锦几年前确实曾有过让他帮忙送信到西北驿站的事,那会儿雍王爷还在北边打仗,齐颂锦说她有眼线埋在那儿,监视王爷的一举一动,怕其谋反,是以要齐萧肃代为联络。
可那跟通敌叛国有什么关系?齐萧肃摇摇头,虽然那信他没拆开看过,可送信的手下说等在接头驿站的线人确实是阑朝人没错,谈吐举止也没什么异常,再说了,就算信送过去了,王爷不照样打了胜仗么,这又如何能说明齐颂锦真的偷偷给敌方传递消息了呢?
只可惜现在一个被软禁在宫中,一个被软禁在府里,不能当面问清楚,齐萧肃觉得自己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关键时刻什么人都倚仗不上。
“老爷,呜呜老爷……”赵氏被他那句“要了脑袋”吓的一呆,然后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还一边摇头,“老爷,不行啊,不行啊!您不能出事啊,您要是出事了谁还能救娘娘呀,皇后娘娘不能倒,不能倒啊!”
齐萧肃这会儿脑袋那是一万个大,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团火,灭灭不了疏又疏不得,看向赵氏的眼神也冷了三分。
如今国公府岌岌可危,他的脑袋那都是别在裤腰上的,可这个女人一心想的还是那皇后娘娘,是自己的富贵荣华,齐萧肃怒极,一脚踹在赵氏心口上,怒吼道:“蠢东西,若是我先倒了,那皇后才是真完了!”
说罢,他一甩袖走了,只留赵氏一个人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一边咳一边哭,哭她那苦命的女儿和自己未来的路。
第92章 休妻()
“老爷,您先莫急,喝口茶消消气,夫人也是一时间受不了打击失言了。”老管家见齐萧肃面色铁青坐在书房里盯着个镇纸发呆,端了杯茶到他跟前,试着劝道。
如今国公府骤然被捅出这罪可通天的大事,国公府里一众人都岌岌可危,自顾不暇,有不少下人都收拾了东西想离开国公府,可皇上派来看守的侍卫守卫森严,根本出不去,所以府中乱作一团,以前那派从容景象全部不再。
齐萧肃看口没看老管家一眼就把他手中端的茶直接挥到地上,吼道:“喝茶,喝什么茶!都到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有心思喝茶?”
老管家被他怒目圆瞪的模样吓到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一时间也是红了眼眶。
他跟随齐萧肃多年,知道自家老爷虽然如今爬到国公爷这个位置,可这多半靠的是皇后娘娘的面子和当初皇子夺位时站对了阵脚,他内里其实并不是个有多少主意的,如今娘娘倒台,老爷也被夺了权软禁在府中,这会儿定然也是着急得很。
见老管家吭着脑袋跪在自己脚边,齐萧肃叹了口气,总算压下了些心头怒火,伸手拉他起来道:“整个国公府中数你跟我的时间最久,如今局势不明,我也是一时心急,你别见怪。”
自从齐萧肃当上国公爷之后就甚少用这种平易近人的语气与人说话,言语间总是刻意带上一丝威严,今日乍然松下语气,老管家登时老泪纵横。
“老爷切莫说这话,这真真是折煞老奴了。”老管家执拗的跪在地上不肯起,“如今出了这种事,老爷必然是最心急的一个,老奴都明白!”
齐萧肃看着匍匐在脚边不住抹眼泪的老管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唉,枉我齐萧肃坐这国公之位多年,自以为经营得当,后宫有皇后娘娘眷顾着,前朝有不少大臣支持交好,哪晓得一朝失势,竟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实在是人心不古啊……”
他平日里为了巩固权势,稳住齐颂锦在后宫的地位,确实特意拉拢了一拨子大臣,其中不乏在朝中一言九鼎的重臣。可谁知他被软禁的这么多天以来,别说有人求情了,就连个上门的都没有,昔日门庭若市的盛国公府如今门可罗雀,实在是可悲。
可怜齐萧肃入朝为官这么久都没明白,在朝堂之上,真正一言九鼎的人那只有皇帝一个,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皇帝摆明了要你的命,又有谁敢再替你说话呢?
谁知一边,老管家想了想,却忽然问齐萧肃:“老爷,要不……要不我们去求求王妃,求他看在出身国公府的情面上,帮咱们一把?”
“王妃?”齐萧肃闻言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老管家,“你是说……遥清?对,对,遥清!他是我齐家人,除了这种事绝不能袖手旁观!他嫁给了雍王爷,他若是出手,那就代表雍王爷也愿意出手相助了!可……”
齐萧肃还是有些迟疑,自己这些年并未善待过齐遥清,如今出了这种事,齐遥清真的会愿意帮忙吗?
还有,虽然看表面上雍王爷待齐遥清确实不错,可……可谁知道他那是不是在演戏给人看呢。万一雍王爷心中一直都是讨厌齐遥清,巴不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