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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雪没有惊喜，倒是惊吓得够呛：“钱老板，你一下子贷了这么些钱，可要有多少的利息呢？”
钱老板满不在乎地说：“都是朋友之间办事儿，当然都有关照的。”
“钱老板，”黎小雪的直觉还是告诉着自己，这里面有着什么问题，“我虽然对这些一窍不通，但，我就是觉得，这么一大笔的钱，总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贷下来吧。我非常感激你这么帮我，只是，我不想你对我有任何的隐瞒。如果钱老板因为帮我的忙而陷于困境，我这一辈子也都不会安心的。”
钱老板又慨叹了一声，说：“小黎，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这钱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黎小雪不好再深究什么，只是又强调：“钱老板，我之前也和你说好了的，不管利息是高是低，都要由我来承担的。”
钱老板又是一声慨叹：“你干什么一定要认这样的死理儿呢？这，这显得咱们有多么，多么……，多么外道了！”
黎小雪坚决地说：“这是规矩。不是和钱老板你，换作别人，我也是这样的态度。不然，钱老板的钱，我可真的一分也不用了。”
钱老板只得答应：“好好好！我也知道，你是不想欠我什么情。都依着你的意思，就是了。”
“不，”黎小雪由衷地说，“钱老板的恩，我黎小雪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谈不上！谈不上！快别这么说了。我这半辈子下来，好像，也就做了这么一件让自己还算得上称心的事情。”钱老板这么说着，渐渐又低沉。
黎小雪没有十分地明白钱老板的意思，只是随口而出：“钱老板是一个好人。”
钱老板却好像给挖苦了一样，涩涩地笑了笑，倒说了一声：“谢谢。”
……
挂了钱老板的电话，黎小雪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的心情。只是，肯定没有兴奋，——不要说兴奋，一点点儿的高兴也都没有。
终于也算攻克了一直在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天文数字，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正闯着什么祸。
这么一大笔钱！
可，她还有什么退路吗？没有。
她只能往下走。
结果毕竟还只是一个未知数。
她却以为，事已至此，就只能尽可能地往好的一面去想，尽管，感觉上真的并不怎么好。
她又给曹莹莹打去了电话，曹莹莹还是关着机！
“这死丫头！”她咬牙说着，只觉得曹莹莹在有意地躲着自己一样。
钟友诚又在补觉，鼾声如雷。
钟友诚这一早回来，更比之前还要疲惫了一样，一声也没和黎小雪吭，一眼也没往黎小雪看，一头扎在床面，就睡得一塌糊涂。
黎小雪还以为这是钟友诚为了尽早地了结那一边的事情，快马加鞭，哪里会想到，她的这个男人因为这两天的“调皮”，正给一个魔鬼一样的女人折磨得变本加厉。
——
刚刚结束了的这个夜晚，身处魔窟的钟友诚，自始至终，都给结结实实地捆在一支冰冷的石柱上。
而钟友诚觉得最为冰冷的，还不是这石柱，而是卢小娥的一颗心。
卢小娥几次就要把钟友诚撩到顶点的时候，便会停下来，使钟友诚浑身的血管都要胀破。
几番的折磨之后，一声凄厉的叫声里面，钟友诚也好像成为了一个鬼。
钟友诚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之后，勉强地喘着大气，问卢小娥：“你每天把我整到这里来，真的就，就不害怕暴露了你这满是罪恶的魔窟吗？”
卢小娥轻松一笑：“那又怎样？我又没有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谁又能奈我何？”
只知道卢小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的钟友诚，当然也没有可供指控的罪证：“我奶奶和我说过，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没你什么好果子的！”
卢小娥故作惊愕：？“小小的年纪，你竟然还信这些？”
钟友诚再忍不住，冲着卢小娥嚷了起来：“别和我使这样一副的嘴脸！你这样对我，我就可以告你！”
“当然，”卢小娥满不在乎地又在钟友诚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卢姐也不是没有吃过官司，卢姐更不怕吃什么官司。卢姐倒是担心，卢姐蹲了大牢，管不了手下的那帮弟兄，你和你那个我的妹妹，可就惨喽。”
钟友诚用力地挣了两下还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你不用吓唬我！我钟友诚不是给人吓唬大的！”
卢小娥又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吓唬你。你视你卢姐为女魔头，女魔头下面的，起码也是一群狼了。你想想看，没有了主子喂养的饥饿的狼群，会干出来什么，又有什么是不会干出来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的弟兄不会报复到你，我那妹妹知道了你我这样的事情，还会和你好不会？”
“你不得好死！”钟友诚诅咒着。
卢小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你卢姐想过了一百多种的死法，真就没有一种好的。一个人，关键是要活得好。死亡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好死又如何，不好死又能怎么样？活得明白，活得开心，强于一切。”
钟友诚不屑：“就你，明白？开心？”
“哈哈哈——”
卢小娥仰脸大笑。
——
黎小雪的后背，忽然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推着，让她坐立难安。
钱老板真的是从银行里贷钱出来，利息应该已经雪球一样，开始滚了起来。
她真怨恨自己没有和钱老板说明什么时间里用这一笔钱，而今，钱老板那边已经就绪，她又如何可以再有稍微的犹疑？
她只能往前走，一直地走。
无奈她的主心骨曹莹莹，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联系不到。
事不宜迟，她只好一个人又敲响了冯馆长办公室的门。
再一次看见了黎小雪的冯馆长，脑门儿好像更亮了许多，又见黎小雪只身一人，微笑着的嘴角，都不自然了起来。
“来来来！”冯馆长往里让着黎小雪，已经不知道如何殷勤才好。
黎小雪也给冯馆长弄得有些局促，还在上一回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之后，只低着头，脸颊好像给一团火烤着。
冯馆长却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在黎小雪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黎小雪更感觉到了一股热气扑来，禁不住，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稍稍地往下拉了拉。
冯馆长的眼珠子都掉在了黎小雪的身上，看着黎小雪拉围巾的轻盈动作，更醉了几分。
黎小雪没有往冯馆长那边瞧，也发觉了冯馆长一直盯着自己，看得贪婪。
“冯馆长，”黎小雪赶忙步入了正题，“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冯馆长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黎小雪说话，一点儿的反应也没有。
到底也是有求于人，黎小雪心里面虽然不快，也不好直接就表现出来，只把刚才的话，又认真地说了一遍。
冯馆长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冯馆长！”黎小雪更加郑重地叫了一声。
“啊？”冯馆长终于有了动静。
黎小雪实在不想再重复，却又不得不重复：“画展的钱，我这边已经筹好了。”
冯馆长这才明白了黎小雪的来意一样，端了端架势，态度认真了起来：“八十万吗？”
“八十万。”黎小雪回答。
“这就好，这就好。”冯馆长点头说着，又提醒黎小雪，“我上一回的话，你一定还记得。这八十万只是一个最小的预算。”
黎小雪坚决地说：“我只要把这一回的画展办好，还差多少，我都会想办法尽力筹集的。”
“这就好，这就好。”冯馆长还是点着头说了，又特意地解释，“我的意思，也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免得画展进行到一半，再因为钱供不上，半途而废。”
这也确实是黎小雪担心的地方：“冯馆长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实底儿。这样的画展，再往多了说，要花到什么程度？”
“这个嘛，”冯馆长也显出了一些为难，“省着省着，一百万总也打得住了。”
“冯馆长，”黎小雪又坚定地说，“我们只想把这一回的画展办好，并不图什么省钱。”
“这当然，这当然。”冯馆长也肯定地说，“只是，能节省的地方，我还是不会让你们多花一分钱的！不然，这钱真那么花起来，有多少能够呢？”
听了冯馆长如此为自己打算，黎小雪到底还是有了几分的感激：“那，就有劳冯馆长多多地费心了。”
冯馆长向黎小雪摆了摆手，心痛地说：“这其实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是我力不从心，我……，嗨，我说过，我也是看着你们这样优秀的青年画家一点点地给埋没，心急如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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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颤抖的拳头（）
“那，”早已经待不下去的黎小雪站起了身，“我们的画展就算正式开始运作了？”
冯馆长有些不舍似的，涩涩地笑着，也站了起来：“不错。 我给你一个账号，你就可以往这里打钱过来了。”
“要一起都打进去吗？”黎小雪这才往冯馆长的脸上看了一眼。
冯馆长倒有些尴尬的样子：“你瞅瞅，我这都成了要小钱儿的人了。你如果还有什么顾虑在里边的话……，这样好了，你可以一部分一部分地打过来。这样，可能会在周期上受一些影响，别的，倒也应该没什么。”
黎小雪赶忙笑着解释：“冯馆长，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不瞒冯馆长说，我筹集的钱，大部分都是一个朋友通过银行贷款来的。所以，我更是希望画展可以尽快地办起来。怎么使用这一笔经费，全听冯馆长的安排。”
冯馆长“嗯”了一声，又掐指算了算，做出了前期的“安排”：“那你就先打过来四十万吧。这些，应该足以把场馆先布置起来了。一边布置场馆，我一边再联系人。？具体再请什么人来，还要看人家的口气的。那，就是咱们掂量咱们这点儿钱的时候了。这个年头，你也应该知道，真是有多大钱，办多大事儿的。？”
黎小雪点头答应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声地问冯馆长：“我的一点儿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
冯馆长肯定地说：“这是你们的画展，你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讲出来嘛！我一定会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
黎小雪的声音明显地又低了一些：“冯馆长，我们可不可以少而精？尽量请来大腕儿，就是了。”
“这个当然。钱花了，请的自然也都是有分量的人。”冯馆长理所应当地说着，又提醒黎小雪，“只是，人少了，总不好看。至少，也要四到五个吧。以往的惯例，一个人要六到八万之间。”
黎小雪在心里面按着冯馆长说出的价码算了一下，眉头就有些微微地蹙起：“冯馆长，最后拍卖这一块儿，是不是也要一些托儿在里面呢？”
冯馆长丝毫不加掩饰：“这个自然。不过，那就是小钱儿了。实在抓不着人了，找几个亲戚朋友，也行的。”
“亲戚朋友？”黎小雪暗自感慨，却又脱口而出：“那可真是别开生面的一场游戏了。”
冯馆长也叹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说。可，现在的人就认这些。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话，这的确是一条捷径。”
“冯馆长，我还想冒昧地问一下，”黎小雪这一问，真是憋在肚子里好久了，“这样的画展，有多少作品是真正卖出去的呢？”
冯馆长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都是假的吗？”黎小雪失望地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冯馆长解释着，“我所以摇头，实在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我真的不好回答你。确实也有一幅画也没有真正卖出的，可，这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也有卖得非常不错的，可，这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别人的成功与失败，不代表你们的成功与失败。我们只能给自己创造出机会来，却左右不了事情朝哪个方向去发展。你如果缺乏信心的话，也可以再考虑考虑，这个时候退出，损失上起码还是最小的。”
黎小雪哪里还可以退出？
“我一定不会放弃这一回的机会的。”黎小雪坚定地说。
冯馆长微微一笑，向黎小雪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
黎小雪又看了看冯馆长微笑着的眼睛，才不失犹豫地伸出了手，和冯馆长握在了一起：“合作愉快。”
……
失了一夜眠的曹莹莹，迷迷糊糊，才要合眼睡去，“咣当”地一声响，房门就叫人用脚踹了开。
曹莹莹一惊，才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