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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雪更给钟友诚的话说得晕头转向，还要质问钟友诚，两片嘴唇却抖得厉害。
韩海涛又朝钟友诚的脸啐了一口唾沫，一只拳头就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小雪可以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选择了你，你不说好好地对小雪，为你们将来的生活托起一片蓝天，倒说出这样狗屁的话来！不是看着小雪，看着小雪怀了你的骨肉，我真想一拳结果了你这一条命！”
“有种儿的，你现在就往这里打！”钟友诚拿手指指了自己的脸，“结果了我的这一条命？我倒要看一看呢，你怎么来结果？”
“你这纯粹就是自己在作死！”韩海涛从牙缝里冒出这一声之后，更吓坏了的，倒是黎小雪。
黎小雪顾不上多想，把韩海涛高举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韩海涛一定要教训教训给自己踩在脚下的无赖了，用力地挣出黎小雪手里的拳头之后，顺手又把黎小雪往后一推……
黎小雪给韩海涛用力挣时，已经摇晃了身体，再给韩海涛推了之后，“噔噔噔”地，往后退出几步，重重地，就摔了下来。
一声几乎划破得了夜空的惨烈的叫声，随即响了起来。
韩海涛听了，猛然再回身看黎小雪时，给眼前的景象，吓了个半死。
黎小雪面目难过，几乎是蜷缩着，侧身躺在了地面，两只手用力地捂着小腹，裤脚处殷红的，淌出了一片的血……
第356章 不经意间的生命流逝（）
“小雪！”韩海涛惊声地叫着，就扑向了黎小雪。
钟友诚从韩海涛不是了正经儿动静的叫声里，也感觉到了几分的不妙，连滚带爬，到了黎小雪的身边。
“小雪！小雪！”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韩海涛，扶着黎小雪的肩膀，还是这么叫着，叫声里带着无比的心痛与愧疚。
钟友诚愤然地打开韩海涛的手，抓了黎小雪的胳膊，哭着问：“小雪，小雪你没事儿吧？”
黎小雪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流了出来。由这不断流淌的东西，更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的生命里渐渐地消逝，身与心的剧烈的疼痛，使她眉间紧锁，不愿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小雪！你到底是伤在哪里了？肚子吗？”钟友诚颤颤巍巍地，由着黎小雪的胳膊向下摸挲着，直摸到了黎小雪的手，好像，摸到了一块儿冰一样。
“怎么了？怎么这样？”钟友诚松开了黎小雪的手，再往下看着时，又看到了黎小雪裤脚流出的血，更加恐慌，以手代足，往后就爬了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钟友诚又抬脸问起了韩海涛。
韩海涛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答理看向了自己的一张脸，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
……
医院的走廊里，已经完全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的钟友诚，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地走着。
韩海涛只靠着一面墙，流着眼泪，已经发了半天的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钟友诚的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魔怔了一样，又走到韩海涛的近前，一把，就揪住了韩海涛的衣领，“怎么会这样？你说，怎么会这样！”
韩海涛扭开了钟友诚的手，转过了身，不言不语，完全地陷在了某一种深思一般。
看着韩海涛如此地无礼，钟友诚又扒拉了韩海涛的肩膀一下：“你少给我在这里装怂！你杀了一个人，你知道吗？”
韩海涛伤心着黎小雪，也伤心着黎小雪失去了的孩子，对钟友诚却一样是不屑一顾。
钟友诚见韩海涛还是把自己只当成了空气一般，又用力地拨拉了一下韩海涛的肩膀：“喂！老子和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聋，作什么哑？”
韩海涛只把身子往一旁挪了挪，恶心着一只苍蝇一样，恶心着钟友诚。
“你他妈的，和我装犊子呢，是不是？”钟友诚火冒三丈，在韩海涛的脑袋上就搥了一下。
韩海涛到底又给钟友诚没完没了的“挑衅”一样的架势弄得恼火起来，回过身，敌视着让他一生一世也绝不愿多看的钟友诚的一张脸：“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我不想和你怎么样。”
“哼！”钟友诚从鼻孔冷冷地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又在韩海涛的肩胛上一下下地点指起来，“你还挺硬气的！我现在就可以把警察找来，到时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韩海涛把钟友诚的手打在了一边：“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
“哎呀！你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钟友诚伸手又抓向了韩海涛的衣襟。
韩海涛半空里把钟友诚的手擒了个正着，反手又往下一压。
钟友诚的身子顺势下弯，一条腿就跪了下去。
“不是因为你，小雪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韩海涛恨恨地看着钟友诚，说。
钟友诚已经疼得嘴角咧到了耳根，含含糊糊地，只发出这样的声音：“松，松开！”
韩海涛继续说着：“你根本也不配拥有小雪！小雪和你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幸福可言？你但凡还有一点儿人心的话，赶紧就从这里给我滚蛋！小雪的世界里，就不应该有你这货色的存在！”
“松，松开！”钟友诚的嘴里，仍旧只发着这样的声音。
韩海涛腻歪着，一脚把钟友诚踹开：“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我的眼睛！”
钟友诚把自己的手腕揉了揉，起身又冲向了韩海涛。
韩海涛抓了钟友诚的肩膀，扔一只麻袋一样，把钟友诚扔了出去。
钟友诚红着眼睛，骨碌起来，卯足了力气，还往上冲，可不到韩海涛身前，脖领子又叫人从后面死死地揪住。
钟友诚冲得也猛了一些，脖领子勒着喉咙，直翻起了白眼。
“干什么？”钟友诚又给扯了回去之后，曹莹莹这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曹莹莹是韩海涛打电话叫来的，这个时候，韩海涛觉得不能没有一个女人在场。
在钟友诚的心目中，曹莹莹应该是站在他这一面的，对曹莹莹拦下了自己，于是乎，不以为然。
钟友诚还觉得，自己刚才真的冲到了韩海涛身上，至少也可以给韩海涛冲一个跟头，对曹莹莹的出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高兴地，反问曹莹莹：“你又干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曹莹莹又质问钟友诚。
钟友诚使着小孩子的脾气一样，不服气地说：“他摔了我一跤，你怎么不说？”
曹莹莹老远的，确实看见钟友诚给重重地摔了一下，可，她也真的只是看得解气。
不管怎么样，把钟友诚和韩海涛摆在一块儿和话，在曹莹莹的眼睛里，天大的错，也总是在钟友诚一面。
电话里听了韩海涛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曹莹莹最担心的，倒是韩海涛再因此而过不去这样的一道感情上的坎儿。
韩海涛对黎小雪的情感已经太多，太深，再有了这样的一番内疚，曹莹莹更加害怕韩海涛会更困在黎小雪的世界，一生一世也出不来。
“你先闭了你这一张嘴！有什么话，等小雪好了些之后，再说！”曹莹莹又不耐烦地和钟友诚说。
钟友诚又指了韩海涛，和曹莹莹说：“他是杀人的凶手！我一定不能饶了他！”
曹莹莹实在没有想到钟友诚会这么说，呵斥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还轮不着你来说！你还是把自己的嘴管好了吧！”
钟友诚的脸庞又扭曲了起来：“你的胳膊肘怎么光知道往外拐？”
曹莹莹见钟友诚分明又把自己和韩海涛划在了两个阵营，更动了肝火：“姓钟的！你还有完没完？”
钟友诚还指着韩海涛：“不是他，小雪会这样吗？”
曹莹莹恨不能拿针线缝了钟友诚的嘴，还要训斥两声，就听一个护士叫了起来：“黎小雪家属！”
钟友诚赶忙地应了一声，几步跑了过去。
剩下了曹莹莹和韩海涛的走廊里，好像要消化一下刚刚的一场争执，先静了半分多钟之后，曹莹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轻声地让韩海涛：“坐一会吧。”
韩海涛点头答应了一声，耷拉下脑袋，一脸沉重地坐了下来。
距离着韩海涛一尺的地方，曹莹莹也坐了。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有些凝重。
“你们怎么会碰到了一块儿？”曹莹莹又低声地问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好像才是她更为关心的事情。
韩海涛于是又把方便说的，和曹莹莹又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竟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痛心地说：“我真该死！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呢？”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这样责怪自己了，毕竟，你也不是有意的。”曹莹莹这么宽慰着韩海涛，自己的心，倒更加不是滋味儿起来。
任何的宽慰，对现在的韩海涛当然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算是无意的，我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曹莹莹又难过地开导着：“可就算你再怎么谴责自己，也是于事无补的。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还应该积极地来面对。”
韩海涛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还能怎么来面对小雪，积极，也就更谈不上了。小雪是多么地看重她肚子里的这个生命，结果，却是因为我而失去了，我怎么还能过意得去？”
“我说一句话，你一定也不乐意听，但，为了你，也为了小雪好，我还是想和你说。”
韩海涛大概也想到了曹莹莹会说些什么，还是低声地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我觉得，”曹莹莹说着，又往两边看了看，“从今往后，你只当没有小雪这一个人，哪怕是偶尔在哪里见着了，也和不认识一样。”
韩海涛苦涩地一笑：“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自己真的就不认识小雪。”
曹莹莹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得急诊室一声门响，钟友诚搀着黎小雪右边的胳膊，缓缓地走了出来。
黎小雪的脸没有一点儿血色，更没有丝毫表情，冷不防地看上去，活死人一般。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了这个样子，韩海涛心如刀绞，情不自禁，就要起身过去，却给曹莹莹拿身子挡在了前面。
曹莹莹走到黎小雪的跟前，伸手把黎小雪左边的胳膊扶住，一声不吭地，一同缓步而行。
韩海涛深深地耷拉着脑袋，几乎是用两只耳朵听着三个人走近了自己，禁不住，还是迎到了黎小雪的面前。
“你还想怎么样？”钟友诚一声质问才出，胳膊肘又给曹莹莹暗暗地搥了一下。
黎小雪的脚步，稍微地顿了顿，嘴角又颤抖了颤抖，就当着没有韩海涛这么一个人，又迈开了缓缓的脚步。
韩海涛侧过了一些身，让黎小雪三个人一点点地，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
“小雪！我，我对不起你。”韩海涛的口中，到底又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泪水掉了个噼里啪啦。
黎小雪的脚步又停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微微地转了头。
第357章 “杀人犯”（）
韩海涛把全身的神经，几乎都调动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只好像要听着什么审判一样，等待着黎小雪嘴里发出的声音。
一秒，两秒……
大约有二十几秒的时间过去了之后，黎小雪似乎也只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就重新又迈开了缓慢的脚步。
韩海涛更像一个罪人一样，耷拉着脑袋，又站了一会儿，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蒸发了，软绵绵地，就没有任何声息地跪在了地上。
“小雪，”韩海涛感觉着黎小雪几个人已经转过了弯去，心底里痛楚着，“为什么，你就不能和我说些什么呢？哪怕吼我几声，骂我几声也好啊。小雪，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就会……，小雪，我真该死！小雪，从来，我只想你快乐，只想你幸福，可为什么，我带给你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而这一回，我知道你是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我了，可，你心里面既然恨着我，为什么就对我不声不响？你这算作什么呢？是要我这一生一世都心存愧疚吗……”
——这样的时候，在于韩海涛，真的就是，黎小雪没有留下任何的声音，却比留下了任何的声音，都更让他心痛。
……
黎小雪一心只要把韩海涛从自己的脑子里完全地抠除，曹莹莹满满当当地，想着的，却又都是韩海涛。直把黎小雪和钟友诚送回了出租屋，叮嘱了黎小雪要多多地休息，又指令了钟友诚一定要好好地照顾黎小雪，就推说自己还有事情，告了辞，又驱车返回了医院时，韩海涛还和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