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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它做什么,让他吞下去吧。”
男人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如死神一般女人,他顾不上疼痛,跪倒彭茵脚下,抱着她腿,语无伦次地说:“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还不动手?”彭茵语气里明显有些不满。
阿虎抓住男子头发,把他拎起来,其中一个人用力撬开他嘴,另一个人抓住那东西塞向他嘴里,男子却是想要咬紧牙关,坚决不吞,但却是回天乏术,他反抗只能换来猛烈击打。
他呜咽着,挣扎着,健壮男人束缚下他根本动弹不得,而彭茵冷眼旁观着男子,嘴角挂了一抹轻蔑地笑,后男子终于吞了下去,他力气耗,躺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尸。“给他灌一杯水,别让他吐出来。”彭茵说完这句话抽身离去,身上名贵香水味与空气中血腥味混合成一种诡异味道,酒吧依旧如原来那般人声鼎沸……
纸团()
想得正入神,一个纸团不偏不倚地砸了她后背,田甜轻蹙柳眉,打开纸团,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青涩大字:田甜,我喜欢你。
她回头扫了一眼,角落里那个鼻涕流到嘴边男生痴痴地对她笑,并且还用脏兮兮小手托着腮帮,他注意到田甜正瞟向他这边,立即正襟危坐。紧张地清了清嗓子,砸吧砸吧嘴,一个不小心,把鼻涕吞到了嘴里,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生硬用手抓着毛毛躁躁头发,从抽屉里翻出小镜子,使劲照了两眼,觉得形象可以示人了,须臾抬起头做出一个自认为迷人微笑时候,却发现田甜早已把头扭了过去,不禁大失所望,拿着镜子手悬了空中。
偏巧正讲课老师注意到男生痴傻表情,和那只正对着他镜子,不禁怒从中来,道“赵磊,你给我站起来!”
男生心中大惊,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反应了半天,终于把小镜子塞进了抽屉里,一脸无辜。
“上课照镜子干什么?镜子里有知识吗?”老师竖起眉头,手持教鞭棍,严肃地批评道。
还没等赵磊张口,有一个女生插嘴说道:“镜子里有田甜。”
全班学生哄堂大笑,老师脸色刷白,不自觉地讲台上踱步,“田甜?跟田甜有什么关系?”
女生嗤笑一声,“刚才赵磊还给田甜扔纸团了呢。”
老师把目光转向田甜,问道:“有这回事吗?”
田甜默不作语,并未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她也站起身来,凌厉目光分别扫了目光呆滞赵磊和幸灾乐祸女生一眼,然后,又把头扭向老师,乖巧地把纸条递给老师。
老师看后勃然大怒,把纸条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用雷霆般声音吼道:“还是小学生啊……就这般……这般……不知检点!成何体统!出去,现就出去!站到太阳底下,两个小时!”
赵磊本就胆小,哪里见过老师这暴怒架势,立刻灰溜溜跑了出去,经过田甜座位时候,还用余光瞟了一眼。
而田甜依旧以一种事不关己姿态站原地,老师眉毛往上一挑,“怎么?你不站出去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田甜反问,她面色冷静,脊背挺得绷直,“第一,我没有照镜子,第二,我没有传纸条,照理说来,我还是受害人,因为我认真听课过程中被纸团砸中,第三,这件事还会影响我一整天听课心情。”她慢条斯理摆事实,说完,不忘用无辜眼神包含泪珠地凝望老师。
老师顿时无语,只得转移话题,他敲了敲讲台桌,又是大吼一声,“接着上课!”
一节课就这么草草结束,田甜把所有课本井井有里,顺便戴上耳机,音乐瞬时充盈耳廓拉链慢条斯理地拉上时候,班里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余光中,那女孩正座位上抄写笔记挎肩膀上,走到女孩座位跟前,兀自抽出她笔记本,平静地拿手心一页一页翻看,仿佛本子归属权是她一样,女孩也未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挑衅地看着她白皙脸庞,还有精致小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嘲笑。半晌,田甜把笔记本重放回桌面,笑着说道:“你字真丑。”说话时候,眼神像两把锋利尖刀射入女孩肌肤内。
女孩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斜着脑袋,水润润大眼睛田甜身上流转,她绷紧嘴唇,“你是找茬么?”细小嗓音略带尖锐,还有微微颤抖。她细小锁骨随着胸口波动而细碎浮动,白皙脖颈上青筋暴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柳涟漪。”田甜弯下身逼视着女孩。
“哦?”田甜呼吸近耳侧,柳涟漪忽然紧张了起来,眼前地这女孩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欺负,她清丽眼眸中隐藏着满满刀锋,此刻,她感觉自己周遭都是锐利杀气,空气都凝成了固体,甚至让她喘不上气,她轻咳一下,以缓解此刻紧张心情。
“装傻么?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纸团是你写吗?同学,如果是我哪里招惹到你了,你明刀明枪来,打架都成,大不了我跟你去操场斗几个回合,你把我胳膊拧下来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我敌不过你认栽,但是,你若是暗处捅人一刀,我会把这刀插到你胸口上,让你连喘气机会都没有。”田甜纵了纵肩,她双手扶着桌面,死死逼仄着,以一种完全气势压倒柳涟漪,这年幼女孩想跟她斗,还差很远,田甜无视她苍白小脸,继续说道,“还是你看那个傻乎乎男生不顺眼,想虐他于无形中,你想怎么搞他那是你自由,但是别把我拉入你浑水,我嫌脏。”
柳涟漪“啊”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额头不自觉地渗出些微小汗珠,刺得她脑皮发麻,“你为什么会怀疑我?赵磊他没有否认啊。”
田甜冷笑一声“赵磊座位离我这么远怎么可能会扔得那么准,必定是另有其人了,况且,你没发现你笔记本上少了一页么?那个缺口和那纸团缺口正好能重合一起,况且我刚才瞄了一眼你写得字,字迹是骗不了人,你装什么?做过事情就应该承认。”
柳涟漪猛地站起身,双目紧视田甜,“是,就是我做,我知道赵磊那个傻蛋不会否认那个纸团不是他所为,我也知道他喜欢你,我就是看不惯你,看不惯你那副自作清高模样,看不惯那些男生围着你转恭维样子,看不惯你每次都考第一名,看不惯你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应当,你知道别人流了多少汗水,掉了多少眼泪都梦寐以求东西,你这里就一文不值!”
“我东西我怎样对待它是我事情,不用你插手,你不觉得你是狗拿耗子么?我希望你从现关心起你自己,关心你家屋顶暴雨天气是不是还漏水,关心冰箱里番茄有没有发霉,关心你妈关节炎老毛病还犯不犯,还有你家是否有闲钱供你接着念书,之后,再来想其他吧!”田甜轻描淡写语气里是满满地不屑,如果柳涟漪连这些困难都无力解决,那么拿什么来与自己斗。
柳涟漪眼睛里早充盈满了泪水,似乎一开闸就会喷涌而出,她白皙脸此刻早已红透,她握着笔手指不停地颤抖,绷紧神经下一秒钟就有爆裂可能性,她愤怒,她每个毛孔里充斥火爆因子随时都会把她燃烧起来,柳涟漪觉得她大脑似乎不再受控制,因为胀痛,因为刺激,“走……”她说。
田甜站原处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没有丝毫想要走开意味。
“走啊!滚!”柳涟漪终于咆哮了起来,她泪水如同洪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流到了嘴里,她尝到了那苦涩味道,就如同她阴霾生活,是,田甜说没错,她不只要关心这些,她还要苦思吃完这一顿,下一顿温饱如何解决,母亲因为着装寒酸,又受到邻居花姐奚落,院里小孩又玩着谁能用小石子从背后砸准自己无聊游戏……
每次期末,第二名她安静地把擀面杖交到母亲手中,然后乖乖地抓着试卷趴破旧沙发上,等待着如同狂风骤雨般暴打。
谁说上帝是公平造物主,上帝那双眼睛只是盯着那些住着豪华小区,开着跑车,穿着名牌高贵人们,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农民土地由于今年降水量出奇少而血本无归,也从未关注过农民工又被老板拖欠工资,家里妻儿吃糠咽菜却依旧希冀那少得可怜回报,所以,上帝兀自以为这世界是美好,他意旨下人们生活幸福安和,世界一片大同……
“我求你,你走吧……”声音变得无力,柳涟漪歪倒凳子上,喃喃自语,“走吧,走吧,让我自己清净会。”
“嗯。”田甜终于回应了一声,她亦不忍再多说什么,自从从班主任那里了解到柳涟漪家庭状况,她对这命苦姑娘一直很同情,班主任告诉她,就连柳涟漪这名字也是她自己取,她原来叫柳小芳,没受过文化熏陶父母也只能为她取这种名字,她怕是被同学嗤笑,就取名叫涟漪,她长得清秀,校服洗得干净,就连成绩都名列前茅,所以,班级也没多少人了解她家庭情况。
田甜走到半路,听到身后传来微弱话语,空旷教室里犹显清冽,“我希望你别告诉别人。”
田甜脚步停滞原地,没有转身,她挺着孱弱脊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柳涟漪有没有看到,也并不关心,然后,稳步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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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时光()
后来柳涟漪只记得那天黑板上满满都是她看不懂数字,电风扇转动地很慢,就好像吱吱呀呀地低声私语,班级玻璃上全是污渍,望向窗外时候,连树叶都沾染上了尘埃,不知道是谁纸飞机从天空中直线滑落,不留一丝痕迹,桌面被照射进来阳光割得棱角分明,金黄色粉末光线里活跃地跳动着,无任何桎梏。课本卷曲着页脚,一本本不规则地堆叠桌子上,她就那样趴桌子上,眼泪打湿了半个袖子,当那个邋遢少年走近她时候,她几乎都没有听见,只是专注自己那片小天地里,直到少年犹豫地把洁白干净纸巾递到她跟前,憨憨地说:“呶,擦下吧。”
柳涟漪缓缓地抬起头,红肿双眼依旧滴着泪珠,她不解地看向少年,手指不自觉地搅一起,那种羞愧感觉不断地冲击着她脑袋,她犹豫说出口,“你为什么?”
少年微微一笑,“我知道是你啊,我都知道。”
“你不是应该恨我吗?为什么还这样。”
“我相信人都是善良啊,”赵磊说得一本正经,“如果我没有承担下来,倒霉就可能是别人,还不如大事化小,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况且,”他顿了顿说,“我本来就喜欢田甜。”
“我还以为你是傻子。”柳涟漪苦笑一声。
“没有谁天生就应该是傻子,如果哪次你真侥幸骗了一个人,那也只是他装傻罢了,田甜跟我不一样,她不喜欢装傻。”赵磊说道。
“原来是我自作聪明,后还骗了自己。”柳涟漪无奈地说,她搭下睫毛遮住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这样,柳涟漪,你很好,学习成绩优异,长得清秀,又讨人喜欢,你应该自信些,不是吗?”赵磊说。
“是啊,你说都对,”她苦笑一声,“但是我成绩没田甜优秀,长得没田甜漂亮,没有田甜男生里人缘好,她是天生佼佼者,从一开始我就注定被她踩脚下,有她地方,我永远都是黯淡无光,就连恶作剧地整她一下,也被她反击地一无是处。”她胸腔里满满都是苦涩,就像被人捏破胆汁,全部喷洒肝脏上,那是如同杂草丛生荒凉感。
赵磊词穷,他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安慰这女孩,可,当他看到柳涟漪那梨花带雨面孔,又有些许不忍,于是他犹豫着,纠结着,进行着强烈思想斗争,他挪动了下脚步,干干地咽了下口水,伸出脏兮兮小手,触碰到柳涟漪脑袋后,往后猛地缩了一下,进而,又鼓起勇气放了上去,生疏而稚嫩地拍了拍,说道:“你如果这样想就永远都不会乐,柳涟漪,当个幸福姑娘吧,做你自己,只要你足够强大,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少年柔和笑容如同春日阳光,温暖而舒适。
“赵磊,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柳涟漪抬起头,嫣然一笑,眸中似乎有耀眼钻石闪烁,她说,“我还没有朋友,你愿意当我朋友吗?”
赵磊楞了一下,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赶擦下你鼻涕吧,都要流到嘴里啦。”
赵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傻傻地笑了。咯咯笑声空旷教室里显得格外清脆、空灵。两个小孩坐板凳上,用手撑起脑袋,分享彼此秘密,就像果分给对方吃,不掺杂任何欺骗,愤怒,争吵,笑得那样单纯,彼此心照不宣,就如同一张纯净白纸,无任何杂质,多年后,当他们想起当年那个夏末,那蔚蓝如同湖水蓝天,还有那张大大脏乎乎笑